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0181500000011

第11章 过去(2)

凡我对她的这些感情,和这些感情所催发出来的行为动作,旁人大约是看得很清楚的。所以老三虽则是一个很沉郁,脾气很特别,平时说话老是阴阳怪气的女子,对我与老二中间的事情,有时却很出力的在为我们拉拢。有时见了老二那一种打得我太狠,或者嘲弄得我太难堪的动作,也着实为我打过几次抱不平,极婉曲周到地说出话来非难过老二。而我这不识好歹的笨伯,当这些时候心里头非但不感谢老三,还要以为她是多事,出来干涉人家的自由行动。

在这一种情形之下,我和她们四姊妹对门而住,来往交际了半年多。那一年的冬天,老二忽然与一个新自北京来的大学生订婚了。

这一年旧历新年前后的我的心境,当然是惑乱得不堪,悲痛得非常。当沉闷的时候,邀我去吃饭,邀我去打牌,有时候也和我两人去看电影的,倒是平时我所不大喜欢,常和老二两人叫她做阴私鬼的老三。而这一个老三,今天却突然的在这个南方的港市里,在这一个细雨朦胧的秋天的晚上,偶然遇见了。

想到了这里,我手里拿着的那支纸烟,已经烧剩了半寸的灰烬,面前杯中倒上的酒,也已经冷了。糊里糊涂的喝了几口酒,吃了两三筷菜,伙计又把一盘生翅汤送了上来。我吃完了晚饭,慢慢的冒雨走回旅馆来,洗了手脸,换了衣服,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终于一夜没有合眼。我想起了那一年的正月初二,老三和我两人上苏州去的一夜旅行。我想起了那一天晚上,两人默默的在电灯下相对的情形。我想起了第二天早晨起来,她在她的帐子里叫我过去,为她把掉在地下的衣服捡起来的声气。然而我当时终于忘不了老二,对于她的这种种好意的表示,非但没有回报她一二,并且简直没有接受她的馀裕。两个人终于白旅行了一次,感情终于没有接近起来,那一天午后,就匆匆的依旧同兄妹似的回到上海来了。过了元宵节,我因为胸中苦闷不过,便在报馆里辞了职,和她们姊妹四人,也没有告别,一个人连行李也不带一件,跑上北京的冰天雪地里去,想去把我的过去的一切忘了,把我的全部的烦闷葬了。嗣后两三年来,东飘西泊,却还没有在一处住过半年以上。无聊之极,也学学时髦,把我的苦闷写出来,做点小说卖卖。然而于不知不觉的中间,终于得了呼吸器的病症。现在飘流到了这极南的一角,谁想得到再会和这老三相见于黄昏的路上的呢!啊,这世界虽说很大,实在也是很小。两个浪人,在这样的天涯海角,也居然再能重见,你说奇也不奇。我想前想后,想了一夜,天色有点微明,窗上有早起的工人经过的时候,方才昏昏地睡着。也不知睡了几久,在梦里忽而听到几声咯咯的扣门声。急忙夹着被条,坐起来一看,夜来的细雨,已经晴了,南窗里有两条太阳光线,灰黄黄的照在那里。我含糊地叫了一声“进来!”而那扇门却老是不往里开。

再等了几分钟,房门还是不向里开,我才觉得奇怪了,就披上衣服,走下床来。等我两脚刚立定的时候,房门却慢慢的开了。跟着门进来的,一点儿也不错,依旧是阴阳怪气,含着半脸神秘的微笑的老三。

“啊,老三!你怎么来得这样早?”我惊喜地问她。

“还早么?你看太阳都斜了啊!”

说着,她就慢慢地走进了房来,向我的上下看了一眼,笑了一脸,就仿佛害羞似的去窗面前站住,望向窗外去了。窗外头夹一重走廊,遥遥望去,底下就是一家富室的庭园,太阳很柔和的照在那些未凋落的槐花树和杂树的枝头上。

她的装束和从前不同了。一件芝麻呢的女外套里,露出了一条白花丝的围巾来,上面穿的是半西式的八分短袄,裙子系黑印度缎的长套裙。一顶淡黄绸的女帽,深盖在额上,帽子的卷边下,就是那一双迷人的大眼,瞳人很黑,老在凝视着什么似的大眼。本来是长方的脸,因为有那顶帽子深覆在眼上,所以看去仿佛是带点圆味的样子。两三年的岁月,又把她那两条从鼻角斜拖向口角去的纹路刻深了。苍白的脸色,想是昨夜来打牌辛苦了的原因。本来是中等身材不肥不瘦的躯体,大约是我自家的身体缩矮了吧,看起来仿佛比从前高了一点。她背着我呆立在窗前。我看看她的肩背,觉得是比从前瘦了。

“老三!你站在那里干什么?”我扣好了衣裳,向前捱近了一步,一边把右手拍上她的肩去,劝她脱外套,一边就这样问她。她也前进了半尺,把我的右手轻轻地避脱,朝过来笑着说:

“我在这里算账。”

“一清早起来就算账?什么账?”

“昨晚上的赢账。”

“你赢了么?”

“我哪一回不赢?只有和你来的那回却输了。”

“噢,你还记得那么清?输了多少给我?哪一回?”

“险些儿输了我的性命!”

“老三!”

“……”

“你这脾气还没有改过,还爱讲这些死话。”

以后她只是笑着不说话,我拿了一把椅子,请她坐了,就上西角上的水盆里去漱口洗脸。

一会儿她又叫我说:

“李先生!你的脾气,也还没有改过,老爱吸这些纸烟。”

“老三!”

“……”

“幸亏你还没有改过,还能上这里来。要是昨天遇见的是老二哩,怕她是不肯来了。”

“李先生!你还没有忘记老二么?”

“仿佛还有一点记得。”

“你的情义真好!”

“谁说不好来着!”

“老二真有福分!”

“她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也不知道,好久不通信了,前二三个月,听说还在上海。”

“老大老四哩?”

“也还是那一个样子,仍复在民德里。变化最多的,就是我呀!”

“不错,不错,你昨天说不要我上你那里去,这又为什么来着?”

“我不是不要你去,怕人家要说闲话。你应该知道,姓陆的家里,人是很多的。”

“是的,是的,那一位华侨姓陆吧。老三,你何以又会看中了这一位胖先生的呢?”

“像我这样的人,哪里有看中看不中的好说,总算是做了一个怪梦。”

“这梦好么?”

“又有什么好不好,连我自己都莫名其妙。”

“你莫名其妙,怎么又会和他结婚的呢?”

“什么叫结婚呀。我不过当了一个礼物,当了一个老大和大姊夫的礼物。”

“老三!”

“……”

“他怎么会这样的早死的呢?”

“谁知道他,害人的。”

因为她说话的声气消沉下去了,我也不敢再问。等衣服换好,手脸洗毕的时候,我从衣袋里拿出表来一看,已经是二点过了三个字了。我点上一支烟卷,在她的对面坐下,偷眼向她一看,她那脸神秘的笑容,已经看不见一点踪影。下沉的双眼,口角的深纹,和两颊的苍白,完全把她画成了一个新寡的妇人。我知道她在追怀往事,所以不敢打断她的思路。默默地呼吸了半刻钟烟,她忽而站起来说:“我要去了!”她说话的时候,身体已经走到了门口。我追上去留她,她脸也不回转来看我一眼,竟匆匆地出门去了。我又追上扶梯跟前叫她等一等,她到了楼梯底下,才把那双黑漆漆的眼睛向我看了一眼,并且轻轻地说:“明天再来吧!”

自从这一回之后,她每天差不多总抽空上我那里来。两人的感情,也渐渐的融洽起来了。可是无论如何,到了我想再逼进一步的时候,她总马上设法逃避,或筑起城堡来防我。到我遇见她之后,约莫将十几天的时候,我的头脑心思,完全被她搅乱了。听说有呼吸器病的人,欲情最容易奋兴,这大约是真的。那时候我实在再也不能忍耐了,所以那一天的午后,我怎么也不放她回去,一定要她和我同去吃晚饭。

那一天早晨,天气很好。午后她来的时候,却热得厉害。到了三四点钟,天上起了云障,太阳下山之后,空中刮起风来了。她仿佛也受了这天气变化的影响,看她只是在一阵阵的消沉下去,她说了几次要去,我拼命的强留着她,末了她似乎也觉得无可奈何,就俯伏了头,仅坐在那里默想。

太阳下山了,房角落里,阴影爬了出来。南窗外看见的暮天半角,还带着些微紫色。同旧棉花似的一块灰黑的浮云,静静地压到了窗前。风声乌乌的从玻璃窗里传透过来,两人默坐在这将黑未黑的世界里,觉得我们以外的人类万有,都已经死灭尽了。在这个沉默的,向晚的,暗暗的悲哀海里,不知沉浸了几久,忽而电灯像雷击似的放光亮了。我站起了身,拿了一件我的黑呢旧斗篷,从后边替她披上;再伏下身去,用了两手,向她的胛下一抱,想乘势从她的右侧,把头靠向她的颊上去的,她却同梦中醒来似的蓦地站了起来,用力把我一推。我生怕她要再跑出门,跑回家去,所以马上就跑上房门口去拦住。她看了我这一种混乱的态度,却笑起来了。

虽则兀立在灯下的姿势还是严不可犯的样子,然而她的眼睛在笑了,脸上的筋肉的紧张也松懈了,口角上也有笑容了。因此我就大了胆,再走近她的身边,用一只手夹斗篷的围抱住她,轻轻的在她耳边说:

“老三!你怕么?你怕我么?我以后不敢了,不再敢了,我们一道上外面去吃晚饭去吧!”

她虽是不响,一面身体却很柔顺地由我围抱着。我挽她出了房门,就放开了手。由她走在前头,走下扶梯,走出到街上去。

我们两人,在日暮的街道上走,绕远了道,避开那条P街,一直到那条M港最热闹的长街的中心止,不敢并着步讲一句话。街上的灯火,全都烂灿地在放寒冷的光,天风还是呜呜的吹着,街路树的叶子,息索息索很零乱的散落下来,我们两人走了半天,才走到望海酒楼的三楼上一间滨海的小室里坐下。

坐下来一看,她的头发已经为凉风吹乱。瘦削的双颊,尤显得苍白,她要把斗篷脱下来,我劝她不必,并且叫伙计马上倒了一杯白兰地来给她喝。她把热茶和白兰地喝了,又用手巾在头上脸上擦了一擦,静坐了几分钟,才把常态恢复,那一脸神秘的笑和炯炯的两道眼光,又在寒冷的空气里散放起电力来了。

“今天真有点冷啊!”我开口对她说。

“你也觉得冷的么?”

“怎么我会不觉得冷的呢?”

“我以为你是比天气还要冷些。”

“老三!”

“……”

“那一年在苏州的晚上,比今天怎么样?”

“我想问你来着!”

“老三!那是我的不好,是我,我的不好。”

“……”

她仅是沉默着不响,所以我也不能多说。在吃饭的中间,我只是献着媚,低着声,诉说当时在民德里的时候的情形。她到吃完饭的时候止,总共不过说了十几句话,我想把她的记忆唤起,把当时她对我的旧情复燃起来,然而看看她脸上的表情,却终于是不会为我所动。到末了我被她弄得没法了,就半用暴力,半用含泪的央告,一定要求她不要回去,接着就同拖也似的把她夹上了望海酒楼间壁的一家外国旅馆的楼上。

夜深了,外面的风还在萧骚地吹着。五十枝的电光,到了后半夜加起亮来,反照得我心里异常的寂寞。室内的空气,也增加了寒冷,她还是穿了衣服,隔着一条被,朝里床躺在那里。我扑过去了几次,总被她推翻了下来,到最后的一次她却哭起来了。一边哭,一边又断断续续的说:

“李先生!我们的……我们的事情,早已……早已经结束了。

那一年,要是那一年……你能……你能够像现在一样的爱我,那我……我也……不会……不会吃这一种苦的。我……我……你晓得……我……我……这两三年来……!”

说到这里,她抽咽得更加厉害,把被窝蒙上头去,索性任情哭了一个痛快。我想想她的身世,想想她目下的状态,想想过去她对我的情节,更想想我自家的沦落的半生,也被她的哀泣所感动,虽则滴不下眼泪来,但心里也仅在酸一阵痛一阵的难过。她哭了半点多钟,我在床上默坐了半点多钟,觉得她的眼泪,已经把我的邪念洗清,心里头什么也不想了。又静坐了几分钟,我听听她的哭声,也已经停止,就又伏过身去,诚诚恳恳地对她说:

“老三!今天晚上,又是我不好,我对你不起,我把你的真意误会了。我们的时期,的确已经过去了。我今晚上对你的要求,的确是卑劣得很。请你饶了我,嗅,请你饶了我,我以后永也不再干这一种卑劣的事情了,嗅,请你饶了我!请你把你的头伸出来,朝转来,对我说一声,说一声饶了我吧!让我们把过去的一切忘了,请你把今晚上的我的这一种卑劣的事情忘了。噢,老三!”

我斜伏在她的枕头边上,含泪的把这些话说完之后,她的头还是仅朝着里床,身子一动也不肯动。我静候了好久,她才把头朝转来,举起一双泪眼,好像是在怜惜我又好像是在怨恨我地看了我一眼。得到了她这泪眼的一瞥,我心里也不晓怎么的起了一种比死刑囚遇赦的时候还要感激的心思。她仍复把头朝了转去,我也在她的被外头躺下了。躺下之后,两人虽然都没有睡着,然而我的心里却很舒畅的默默的直躺到了天明。

早晨起来,约略梳洗了一番,她又同平时一样的和我微笑了,而我哩,脸上虽在笑着,心里头却仅是一滴苦泪一滴苦泪的在往喉头鼻里咽送。

两人从旅馆出来,东方只有几点红云罩着,夜来的风势,把一碧的长天扫尽了。太阳已出了海,淡薄的阳光照着的几条冷静的街上,除了些被风吹坠的树叶和几堆灰土之外,也比平时洁净得多。转过了长街送她到了上她自家的门口,将要分别的时候,我只紧握了她一双冰冷的手,轻轻地对她说:

“老三!请你自家珍重一点,我们以后见面的机会,恐怕很少了。”我说出了这句话之后,心里不晓怎么的忽儿绞割了起来,两只眼睛里同雾天似的起了一层蒙障。她仿佛也深深地朝我看了一眼,就很急促地抽了她的两手,飞跑的奔向屋后去了。

这一天的晚上,海上有一弯眉毛似的新月照着,我和许多言语不通的南省人杂处在一舱里吸烟。舱外的风声浪声很大,大家只在电灯下计算着这海船航行的速度,和到H港的时刻。

1927年1月10日在上海

同类推荐
  • 雁塔作证:楚雄师范学院校友优秀文集(第1辑)

    雁塔作证:楚雄师范学院校友优秀文集(第1辑)

    本书收录了80篇楚雄师范学院校友文集,抒发了他们对母校的眷恋、师恩的感激、求学的收获、奋斗的干苦、人生的感悟。
  • 马竹作品精选

    马竹作品精选

    《马竹作品精选》卷一“小说卷”精选马竹中短篇小说25篇,如《红尘三米》《芦苇花》《荷花赋》《竹枝词》《父亲不哭》等多部作品在《长江文艺》《芳草》等刊发表后,被《新华文摘》《小说选刊》《小说月报》《北京文学》《小说精粹》《传奇文学选刊》等多家刊物转载并先后荣获多个文学大奖,社会影响广泛;卷二“散文卷”精选马竹散文随笔作品56篇,大多可谓美文,被较多读者形容为“下了猛药”的言情文字;卷三“诗歌卷”精选马竹诗歌作品30首,是从马竹开始文字生涯以来数百首诗篇中遴选而出;卷四“文论卷”包含思想随笔、文学理论、文艺理论、文学评论、影视评论共22篇,对热爱文学艺术的读者有较强的指导意义。
  • 伎乐诗魂

    伎乐诗魂

    本书以璀璨流丽的笔触,书写了妓与士创造的秾华繁采、簸风弄月、讽喻呐喊、热烈率真的唐诗、宋词、元曲、吴歌小调等风骚浪漫、生红话绿的迷人时代。进而叙写名妓在歌舞、音乐、服饰、化妆、交际、书画、环境等方面的卓绝创造和独具一格的美学修养。细细品读本书,领略传统文学艺术博大精深、雍容华贵的同时,辨析古代艺术的光点与胎记,赏悟名妓与士子的倜傥风姿、潇洒逸韵,无疑是不可多得的高雅享受。
  • 诗建设

    诗建设

    《诗建设》主要内容简介:语言有根吗?万物有共同的根吗?或许,这样的疑惑与茫然正是这个纷繁无序时代的症结所在。现代人最大的不幸,不是因为“上帝死了!”上帝在那里,或者从来不在。就像一个密闭的房间中的一个我们曾经得以仰望天空的窗子,我们因一种角度的固化,因对它持久的注视中意识到了它对天空的遮蔽。但如果我们因此最终放弃了对天空的仰望,如果我们对一种僵化方式的克服没有成为与真理与道相遇的一个最新的契机,那么,我们就是一个真正的丧失者,一个不幸的“现代人”。是的,诗歌可以,同时也应该成为这样一个沮丧的时代获得拯救的力量。
  • 假如你愿意,你就恋爱吧

    假如你愿意,你就恋爱吧

    我和你分别以后才明白,原来我对你爱恋的过程全是在分别中完成的。就是说,每一次见面之后,你给我的印象,都使我在余下的日子里,用我这愚笨的头脑里可能想到的一切称呼,来呼唤你。本书是《王小波作品系列》之一,是王小波写给李银河的书信精品集,展示了那个年代如此坦荡的爱情!
热门推荐
  • 世界商道:日本人美国人犹太人雄霸商界经验解秘

    世界商道:日本人美国人犹太人雄霸商界经验解秘

    《世界商道:日本人美国人犹太人雄霸商界经验解秘》介绍了日本、美国、犹太人的经营思想和成功经验。
  •  甜蜜暖婚:贺少宠妻上天

    甜蜜暖婚:贺少宠妻上天

    三年前,挚爱离开,她陷入绝境之中,还好这个时候他出现对她伸出手搭救。三年之后,地下酒窖,他们再次相遇,他对上她的眼,她失忆认不出他。这一次,他不会再让她人海流浪。而她终究是他捧在手心的宝物。
  • 道在心

    道在心

    问世间:一生有多少人走不出一座山村,有多少人走不出一座城镇,有多少人走不出一郡一省,又有多少人走不出一个国家。红尘如牢笼,万物在其中。且看他如何入潜龙,开辟海,筑道宫……一步步放眼三千界,傲战九天八荒,走出这尘狱牢笼。
  • 极品杀手太子妃:凤女恨狂

    极品杀手太子妃:凤女恨狂

    因恨穿越,为恨重生;伪装的模样,受尽世人的轻视;麻木的真心,感受不到任何温度。亡国的公主竟成了新朝的郡主,无颜之女竟是未来的太子妃……为了复仇,她可以抛下前世不曾拥有的爱和温柔;她本是杀手,本就一无所有;只是那些她视为摆设的人物,几是融入她的世界,担负起各自角色?(内容纯属虚构)
  • 翼龙季

    翼龙季

    世间生命不仅有生物,还有灵物,物质和精神相辅相成。只是人类,因对灵力的无知而恐惧,因恐惧而憎恨,因憎恨而企图压制灵力。他们造出谣言,将灵力描绘成险恶而虚幻的魔法,欺骗着大众,正如同他们用宗教统治人类。事实上统治者私下拥有常人所惧怕的,最强劲的灵物,象征着完美的神灵。然而一个预言迅速在人群中蔓延:灵物中的佼佼者,翼龙,将会从不同的六方聚集,与他们选中的契约者,要破灭长久以来伫立在人们顶上的神灵。统治者试图再掌控翼龙,契约者起而反抗。无中生有的恩怨,在这个季节里必须作个了结。
  • 网游之战行天下

    网游之战行天下

    小青年林逸无意间进入时下最热门的游戏天幻,靠着华丽而又风骚的走位技术,他游走在游戏世界之中。华丽的初恋,各色甜美而又充满诱-惑的MM接连闯入他的生活之中,林逸该何去何从?闯各种特色地图,杀BOSS夺宝,丰富的主线任务,强大的对手,以及越来越强大的阻碍力量,林逸只有拥有更强的希望,才会最终到达那最强的巅峰。
  • 荒火战争

    荒火战争

    这是被诺亚实行了“大破坏”后的未来世界,人类没有了安稳生存的家园。怪物、战车、炮火、赏金、猎人。这就是这个世界的全部,看懦弱的少年如何从平凡成为了世界闻名的赏金猎人,看他如何与怪物、冷血党、诺亚展开战斗。在拂晓的地平线上铭刻下胜利吧,赏金猎人们!
  • 初唐夜行

    初唐夜行

    武德七年,天下初平。李渊本认为历史会按照自己预设的方向发展,即使兄弟间偶有不合,但却不能也绝不会改变历史发展的轨迹。但这一切美好的愿景却因为一场意外的造反尽成泡沫!这一场造反被一个无人知晓的小人物平定。他,建成大唐独有的特种任务兵,战时作用堪比唐骑!他,参与策划玄武门之变,一跃挤入大内高手之列!他,促成李唐贞观盛世,似乎一切与他无关,却处处可见他的影子。一名边境战士,在和一伙毒枭战斗中被俘,本以为生命已尽,却不知这才是生命的开始!李唐王朝因为他的到来注定会更加多姿多彩!
  • 如何教出会处世的孩子

    如何教出会处世的孩子

    本书以教孩子如何处世为中心话题,从如何帮助孩子养成好习惯、好性格如何学会自主、自强,如何搞好学习、交往等9个方面着手,详细地探讨了有关家庭的教育问题。
  • 特种进化

    特种进化

    神枪在手,天下我有!且看一个小小特种兵来到异界,不断进化出各种武器异能,狙击枪、手雷、枪榴弹,管你武学宗师还是天地众神,通通干掉,纵横异界,唯我独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