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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21 失火

1997年11月7日雾星期五

关系是在我的努力之下一点一点走向亲近的,这让我相信事在人为。都说现在的年青男女谈情说爱很开放,"第一天见面,第二天接吻,第三天上床",但要想获得爱情的滋味也得像煲汤一样文火慢煮。胡云将自己的工资和过去的所有积蓄全部交给了我,这是一种最大限度的信任。我也把自己的家底都告诉给他。但我没有告诉他我父母是干什么的。我觉得自己把这件事看得很透,父母有钱有地位,但那是父母的,跟我无关。我也想有钱,得自己奔!

我开始把自己的思路和打算说给他听。我总是觉得从表面上看,生活在这世界里的人们是按照各自的轨道运行,但是,只要你自己想改变就完全可以调整生存轨道。我的内心深处是不甘心如此平庸地过一辈子,那样实在没意思。我不知道自己的这种想法来自何处,可能跟自己读过很多成功人物的传记。我希望自己也像成功人士一样建造起一个王国,这是一个心仪很久的念头,特别是跟小春的爱情以失败结束之后,这种念头更为强烈。而且,我发誓要找一个理解自己的男朋友,并把他拉下水。我衡量男朋友是否够格的标准就是这点。

对于干什么我早就心中有底,开一家服装专卖店,自产自销,到工商局注册一个商标。

逐步建立客户档案,一点一点地把蛋糕做大。

"外省人不是都说北京人好吃懒做吗?我就是在扭转偏见呀!"我是这样对胡云说的,他说:"你自己喜欢就放开胆子干。"于是,我辞职操办,尽管我是多么希望他能够帮自己一把,但有他的鼓励就足够了。事情比我当初相象的还要顺利。从租房子、办照、装修到开张营业只用了28天,而且开业后的买卖还挺红火,有一天零售额高达6千元。我打电话告诉他,他很快就算出了我们那天的纯利。要知道我们的成本很低,我负责采买原料和打理店铺。胡云负责算账,双休日时也帮忙照顾业务。我们只雇了两个会裁剪缝纫的师傅。

然而,今天却是我倒霉的日子,邻居店铺的意外失火烧毁了我们的小铺,不,简直就是烧毁了我们的希望。那是我呕心沥血5个多月打理出来,并且逐步走向正轨的产业。晚上,我心痛地把他叫来,想听一听一个男人对一个失败女人的劝慰。女孩子在经受打击的时候是脆弱的,需要一个坚实的肩膀靠一靠,毕竟,该给的都给了,所有的付出是为了寻找一种呵护,需要在自己遇到困难的时候,心爱的人能够挺身而出为自己遮风挡雨。

但他站在废墟上,很长时间一句话也不说,脸色非常难看。我有些失望,因为我最痛恨的就是不对自己所爱女孩负责的男人。尽管他以前表现的很好,但烈火炼真金,是人是鬼在关键时刻可以看出。然而,我是多么希望他是人而不是鬼呀!我想他是被突发的灾难吓懵了,过一会就会好,但我等了半天也没听到一句贴心的安慰话语。也许,他是心疼自己的投资,我流着泪想说:你的钱我一分也没有动。但我没说,而是冲动地把自己的衣服一层一层解开,露出了那对如雪菊花般洁白丰硕的双乳,将他拉进自己的怀抱。

谁知,他竟然惊恐地连连摆着手,退步离开了我。我不知道过去对自己身体显得非常贪婪的他,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却拒绝了?那一刻,我的心"嗖"地一下子变得冰凉,我看清了眼前这个被爱了很久的男人是个懦夫,起码,是个不肯与别人分担苦难的自私鬼。那会儿,我甚至于感谢那场突然而至的大火,要不然,将来只不定会怎么样呢!我低下头慢慢地系好衣服扣,将两朵盛开的菊花遮盖住。那时候,我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胸襟将永远向面前的这个男人关闭了。他低着头站在那里,我将几个月前,他给自己的那个紫红色存折仍给了他。他看了我一眼,想说什么,我拦住他说:"你的还给你。"然后,我转身走了。我不想听他的解释,在这个时候,任何解释都是谎言。他在后边追着喊,但我擦着眼泪没有停下,我知道一停下,自己就会丧失决裂的信心,毕竟他是自己真心相爱了很久的男朋友。割断也难!但我爸爸告诉过自己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要当断则断,当决则决。

一晚上他打我手机,我咬牙不接:他不停地打,我含泪把手机关掉了:他上我家门口等,我大喊大叫把他骂走。

那时候,一种忧伤会弥漫开来,回想和他在一起的日子。或许,我太绝情了,不给他一个改变的机会,可有些毛病是改不掉的;或许,我对他了解还不够。但今晚的感觉告诉我:胡云不是自己渴求的那种坚强男子。对于我要做的事情,他还没有充分的思想准备,他的思想依旧停留在规矩地做个打工仔。尽管他可以慷慨激昂地批判某些社会风气和现象,可以情绪激动地描绘心中的渴望,甚至想象当老板是什么滋味,唯独对于挫折和困难想得非常简单,以至于经不起轻轻一击。而我一味以自己的意识强加于他,他表面上可以接受,但内心配合起来却非常困难。他虽然接受了自己给予的甜美爱情,却没有勇气接受自己也不愿见到的不幸。看来,爱情是用心而不是用脑完成的。我的想法未必都是他的愿望。

如果,我把父母是个有权有地位甚至还是个有钱的秘密告诉胡云,他可能会有另外一种表现,但那样于自己有什么真正意义呢?其实,无论做什么事情,天灾人祸都免不了,特别是在自己闯天地的时候。

胡云的表现令人失望,我怎么可能找一个关键时刻软下来的男人做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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