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郭新和帝殊班的羽才人一同前往炼魂殿。
炼魂殿位于武侯学府的正东边,此时新晋的十班羽才人浩浩荡荡走在石板路上,相互认识的羽才人纷纷低声议论,显得十分兴奋。
郭新自然也是如此,只要一踏入炼魂殿,就代表他离成为羽士更近了一步。
这时,有很多羽才人的视线落到了郭新身后,郭新觉得奇怪,暗道:“我后面有黄金么?都看着我这边。”
于是他回身向后望去,只见一张清秀绝伦的瓜子脸映入眼帘,正是那日在课堂上发问的周暮阳。
郭新恍然大悟,暗道:“原来这些羽才人看的是周姑娘,周姑娘生得这般漂亮,难怪他们看的眼睛都直了。”
周暮阳见郭新望着自己发呆,疑惑道:“郭公子,你还好吗?”
郭新回过神红着脸说道:“对不起周姑娘。”
周暮阳嫣然笑道:“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又何须道歉呢?”
自己只不过是看她看得出神,人家姑娘都不介怀,他这般扭捏倒是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
郭新道:“在下刚才失态,姑娘切莫放在心上。”
周暮阳道:“郭公子可是被我这奇丑的容貌给吓得呆了吗?”
郭新连忙摇头道:“怎么会,周姑娘千娇百媚,在下自是被周姑娘的美貌吸引,一时已忘记我是谁又在何处。”
周暮阳扑哧一笑,说道:“郭公子可真会说笑,我们又不是第一次见面,你自是因为别人的目光而回头看我,我岂又不知。”
被周暮阳说中,郭新挠了挠头却没有答话,转过了身不再和周暮阳说了。
又走了良久,众人终于来到了气势恢宏的炼魂殿前,在各师傅的安排之下,学生们井然有序的进入殿内。
炼魂殿内宽绰,同时容下三百人也搓搓有余,让郭新在意的是这殿内两旁,由孔雀石雕琢而成的龙首,龙首威风凛凛,似是在俯瞰殿堂内的众生。
不多时,师傅们开始在各自的区域内安排学生就地盘坐。
巧的是,周暮阳就坐在郭新的身旁,也不知道是不是师傅故意安排,好让郭新近水楼台。
不过郭新的心思全都集中在幻羽化魂之上,自是不能分心,即便周暮阳美得不可方物,冠绝古今,郭新也不敢因为她而怠慢了修行。
于是便只当她是透明的。
待所有人都盘坐好,殿堂的大门一关上,此刻炼魂殿封闭起来与外界隔绝,只留透风透气的小口。
这时,孔雀石龙首忽地吐出白雾,白雾渐渐将殿堂溢满。
当郭新将这白雾吸入体内,但觉一股至灵的气息充溢全身,净化体内的污浊之物,使其精神焕发,格外的舒坦。
郭新自知这便是幻羽化魂的五灵之气,当下不敢懈怠,心中默念章君隐传授的口诀:“两手合心,一气贯通,左重右虚,右重而左虚,气魂不可狭斜不可突兀。
羽魂如龙蛇,畅游周身而意相随,以心使意,以意用魂,从心能从魂,从魂乃生羽,魂所至,当意心相随……”郭新遵循口诀,将白雾为媒,牵引体内的羽魂相
连于一线。
郭新只觉得周身滚滚发热,宛若置身于温泉之中,沐浴缥缈神泉水,洗净凡尘灵羽心。
只消片刻,郭新的五脏六腑仿佛都被洗净了一般,吐露芬芳。
周暮阳闻到香气,也不知是什么,只知道是从郭新身上散发而出。
这香气只存在郭新的周身附近,去不了远处,加上周暮阳嗅觉极好,所以只有她才闻得到。周暮阳心下奇怪不已,她从未听说过幻羽化魂时,有人能发出奇香。
周暮阳哪里知道,只有练过圣羽神功入门口诀的人,才会在幻羽化魂时散发出令人陶醉的香气。
此时周暮阳闻到香气,心中蓦地一荡,脸庞忽然变得温热,竟是红润了双颊。
周暮阳秀美微蹙,当下强定心神,这才没有春心泛滥。
她又看了一眼郭新,只见他闭目练功,显然已经进入了物我两忘的境界。
周暮阳不自禁的心中一凛,暗道:“郭公子悟性资质如此可怕,短短时间竟如达到这般地步,想这世间鲜有人才出其左右,真是令人佩服。”
一转眼,已到了下午申时。炼魂殿的大门缓缓打开,第一天的幻羽化魂便到了尾声。
众人收获不小,心中雀跃,脸上也露出欣喜之色。更有的高兴得胡乱使出一套自创的拳法,舞得衣袖飘飘,竟颇有些摸样。
郭新方眼望去,但觉视线都变得澄澈许多,原本他修炼圣羽神功的入门口诀,就已经使得五官感知大有进步,此时更是愈发精进。
他蓦地转脸过去,却见周暮阳呆呆的看着自己,便道:“周姑娘,你还好吗?”
四目相视,周暮阳忽地脸上一红,道:“没什么。”但又想起这句话是她没多久前对郭新说的,此时风水轮流转,周暮阳觉得有趣,便莞尔一笑,露出玲珑皓齿
。
郭新不知道周暮阳为何发笑,问道:“周姑娘是笑话在下长得奇丑无比么?”
周暮阳开玩笑道:“郭公子有趣得很,竟捡妾身说过的话来讲,是故意要挑妾身的刺么?”
郭新连声道:“不敢不敢,我只是不明白周姑娘为何发笑。”
周暮阳笑而不答,转身便走,此时众羽才人已经离开大半。
郭新刚向追上周暮阳问个明白,肩头却忽然被一只玉手搭上,肤如白玉,几乎是透明的一般。
郭新转脸回身,脸颊不小心碰到这一只玉手,只觉得光滑细腻,让人想伸出手去把玩一番。
这只玉手如同触电般缩回,郭新定睛一看,眼前之人正是章天凌。
郭新但见章天凌脸上已经泛起红霞,心想:“莫非章姑娘的炎疾又犯了。”,当下用手背贴在章天凌的额头,动作极为温柔体贴。
本来章天凌碰到郭新的脸颊,就已经有些心猿意马,此刻郭新的举动更是叫她心如小鹿乱撞,扑通扑通跳得极快。
但想到周围还有这么人在看,章天凌遂拨开郭新的手,嗔道:“你干什么呢?”
郭新愣了一愣道:“我在检查姑娘的炎疾,姑娘为何这么大的动静?”
章天凌道:“我哪里有什么炎疾,你懂医吗,不懂别乱说啊。”
郭新道:“你双颊红润,吐露热气,显然是得了发烧之症,怎么就不是患了炎疾呢?”
章天凌先是瞪大了眼睛,刹那之后,脸色更红,登时娇嗔道:“你……你才得了发骚之症呢!”说着哼了一声甩手而去道:“我以后都不理你了。”
郭新不知怎么又惹了章天凌生气,心中大为郁闷,暗道:“莫非我说错了什么话?”随即摇了摇头走了出去。
此后过了一个星期,章天凌果然不再和郭新搭话,每次见到都昂着头,仿若郭新是透明的一般,擦身而过,连招呼都不打了。
虽然郭新心中疑惑,但也不放在心上,就是每天背口诀,幻羽化魂就已经花去了他大半的精力。
这是他的关键时期,现在又岂能为别的事情分心,自当专心致志,全力以赴才是。
某天,正在炼魂殿幻羽化魂的郭新,突然感到自身发生了变化。
当下令他心中一震,险些就霍地从地上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