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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大主教与古卷失之交臂

1947年春,穆罕默德和他的同伴猜想这古怪的羊皮手稿能卖出手,便携卷来到伯利恒的皮匠加里尔·沙辛的店中。沙辛是叙利亚东正教徒,当过一段时期古董商,绰号叫坎多。狡猾的沙辛觉察到古卷的价值,迅即提出要代理这笔买卖。为寻找合适的买主,他去到耶路撒冷的圣马可修道院。该修道院是珍稀手稿的宝库,掌管宗教事务的都主教亚大纳西·叶书亚·撒木耳立即意识到这些羊皮卷十分古老,答应购买坎多能搞到的任何其他羊皮卷。但是坎多迟疑不定,他明白自己必须小心,因为倒卖以不符合规定的方式弄到的考古财宝可能招来麻烦。此外,在英国托管行将终结之时,在耶路撒冷之内及周边走动已经很危险了。

犹太人曾经是巴勒斯坦最早的居民之一。早在3000多年前,他们就在巴勒斯坦建立了自己的国家,并在这里发展起了他们独特的宗教和文化。然而,古代犹太国家的历史却并非是延续不断的。在大约1000年的时间里,犹太国家经历了从分裂到统一,又从统一到分裂;从亡国到复国,又从复国到亡国的曲折历程。在此期间,巴勒斯坦先后被亚述、巴比伦、波斯、希腊、罗马等古代帝国征服过。最后,在罗马帝国统治时期,犹太人举行了争取独立和自由的起义;当起义遭到残酷镇压之后,犹太民族的主体被迫逐渐离开了巴勒斯坦,流散到世界各地。在此后近2000年的时间里,犹太人成了一个没有祖国的流散民族。

对于犹太人来说,19世纪是一个极为重要的时期,同时也是一个希望和失望交织在一起的、动荡不定的时期。在这个世纪里,西欧犹太人经历了对他们的“解放”,以及因这种“解放”而刺激起来的新的反犹浪潮。而东欧的犹太人不仅未能品尝“解放”的滋味,反而在沙皇政权的****下陷入了更深重的苦难之中。19世纪是一个欧洲民族主义勃兴的时代:犹太人在经历了新的希望和失望,新的喜悦和痛苦之后,一种形式独特的民族主义在他们中兴起——犹太复国主义。19世纪末20世纪初兴起的犹太复国主义运动,实际上是现代犹太民族及其国家历史的开端。

第一次世界大战,是巴勒斯坦以及犹太民族的历史发展非常重要的转折点。大战后期,英国内阁在征求了美国总统威尔逊的意见之后,决定正式发表支持犹太复国主义运动的宣言。不久后,英国政府以外交大臣贝尔福致函英国犹太复国主义联盟领导人罗思柴尔德勋爵的形式,发表了如下宣言:

我代表英王陛下政府,十分愉快地向您转达下述同情犹太复国主义愿望的宣言,这个宣言已提交内阁,并得到内阁的批准:

英王陛下政府赞成在巴勒斯坦为犹太人民建立一个民族家园,并将为这一目标的实现尽最大的努力。但应该明白理解的是,绝不应使巴勒斯坦现有的非犹太社团的公民权利和宗教权利受到损害,也绝不应使其他任何国家的犹太人所享有的权利和政治地位受到损害。

如果您能将这一宣言通知犹太复国主义联盟,我将十分感谢。

这就是著名的《贝尔福宣言》,这个宣言的发表使犹太复国主义运动正式得到一个大国的支持。

一战后,巴勒斯坦成了英国的委任统治地,一批又一批犹太人根据《贝尔福宣言》向巴勒斯坦移居,使当地犹太社团不断发展壮大,一个犹太国家的雏形逐渐形成。与此同时,巴勒斯坦犹太人与阿拉伯人的矛盾和冲突也在不断加剧。这一冲突以及即将到来的第二次世界大战导致了英国巴勒斯坦政策的改变。1939年5月17日,英国当局颁布了《白皮书》,开始对犹太人移居巴勒斯坦实行严格限制。

《关于巴勒斯坦问题的白皮书》(因当时英国殖民大臣为麦克唐纳,这个白皮书也被称为《麦克唐纳白皮书》),其主要内容是:⑴英国政府明确宣布“把巴勒斯坦变成一个犹太国家并不是其政策的一部分,它认为这种政策是违反委任统治书所规定的对阿拉伯人的义务的,是违反它从前对阿拉伯人的保证的;⑵英国的目的是在十年内建立一个独立的、与英国有条约关系的巴勒斯坦国——阿拉伯人和犹太人将按人口比例参加政府,以保护双方的利益;⑶五年内允许犹太移民7.5万人入境,五年后如果没有阿拉伯人同意,不再允许犹太人入境;⑷过渡时期内,给予英驻巴勒斯坦高级专员一切权力来限制和禁止土地的转让。

从此,英犹关系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双方开始由合作转变为对抗。尽管在二战初期,犹太人仍站在英国一边同纳粹德国进行战争,但从战争后期起,巴勒斯坦犹太社团就开始了反对英国委任统治的斗争。也正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犹太复国主义运动转向了美国,开始依靠美国的支持来实现建国目标。

1945年5月,欧洲的战事刚一结束,巴勒斯坦犹太办事处就向英国政府提出了如下要求:⑴立即宣布将巴勒斯坦建成一个犹太国家;⑵授予犹太办事处一切必要的权力,以便使尽可能多的犹太人前来巴勒斯坦定居,并最大限度地开发本地区的一切资源,尤其是土地和劳动力资源;⑶提供国际贷款和其他援助,以促进巴勒斯坦的经济得到发展等。当年7月,一直比较亲犹的英国工党在大选中获胜,犹太复国主义者对工党上台寄予了很高的期望,指望英国的巴勒斯坦政策会因此有所改变。而且英国工党领袖艾德礼在竞选时也确实表示过,只有使犹太人在巴勒斯坦占人口多数,犹太民族家园才有存在的意义。但不久犹太人就失望了,实际情况表明,新的工党政府并不打算改变《白皮书》政策。

在大战中被严重削弱了的英国为了保持自己在中东的传统地位,对付苏联的扩张和美国的排挤,比战前更需要保持和加强同阿拉伯世界的关系。在英国的赞同下,阿拉伯国家于1945年3月成立了阿拉伯国家联盟。阿盟从一开始就把巴勒斯坦问题作为最重要的问题之一来看待,认为只能在巴勒斯坦成立一个阿拉伯国家,完全排除了同犹太人分享这一地区的可能性。因此,为了同阿拉伯国家保持友好关系,英国在巴勒斯坦问题上就只有一种选择,就是继续维持《白皮书》政策。即使在感情上比较亲犹的工党政府也不可能改变这一现实。

看到英国政府不打算改变《白皮书》政策,犹太办事处领导人决定采取行动,一方面加大非法移民的规模和速度,从事实上冲破《白皮书》政策,使之成为一纸空文;另一方面加强外交活动,依靠战后崛起的美国来实现建立犹太国家的目标。犹太办事处执委会主席本·古里安访问美国时,再次向英国政府提出了包括为欧洲犹太难民签发10万张移民许可证的一系列要求。他两次发表声明,威胁说如果英国要坚持实行《白皮书》政策,犹太复国主义者将在巴勒斯坦实行“血腥的恐怖”和“持续的野蛮暴力”,来摧毁英国的委任统治。

哈加纳、伊尔贡和莱希三个犹太地下武装组织经过谈判,联合组成了“希伯来抵抗运动”,随即对英国发动了一系列“警告性打击”:哈加纳的突击队“帕尔马赫”在组织非法移民时,弄沉了三艘英军海岸巡逻艇,并在全国150个地点破坏铁路线;伊尔贡袭击了洛德火车站和一些军事设施;斯特恩帮则试图破坏海法炼油厂。英国在对其采取镇压措施的同时,也向犹太办事处施加压力,要求它立即出面制止暴力活动。犹太办事处则虚与周旋,表示无力制止此类行动。到1946年初,犹太地下武装的反英活动进一步升级,流血冲突频繁发生。至此,犹太复国主义运动实际上已走上了同英国彻底决裂的道路。

英国虽然在大战中取得了胜利,但其实力受到了很大的削弱。战后它财政枯竭,债台高筑,既要维持其庞大的海外军事力量,又要承受抵制苏联扩张的压力,显得力不从心,因此在政治上、经济上都不得不加大了对美国的依赖。在巴勒斯坦问题上,英国也希望得到美国的合作与支持。

为此,英国外交大臣欧内斯特·贝文宣布组成一个英美调查委员会,由英美各派6名委员参加,任务是调查巴勒斯坦的情况以及欧洲的犹太难民问题,并向两国政府提出建议。英国的目的是想将美国拉进来一起承担巴勒斯坦的责任,以减轻犹太复国主义运动想依靠美国来实现其目标的压力。英美调查委员会从1946年初起在巴勒斯坦和欧洲、中东等地进行了一系列听证和调查,并于4月提出了调查报告。该报告的主要内容为:⑴由于阿犹间的敌对状态,目前不可能成立一个独立的巴勒斯坦国,应继续由英国保持委任统治;⑵应废除《白皮书》,给10万欧洲犹太难民发放入境证,取消对犹太人购买土地的限制;⑶阿犹双方都不应采取暴力行动和恐怖主义,对此应予以坚决的打击。

这份报告显然是英美两国不同立场的折中产物。美国杜鲁门政府当时既受到国内犹太人势力的强大压力,同时也希望利用巴勒斯坦问题插手中东事务,排挤英国势力,所以在巴勒斯坦问题上采取了与英国显然不同的政策。美国政府收到英美调查委员会的报告后,很快就单方面公布了这个报告,而且美国总统杜鲁门还发表声明,对报告表示欢迎。而英国政府却没有料到调查委员会会提出这样一个报告,对美国的不合作态度也非常恼火。它知道,事实上阿犹双方的冲突是不可能停止的;如果屈服于美国的压力,让10万犹太移民进入巴勒斯坦,只会使英国在巴勒斯坦的统治更加困难,而且将极大地损害英国与阿拉伯世界的关系。

7名英军士兵在一次犹太地下武装的袭击中丧生引起英国朝野震动。英国首相艾德礼在下院宣布,除非巴勒斯坦的非法武装全部缴械,停止一切恐怖活动,否则英国是不会同意让10万犹太移民进入巴勒斯坦的。这一声明不但事实上否定了英美调查委员会的报告,而且也是对美国政府施加的压力的抵制。杜鲁门不顾英国的反对,当年10月再次发表声明,支持“在巴勒斯坦适当地区建立一个有朝气的犹太国”。英、美在巴勒斯坦问题上的分歧公开化了。艾德礼很失望地说,英国在巴勒斯坦问题上“几乎没有可能从美国得到任何有用的东西”。

到该年春夏之交,犹太领导人已得出结论,不使用暴力推翻英国人的统治,就不可能打开巴勒斯坦的大门,也就无法实现犹太复国主义的建国目标。帕尔马赫破坏了多处公路,炸毁了10座桥梁;莱希则袭击了海法的铁路系统。针对新一轮的暴力活动,英国当局也实施了策划已久的镇压行动——1.7万名英军在全国进行了大搜捕,收缴了大量武器,逮捕了一大批犹太地下武装分子,以及包括摩西·夏里特在内的许多犹太办事处高级领导人。在此次大搜捕中,约有2700人被投入了集中营。英国当局同时还颁布了戒严令,派出军警四处巡逻。当时本·古里安正在国外执行任务,所以侥幸逃脱,犹太办事处和哈加纳的其他领导人都转入了地下。

犹太武装也在积极组织反击,伊尔贡单独对英国行政机构及英军司令部所在地大卫王饭店实施了一次恐怖性爆炸,整个建筑的一半被炸毁,共炸死91人,45人受伤,死伤者中多数是英国人,也有阿拉伯和犹太雇员。这次爆炸使世界为之震惊,在公众中也引起了愤怒。由于伊尔贡的此次行动没有取得哈加纳的同意,双方的关系也因此而紧张起来了。英国当局再次进行报复性镇压,投入搜捕、宵禁、检查证件和堵截非法移民的英军兵力多达2.7万,逮捕了许多犹太嫌疑分子。同时,当局对非法移民也采取了更严厉的措施,将所有抓获的非法移民一律送到塞浦路斯的集中营里关押起来。

犹英之间的冲突在巴勒斯坦全境蔓延。伊尔贡由于脱离了犹太办事处的控制,行动变得更加自由和大胆,实施的暗杀、绑架、爆炸等恐怖和破坏活动达到了高潮。英国的镇压往往只会导致更激烈的反抗,犹太地下武装与英国当局的报复和反报复在不断进行。据统计,仅1946年一年中,被杀害的英国军事和文职人员就多达73人,另有93人受伤,犹太人方面的伤亡也有数百人。

第22届犹太复国主义大会在瑞士巴塞尔召开,这是二战以来的第一次大会,距上届大会已相隔7年,此时犹太复国主义组织在全世界已有200万名成员。大会重申了建立犹太国家的决心。亲英的魏兹曼被迫辞去犹太复国主义组织主席的职务,执委会主席本·古里安成了事实上的领导人。犹太复国运动史上历时35年的魏兹曼时代结束,进入了实际行动派为主导的本·古里安时代。

到1947年初,犹、英冲突仍在继续发展,而在开罗的耶路撒冷大穆夫提阿明·侯赛尼此时也恢复了对巴勒斯坦阿拉伯人的领导,也组织了一支阿拉伯武装参与巴勒斯坦的斗争。整个巴勒斯坦呈现出一派混乱的无政府状态。尽管英国当局采取从重处罚抓获的恐怖分子的措施,用绞刑处死了几个人,但伊尔贡和莱希也以牙还牙,绑架了几个英国人质进行报复。伊尔贡采取了一次大胆的行动,攻入了北部的阿克监狱,释放了200多名犯人,其中包括约30名被捕的伊尔贡和莱希成员。英国国内的公众对巴勒斯坦无休止的暴力活动已感到厌倦,认为英国既没有能力也没有必要再继续维持对巴勒斯坦的统治。

二次大战后,尽管英国已决定收缩其在中东地区的军事力量,但巴勒斯坦作为扼守苏伊士运河和红海的战略要地,并不在英国打算撤离的范围之内;而且由于埃及的民族独立运动高涨,巴勒斯坦的战略地位对于英国变得更加重要。尽管困难重重,英国仍希望找到一种让犹阿双方都能接受的方案,保持巴勒斯坦稳定,以便继续维持自己在那里的统治。

1946年7月,英、美两国的代表团曾拟订了“莫里森——格雷迪计划”,建议将巴勒斯坦建成一个联邦制国家,下设一个犹太省(占总面积的17%)、一个阿拉伯省(占总面积的42%)和两个英国直辖省(内格夫和耶路撒冷),均由英国高级专员管理。然而,这一计划不但受到犹阿双方的反对,美国杜鲁门政府也表示不能接受,遂告搁浅。后来英国还邀请了阿犹双方在伦敦召开圆桌会议,希望作最后的努力。英国在会议上提出一项建议,在5年内实行犹阿自治,以后过渡为一个独立国家,过渡期内继续由英国管理。这项建议再次遭到犹阿双方的反对,伦敦圆桌会议也以失败告终。

一方面整个巴勒斯坦的秩序处于混乱之中,英国的统治已极为困难;另一方面美国处处掣肘,外交途径解决无望。在束手无策的情况下,英国内阁经过辩论,认为阿犹之间的冲突已不可能调和,为了使“英国人不再为压制巴勒斯坦的一个社团以有利于另一个社团而丧生,英国的资财也不再为此耗费”,决定放弃巴勒斯坦。英国外交大臣贝文在下院宣布:“英王陛下政府本身没有权力把这个国家交给阿拉伯人和犹太人,直至把这块土地分给他们。”、“目前唯一可行的途径是把这个问题交给联合国处理。”英国驻联合国代表正式致函联合国秘书长,要求联合国召开一次特别会议讨论巴勒斯坦问题,英国自己将不提出任何建议。

与此同时,由于社会局势的动荡,撒木耳有一段时间无法与坎多接触,心中甚为忧虑。后来到了7月,坎多派三个贝都因人来到圣马可修道院,欲将原来的3个古卷再次出示给都主教,还有他们又找到的4个。3人破衣烂衫,捏着破损的羊皮纸卷,由于事先未被告知他们将到,守门的修士将他们赶走了。待到撒木耳得知此事,3人已回到伯利恒。其中1人一怒之下将手中的古卷卖给一个******族长。坎多迅速买下剩余的4卷,并将其出售给撒木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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