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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058.护短

佛祖保佑!菩萨保佑!保佑旭旭和昕昕两个淘气鬼变成勤奋的好孩子。

旺儿和晓晓、曦曦时常念叨,盼望旭旭和昕昕变成勤奋读书的孩子。

可是,从书院返回家里,旺儿三姐妹依旧听到两个弟弟被老先生惩罚的消息,母亲依旧为了两弟弟愁眉不展。

这一天,旭旭和昕昕又被老先生重罚了,旭旭的手掌红肿而且破了点皮,血丝慢慢渗出。侍候的人给旭旭受伤的手掌敷药,旭旭痛得呲牙,恨恨地说:“老家伙,天天打人。惹火了我,有他好看的。”

三个姐姐听了头晕,轮番斥喝这个不知好歹的小家伙。

佛祖呀,菩萨呀,快快显灵吧。

旺儿扳着手指头过日子,盼望一了大师所说的期限尽快到来。

可是,旺儿三姐妹盼来的,是糟心郁闷。

旭旭和昕昕闯祸了。

旺儿和两个姐姐从书院返回家时,看到旭旭和昕昕跪在冠芳院的庭院里,院子里的下人行事小心翼翼的。一打听,原来是给旭旭和昕昕启蒙的老先生在教导小兄弟俩时,摔跟头了,摔掉了两颗门牙,满嘴里血。

父亲被从衙门里叫回来,到医馆探望受伤的老先生,没有来得及处罚旭旭和昕昕。母亲将心腹崔妈妈叫进房间,嘱咐她送东西到老先生家,好好跟老先生家人赔礼道歉。

两个闯祸的小家伙傻子一样,直挺挺跪在青砖地院上。

旺儿看到两个弟弟脸色苍白,小身子僵硬,命自己的小丫环找来三个垫子,给两个旭旭和昕昕垫膝盖下,自己坐了一个。跪了半天无人理睬的旭旭和昕昕可怜巴巴地看旺儿,眼泪哗啦啦流下来。

旺儿生气,拉长了脸:“哭什么?这个时候哭有用么?”

旭旭和昕昕急忙用衣袖擦眼泪,抽噎着看旺儿。

旺儿没好脸色:“你们好大胆!居然敢打先生。”

旭旭分辩:“我们没有打先生,是先生自己站不稳,摔倒的。”

“你们当我是傻子么,前次那个先生不小心摔跟头,这个先生也不小心摔跟头。教你们的先生都是不长眼睛的?”

旺儿不客气,戳穿他们的谎言。看到旭旭和昕昕仍然想抵赖,旺儿失望:“你们不想说,我不逼你们。不过,爹爹问话时,我劝你们最好还是如实说了,省得撒谎后被重罚,最后还是要说出真相。”

旺儿站起来要离开。

“那先生要过去打弟弟,我踩他的长袍,他就摔倒了。”旭旭招认了,分辩说:“我没想他流血的,我只是不想他去打弟弟。”

昕昕可怜巴巴地:“旺儿姐姐,你送我们去武哥哥那里,好不好?我们不想呆在这里了。这里一点都不好。”

旺儿抚额。这两个淘气鬼!

旭旭和昕昕央求旺儿陪他们。旺儿便坐在垫子上,抚慰两个吓得不知所措的弟弟。

有下人端了三碗鸽子粥来,旺儿、旭旭和昕昕各人得一碗,是祖母命人送来的。旭旭和昕昕跪着喝光鸽子粥,恢复了精神。旺儿喝过鸽子粥,慢慢劝说两个弟弟,要他们以后别再淘气,惹爹爹和娘亲伤心。旭旭和昕昕静静地听着,似有悔改意思。

曦曦走来,将旺儿唤远离两个弟弟,悄悄告诉旺儿一番话。

原来,刚才晓晓和曦曦到德馨堂见祖母,将旭旭和昕昕的情形详细说了,实指望祖母放话饶了两个弟弟。祖母将旭旭和昕昕大骂一番,说小兄弟俩不学好,挨罚活该!又对当时在场的晓晓、曦曦、晔晔三个孙女训话,要她们从中吸取教训,好好做人。后来,祖母又数落老先生,说他不会教孩子浪得虚名,哪有教孩子时常弄得两孩子一身伤,最后自己也一身伤的。

被训得灰头土脸的曦曦听到祖母数落老先生,痛快得差点要拍手叫好。

祖母还命人熬鸽子粥送给两个小孙子,说不能饿坏了。别的,没有多说半句。曦曦和晓晓拐弯抹角请祖母替两个弟弟在祖父面前说好话,祖母没有吭声,不知道是装糊涂,还是真糊涂没有听明白。

父亲回来到了。旭旭和昕昕小兄弟得过姐姐们的提醒,自觉承认错误,省去了被审问的折磨,不过被责打屁股开花是免不了的。

祖父回来了,得知事情经过,十分生气,将父亲和母亲叫去书房训话,说他们不会教育孩子。在家中的几个孙女都被叫去书房,聆听祖父训话。

终于可以离开了。旺儿慢慢退出祖父的书房,竟如获大赦一般庆幸。

返回怡荷院,旺儿三姐妹私下嘀咕:一了大师撒谎,佛祖并没有保佑旭旭和昕昕;寻个时候,到青龙寺去找一了大师,说道说道这事。

还出家人不打逛语呢,骗人的。

好吧,一了大师到底说对了一半,父亲如愿以偿获得官职。可是,我们仍旧为两个弟弟的事烦忧,并没有都如愿以偿呀。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话真不假,长安城最严厉的老先生在张侍郎两个小孙子跟前摔跟头、折了两颗门牙的事,在外面传得沸沸扬扬。有受过老先生荼毒的,暗中骂一声“活该!”;有支持棍棒之下出人才的,谈论这事时说旭旭和昕昕顽劣不堪,这种子孙早该打死,省得以后愧对祖宗;更多的人提起这事,笑骂旭旭和昕昕是“混世魔王”。

许多人口中的“混世魔王”趴在床上,两天之后才敢下地行走。

祖父和父亲去拜访长安城的老儒,都失望而归,没有一人敢到侍郎府教旭旭和昕昕,哪怕所给的报酬非常丰厚。教导两个混世魔王,压力不是一般的大呀。前车之鉴,就有两个,谁不心悸?

在明慧书院,不乏好奇心重的人,向旺儿三姐妹打听这事,包括崔家陈家的几个表姐表妹。晓晓和曦曦对此事是保持沉默。旺儿不想沉默,她不希望两个弟弟被人误会成可憎可怖的混世魔王。

旺儿在教舍里发表演说:“我两个弟弟才六岁多一点,我喂养一条叫多多的小狗,他们每天都来陪多多玩耍,给多多喂食,帮多多洗澡。谁说我弟弟是混世魔王的?纯粹是造谣!我弟弟可有爱心了,上次到青龙寺的时候,还捉蚂蚱回来喂祖父的小鸟。老先生摔跟头,摔坏了牙齿,纯属意外,怪不得我弟弟。这个老先生,人人都说他严格要求,依我看他是打人上瘾了,动不动就打人。我曾亲眼目睹的,我弟弟不会念字,他举戒尺就打;被蚊子咬挠痒痒也不行,还是打......”

旺儿都佩服自己了。瞧,不过是将弟弟们受的苦一一说出来,再将看到的听到的老先生干过的事抖出来,就替两个弟弟搏得一片大同情,大家纷纷指责老先生变态,专爱折磨小孩子。郑重声明,并没有歪曲事实添油加醋,只是稍稍润色一下用词而已。

事后,旺儿担心自己抹黑老先生,会引来明慧书院先生们反感,认为自己藐视师长。于是,旺儿再次发表演说:“那个老先生,整天拿一条戒尺不离手的,动不动就‘啪’‘啪’打人。我的两个弟弟年纪小呢,哪里禁得起,两手肿得经常要涂药,有一次手掌心都渗出血丝来。哪里像咱们书院的先生,教授时总是笑呵呵的,一副慈祥样。教我弟弟的老先生要是有咱们书院的先生和蔼可亲,便不会发生这种事了。你们老埋怨教授《女戒》的钱嬷嬷厉害。她哪里厉害了,最多罚咱们面壁思过,从不碰咱们一丁点,她这样要算是母夜叉,教我弟弟的老先生就是专管剥皮抽筋的厉鬼了。”

旺儿捧书院先生们的时候,不忘记继续抹黑老先生。没办法,老先生要是不黑,黑的就是旭旭和昕昕了。老先生一把年纪了黑点没关系,旭旭和昕昕六岁的小孩子,人生才刚刚开头,黑了不好。

咳,最主要是旭旭和昕昕是旺儿的弟弟,别人用厌憎的目光看两个弟弟,旺儿不舒服。哪有胳膊肘儿往外拐的。

旺儿几番演说,外加两个姐姐几个表姐表妹相助,书院里的风向改变了,多数人都同情旺儿两个弟弟,说他们没有遇到个好先生。

书院外的事,旺儿就不理会了。

家里,仍是没办法请到先生。旭旭和昕昕的小屁股没事了,闲得无事整天逗小狗多多取乐。

祖父作出一项重大决定,亲自出马给两个小孙子启蒙。

祖父每天晚上教旭旭和昕昕一个时辰,留了功课令他们第二天做。旭旭和昕昕见到祖父像老鼠见到猫,在他老人家面前老实念书写字,祖父留下的功课也不敢马虎。

几天后,祖父通过庆安候舅舅请来一个武师,教旭旭和昕昕习武。从此以后,旭旭和昕昕上午满心欢喜跟武师舞枪弄棒,晚上老实跟祖父习字念书。

世界终于圆满了。

旺儿扳着手指头算算,距一了大师所说的一个月时间,居然还差三天。

青龙寺的佛祖菩萨,果然灵验。

旺儿三姐妹心情激动。几个表姐表妹得知后,同样激动。

下次书院放旬假时,大家一齐去青龙寺烧香拜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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