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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这儿是全国最大的皇家园林,适逢佳季人如潮,迈进宫门就见莹莹湖光、萋萋芳草、隐隐红楼,好似突然掉进画图之中,正待选择最佳行动路线,早有锣鼓唢呐之声把心儿夺了去,举目一望,前方那座八角小亭边围着许多人,移步近前,发现里边有一花轿扭得正欢,细观那轿装饰华贵,上有龙凤抱顶,下有彩带飘然,四围镶满了菱花小镜,日光落下即刻反射来,如条条银龙飞舞。似件件宝器发光,好一个五彩斑斓的万花世界。

身穿红装的轿夫口喊着号子,脚迈着八字小步,颤颤悠悠似行又止。似进若退,踏一片芳草绿地,肩一串串花香,从小亭边绕过来,宛若碧湖中游来一只画舫,我说:“这轿夫还真有素养。”爱人说:“坐一坐怎样?”

我摇了摇头,拉他离开,爱人没动,小儿却跳了起来,吵闹着:“妈妈坐,妈妈坐”。

“走吧!爱人望了我一眼就不由分说地拉着我的手往前挤去,小儿见状也伸出两只小手跑到身后用力去推。来到轿边,不待我站定,爱人又早将五元大钞交了出去,爱人说:“快上去吧!”小儿急忙跑去撩帘儿,旁边的人也极力怂恿“坐坐吧,坐坐吉祥”。于是,心儿一横抬脚迈上了花轿,接下一声“起轿罗!”一片和声“噢,哟!”轿就颤颤悠悠地上了肩头。透过垂帘我发现身旁爱人正挥动着双手向我送过深情的一笑,小儿追着轿子跳着、喊着、拍着巴掌,这父子今天怎么了?

锣鼓敲起来了,唢呐吹起来了,一曲迎亲小调使我觉得自己好像又做了一回新娘,不,我结婚时没有坐过花轿,城里人不兴坐轿,都坐轿车,每每人有结婚,小轿车就排成了一条长队,好个气派哩。而我呢,没有轿车,没有花轿,甚至连马车也没有,那时我与爱人大学毕业不久,月薪只有38元,除去生活费所剩无几。再者双方父母都在农村,家境也不富裕。想父母养儿含辛茹苦,又供大学,更是一番艰难,如今自立,便不忍再去求索。还有亲朋好友工资也都不高,家家自有难念之经。一分钱都要算计着花,怎忍心让人家破费。自己呢,也不想因操办婚事而负债。想开了就悄悄地向他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自然乐不可支。

没有人接,没有人送,也没有举办什么仪式,更没有摆什么宴席,只在春节随他一同回家探亲时向父母宣布:“婚事已经办完。”惹得二老惊讶不已,忙说:“咋不捎个信来。”一声嗔怪,尔后释然。不用再为儿子的婚事受操劳之苦,也不用舍着脸皮向亲朋借钱财,心如悬石落地,笑脸自然生花,老爹兴冲冲走出家门,挨家挨户去夸赞儿媳。这真是个难得的春节。他轻松,我轻松,父母也轻松。一家人和和气气,虽贫也富。归来后买些糖果赠送同事。依旧宣布“婚事已经办完”,依旧引起一番嗔怪,尔后释然,大家争相祝福,有说有笑,一如从前,我觉得这来自心上的祝福比实物钱财更加珍贵。

携手走进简陋的小屋,二人独对,便有万语千言春花秋月无限美好。只是他总觉得有些对不住我。时不时地说些感激的话,谢什么呢?婚姻本是两个人的事,谁也不亏谁,谁也不欠谁,二人结伴行路也是缘分,钱多多花,钱少少花,谁有谁花,没有不花。为什么只该由男方花费不成?因为我没有花他家钱财,便也心地坦然。自觉与他平等,举案齐用方好度日。倘若真的逼迫人家花了许多钱财,我说不定会以为自己被人家买了去,心中自觉低人一等。如此说来岂不是既难为了别人又轻薄了自己。

他说:“难得遇上你这善良、晓理、凡事能替别人着想的人,真是福分。”福么?你福我亦福,你好我就好。心心相印,婚后的日子就布满了福,爱情的米酒也就更加浓郁起来。

如今十五年已经过去。我们平等度日,互相敬重,日子也和谐美满,尽管白手起家所需家具也一一置办起来,且年年拿出一些资金去孝敬父母,以免他们百年之时愧悔不及。尤喜小儿也心地善良,懂得让人,又自强自立,从不依赖,心想这是一笔财富,有了这些财富他将来自然会有一个幸福和美的家庭,如此便也欣然。

轿儿悠悠颠起来了,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直颠得心儿美美的,晃得头儿晕晕的,不知不觉中那轿已绕过小亭,只听一声:“落轿罗,”接下一片和声:“噢——,哟——”,锣鼓唢呐戛然而止,随之轿就平平稳稳地落在了地上。起身下轿,丈夫小儿早在轿旁等候,见我起身,一齐上前搀扶,像迎接一位达官显贵,我把手搭在他二人的手上,心里好似碰倒了一个蜜罐儿,整个溶于一种甜蜜,一种幸福,一种满足之中,禁不住笑出了声。尽管那时我没坐过轿车,没坐过花轿,没摆过宴席,甚至没有人接,没有人送……

太多太多的话我还没有说/太多太多牵挂值得你留下/但你还是远远地走了……

太多太多的话

张兰允

太多太多的话我还没有说/太多太多牵挂值得你留下

但你还是走了,留下一句空白的诺言,远远地逃避了,明知天涯路漫漫仍被远航的笛声招到了遥遥海角,把一切消息抛弃在巨浪与暗礁的狂暴里,沉落在咸腥猛潮的世界中。从此,岸边的芙蓉,树上的小伞,迷蒙着千次万次没设好的未来;从此,流淌于绿叶上的天的泪珠,无从知晓为谁而来又为谁而去;从此,秋风之外、远山之外,星星飘带披肩泣涕成一只瘦瘦的箫,穿越阵阵涛声,穿跃重重黑暗,跌入怅然的漂泊。

从此,小屋子都是符号,却永远也听不到最初的声音了;从此,一群蚂蚁在我伤口上组成队伍,尽管每一条疤痕都是它们曾经开采过的宝藏;从此,春的窗外,绿意缭绕的世界,鸽哨悠扬的天空,我再也变不成那只小风筝,美丽又多情。

身边的世界在成熟中多么无奈啊,我是成熟中的一株星星草,茫然地在无奈中飘摇。终于在一个天蓝得很平静的早晨,躲进红红的喧闹里,用颤抖的灵魂最后谛听那潮湿的缕缕哀鸣,永远的失落在夜色中走出很远很远。

多想重回那片多梦多情的小树林,让欢愉的烈焰将我们焚烧,多想重踏那座如梦如烟的小木桥,让躲藏的记忆堂而皇之地走向阳光编织的温巢。然而,心已五花大绑,只有任感情哭得死去活来。

太多太多的话我还没有说/太多太多牵挂值得你留下/但你还是远远地走了……

爱是绝对不能放弃的。我这样认为……

爱是绝对不能放弃的

吉井顺子

那还是我在东京的事了。

5年前,我怀孕了,我的一个邻居也怀孕了,她比我大两岁,她的先生和我先生是同岁,这样,我们就成了好朋友。后来,我先生了一个男孩,孩子很健康,我和先生非常高兴。我们的朋友加邻居也很高兴,还特意来我家祝贺。

过了一个多月,她也生了一个男孩,可她的男孩有问题。医生说,这孩子不能自己生活,不会说话,也活不长,大概只能活15年左右。我的朋友很悲伤,每天都哭,责怪自己:“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孩子会这样?”我为她难过,不知该怎样安慰她。

后来男孩出院了,她和她先生互相帮助、一心一意地抚养这孩子。有了这个男孩后,他们的生活完全改变了。这孩子成了他们夫妇生活的中心。他们不能外出旅游,不能有别的爱好,大部分的精力和时间都花在这个病孩身上,我觉得他们夫妇真太辛苦了。

我的孩子越长越大,越来越顽皮。她的孩子也越长越大,但他不会说话,自己的事也不会做。但他母亲却说:“这孩子现在能表示自己的心情了,我知道他也在一天天地长大。”我经常去探望他们,发现那男孩的确在慢慢懂事。

朋友告诉我:“幸亏有了这个孩子,他使我们夫妇学到了很多事情,能成为真正的大人。我们真爱这孩子,真爱孩子!我们现在很幸福。”

我的朋友已经完全走出失望的深渊,开朗得叫人认不得了。她说这全是孩子带给她的影响。

爱是绝对不能放弃的。我这样认为……

人生毕竟有太多精彩的故事,而人们却往往走不进向往的情节里。

想你的时候

必然

想你的时候,我不点灯,我已习惯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想你的面容。

想我们最初的邂逅,你说你发现了一个身影格外恬静,你说你在遗落真诚的时候,看到了一双清澈的眼睛。并不是我想故意制造一种美丽的忧伤,只是当时我实在无法给你一个满意的回应,因为我深知你我之间无论爱得多深笑得多真到最后只是随缘逝去没一分可停久留。于是,我一遍遍地提醒自己不要爱上你,可是当离开你之后,才发现你的名字早已填满了我的记忆。于是,无数种感觉在心际翻涌,我把它们谱成曲子,在这样的夜晚,唱给自己吧。

人生毕竟有太多精彩的故事,而人们却往往走不进向往的情节里。就像我只能够在静夜里想你,只能隔着栅栏去爱你,我的梦想也许永不能实现,我的希冀也许永不能提及。所有的日子,只能交给窗前的风铃去祝福。

我深知,能够如此地牵念你,将是我一生中心尖上的疼痛和心底里的幸福。

就这样,想你的时候,我不点灯,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想你的面容。

我也曾为少女的心事和眼底那份淡淡的忧郁而流泪……

我不流泪

梦娃娃

我是一个女孩子。

我曾为琼瑶笔下那凄婉忧伤的爱情故事而流泪;我曾为一只被遗弃的小猫无家可归自己却无能为力而流泪;我曾为一个未成年的孩子因考试未过90分被亲生母亲活活打死而流泪;我也曾为少女的心事和眼底那份淡淡的忧郁而流泪……

有人告诉我:“你是琼瑶笔下的烟云。”

可是,我知道:我最快乐,也最忧郁;我最活泼,也最文静;我最爱笑,也最爱哭……在别人眼里,我是一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小女孩——幼稚、顽皮、天真、孩子气!我活得洒脱,活得轻松。直到有一天,当我猛然发现,我的生日蜡烛已经是18支而不是15支;当我意识到我已是一个少女而不是那个17岁生日吵着要妈妈买吹气猫的小女孩时;当同学们用“小孩儿”、“兔子”、“三毛”来代替我的名字时,我才真真切切地意识到——和同龄人相比,我少了重要的两个字——成熟。

我问了许许多多的人——老师、同学、朋友、男孩子、女孩子、熟悉的、陌生的——“你眼里的女孩子是什么样子的?”回答:“文静、温柔、浪漫、成熟。”我不禁黯然。也许,我算得上文静,算得上温柔,也算得上浪漫。但是,我却无法,也不能称自己成熟。

问多了,问累了,我便不再问。多问一次,眼里便多一分忧郁,心底便多一分失望,那忍了又忍的泪水,终于不再沉默……

于是,多少个细雨霏霏的早晨,我期待心灵的启迪;多少个夕阳西下的黄昏,我咀嚼着最后一缕阳光;多少个星光灿烂的夜晚,我的梦里闪烁着无数颗小星……我一遍又一遍地问着自己:“是否应该为了别人而改变我自己?”

留一头披肩的长发,不再让别人老说我只有16岁;换上一件带袖的长连衣裙,遮盖自己的天真和稚气,然而提醒自己不要老是笑,老是调皮……

但是,仍然没有人说我成熟。

我却累了。

我想起了那个贪婪地望着书亭里各种各样的书刊杂志却又因为无法全部拥有而皱鼻子、掀眉毛的女孩;我想起了那个因为一次跳远不及格倔强地跳了一次又一次咧嘴想哭却又冲着同学笑了的女孩;我想起了那个望着被冲起的凉帽无可奈何地对着大海扮鬼脸的女孩;我想起了那个喜欢微笑着看人,喜欢歪着头想问题的女孩;我想起了那个腮边还挂着泪珠却又抿嘴笑了的女孩;我想起了上体育课写“大雨哗哗下,锦西来电话,叫我快回家,老师不给假”的女孩……泪水又漫上了我的眼睛——我何苦和自己过不去?我何苦要去追求什么成熟?何苦要活得这么压抑、这么累?是呀,正因为我是我,我不是别人,所以我才和别人不一样,我为什么要为了“好女孩”的标准来改变我自己呢?放开笑容,唱起“女孩,女孩,随着那风飘过来……”数着星星,告别那风雨飘摇的季节。

我不流泪。

重温一抹美丽的心情;

抚慰一颗疲惫的心灵;

回首一段苍凉的人生。

心泉丁冬

粒砂

人人心中都有一汪清泉,洗濯着你的灵魂,滋润着你的生命。只是因了日常的琐碎、生活的纷杂,才掩蔽了她的环佩妙音,朦胧了她的清碧透明。

夜阑人静,天籁无声。每逢这个时刻,你才能卸下沉重的面具,拆去心园的栅栏,真实地审视自己,在生命的深处,你终于倾听到一丝悠然的脆鸣。这是一首真善美的诗么?像甘霖,像春风,柔慢而隽永。

月隐星现,露重风轻。每逢这个时候,你才能正视裸露的良知,走出世俗的樊篱,在灵魂的高处,你终于感念到一波恬然的律动。这是一支真善美的歌啊!像皓月,像秋阳,淡泊而宁静。

朔风逆旅的你,每当回望身后的坎坷与泥泞,一道又一道,一程又一程,你的心泉便豁然翻涌……终于了悟:生活不相信眼泪,失败也并不意味着扼杀成功!世上没什么永恒的侥幸让你永远地沾沾自喜,世上又有什么永悟的不幸让你永久地痛不欲生?

生命的辉煌,拒绝的不是平凡,而是平庸!所以,春风得意时多些缅想,只要别背叛美丽的初衷;窘迫失意时多些憧憬,只要别虚构不醒的苦梦!

用心泉熄灭如火的嫉妒,用心泉冲尽如尘的虚荣,生命才会获得无限的轻松。絮絮低语的心泉明白地告诉你:人心并不是你想象得那样险恶丛生,生活也不像你渲染得那般黯淡沉重!

远离卑劣的倾轧,躲开世俗的纷争,走近丁冬的心泉,倾听心泉丁冬——

重温一抹美丽的心情;

抚慰一颗疲惫的心灵;

回首一段苍凉的人生。

倾听心泉,让思想走向深刻纯净;倾听心泉,让生命愈加丰盈生动!

一切都烟消云散了,这段友谊,我们会用心让它延续,毕竟,我们已学会了珍惜。

我们学会了珍惜

王坚筠

我告诉你,我喜欢的东西不喜欢别人来分享。你说你也一样,如果有别人介入,你宁愿放弃。说这话的时候,天还很蓝,笑容还挂在你我的脸上。

曾几何时,我们突然变得陌生,虽然相见时还有笑容在掩饰,但敏感的我们已感觉到笑容后面的那份牵强和无奈。这一切,只因为我们各自的身边,多了一位朋友。他们的出现,曾带给我们一时快乐,却也拉远了我们之间的距离。

我们学会了猜疑,学会了互相讥讽。于是,曾经无猜的我们便戴上了虚伪的面具,我们彼此深深的伤害对方,重重创伤了这段来之不易的友谊。

我们都太要强了,宁愿选择放弃也不愿去补救。

终于,我无法面对你跟她一起快乐的样子,唯有逃避。于是,在无人的角落里,我喝下了人生中的第一瓶酒;漫漫长夜,陪我渡过的是声声叹息。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挥之不去的依然是你的身影,想了一百零一次,终于呼叫了你BP机的号码。call台小姐告诉我,你转台了。犹豫了片刻,我又呼了她给我的新号码。放下话筒,呆呆地望着电话,想着你会不会复机。

铃声惊醒了沉思中的我,我迫不及待地拿起话筒。

“喂!”那熟悉的、久违的声音从话筒那边传来,霎时,我的眼眶变得湿润。

我告诉你,这是我想了一百零一次的决定,我质问你,为何这么长的日子竟然对我不闻不问。

你沉默了片刻,告诉我,说我已经有人关心,你怕你的介入会影响我跟他的感情。

我笑了,笑我们太自作聪明,因为我也认为你有了新的倾诉者,就不再在乎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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