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游记
一、圆梦之旅俄罗斯
一个外国人要了解俄罗斯，从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19世纪俄罗斯诗人费奥多尔·丘特切夫写道：“理智不能理解俄罗斯/用普通的尺子不能测量俄罗斯/俄罗斯有她特殊的性格/你只能相信我们的俄罗斯”。美国历史学家亨利·亚当斯早在1895年就写道：“俄罗斯是令人费解的，你越了解她就越感到无所适从。”曾经担任过英国首相的温斯顿·丘吉尔爵士说过：苏联是“谜中之谜”。不过，我还是渴望去看看俄罗斯。2005年7月5日，我飞往俄罗斯首都莫斯科，作了一次圆梦之旅。
为什么说“圆梦之旅”呢？事出有因。我的青少年时代是在农村度过的，见识很少。但有几句话塞满了我的耳朵：“苏联是我们的老大哥”，“苏联的今天就是我们的明天！”家乡解放后上中学时，学校进行政治思想教育，进行国际主义教育。老师对我们说：“中国抗日战争进行了八年，幸亏有苏联老大哥出兵支援，才迫使日本投降。”还说：“苏联是世界上第一个伟大的社会主义国家，人民生活过得很幸福，他们那里，楼上楼下，电灯电话。中国要走苏联的社会主义道路，苏联的今天就是我们的明天。”那时，正在进行抗美援朝战争，同美帝国主义打仗。大力宣传伟大领袖的教导：“我们要一边倒，倒向苏联”。我们在思想上树立了对苏联的崇拜与景仰。别看我们家乡那么偏僻，那么封闭，连条像样的公路都没有。但我在没有见过汽车、看过电影之前，却见过外国人，那就是见过“苏联老大哥”。我们家乡赣南是世界著名钨矿产地，其中有个岿美山钨矿就在我们县里，解放以后，苏联老大哥来帮助我们开矿。有一天，县里来了许多大鼻子外国人。人高马大，在县城里转悠。我们都跑到街上看外国人。老大哥指着我们说：“得娃里喜”（朋友），“好啰唆”（你好）。我们知道了这些外国佬就是“苏联老大哥”。往后，我们到了高中时，专门开了一门课叫《苏联地理》，这使我们大开眼界。苏联的疆域、河流、特产、矿藏……悉数传播，苏联的“地大物博，物产丰饶”，真使我们羡慕极了。接着是阅读苏俄文学作品，普希金、果戈里、妥斯陀也夫斯基、托尔斯泰、高尔基、马雅可夫斯基、奥斯特洛夫斯基……一个个进入到我的视野。伟大的苏俄文学，陶冶着我的心灵。接着是唱苏联歌曲《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在那遥远的地方》、《卡秋莎》，进入了我们幼小纯结的心灵。对我来说，形成难解的“苏联情结”，还有一个特殊的原因。在“一边倒，倒向苏联”的国策之下，五十年代初期中国派出大批应届毕业生到苏联留学。我在高中二年级下学期，被挑选为“留苏预备生”，进行特殊的培养。强化学习俄语，加强营养供应……我当时，少年无知，又充满幻想。“预备生”还只是“预备”，但当时想入非非，真的以为很快就要到苏联了。我日思夜想，到莫斯科，去红场，去莫斯科大学……可是，由于主客观方面的原因，我到苏联留学的梦破灭了。个人梦想不能实现，而这个梦却永远纠缠着我，常常“梦绕魂牵”，形成了一种难解的“苏联情结”。这一回，终于得到赴俄旅游的机会，去看一看我早年梦中的“红色俄乡”。
飞机到了莫斯科。飞机着陆后，我们很快到了入关的地方。我在飞机上看到，莫斯科是那么美丽，环绕着莫斯科河的一片片树林和一簇簇楼群，把莫斯科点缀得如此壮观。蔚蓝的天空也给人一种清新之感。但一到机场，一到入关口，我的心顿时凉了半截。机场的候机大厅出关厅，那么陈旧，那么古老，一群群人毫无秩序。特别是入关口办事效率的缓慢，出乎我的想象，简直与一个大国不相称。我们的领队对大家说：“俄罗斯就是那样，你不要着急，到时候就会进去的”。我们在一群乱糟糟毫无秩序的人群中站着、排着队，排了一个多小时，终于轮到了我。领队说：“入关时问你什么，你都不要回答，就权当傻子，摇摇头就可以了。”为什么打这个招呼呢？据说俄罗斯机场的员工工资都不高，积极性不高，也免不了会伸手要一点什么。你只要装着听不懂，挺一挺也就过去了。就这样，我们都装着听不懂俄语的“傻子”，海关验关员看了我许久。看到是中国老人，就让我们顺利过关。
我们终于来到了俄罗斯，来到了莫斯科，实现了我少年时期的夙愿。出了莫斯科机场，汽车把我们拉到莫斯科郊外（环线以外）一个中国餐馆吃饭。之后把我们拉到一个叫“IZAILOVOHOTEL”俄罗斯三星级宾馆。宾馆很大，是一栋二、三十层楼高的大宾馆。内部设施却很一般，特别是睡的床那么狭小，几乎同火车上的卧铺那么大小，与我们国内的三星级宾馆的条件相比要差多了。但是“入乡随俗”，得过且过吧。我们毕竟不是来享受，对我来说只是为了了却一桩心愿。
二、红场：历史的见证
我到达莫斯科之后，第一个心愿是去参观红场。因为在我的心目中，红场是俄罗斯历史的见证。那里发生过多少惊心动魄的事件，早已留在历史书上，留在影视屏幕上。我通过读历史书，通过影视屏幕，看到过伟大的红场。这次可不同了。我是真真实实地要到红场去看一看，体验这“圣地”的历史底蕴。
莫斯科的夏天，天亮得很早。起床吃过早饭之后，驱车去红场。住地离红场有40分钟的车程，赶到红场时，天气晴朗，丽日当空。下车以后，见红场的入口处已经排满长长的队伍。导游说：“我帮你们排队，你们可以先去看无名烈士墓”。
我们来到红场外无名烈士墓。“无名烈士墓”只是一个象征，在长长的红墙下面长眠着苏俄的无数英雄的英灵。我进去，到看英武的俄罗斯士兵（礼仪兵）守候在那里，庄严肃穆。大理石的墓碑旁摆着无数鲜花编织的花环。长明灯烧着，升起冉冉的红焰。据说不管历史的风云如何变幻，这里的长明灯从来没有灭过，它象征着苏俄人民对于捍卫祖国尊严的烈士们永远的崇敬。我和所有瞻仰者一样，对那些已经逝去的英灵，深深地鞠了一躬，表示敬意。
拜谒“无名烈士墓”之后就进红场了。红场入口处由低低的栏杆围住，入红场的人不能带包，也不能带照相机。通过安检门徐徐入场。当我的脚步踏入我心目中的“圣地”时，我的脑海里立即闪出了历史记忆。这当然是从苏联和俄罗斯的书本上读到的。眼前的这个广场为什么叫“红场”？“红场”建于何时？有哪些值得回味的历史事件？红场，英文名为REDSQUARE，是与克里姆林宫相连的一个广场。相传15世纪90年代莫斯科大火，火灾后空旷之地成了广场，被称为“火烧场”。起初是商业广场，也是施行各种刑罚的场所。17世纪中叶起改称为“红场”。在俄语中，“红色的”、“美丽的”是同一个词，所以“红场”也可以解释为“美丽的广场”。
我们进入红场，心中突然出现了我们雄伟天安门广场的影像。红场长695米，宽130米，总面积9。035万平方米，据说只相当于我们天安门广场的六分之一。红场上四周有俄国兵站岗守卫，里面有人行通道，参观者可以在通道上行走，但不能自由自在地在广场中徜徉。红场是莫斯科最古老的广场，革命后虽然多次改造和修建，但仍保持原样，路面是当年的石块路，周围衬以古老的俄罗斯建筑艺术群，古朴庄严。红场虽然不大，但却聚集着俄罗斯的历史风云，也是莫斯科重大历史事件的见证。历史记载着：十七世纪时，莫斯科从波兰贵族军队手中解放出来时，俄国的米宁和波查尔斯基公爵的军队曾从红场开进克里姆林宫。俄罗斯历史上反对封建主义的起义群众曾不只一次地从四面八方冲进红场。十月革命社会主义革命时，曾在这里发生激战，工人和士兵以红场为突破口攻下了克里姆林宫。十月革命后，红场成为苏联领导人举行庆祝活动集会阅兵的地方。1944年，德国侵略者兵临莫斯科城下，斯大林仍在这里举行十月革命阅兵式。直到近年来，举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60周年，俄罗斯总统普京也在这里举行隆重的阅兵式。
红场上安葬着苏联革命领袖们的英灵。最吸引人的是列宁墓。列宁是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的缔造者。现在苏联解体了，马列主义在俄国不灵了。但俄国人民对列宁仍然保持着景仰的感情，列宁墓也完好无损地保留着。列宁墓位于红场克里姆林宫墙正中的前面，是用红色大下石修建的，巍峨庄严。列宁遗体的墓室在地下。摆放列宁遗体的水晶棺由聚光灯照射着，因而列宁的遗体仍显出光鲜。有人怀疑这是“蜡像”，但俄方人员解释说，这是列宁的真身，国家利用最先进的科学方法保存着列宁的遗体。列宁遗体旁原来还摆放着斯大林的遗体，赫鲁晓夫掌权搞民主化、公开化后，斯大林遗体被搬出列宁墓。现在列宁失去他的战友斯大林，孤零零地长眠在这个地下墓室里，让世人瞻仰。无论是俄罗斯还是外国人，来到这里都会发出他们各自不同的感叹！走出列宁墓，我们又回到红场的北端，沿着宫墙南行。在宫墙和列宁墓之间，还整齐地排列着一大批墓碑，它是已故苏联领袖和杰出领导人的墓。他们是：斯维尔德洛夫、捷尔任斯基、伏龙芝、加里宁、斯大林、布琼尼、日丹诺夫、伏罗希洛夫、苏斯洛夫、勃列日涅夫和安德罗波夫等人。而后面宫墙的墙壁上，则安放着一批苏维埃先烈们的骨灰盒，上面刻有他们的姓名、生辰和忌日的铜牌。他们当中有基洛夫、奥尔忠尼启则、高尔基、古比雪夫等。斯大林的墓是1961年10月30日从列宁墓中搬出安葬在这里的。刻有斯大林头像的大理石呈白色，与其他领袖大理石头像颜色是不一样的。不知是一种偶然还是刻意为之。因为在苏联“白”是不好的。我问为什么没有赫鲁晓夫？导游解释说，赫鲁晓夫是“下台领袖”，被安放在新圣女公墓里。
当然，红场不只是这些“墓”，还有具有历史意义的辉煌建筑。在克里姆林宫宫墙的左右两边，对称地耸立着著名的斯巴斯克和尼古拉塔楼。直到现在楼顶上仍然日夜闪烁着耀眼的红星。红场的南面是著名的瓦西里·勃拉仁内大教堂。这是一座由大小9座塔楼圆顶教堂组成的极富特色的大教堂。教堂前面有俄罗斯爱国志士米宁和波查尔斯基的纪念铜像。我们在铜像前照了一些相留作纪念。离教堂不远处有一座圆形的高台。我问这高台是什么建筑？导游说：这高台是过去沙皇读诏书、判决书的地方，也是执行死刑的地方。相传1671年，俄国农民起义领袖拉辛就是在这高台上就义的。彼得大帝的姐姐索菲亚公主以及那些支持她“叛乱”的军人，也在这里处于极刑。这像我国故宫的午门，这也许就是俄罗斯的“午门”。历史何其相似！
红场周围古老的俄罗斯建筑艺术群中，最引人注目的还有一个大商场，叫古姆商场。这是莫斯科最大的国营百货商场，由240家商店组成，据说在十月革命前是欧洲最大的商场之一。1953年扩建之后，现占地4。7万平方米，用大理石、花岗岩和其他贵重建筑材料建成。苏联解体后，实行私有化，这里仍然是莫斯科最大的商场。不过，这里货物价格昂贵，是一些有钱人购物的天堂，老百姓是很少进去的。看热闹的人多，购物的人少。我们在这繁华的商场走了一圈，没有给它留下一个卢布、一个美元。走出古姆商场，想来想去，还是回到红场去吧，在那里多拍几张照片留作纪念，便于自己对游历红场的一种“念想”！
三、踏进神秘的克里姆林宫
克里姆林宫是苏联最高统治者的官邸，正像美国的白宫，英国的唐宁街10号，法国的总统府。但是，在当今世界上也许没有一个最高统治集团的官邸，有克里姆林宫那样神秘，那样多是是非非。过去神秘莫测，现在有限制地开放了。凡是到苏俄的人，总想跨越那高高的红墙，进去一探克里姆林宫的奥秘。我此次俄罗斯之行，也有幸进了一回克里姆林宫。
我们去红场参观那天，看到克里姆林宫与红场之间只有一墙之隔，但那天没能进去。导游说，那里正在“戒严”，据说是总统普京那天要在宫内接见外国元首，宫内不允许参观。我们只好择日再来。我们从圣彼得堡回到莫斯科之后，离开俄罗斯的当天，来到了我，欲投以一瞥的克里姆林宫。那天去克里姆林宫的人不多，大概只有几十个人在排队。等候了十几分钟，便进入了西南门。很奇怪，去红场不准带照相机，到克里姆林宫却可以带“长枪短炮”（摄像机、长镜头照相机），任凭你随便照相、摄像。我带了一部数码相机，一部阿林拍司傻瓜机，进去胡乱照了一通，留下了许多珍贵的镜头。
“克里姆林”，俄语意为“内城”。克里姆林宫是莫斯科内环之内的城中城。它座落在涅格林纳河和莫斯科河汇合处的鲍罗维茨丘陵上，南临莫斯科河，西北依亚历山德罗夫花园，东临红场，呈不等边三角形。面积27。5万平方米。始建于1156年，原来是苏兹达里大公爵尤里·多尔哥鲁基的庄园，有木造的小城堡，叫“提吉涅茨”。1367年在城堡原址上修建白石墙，随后又在城墙周围建塔楼。几经修建和扩建，克里姆林宫的雉堞朱墙延伸到莫斯科河畔。20座塔楼分布在三角形宫墙的三边。塔楼有高有低，或方或园，或多棱多边，形态各异。其中有五座塔楼显得很特殊。分别称为斯巴斯克塔、尼古拉塔、特罗伊茨克塔、鲍罗维茨塔和沃多夫塔。这五座塔楼的顶部，分别装有大小不等的红宝石五角星，红光闪闪，遥遥可见。我没有问这是否革命成功之后装饰的，因为“红五星”是苏维埃的象征。
我们进入克里姆林宫，先经过一条长长的甬道。甬道两旁，林木葱郁，花草纷繁，远处可见教堂错落，殿宇耸峙。克里姆林宫内划分了许多区域和人行通道，各路口都有保安站立。会叫你自觉走人行通道，不要到广场内乱窜。自然，现总统普京的办公楼是不能走近的。不过，这栋楼也正在维修，西墙还耸立着建筑用的脚手架，即使远看，也见不到里面的“庐山真面目”。游览克里姆林宫，主要还是看古迹。我们先参观了“多棱宫”。据说这个宫殿建于1487——1491年，是克里姆林宫最古老的宫殿之一，因其外墙用多棱白石所砌而得名。彼得大帝之前的历代俄皇的宝座都设在这里。这也是举行庆功盛典、接见外国使臣的殿堂。主厅在二楼，约500平方米、呈正方形。大厅正中有巨柱支撑着金色圆顶，圆顶上绘有16世纪末的壁画，经过历代重绘，色彩依然鲜艳精美。大厅正面有三道雕着狮子的石台阶，还有通向门厅的通道，有通向王公贵族们住宿娱乐的提列姆诺依宫和娱乐宫。克里姆林宫内有3座著名的教堂。多棱宫后面是俄皇举行加冕大典或隆重礼拜的圣母升天大教堂；西面是报喜教堂；南面是安葬彼得大帝之前莫斯科历代帝王的墓地的教堂。伊凡雷帝就葬在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