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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拜访圣克拉教堂

因为顾虑着治安局的人是否会突然回头过来,莱奥纳多先走出了小道张望了下四周的情况,确认这附近没什么后,这才对躲在小道中的希威亚示意了一下,希威亚心神领会,迅速地冲过小道跳上马车,躲进了莱奥纳多特意制造的隔板后。

这辆木制小车是莱奥纳多第三次在街上偶遇拉比后特意制造的,这块隔板也是有心设置,为的就是逃过治安局的耳目,将那些被遗弃的拉比藏匿于内,再带到圣克拉大教堂为其提供援助。当然,他经常在赫尔各区走动,也会经过不少混乱的地方,也顺手救下过不少因身份而被普通人欺凌殴打的拉比,这些拉比也是这辆车的常客。

隔板在小车的后面隔开了一块狭窄的空间,仅仅勉强能挤下一个人,姿势也别扭地让人难受,可就是这么个令人难受的地方,却足以改变一名拉比的命运。莱奥纳多是个心细的人,他还特意在木板的四周留了不少小洞,这些小洞不足以让人从外窥探到里面的事物,却足够让隔间里拥有足够多的空气,让躲藏在里面的拉比不至于因缺氧而晕厥。这块空间过于隐蔽,再加上莱奥纳多往往还在车上放满了一盆一盆的鲜花,就算是遇到治安局的检查,只要躲在后面的拉比不出什么岔子,总能顺利通过。

当希威亚冲出小道跳上车的时候,莱奥纳多这才看清了她的容貌。刚才小道中的光线过于昏暗,让他看不清她的样子。

她个极瘦的人,身上没什么肉,骨头向外突出,骨架都清晰可见,衣服空荡荡地架在她身上,似乎连风都能将她吹走。也许是因为长期营养不良的原因,她的皮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白,整张脸毫无血气,皮肤也是皱巴巴的,明明年龄应该比莱奥纳多大不了多少,可她看上去确是要老了好几岁。希威亚有着一头阿尔纳尼亚极为罕见的黑发,只是现在的发丝干枯无光,如同稻草那般乱糟糟顶在脑袋上,让人着实感叹这真是暴殄天物。

莱奥纳多把希威亚在隔间里藏好了,又是调整了下花的位置,这才拉着车重新向着教堂的方向走去。希威亚身体很轻,就算木制小车里多了个人,莱奥纳多也没觉得重多少,走路的步伐一样健步如飞。

路上又遇到了之前的那几名治安局的警员,他们就简单地询问了下莱奥纳多所谓的钥匙是否找到,就继续埋头于他们那不可能完成的工作中。莱奥纳多就这样几乎一路无阻地拉着车,终是踏入了圣克拉大教堂的门内。

阿尔塔尼亚王国是信奉着星耀女神蕾娜斯的国度,举国的各个角落都是星耀教会的教区,大大小小建立着数以千计的教堂,即使是被王族所抛弃的赫尔,也不曾失去女神的庇护,十二个区中每区至少建立有两间教堂,以供虔诚的信徒前去礼拜。

圣克拉大教堂便是其中的一间,它坐落在第七区的中心位置,距另一座教堂圣米拉教堂还有着不远的距离。虽然它被人称作是大教堂,可它的全部面积也仅仅抵得上阿斯嘉德随便某个贵族花园的大小,整个教堂区域除了门前那一块小草坪、左边兼备杂物间及神职人员宿舍的小矮屋,就只剩下这间大约能共两百名教徒共同进行礼拜的礼拜堂了。

可就算是神职人员多半也不愿到赫尔这地方来任职,被派到这边的不是自愿申请的,便是在原来的教区不被看好、被贬到此地的神职人员。就连这间圣克拉大教堂中也仅仅只有一名神父两名修女共计三名神职人员,他们每天也在艰难地维持着教堂的运作,因为经费的不足也只能在赫尔亲自培养了一只贫民唱诗班,只为了在周末礼拜的时候能让信徒们聆听到优美的赞歌。

这个时候的人们都在为了生计而辛勤工作着,整个教堂没有几个人,四周安静地只剩下清脆的鸟叫声。所以,当莱奥纳多拉着车走进教堂的大门,车轱辘刚一发出“咯吱”的声音,那名原本背对着莱奥纳多站在草坪上、手上拿着个扫把正专心致志清扫着上面落叶的修女听到了身后的一样,一个转头便是看到了正杵在门前的莱奥纳多。

这名修女身材很是矮小,黑色的修女袍穿在她身上显得有些大,长长的下摆都拖到了地上,袖子也是偏长,被她向上挽了挽,露出了白嫩的手。她的头上戴着代表着修女的黑色头纱,有几缕淡的接近白色的发丝从头纱中逃了出来,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极为耀眼。她手上拿着个和她整个人差不多高的扫把,似乎是在进行着例行打扫。

她刚看到莱奥纳多,脸上便是露出了大大的笑容,她兴奋地跳着和莱奥纳多挥了挥手,双手捧着扫把就往那边冲去,脚步摇摇晃晃地让人看得很是担心。

“莱奥纳多!”小个子修女叫唤了一声,嗓音是孩童般的稚嫩,她笔直地冲到莱奥纳多身前刹住车,抬起头满脸笑意地看着比她要高出不少的他,“好久不见啦!”

“萝勃塔。”莱奥纳多叫唤了一声,向四周看了看,脸上扯出了大大的笑容,“什么好久不见,前不久我不是刚来过么?”说着他温柔地隔着头纱揉了揉萝勃塔的脑袋,“今天轮到你打扫?”

“嗯!”萝勃塔重重地点了点头,又是歪着头满脸期待地问道,“莱奥纳多,今天怎么想着到教会来了?是专门过来看我的么?”

莱奥纳多摇了摇头,支着萝勃塔的腋下就把她举到了半空中。萝勃塔刚满十四岁,身体还没开始发育,整个人又小又轻,就算是莱奥纳多这种体型算不上健壮的人都能将她轻易举起来。他像是逗自己的妹妹那般举着萝勃塔在半空转了几圈,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不好意思呢,今天我是有事过来找肯尼斯神父的。”

“喂!你这个家伙在对教会神圣的修女做些什么!”

听了莱奥纳多的话,萝勃塔是嘟起了嘴,刚想对他埋怨一下,从礼堂的方向便是传来一声充满着女性威严的怒吼。那声音贯穿入耳,让莱奥纳多也不禁手抖了一下,差一点没抓住萝塔就要让她摔下来。

莱奥纳多小心翼翼地将萝勃塔放回地面,刚一抬头就见又另一位修女正拎起修女袍的下摆,踩着气势汹汹的步伐向这边走来。这位修女年纪较长,约莫有三十的样子,她的穿着很是严谨,头发全部包在了头纱中,就连一丝头发也没有露出来。她的视力似乎不怎么好,却也没让炼金术师为其打造一副眼睛,只是一直眯着眼看着身前的事物,却也给她增添了一番凶相。

年长的修女径直冲到了莱奥纳多的身边,她站直了身子正准备好好训斥一下这个对修女大不敬的男人,模糊的双眼有些看不清,但总觉得眼前这人的轮廓似乎有些眼熟,不禁“嗯?”了一声。

“艾丽西亚修女,打扰了。“莱奥纳多恭敬,先是向年长的修女行了个礼。

“莱奥纳多?”艾丽西亚修女此时也终将他认了出来,“今天过来是有什么事么?”说这话的时候她转过了头,正好把莱奥纳多的那辆小推车看进了眼里,表情瞬间板了起来。她偷偷地拉了拉莱奥纳多的袖子,视线紧盯着推车的方向,压低了声音凑在莱奥纳多的耳边向他确认道,“这车……难不成今天是因为‘那件事’而过来的?”

“呃,本来其实应该是因为其他的事,不过因为一些特殊情况还是变成了那样……。”莱奥纳多有些尴尬地摸了摸后脑,“肯尼斯神父现在有空么?”

“有。”艾丽西亚修女点了点头,“今天没有什么信徒,肯尼斯神父现在应该在书房里阅读着典籍,你直接过去就行了。”说着她又往通向礼拜堂后的通道指了指,指示道,“你还是和以往那样把车推到那里,先自行去找肯尼斯神父商谈,车里面藏着的那人我会找机会不被人发现地带到神父那里的。”

“那谢谢了。”莱奥纳多礼貌地一鞠躬,便是听从艾丽西亚修女的指示把小车拉到了指定的位置上。之前艾丽西亚修女已经像这样帮助了拉比好几次,所以他才会如此放心地将小车,或者说是小车内的希威亚交给他。

“希威亚?”莱奥纳多小心翼翼地绕到了小车的背后,伸手敲了敲车上的木板,吩咐道,“我之后要先去神父那里打个招呼,之后艾丽西亚修女会找机会把你放出来带过去的,修女之前帮了我好多次,是个值得信赖的人,所以不用担心。”

莱奥纳多话音刚落,希威亚也是敲了三下木板表示她已经知晓。这让他不禁也放下心来。

站在礼拜堂前双手合十做了个祈祷的动作,莱奥纳多深吸了一口气,庄重地向礼拜堂内踏出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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