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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兄妹共议单五爷

“还未请教公子高姓大名?”单天常知道男子对自己颇不满意,而且看着男子的模样,应该是这个山寨的头子,也就是大当家一类的人物。虽然男子此时的口气不甚激烈,而且满口的道理,似乎虽然身为响马山贼,却是不会随意地草菅人命似的。不过单天常心里面也不敢确定,因为单天常也知道,古时候的人对于人命向来看得淡薄,程咬金、单雄信等瓦岗英雄,虽然也是把仁义挂在嘴边,不过手中的人命肯定是不少,所以单天常也不敢打赌这个男子不会随意伤害自己,而且说不定和王盈盈吵了起来之后,自己就是出气筒,于是单天常立即转移话题,向眼前这位男子问道。

“高姓大名不敢当,你叫我东方杰即可。”原来这男子叫做东方杰,结果还一直自称不敢当。

“我方才见王大哥箭术精准,而且力道惊人,想必王大哥箭术十分了得啊。”俗话说得好,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单天常就立即奉承着东方杰,虽然单天常有奉承的成分在其中,不过单天常说的话倒还是都是一些大实话。

“不敢当,不敢当。”东方杰还是貌似谦虚的模样,不过东方杰的眼色之中,却都是一副甚是得意的神色,每个人对于自己颇为出众的能力,都显得甚是自负,想当年,罗成就是死于自己最为自负的武功与谋略之下。而后,东方杰向单天常说道,“你个和尚,为什么来我山头?”

“我这次前来,是歆慕贵宝地之高义,而且我方才见了盈盈小姐,也是深明大义,进退有度,所以这才有了投奔的心思。”单天常随后向东方杰拱了拱手,然后继续说道,“实不相瞒,我见了刚才贵山寨的所作所为,感觉这绿林和我想象之中的却是大不一样,而且我的血液之中,似乎对于这绿林感觉甚为亲近。”单天常知道,古人对于神鬼之说因为知之甚少,所以单天常还是说得如此玄之又玄的模样,单天常现在都有些后悔了,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个山头之上,感觉自己的小命随时都有可能朝夕不保,不过单天常本就出现在了荒郊野岭的地方,半天看不见一个人影,而且单天常自然也不会狩猎,所以单天常不跟随着王盈盈前来山寨的话,说不定还会活活的饿死在这荒郊野岭之中。所以,单天常来到这山寨的话,综合一下,倒还算是个不错的选择了。

“无妨,还未请教大师法号,贵宝刹香火何处?”单天常刚才捧的两句果然起到了作用,东方杰此时立即就换了口气了,之前面对单天常,也许把对王盈盈的淘气的怒气也连带着撒在了单天常身上了少许,不过此时东方杰却是换了口气,一口一个“大师”的叫着,而且,这东方杰看起来似乎对于单天常的“和尚”的身份很感兴趣。

“大哥说笑了,我哪里是什么大师,更别提什么宝刹、香火了。”单天常向东方杰说道,“我不过是个难民罢了,一路流落至此,所以才如此地衣衫褴褛,要不是得遇贵人,也就是盈盈小姐,说不定我就在那野外饿死了,沦落到暴尸荒野的地步了。”

“小兄弟,无需懊恼,正所谓‘世事无常’,你且宽心些。”而后,东方杰向单天常接着说道,“还有,没什么投奔不投奔的,既然来了,那就是兄弟了,小兄弟,你且先去休息,待得精神稍微好点,恢复了一些之后,咱们再把酒高歌一番。小兄弟,看你这也劳累了,盈盈,还不带着小兄弟赶快去休息一下。”

“承蒙大哥不嫌弃,我这就先行告退了。”单天常也确实有些累了,向东方杰说完之后,就随着王盈盈一起离开了。之前王盈盈一直是蒙着面的,直到进入了山寨之后,才摘下了面巾,单天常之前因为东方杰的缘故,所以一直都没有看向王盈盈,不过单天常现在看着王盈盈,虽然只是一瞬之间,不过王盈盈却是十分美丽,而且不是那种女性的柔美。王盈盈的眉宇之间带着一丝英气,看起来颇为飒爽,很是有一种“巾帼不让须眉”的气概。不过单天常此时很是虚弱,而且也算是在这个山寨之中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所以单天常只是略微打量了王盈盈一眼之后,就收回了目光,要是单天常被当作登徒子的话,被王盈盈给一剑劈死了,那就可谓冤屈大了。

王盈盈带着单天常来到了一处房宅之中,进入了房间,单天常觉得房间很大,很宽敞,而且虽然床铺、家具等都看起来非常的朴素,不过却是非常的舒服、干净。王盈盈随后就向单天常告别了,而后就转身离开了。而单天常此时也是真的累了,单天常在马背上保守颠簸,精神状态本来就很差了,进入了山寨之后,又被东方杰给着实惊吓了一番,所以单天常脱下了衣物之后,躺在了床上随机就睡着了。

再说王盈盈此时,已经离开了单天常住着的房间,而后牵向了自己的马,一般来说,王盈盈的马匹都会有小弟前去牵至马厩,不过王盈盈很是爱惜自己的宝马,所以每次有空的话,都会自己亲自带着马匹去马厩,然后喂着草料,以及擦拭等等。为了减轻自己宝马的负担,王盈盈每次都会把马鞍两侧的行囊给取下来,这次,王盈盈照例取下行囊的时候,突然发现了单天常之前留下的折扇,单天常的折扇颇为精致,所以王盈盈不禁把玩了一阵,而此时,东方杰也练习完毕了,也来到了王盈盈的身旁。

“我说盈盈啊,今后你还是别去在外面抛头露面了,你说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长此以往下来,你教我如何为你去说一门亲事啊。而且你现在也老大不小了,都已经二九年华了,别人家的姑娘像你这般年纪,早就已经结婚生子了,你可倒好,一天都出去充当女侠呢。”东方杰立即向王盈盈劈头盖脑的说道,而后,东方杰看见了王盈盈正在把玩折扇,于是也就一把夺了过来,然后说道,“你这姑娘,一天把玩这些男子之物作甚。”东方杰说完之后,展开了折扇,也看了一下,随后,东方杰看着折扇之下,吊着的玉佩,久久无语,一旁的王盈盈看得都有些呆了。

王盈盈还是第一次看见自己的大哥居然如此失态,王盈盈想到,自己今天也就与往常差不多,也没去做个什么,怎么大哥就魔怔了,于是王盈盈立即推了东方杰一下,然后说道:“大哥,你可别吓我啊,我以后听你的话就是了,你不要傻了啊。”

东方杰被王盈盈推了一下之后,才算是回过了神来,然后向王盈盈说道,“盈盈,你这折扇是从何而来,快与大哥说了。”

“你傻了似的杵在这里半天了,就是为了一个破扇子。”王盈盈立即向东方杰撒娇一般说道,“这个扇子可有什么不同凡响之处,我看来看去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啊,不过就看起来精致一点罢了。”

“别说这些了,快与哥哥说了,这扇子你是从何得来的。”东方杰完全没有了耐性,而是向王盈盈说道。

“这扇子不就是刚才那个和尚的嘛。”王盈盈向东方杰说道,“大哥,你问这个干什么,难不成你要贪下这把折扇,需不需要我去做点什么?”王盈盈说完之后,就用手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王盈盈说到这里之后,其实心里面还颇为不舍,不过王盈盈和单天常毕竟只是第一天见面而已,虽然有些好感,不过对于自己的哥哥来说,孰轻孰重,王盈盈还是能够分清楚的。而且王盈盈虽然不是杀人如麻之辈,但是如有必要的话,王盈盈也不介意前去取了几条性命的。

“盈盈不可。”王盈盈刚说完这话之后,就转身向单天常住着的房间走去了,王盈盈的性格果然雷厉风行,东方杰见到王盈盈如此去做了,于是立即出言阻止了王盈盈,王盈盈听到了兄长此话之后,心里面莫名的松了一口气,而此时东方杰快步来到王盈盈的身边,然后向王盈盈接着说道,“你可知道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吗?”东方杰向王盈盈说完之后,就拿着折扇,在王盈盈的面前说道。

“不就是一把普通的扇子吗。”王盈盈虽然感觉今天的兄长有点不太一样,而且王盈盈隐隐约约之间,似乎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可是王盈盈就是琢磨不出来其中的道理。

“我说的不是扇子,是扇子下面的吊坠。”东方杰向王盈盈说道。

王盈盈听了东方杰的话之后,立即从东方杰的手中接过了折扇,然后打量着上面的玉佩,王盈盈清楚的看见了玉佩上面的“单”字和“令”字,王盈盈此时似乎幡然醒悟了过来,而此时,东方杰向王盈盈接着说道:“盈盈,你可曾还记得我之前与你说起了咱们的家世?”

“自然记得。”王盈盈听了东方杰的话之后,点了点头,然后向东方杰说道,“兄长说了,我家乃是前隋朝的文武状元王伯当之后,家父先是因为降唐,而后却又以反唐被杀,不过家父临终前却是嘱咐我等,不要去向大唐报仇,这些都是大哥你向我说的。”

“这些也对。”东方杰听了王盈盈的话之后,似乎想起了什么凄楚的事情,而后向王盈盈说道,“这些父辈的恩怨,咱们也别去参和了,而且当年前隋朝历经二世而亡,前面又是乱世南北二朝,如今好不容易盼来个太平盛世了,咱们也别去计较这些了,父亲临终前说了‘非战之罪,乃是时也,命也’,所以才叫我们别去报仇的。而且父亲也知道,李密必然成不了大器,不过对于父亲却有知遇之恩,所以父亲才配着一同战死。”东方杰说完这些之后,整个人显得颇为伤感。

“可是大哥,可是你今天忽然提起这件事情,可是有什么问题吗?”王盈盈也被东方杰的情绪影响了,情绪也有一些波动,向东方杰问道。

东方杰听了王盈盈的话之后,随即梳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向王盈盈说道:“盈盈,你可记得,我们为什么会到此落草为寇,做这绿林的营生吗?”

王盈盈听到这里之后,显得颇为激动,然后说道:“不是说父亲加入瓦岗寨之前,就是这绿林好汉吗,所以咱们这也算是子承父业,没有辱没了父亲的名声。”

“你别在这里顺杆子上爬,我说过了,以后打家劫舍的时候,万万是不能提起父亲的名字的,虽然我们不再去追究大唐的责任了,不过要是让大唐的官府知道了,说不定会派出兵马踏平了我们这里。”东方杰向王盈盈告诫了一番之后,向王盈盈继续说道,“还有,当时我向你提及的绿林好汉可都有谁?”

“有咱们父亲追随的单雄信单五爷,还有诸如熊阔海、伍天锡之流。”王盈盈说完之后,就看着东方杰,随后,王盈盈又拿起了手中的折扇,以及下面的玉佩,然后,王盈盈接着说道,“大哥,你不会说这刻着‘单’字的令牌玉佩,和单雄信单五爷有关系吧?”

“然也。”东方杰向王盈盈说道,“这块令牌在我很小的时候见过一次,虽然现在记忆有些模糊了,不过现在见到令牌,倒是和小时候见过的并无二致,想必这就是当年单五爷号令绿林的绿林令了。刚才你送去睡去的小兄弟也姓单,叫做单天常,对吧?”

东方杰见过这令牌的时候,不过是个三岁的孩童而已,那时候,正是瓦岗解散之时,也是王伯当和单雄信分道扬镳的时候。不过,东方杰本就记忆力超群,虽然只是三岁之时,也就是十七八年前见过这绿林令一次,不过现在却还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王盈盈虽然看起来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样,那不过是性格决定的,王盈盈本身却是兰质蕙心,颇为聪颖之人,听到了东方杰的话之后,不敢相信一般,向东方杰说道:“不会吧,大哥,你不会以为单天常那个假和尚会是威风凛凛的单五爷的后人吧?”

“这个不能确定,待会到了晚上,我会设宴,你就挨着单天常坐下,你去试探一下,到底单天常是否是单五爷的后人。”东方杰说道,“如若是的话,咱们须得以厚礼待之,毕竟当年单五爷对于父亲,可谓是极为的关照,咱们也不得失了礼数。虽然,最后,单五爷单伯父与我们父亲最后分道扬镳了,不过那是时事所致,我王单两家并无交恶,而且世代交好,我们一定要善待单家的后人。如若不是的话,毕竟他也是追随你来上山的,你就把他当做一个小兵也好,咱们现在山寨耕地颇多,自给自足倒是也足够了,现在天下太平,咱们虽然距离长安较远,不过耕地倒是很多,而且,如若大肆打劫过往的行人、商队的话,纵然咱们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可是难免不会惊动朝廷的兵马前来剿灭咱们啊。”

“好的,大哥,我现在会注意的。”王盈盈之前之所以喜欢前去打劫,不过大多是无聊打发时间而已,不然的话,王盈盈之前遇见了清河崔家的商队,断然不会轻易就放弃了如此的肥羊。而王盈盈现在发现了单天常这个更好玩的人了,所以王盈盈现在自然不会前去打劫商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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