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怨,只怨命不好。
皇后站在突突的树枝下,想起这句话,也许是真应了这句话。
那一刻,走出外殿的刘秀何尝不是心中有事,“圣通,我知你恨我,可是你恨的也只是我。那么,这样也行。总比迁怒于他人好。掩在后面的丽华,你就不会怪责她了。圣旨已下,又能何如?”
当夜,宫里多了升平舞姬,不是皇上,也不是风流王爷,而是耿弇。
皇后要当说客的话题,迅速地传满了宫中。要说之前刘秀是秘密为之,这次的大动静,有人暗中推波助澜,传播自然是极快的。
有些小宫女都纷纷议论,说是有谁能嫁此翩翩将士,那可是祖上冒青烟了。要知道,未婚人士,又有功名,自然是香饽饽一枚了。
也就是看热闹的人多了,若是没有缺点,比当今陛下还要优秀,则是不好容之。
心态渐渐凝了下来,还在宫内的耿弇,直道是在战场上久了,母猪也能成天仙,要刘秀找点乐子来。
纵然是欲盖弥彰的味道,隐隐约约是为了先前之事示好。
情形变得复杂。
郭圣通听闻此事,注视着远处的宫宇,那并不远的距离,传来的歌唱的声音,正是从那边传出。
听着,听着,明日,她真的有办法劝服他么?虽然不算后宫干政,左不过也是做得好与做的不好之分。
明月不知何时退了下去,那边的声音也渐渐消了下去。不羁也罢,也得有规矩。
半刻后,伊人转身。
冬日的早晨来的略晚,可到底有朝阳出云的时候。良久阖上眼睛深深叹了口气。
前去一拜。
见了她,耿弇悠然一笑:“娘娘来了,可是大好了?”
“将军挂心,调养多日,已经大好了。”
“那便是了,无事不登三宝殿,娘娘快点说完事,耿某约了佳人听曲儿,还望娘娘见谅。”
一句话把郭圣通说的噎住了,这样她如何开口?
半响,他才低语道,“娘娘回去告知陛下,这亲耿弇听从天命就是了。”
话很轻,也很清楚。
意料之外的简单,她不禁诧了,眼睛盯着他看。
那双眸子,此刻只有他。耿弇笑了,开口:“娘娘很惊讶,是否?”
她几不可闻的点了头。
“这亲成也好,不成也好,左不过是要做个样子的。若是我不应,风也是不止的。来日,我还有个弟弟,我要为我的兄弟着想,为我耿家世代忠诚声明着想,个人姻亲,已非我所愿。”
她的眉头紧了一分,可他说的是她的男人,在一个陌生人面前,她也不好说刘秀不是。
看着她的样子,淡笑安慰她:“无事,你走吧。”
半刻,她生了莫名的懊恼。头一次,她感觉自己在真正意义上当了一个帮凶。就算是他猜到来意,甚至成全了她这个帮手。不做想,他会帮她。
眼皮跳的飞快,双腿也跑的飞快。衣角飞旋。
附近景物化成一片虚影,淡淡烟雾中,闪过这地,双眼中含着血红的眼神。
那头,有一个男子,静静地看了好久。皇后,如果有人勉强你,那你就要跑得快一点,远一点,这样,很多东西就抛在后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