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范晚就一心忙于事业,把孩子托付给年老的父母和小弟,企图借着工作来麻痹自己。有时候因为事业的交际,她又碰见过男子几次,可是都被当做陌生人擦肩而过,范晚半凉的心终于冰冷,对于男子的感情全都消失殆尽。
听着范晚用毫无感情的语气说着自己的过往,言沫心里感到堵得慌,眼泪也慢慢的从眼角流了出来。很久以后,当言沫再看到这个女子的时候,言沫才知道,自己亲近这个女子的原因并非是因为她像自己,而是因为她像念之,那个世间她最珍惜的朋友。
范晚见言沫眼角不自觉的流泪,心中对这个女孩子的熟悉感又增加了几分。
“你不必为我伤心,这六年早就足够我疗伤了,只是一想起那段过去,我心中还是做不到释怀罢了。其实我已经买好了回中国的机票,我准备带Ace回中国,我父母现在四处遨游,阿辰又忙于事业,而我也欠了Ace一个童年。”说道Ace的时候,言沫发现,范晚的双眸多了几分色彩。
“你住在这里?和阿辰一起?”看见言沫身上穿着一件家居服,范晚吃惊的问道。
“嗯。”言沫点头。
“你喜欢她。”范晚继续问道。
“我不确定,但是我不否认我已经动心了。”言沫大方的承认。
“你觉得我弟弟是个什么样的人?”范晚拿起杯子,脸色严肃的问道。
“其实我看不透他,我总感觉他好像是蒙着一层面具,我也不知道。”言沫低头,看着自己脚上的小熊拖鞋说道。
“连你也看出来了。我也感觉这几年他好像是变了一个人,深沉的可怕,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范晚苦笑道。
“他以前不是这个样子吗?”言沫疑惑地问道。
“怎么会呢,虽然他面上有些冷,但是心思没有现在这般捉摸不透。”范晚答道。
“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改变了他吧!”言沫猜测,能让一个人的性格改变,应该是发生了对这个人很重要的事,足够让他改变心性。
“可以这么说,一个人一件事。”范晚好像是想到了什么悲伤的事情,目光黯然。
听到范晚这样说,言沫的脑海里突然想到了昨天晚上范辰的失常,有什么东西开始渐渐浮出水面,“是逸真吗?”言沫突然开口问道。
“你怎么知道,他和你说了?”范晚吃惊的问道。
看见范晚这样的反映,言沫肯定了自己心中的看法,只是逸真是谁呢?
“只是听到四年的那个老板提起过。”言沫淡淡的说。
“他带你去四年了?”范晚更加惊讶。
言沫在她惊讶的询问中点了点头“去过一次。”
“他竟然都带你去四年了,我这弟弟,我是越来越不了解了。”范晚叹了口气。
“你能告诉我逸真是谁吗?”言沫心中越来越急切的想要知道逸真是谁,因为言沫明确的知道,这个人对她来说很重要。
“她是阿辰的初恋女朋友。”
“那她现在在哪里?嫁人了?”
“不,逸真几年前就已经去世了。”
“原来我猜对了。”言沫苦笑“你能告诉我她和范辰的事情吗?”
“这对你很重要?”范晚面色犹豫的问道。
“嗯,很重要。”很重要,很重要,言沫肯定。
“逸真是我们家的邻居,她和阿辰也算是青梅竹马,从小时候开始,阿辰就特别照顾她,她也很依赖着阿辰,后来两个人就渐渐的走到了一起,”范晚的目光好像回到了很远。
“后来呢,他们怎么会分开?”言沫问道。
“后来阿辰一边上学,一边到我父亲的公司工作,而那时,阿辰也得知,逸真意外怀了他的孩子,他很高兴,每天兴冲冲的去上班,晚上回来照顾逸真,家里人也将两人的婚礼提上日程。可是没过多久事情就发生了。逸真被绑架了,绑架她的人我父亲公司的一个客户派人雇佣的,那人因为双方合同破裂而遭受了一笔巨大损失,后来便在我父亲的公司上打起了坏主意,只是那时阿辰刚开始接手公司的业务,年轻气盛,下手又狠,最终将那人逼到了绝境,那人便派人绑架了逸真,想要借此来报复阿辰。阿辰在得到消息的时候简直快要发疯了,他一边和绑匪沟通,一边派人四处寻找,大约是两天后,他派出去的人找到了逸真的尸体,阿辰赶到逸真的身边的时候,逸真已经没有呼吸了。言沫你知道吗,我亲眼见过那一幕,我想到死我也忘不了,逸真的头发散乱,身上有很多被人侵犯的伤痕,她的眼睛睁得很大,阿辰合了几次都没有阖上。阿辰抱着她的尸体哭了一天一夜,直到我父亲担心他出事,派人敲昏了他,他才放开逸真。那时,他才二十岁。醒来后,他谁也不理,只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最后,还是我父亲亲自找他,两人谈了一夜,他才出来。只是,从那以后,我就很少见他真心笑了,其实他经常笑,但是我们都知道那些笑里一点感情也没有。再以后,我经常见到他和各种女人打交道,他也开始了百花丛中走的生活,只是他从来不带给家人看,七八年过去了他从来没有承认过一个女人是他的女朋友。所以我母亲才一直担心,担心他再也不会走出来了。而而我们家里人和他亲近的朋友都会有意识的避开逸真这两个字,从来不提。”
“原来是这样。”言沫听了后,心中大骇,原来那么耀眼的人竟然也有着这样悲惨的往事。
送走范晚以后,言沫无力的躺在沙发上,感觉脑子乱糟糟的,但是有一根线还是清晰地,有一个决定隐隐的在她心中成型,至坚。
你二十岁时倾心于自己的青梅,我二十岁时一心系着陈建轩,在我们最美的年纪里都没有碰见最真心的彼此,我们的以后,会不会也是错过呢?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温柔的女声此时在范辰听来简直是难听的很。
“这个该死的女人。”范辰使劲儿的扣下手里的文件夹,低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