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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畸情萌发(2)

白薇随柯山走进里屋,只见一个年逾六旬的老妇人端坐在炕头上,她的一头银发闪着光,一双眼睛翻出鱼肚的白色,腰板挺直,两只小脚盘缠在一起。

老妇人是柯山娘。

炕桌上有一个破碗,空着一个白蜡烛,已经烧成个白坨,闪着微弱的光亮,风一吹,火苗一颤一颤……

柯山说:“娘,我回来了。”

柯山娘说:“我就知道你要回来了,这碗蜡烛快熬没了。”

柯山娘问:“你身后那个小姐是谁?她怎么有一股子鲜奶味。”

柯山说:“娘,她是一个无依无靠的人,父母都死了,路上又遇到了土匪……”“唉!这兵荒马乱的,一个姑娘家出来不容易。”

柯山说:“娘,我让她先住在咱家吧。”

柯山娘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救人一难胜造七级浮屠,我让她住在小东屋吧,你去收拾一下,那屋里堆着柴禾,太乱。”

柯山答应一声,出去了。

柯山娘问:“小姐叫什么名字?”

“红柳。”

柯山娘说:“红柳?红白喜事,红柳,这名字好啊。”

白薇听了一怔。

柯山娘问:“小姐口喝了吧,外屋的缸里有水,就是凉点,是山泉水。”

白薇说:“大娘,别叫我小姐,就叫红柳吧。”

柯山娘说:“红柳,你替大娘捶捶背,大娘着了点凉,胸口有点堵得慌。”

白薇坐到她的身后,柯山娘就势一把攥住她的手。

柯山娘说:“这手好白嫩,你是江苏人?”

白薇点点头:“大娘说的是。”

柯山娘说:“你的后背有一个大黑痔,受累的命!”

白薇听了一惊,说:“大娘真是好眼力!”

柯山娘说:“什么好眼力!大娘是个瞎子!瞎了有十年了。”

白薇有些惊讶地望着她,她果然是个瞎子。

白薇问:“大娘的眼睛怎会这样?”

柯山娘叹了一口气,说:“十年前柯山他爹一走没有音信,哭他瞎的。十年了,唉!死在外头了,连把骨头也没见拣回一根,惨啊!”

一阵寒风袭进来,白薇不禁打了一个寒噤。

她轻轻给柯山娘捶着背。

她发觉柯山娘的脊背又凉又硬。

柯山娘说:“山里风凉,多穿点。这玉台山可是块宝地,风水先生好眼力,这里气场大,据说有好几个大师到这里,都被这里的气场震住了。”

白薇说:“四大佛教名山,个个有名。”

柯山娘说:“红柳,你听,这么晚了还有人在敲木鱼。”

白薇仔细听,果然听见隐隐有木鱼之声。

柯山收拾空房间,走出进来。

柯山说:“屋子收拾好了。”

柯山娘说:“快烧点水,红柳一定渴了,她还要洗洗,姑娘家事多。”

柯山来到外屋,把灶点燃,烧了一锅水。

柯山对白薇说:“我带你到东屋看看。”

白薇随柯山走进东屋。

一进门,白薇险些踩着那只老猫。

屋内弥漫着一股潮湿发霉的气味,一间土炕,一个旧木柜,屋角堆着几个破铁锹把,壁上挂着一串发霉的红辣椒。

柯山抱来一床破旧的被褥,又端来一碗开水。

白薇坐在炕头,望着露着窟窿的纸窗。

柯山又端来一个破脸盆,盛着半盆热水,还搭着一块旧毛巾。

白薇问:“你的伤口怎么样?”

柯山说:“没事,擦了点皮,刚才我包扎了一下。”

白薇有些感激地说:“都是为了我……”

柯山憨憨地笑了笑。

柯山说:“你睡吧,早点休息。”

他退了出去,掩好了门。

白薇拉上窗户,朝外望了望,柯山正走进正屋,她听到一阵“哗啦哗啦”的水声。

白薇向柯山娘的屋里望去,正见在惨淡的灯光下,柯山娘一双眼睛凶狠地盯着她。

白薇倒抽了一口冷气,缩回了身子。

白薇走到门口,栓好门,然后洗了洗下身,又洗了洗脚。她把双脚泡在盆里,怔怔地发呆。

她扯过自己的小手提包,打开手提包,从里面捏出一枚梅花徽章,掂在手里,聚精会神地望着它。

我难道就在这冰冷的小山村里度过凄凉的一生吗?……

白薇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白薇小巧玲珑白皙的双脚泡在盆里,盆里的水渐渐变得浑浊,最后汇成一股殷红的血水……

白天,白薇一身农村妇女的装束,赤着双脚陷在猪圈的泥里喂猪。

柯山喊:“红柳,吃饭了!该歇歇了。”

白薇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越擦越脏,喊道:“来了,来了!”

庄稼地里。白薇赶着老黄牛耕田,她戴着草帽,额头上挂着晶莹的汗珠。

一道闪电,暴雨将至。

柯山远远地喊道:“红柳,要下雨了,回来吧!”

暴风骤雨,天色昏暗。

雨,白茫茫的一片。

白薇浑身精湿,赶着黄牛,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

白薇滑了一跤,跪倒在地。

柯山跑到这里,扶起白薇。他关切地问:“没磕着吧?”

白薇摇摇头。

白薇说:“我有点冷。”

柯山四下望望,脱了汗衫,披在白薇身上。

白薇发抖,说:“我还是冷。”

柯山紧紧抱住白薇,他觉得像是抱住一个冰块。白薇的身体剧烈地颤抖。

晚上,白薇躺在炕上,脸庞通红,她发着烧,嘴里说着话。

柯山端着一大碗热气腾腾的姜汤走进来。

柯山说:“红柳,喝点姜汤暖暖身子,烧就会退的。”

白薇睁开眼睛,微微苦笑。

柯山用勺子一勺一勺地喂着姜汤。

门被风“呼拉”一下刮开了。

柯山娘拄着一个拐棍立于门口,银发苍苍,被风吹得指动,她的手里拿着一个罐子。

柯山说:“娘来了?”

柯山娘颤巍巍走到白薇面前,用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柯山娘说:“少说也得有39度,我给她拔拔罐子。”

柯山往后挪了挪身子,柯山娘坐到炕上,她把拐棍支到一边。

柯山娘说:“把那地窑里的酒拿来,再拿盒火柴。”

柯山出去了。

柯山娘扳过白薇的身子,把她的上衣脱了,露出后背。

柯山娘用那双粗糙的老手在她的后背揉揉。

柯山娘说:“这细皮嫩肉的,滚烫,烧得不轻,寒气太重,一直生活在山里吧?”

白薇没有说话。

柯山拿着一个瓷瓶和一盒火柴走了进来。

柯山娘拿过拔罐,吹了一口气,拧开瓷瓶,一股酒香扑鼻而来。

柯山娘把酒倒入拔罐,熟练地点燃火柴,一伸拔罐,淡蓝色的火苗腾的升起。

柯山娘笑道:“这洋火好使。”

她熟练地把拔罐扣在白薇雪白的脊背上,一个个拨罐。

白薇的后背出现了一个个紫红色的印痕。

柯山娘的口中的念念有词。

天灵灵,地灵灵;

一请唐僧猪八戒,二请沙僧孙悟空;

三请山东秦叔宝,四请俊男小罗成;

五请金莲樊梨花,六请柯山穆桂英;

七请半路程咬金,八请周仓老关公;

九请华佗来治病,十请托塔王李靖;

还有哪叱三太子,率领天上十万兵,

轰隆隆,妖魔鬼怪都扫尽!

轰隆隆,

那个都扫尽!

白薇的脊背出现十个紫印,汇成一朵紫色梅花图案……

柯山娘说:“好了,妖魔鬼怪都赶走了,小姐的病一会儿就好。”

柯山娘拄着拐棍出去了。“嚓嚓嚓”的脚步声。

柯山坐在炕头,呆呆地望着白薇。

白薇满脸通红,急促地呼吸着。

白薇说:“我心口憋得很。”

柯山说:“那咋儿办?”

白薇问:“你们这附近有医生吗?”

柯山说:“镇上有个医生,我背你去瞧。”

白薇点点头,说:“你背我去吧,不然我要死了。”

柯山背起白薇,深一脚,浅一脚地出了院门。

雨仍在下着,漆黑一团。

柯山背着白薇在雨水里走着。

道路一片泥泞。

柯山背着白薇来到村外,路过一片坟地。

坟地上坟包交替,鬼火闪烁。

白薇问:“这是什么地方?”

柯山回答:“坟地。”

白薇问:“你怕不怕?”

柯山说:“人死如灯灭,有什么怕的。”

“我听说死人有的会挺尸,怪吓人的。”

柯山说:“我怎么没看见过。”

白薇说:“我害怕。”

“有什么怕的,我舅舅就埋在这乱坟岗子上。”

白薇问:“他是怎么死的?”

“他成分不好,是个地主,土改时被农民一阵乱棍打死了。”

白薇说:“他生前肯定欺负人家,罪有应得。柯山,你相信鬼魂吗?”

柯山说:“人一死什么都没了,哪里有什么鬼魂?”

白薇说:“我相信灵魂不灭。古代有一个智人,他是个王子,但他放弃了王位。他的父母用金钱、美女、王位来引诱他,都被他拒绝了,他说,人世间应当享受的东西都没有味道,我只想让人类摆脱痛苦,我要创立一种学说,设法超度人类的灵魂,要不然留下我这副臭皮囊又有什么意思!”

柯山说:“这是一种理想,仅仅是一种理想。”

白薇身子抖动着:“你看,前面有人。”

柯山顺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在坟地的一端,有一棵老槐树,树上吊着一个人。

柯山说:“吓死我了,原来是个吊死鬼,可能是活得太痛苦了。”

白薇说:“也许是因为斗一口气,为了一点小事,人实际上很脆弱。”

柯山说:“我是好死不如赖活着。”

柯山背着白薇走出了坟地,走入一个土路。

白薇问:“柯山,你愿意做我的丈夫吗?”

柯山脸一红:“我不配!”

白薇问:“为什么?”

“你是富贵人家的小姐,是书香门第。”

白薇问:“你怎么看得出来?”

柯山说:“气质不凡,有一股书香的味道,我家只是个土财主。”

“丈夫,丈夫,就是倚仗之夫,我觉得你这个人挺可靠,我也不愿意再费什么心思寻找,我愿意在这佛家圣域过宁静的日子。”

柯山说:“前面就是那大夫的诊所了。”

柯山背着白薇走入镇上,夜,已经深了,许多住户都灭了烛火。一个小诊所还亮着烛。

柯山上前敲门,走出一个老医生。

柯山把来意说了,老医生让柯山把白薇放到病床上,用听诊器听了听,又摸了摸她的脉膊,看了看她的舌苔,给白薇打了一针,开了几副药。

老医生说:“她寒气太重,心火太浓,吃了这几副药就会好。”

柯山连声道谢,付了钱拿起药包揣进怀里,背起白薇,拔腿往回走。

黑夜,道路泥泞。

柯山背着白薇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

白薇微微睁开眼睛,感激地望着柯山。

“柯山。”

柯山嗯了一声。

白薇问:“你有过女人吗?”

柯山摇摇头:“我曾经喜欢过一个女同学,但是从来没有跟她说过。”

白薇笑道:“你真傻。”

柯山有点惘然:“一毕业就分手,你呢?”

白薇心头一震:“有过一个男人,也是大学同学,他长得很有男人味道,也很有才气,我爱他爱得很深,可是……”

柯山问:“可是为什么?……”

“我们不是一股道上跑的车。”

柯山问:“为什么?”

“一言难尽,你问的太多了。”

柯山说:“他伤害过你?我不在乎这个。”

白薇:“我们虽然没有过夫妻那种生活,但是我的伤口很深,太深了……”

白薇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柯山诚恳地说:“我能治好你的伤口。”

白薇笑道:“你不是大夫,连我的高烧也治不好。”

白薇笑了,柯山也笑了。

他背着白薇飞快地在雨中跑着。

过了一个月,柯山家。窗户贴着一个“喜”字。

白薇在镜前梳妆,露出了一丝笑容。

又过了几年,反右斗争开始。

这天晚上,柯山家。柯山娘问:“小薇呢?”

柯山回答:“今天校长找她谈话了。”

“谈什么?”

柯山说:“去年她给学校党支部提了意见,学校定她为右派。”

柯山娘问:“右派是什么?”

柯山说:“就是共产党的敌人,学校右派有指标。”

柯山娘说:“她平时不说话,怎么会成右派?”

“她不说是不说,一说就要命。”

柯山娘说:“你赶快找她,她别寻了短见……”

柯山一听,慌忙奔出门外。

柯山沿着小路,穿过那些沉睡的农舍,来到村外。

原野上散发发清新、潮湿的泥土气息,草叶和树枝上,挂满颗颗水珠儿,在皎皎月下,宛如串串的银珠,闪闪发光。

青蛙哼哼唧唧得意地叫着。

小麦黄了,看不到边的绿色的庄稼地,东边的一条小河慢慢地淌着,星星点点的落花,飘浮在河面上,夹在确青的薄草的中间,连成一片,悄悄地飘着。

远远的山岭,像云烟似的,贴在黑色的天际,若有若无,几乎与天色融合了。柯山又走了一程,前面出现一片菜地,精心设计的畦子,就像棋盘一样,辣椒枝上挂满了大红灯笼,紫色的圆滚滚的茄子就像伸出来的拳头;冬瓜一个比一个大,铺着白白的一层霜,颤悠悠地晃动着身体。

粼粼的风,送来一阵阵菜香,沁入雨亭的鼻翼,他全身顿感轻松多了。月亮绣球似的缀在上面。四周寂无人声,只有吱吱的夜蝉高踞在柳树上,不倦地鸣着。

柯山仰首向天空望去,清切切的银河犹如堆着许多蒲层棉絮,偶然飞来一颗流星,像萤光斜落下去,消逝在黑暗之中。

天上的星星眨着眼晴,河堤两岸长满了青草,流在芦苇丛中的荧火虫闪着发高的弧光。堤坡下面是一洼齐腿高的大豆。河底的小草散发出来的清香,夹杂在水气中扑面而来,月色便朦胧在这水气里。

柯山恍恍惚惚觉得前面出现一片光亮,仔细看去,小河两岸的草丛中,三三两两的萤火虫泛着低低的光弧向河中舞去……低眼望去,沿着这条河的两岸到处都是荧火虫,不肯飞到上方,依恋地贴着水面低回……远远地,在这小河的延续处,闪着几道没有尽头的弧线,从河两岸翩然飞舞,忽明忽暗。那幽灵一样的荧火,拽着尾巴似的,历历在目。

蓦地,柯山眼前一亮,只见潺潺流淌的小河堤岸,出现一个人字形的金色光环,就像都市之夜的霓虹灯,流云般的闪烁。

柯山惊呆了,只疑是在梦里,他向那个金色光环走去。

愈走愈近了,只见一个身穿白色睡衣的女子静静地坐在河堤上,凝神沉思。她的一双雪白的脚丫踩在河里的鹅卵石上,河水漫过了她的小腹。

她亮晶晶的眼清注视着一望无际的远方,两只胸脯有节奏地此起彼伏。

一簇簇荧火虫愉快地舞蹈,围拢在她的身体周围,紧紧地贴着她柔软的长发、湿热的身体,形成一个人字形的光环。

是白薇。

柯山激动地叫着:白薇!

白薇发现了他,朝他微笑着。

“原来你在这里”。柯山走近了她。

我和地气接通了。白薇绽开了笑脸。

她的两只白皙纤巧的脚丫在胖胖的鹅卵石上柔柔的滑动着,指甲晶莹剔光,没有任何修饰,像光彩耀人的贝壳。

“你这样会受凉的”。柯山亲切地说。

不,我和天地相通了,你感觉了吗?土地虽然表面安祥而湿润,但却孕育着一个巨大的秘密,就像一个情欲强烈的女人正在准备会见她喜欢的男人一样。一股生命与丰饶之水,在蠢蠢欲动。就在湿漉漉的土也,当它急不可耐地准备接受恩赐的时侯,有一件光光的东西戳进它的肚皮,接着种子使在戳洞的地方一拥而下,于是大地便孕育起小麦、高粱、水稻、玉米……就像温情的少妇在她的肚子里怀胎一样。

白薇说这番话时,眼睛光闪闪的,接着扑簇簇淌下一串亮晶晶的东西。

夜气上来了,水气上来了;雾,淡淡的,宛如薄如蝉翼的轻纱,隐约可见小河丰腴的体态和诱人的曲线。

荧火虫依然鳞光闪闪,像万千条银色的带子在动,在碧绿清澈的水面上,漂一片玫瑰色的光采。水,绿得像碧玉;天,黑得像墨;荧光,亮得像金子;这些色彩交融在一起,随着微风乍起,搅起满天黄金;河里漾起了几声豁豁的水声。

四周静极了。

白薇轻轻地吟着诗句:

那地方

水是响的

仿佛都坐在这岸的一边

生命的飞翔

月光照着

埋在水下的白嘴唇

白薇说完,嫣然一笑,跃身跳入水中……

白薇在水中消逝了。

柯山叫着:“小薇,小薇……”

白日,村头坟地矗立一座碑墓,碑身上镌刻着,白薇之墓。

白花纷飞。

柯山伫立墓碑前。

五台山某寺院。

深夜。

天色己黑,皎皎月下,一座座屋顶上的琉璃瓦闪着阴冷的光。

塔影冲霄,松声满耳;一株古松,放着一张桌子,一条板凳;桌上晾着几碗茶,一个钱筐箩。

树上挂着一口古钟,一个老尼坐着打盹儿。

夜来了,寒气袭人,月光给寺院涂上了一层奶油般的黄色,一朵蓬蓬松松的云彩,在天间浮动,徐徐飘去;夜风卷带着野花的清香、浓重的泥土香、树叶的潮气,纷纷袭来。偶尔飞过的山鹬苦闷的呼叫声,划破了这夜的寂静。

白薇木然地现于寺院门口,走了进去。

远处响起一阵抑扬顿挫的吟唱:

菩提树,佛菩萨,

谢菩萨打些在蓬松下,

换上一领袈裟。

只说是人间最好,美玉无瑕。

却原来是般般式虚化。

都只为争夺那富贵荣花。

全不想这都是水中捞月,镜里看花。

幸把红尘早勘破,一心一意无牵挂,

只乐僧仰天一笑,草鞋踏遍天涯。

呀!南天阿弥陀佛,观世音菩萨。

唱到这里,锍子一磁,细绳一拉,即响起一串韵味幽长的梵乐。梵音绕梁,久久回荡,给人一种洗尽杂念、净化心灵的宁静肃穆之感。

大雄宝殿内。

白薇双膝跪地,虔诚地把三柱香插进灰烬重叠的铜鼎。然后,双手合计,瞑目唪经。拎动着佛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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