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军阵中的奇正之变
究竟奇正变化这一理论首先总结于军阵还是来自于围猎或人们对整个战争过程的思考,很难考证。这个不重要,反正本文并不准备做这方面的考证。之前简单讲过了队列和军阵的关系,下面以“五阵”(俗称的五行阵)和“武侯八阵”为例讲奇正变化的最基本形式,也是最具体的形式——在军阵中的变化。
首先介绍下“五阵”的由来,中国的军阵都是在一张图的基础上发展的,那就是“九宫图”。把图中九个方格分别标注为1、2、3、4、5、6、7、8、9,则2、4、6、8方格为古人所言“四正”,1、3、5、7方格为古人所说“四隅”,中央9方格即为大将所将之兵。这就是黄帝的《握机文》所说的九军阵。如果以2、4、6、8、9或1、3、5、7、9布阵,其余4个空格为闲地,就是“五阵”。古人把它说成“五行阵”,对应金木水火土,2就是玄武、4就是青龙、6就是朱雀、8就是白虎、9就是轩辕。
那么怎么变?上述的“五阵”结构只是其圆阵和方阵,把五军按2、8和9之间、4和9之间、5和7五个方格来布阵就是锐阵,倒过来就是曲阵,横或竖一字排开就是直阵。这五个阵是最基本的,见五阵基本阵型。还可以前二后三、前三后二、前一中一后三,等等。
构成“五行阵”的五军里面亦由五个小方阵构成,当小方阵按方、圆、直、曲、锐五个基本变阵变化时,“五行阵”就有了25个变化。如果“五行阵”本身再变化时就有了125个基本变化,如果把其他变阵再加进去,变化也就更多。在每个小阵中的部队又都是由前卫、中军和后卫构成,当这三部分的兵力进行阵间队形变化时,整个“五行阵”的变化就又增加了。当“五行阵”进行阵内兵种整合将各个小阵中的相同兵种集结在一起时,变化又增加了。可以说实在是很难数清到底能变化出多少种。
刚才讲的各个小阵自己进行阵型变化是一种变化形式,还有一种是小阵和小阵之间变化。比如2换到4、4换到6、6换到8、8换到9、9换到2.讲得更清楚点就是比如现在2是直阵、4是方阵、6是圆阵、8是曲阵、9是锐阵,现在需要变成2是锐阵、4是直阵、6是方阵、8是圆阵、9是曲阵,除了各个小阵自己变化外,还可以顺时针移动进行变化。由此可知还可以进行逆时针移动变化,左右移动变化,前后移动变化,等等。举个例子,比如现在2方格摆出的是以弩兵为主的曲阵,9方格上摆出的是前面数列为长戟兵,后面配备长弓兵和剑兵的直阵。如果敌方只看到当先的弩兵曲阵而以重骑兵锐阵突击时,则2、9换位形成长戟抗骑兵守阵。这就是最简单的奇正变化。当然这么点基本的变化一般将领还是都会的,对付乌合之众绝对没问题,对付敌方将领就未必够用了。当军阵相争时,比的就是哪方训练更到位,协同更精密,比的就是哪方的将领更能看破对方的变化,更能在对方变化的瞬间抓住对方的破绽、抓住可乘之机。
孙子说:“故善动敌者,形之,敌必从之。”(《孙子·势篇第五》)有一部分的内涵就是指的军阵中奇正变化使敌方被欺骗、被引诱的。刚才举的例子虽然是最简单的,也可包含了这个道理。故意向你显示我的阵型,这是引诱敌人的正兵;当你使用针对我正兵的阵型、兵种来攻击时,真正和你交战的奇兵就和前方部队交换位置,在你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出击与你交战。这也就是曹操那句“先出合战为正,后出为奇”的一部分含义。
当达到孙子说的另一句话“故形兵之极,至于无形”(《孙子·虚实第六》)这个境界的时候,就是达到了在军阵中使用奇正的极致。我把我的阵型摆在这让你看个究竟看得明白,你可以看到正兵、奇兵,可是你看了后就是不知道哪些会成为正兵使用,哪些会成为奇兵使用,可是你看了后就是搞不懂我会怎么去变化它。当敌人搞不懂怎么变化的时候,随便你出个什么招数,搞个什么变化,他都无法知道到底哪是实哪是虚、哪是奇哪是正,就无法做到有效应对,也就只能任你摆布了。
“五阵”就简单讲这么多,再看“武侯八阵”。事实上,“五阵”摇身一变就是“八阵”了,或中央9方格的部队分散为四部,占据四个角的1、3、5、7方格或者2、4、6、8方格的部队各分为两部结合9方格分拆的部队合为四部,占据1、3、5、7方格,这样八部分别占据1、2、3、4、5、6、7、8方格,9方格为大将指挥之地,这就是“八阵”的基本阵型了。其变化的方法和“五阵”并无二致,只是更多更复杂而已,所以就不浪费篇幅了。
试问,是不是还可以变成“六十四阵”甚至“百阵”呢?理论上可行,实际不可行。小阵越多,指挥就越难,协同就越复杂,在现代信息化条件下都是很复杂的事,在古代以旗鼓指挥战阵的情况下去指挥几十个甚至几百个小阵是无法想象的。比如北宋的“御制阵法”弄了无数的小方阵,在战场上根本就没法用,要想训练都不现实,怎么去实战啊。
二、军阵中奇正之变的训练法
古代兵法里对于怎么训练的描述大同小异,基本都是《吴子·治兵》里的那几句话:“一人学战,教成十人;十人学战,教成百人;百人学战,教成千人;千人学战,教成万人;万人学战,教成三军。以近待远,以逸待劳,以饱待饥。圆而方之,坐而起之,行而止之,左而右之,前而后之,分而合之,结而解之。每变皆习,乃授其兵,是为将事。”《六韬·犬韬·教战》《将苑·习练》《尉缭子·兵教上》《长短经·兵权·教战》等也基本如此。这些兵书都有个问题,就是没讲细节,只有《李卫公问对》里稍稍提及,这部分就以《李卫公问对》里李靖的阐述为基础简单讲述如下。
要实现军阵中奇正的变化必须具备以下几点:协同、指挥、步伐和距离。
1.距离,是指基础方阵内部各队之间的间距及各基础方阵之间的间距。此为奇正变化的基础,亦是整个军阵的基础。第五章就讲过像马其顿方阵这样的密集冲击型方阵是无法实现阵型变化的,无他,纯粹以人的加成冲击力取胜是没有变化的余地的。
古人的训练法是“画地法”,就是先在地上画一“九宫格”,比如每边300步的话,每格就是100步乘以100步的面积,横向每5步一人,纵向每4步一人,这样一个格容兵500人,以“五阵”排列,就是2500人。容纳多少人不重要,再多点人这么大面积也放得下。主要看左右间隔为什么是5步,前后距离为什么是4步?《司马法·定爵第三》上说:“凡战,行惟疏,战惟密。”很清楚地解答了这个问题,布阵时疏散是为了便于变化,到了作战时紧凑是为了集结力量。那么训练时当然首先要从疏散队形开始,而怎么变化靠的就是步伐。先说明下,这里的一步是“六尺为一步”的步,大约合1.2米。
2.步伐,弄出空间来就是为了走步子的。《六韬·龙韬·奇兵》中说:“不能分移,不可以语奇。”所谓分移,往小里说就是集合离散,往大里说就是部队的机动能力。前面的5步、4步就是为了分移而设置的。当然这只是一种间距,再大点也可以,全看布阵训练的具体要求,涉及阵法、兵力配置、兵器配置,等等。
在军阵里实现分移的基础就是前面讲过的队列,当每一个横列和纵列都能做到整齐划一后就可以开始第一步训练——集合离散:就是500人从左右间隔5步、前后距离4步的疏散队形,变成左右间隔1步、前后距离1步的紧密队形。在这个基础上自然能变成间距为其他步数的队形,就不一一赘述了。然后再进行第一列和第二列交换位置,第一纵和第二纵交换位置等训练。所有这些基础的队形变化练纯熟后,就可以进行阵型变化了。
3.指挥,步伐的移动靠的是指挥,指挥的方式在古时基本是旗鼓及以号角、金锣等,每一军或基础方阵的指挥官根据中央方阵旗帜的变化及鼓点的变化发出口令指挥他的士兵。而旗鼓的指挥含义都是事先规定明确的,比如李靖说:“凡三队合,则旗相倚而不交;五队合,则两旗交;十队合,则五旗交。”就是指各队之间从离散到集合的指挥旗帜规定。
4.协同,整个阵型能否运转良好就要靠各个单位相互之间的协同配合了。协同不好,别说几万人,就是几千几百人的部队走着走着也会走乱掉,反而导致自己的阵型混乱。怎么进行协同除了曹操在他的《教战令》里简单提及外,其他兵书里很难看到。根据古时作战的特点,可以推断出当时的协同方法一般都是按协调线协同,也就是设置调整点、调整线进行协同。所谓设置调整点、线就是用明显的标志来规定部队行进的方向、速度、行止等。在训练的时候是在地上画线以及基础方阵中的标帜来进行调整,作战时在地上画线就不现实了,主要靠标帜来调整,完全依靠平时的纯熟训练以标帜为参照物进行。
平时训练时按照各调整线的规定,各个基础方阵以及基础方阵的各队甚至各伍就知道自己走到哪条线该转向,该变速,该停止等待其他人行动,该使用什么兵器,等等,这一切都是围绕标帜进行。基础方阵内这么协同,几个基础方阵之间亦是如此,这样才能保证各个部队运动时不会出现拥挤、堵塞和混乱。
要说明的三个问题
1.所谓“四正四隅”。一般说“四正”为正兵,“四隅”为奇兵,这仅仅只是指在进行训练时按照这样的部署去训练战法,结果后世不知兵者就以为“四隅”一定是奇兵、“四正”一定是正兵。训练时这样区分只是为了方便整个部队学习各种战法,作战时在一般情况下当然会按照平时训练去部署兵力,练为战嘛,但只是一般常规而已,所谓常规就都是正兵。如果不明白所谓的兵力部署、任务区分是可以变化的,而拘泥于所谓的“四正四隅”,这样的人是绝对不能去打仗的,被别人一个变化就骗倒了。
2.理论上讲,军阵的阵法能够变化到极致基本是不会打败仗了,然而很多人很熟悉军阵变化却打不好仗,问题就在于思想被军阵给限制了,以为这就是兵法,沉醉于阵法之中。其实思想再放开点,把整个的战场、整个的作战体系都看成是军阵,那效果完全不同。比如《六韬》那句“不能分移,不可以语奇”,最开始就是指军阵内部的部队调动。眼界开阔点,这句话亦是在指整个作战体系内去机动灵活地调动部队,才能创造出有利于我的战场态势。一句话,思想千万不能被禁锢,一定要有全局观。将领都是从学习、熟悉、运用军阵的变化而成长起来的,要真正成为大将就一定要记住岳飞那句话:“先阵后战,兵法之常。运用之妙,存乎一心。”
比如前文提到过的庞涓,此人能横行一时,必是个精于阵法的人。(要问我怎么知道庞涓精于阵法,道理很简单,从史籍记载之中就知道他依仗其所率领的武卒部队之精锐善战,然而武卒的善战不在于其单兵战力有多强。现在人们都用荀子的话来研究武卒,殊不知荀子根本不知兵。军队单兵战力在战争中的作用只是个基础,更重要的是整个部队协同配合所能发挥出的战斗力,而这种战斗力的发挥在当时主要靠指挥官运用阵法的能力,所以很容易知道庞涓精于阵法。)然而正是因为他局限于阵法,局限于这个九宫格,不知道九宫格只是阵法的基础,阵法的变化完全可以跳出这个格子进入更高的境界,所以才会被孙膑欺骗,以至于战败自刎。后面即将要讲的小故事才是真正的天才是怎么运用阵法取胜的经典。
3.千万不要以为军阵中的奇正变化在现代战争没有用了。之前早就讲过:军阵,就是军队的作战部署及其战斗队形。古人其实早就说清楚了:“行则为阵,止则为营。”(《军志》)我们现在过于去研究西方人那套了,却把自己老祖宗的看家本领给丢了,实在是不可取,这方面的研究其实应该多一点才好。
四、只是一个小故事
下面试着用军阵奇正变化的道理来复原一代天才——项羽的最后第二战。
话说项羽在垓下突围时仅八百余骑跟从,因为长途跋涉、马力等原因渡过淮河时只有百余骑能跟上。到了阴陵(故城在今安徽定远西北)走错了路,终于被汉将灌婴指挥的追兵在东城(故城在今安徽定远东南)追上。在此,项羽将演绎他人生最后一段辉煌。要是只看《樊郦滕灌列传》没看《项羽本纪》,那这灌婴真是威风,“追项籍至东城,破之。所将卒五人共斩项籍”。实际上灌婴的追兵有5000人,而项羽只剩最后二十八骑,不仅如此项羽还指挥这二十八骑击破灌婴的追兵、斩杀其手下都尉、再次溃围而出,在世界军事史上留下他最后的遗产。
东城一战实际上可谓传奇,是中国古代运用奇正变化的典范,在战史研究中理应占有一席之地。也许是我孤陋寡闻的原因,暂时还没看过相关的研究文章,下面这一段文字就是我试图运用奇正变化的理论来推演其战斗经过。
当项羽被追兵追及之时,作为久经沙场之将不用多考虑,如果继续跑,几十人肯定跑不过几千人,先占据有利地形再说。所谓有利地形对于骑兵来说就是一视界良好的制高点,《江表传》说项羽占领的高地为当地九头山,一日九战,故名;又名四溃山,见于《汉书》:“于是引其骑因四溃山而为圜陈外向。”(现今其山海拔高81米,占地面积约0.5平方千米。据《中国古今地名大辞典》载:“四溃山,安徽和县北70里接江苏省江浦县,项羽28骑,依山为阵,大破汉兵,今石上有马迹。”)
至于占领制高点的意义那是非常容易理解的,除了地利的原因外,更是能够破坏汉军主将灌婴对部队的指挥控制,削弱汉军各部之间的协同能力。高地不仅使对方需要仰攻便于防守,更是阻碍了汉军各部之间的联系,相互之间的视线、视角都会受到山体阻挡,这样灌婴在选择指挥位置时首先会遇到难题,无论他选择在哪指挥都会有相当数量的部队是无法看到指挥旗帜的,只能依靠金鼓来指挥,而声音在战场上是很容易被干扰的。
另一方面,对项羽合围的汉军各部只能看到自己左右翼的情况,而因为山体隔绝对角线,另一面友军的情况他们是搞不清楚的,这样一来对汉军各部间结合部,尤其是指挥官灌婴看不到的地方,对于这些结合部的保护只能凭借汉军各部间自觉、自发的行动来自主协同,这个难度就高到极点了,是每个带兵的将领梦寐以求的境界,显然灌婴所部不可能具备这样的能力,否则的话哪里还能有人是他的对手,灌婴他也早就成为战神了。如果项羽是在开阔的平原上遭到汉军追及并包围,那哪怕他有通天之能也是无法冲出包围圈的,所以对九头山这一高地的占领,在阵法意义上讲是有决定性的意义的,包围项羽的汉军必是成八阵形状,然而本该灌婴待着的中央方阵却被项羽占据,占据此中枢位置就可以凭借此点调动对手为自己扯出间隙而加以利用。
正当项羽观察汉军阵势之时,汉军追兵已经包围了他和他的二十八骑壮士,围达数重。看起来项羽纵有天大本领也插翅难飞,可谓英雄到了末路之时。其实不然,当英雄的人总是能创造奇迹的。
项羽对他的二十八骑壮士是这样说的:“吾起兵至今八岁矣,身七十余战,所当者破,所击者服,未尝败北,遂霸有天下。然今卒困于此,此天之亡我,非战之罪也。今日固决死,愿为诸君快战,必三胜之,为诸君溃围,斩将,刈旗,令诸君知天亡我,非战之罪也。”
这话是不是吹牛立马就能见分晓。先看项羽的部署,是这样的:二十八骑分四面四向正对着包围他们的汉军,每个方向可不是二十八骑的四分之一七骑,看这个样子应该是圆阵,四长(骑兵以五骑为一长,十骑为一吏,百骑为一率,二百骑为一将。《六韬·犬韬·均兵》)据四正位置,也就是说每个面是五骑;而五阵中暗藏八阵,项羽带领八骑按九军八阵方位占据中央方阵。最后项羽规定以九头山东由北至南三处为集结地点一,再东数里为集结地点二。
山下汉军观看项羽的阵势都以为项羽以圆阵自守,将在此地做最后殊死一搏。然而项羽用兵非常人能知之。正当汉军针对项羽阵势进行部署之时,项羽立即抓住战机,在对手部署调动尚未完全愈合之际,突然发动圆阵,让四个方向各长骑兵向四面冲下,而自己带领八骑成锐阵,在正西白虎方位突然越过该方向的一长骑兵,大声呐喊着直取汉军,在那个年代本身就没人敢于正面硬接项羽之锋锐,再加上项羽从高地向下冲击,正所谓居高临下,势如破竹。一汉将当场被宰杀,其余汉军人马皆披靡。随即项羽调转马头反为东向,这个方向的汉军为保持包围圈完整正尾随项羽向西冲击的步伐而来,领头的是郎中骑杨喜,此人在项羽自杀后抢得项羽一块遗体,因此被封为赤泉侯,不过实在是个龌龊小人,打仗时逃得比谁都快,抢战利品时亦抢得比谁都快,这叫“两头冒尖”。他也实在是没想到刚还往西冲杀的项羽转眼又朝他而来,眼见着项羽须发俱张怒叱而来,杨喜魂飞魄散,调转马头就跑,竟有数里之远,当官的都跑了当兵的没有不跟着的道理,一个缺口就此出现。在项羽身后的四长骑兵在从一个圆阵分散为四长各自冲击后,再进行穿插,两长结合为一吏,即一阵分为四伍,四伍再结为两吏,再加上项羽所带领的一吏(缺一骑)返身都向山东方向疾驰。
此时项羽的二十八骑分为三吏各在三处,经过刚才的冲杀,被冲乱了汉军谁也搞不清项羽本人到底在哪个位置,于是灌婴中军挥动旗帜指挥汉军也分为三,对三处的楚军再次进行包围。这正是项羽将部队分为三处的妙用,三处楚军趁汉军再次集结调动的时机再次突击,项羽又宰杀汉军一都尉,一举杀出包围圈,再次聚集为一阵。整个战斗过程宰杀汉军百余人,而楚军仅亡两骑。
最后再次看看项羽是怎么做的。先结圆阵迷惑汉军,当汉军以为他欲守时,突然以中央方阵成锐阵突击;再以“声西击东”之战法,突破汉军包围。然而此时跑还是跑不掉的,虽然突围但汉军阵型未乱,马上就能组织追击,所以将部队分散为三处引诱汉军分兵包围,然后利用自己人少变阵灵活、汉军人多集结调动运转起来没自己快这个时间差,在汉军分兵调动之际再次突击,再次溃围而出。这次突围后汉军想追就得重新集结,然后才能调动兵力追击,不然就是马撞马、人挤人了,这和第一次溃围而出不一样,时间就此被争取到了,可以直接开跑了。
这个就是项羽最后的辉煌之战,以二十八骑突破数千汉军的重围,我个人认为研究奇正之变,首先就要从这战开始,不然不能得奇正之妙旨。
之前讲过的徐晃破关羽、项羽破章邯、隆美尔昔兰尼加大捷都是奇正变化的经典战例,就不再一一叙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