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称作「森」的男子年岁和洛白不相上下,染有一头桀骜不驯的狂野红发;洛白还没看见他的脸便认出他来的敏锐,并未让他与发相衬的俊颜展露半点惊讶。「怎么啦,少帮主?每年回本家都这样臭着脸。」
洛白抢过森手中拿来冰人的啤酒,眼底闪现一抹慑人的精光。「你知道的,不准叫我少帮主。」
「好,我不叫。」森抬起双手表示投降,脸上却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贼笑。「不要生气嘛,小白──」
「那只有我老婆能叫。」洛白这次不跟他囉唆,一拳往他惹人嫌的笑脸挥。森莫测高深地瞇起眼,笑意未减地轻易握住那颗来势汹汹的拳头。啪!
「好身手,洛……这样叫总对了吧?」森敛起玩笑的态度,紧抓对方正欲抽离的拳柔声问:「这一年来过得怎么样?」
「一样。你呢?」熟悉的称呼让洛白气消了些,收回重获自由的手打开啤酒罐。
「我这边也差不多。帮主还是天天盼望你回来继承家业,要不就是妄想你三个儿子中的哪个来接手……」森从背后拿出另一罐啤酒,拉开拉环大口畅饮。
「我问的是『你』过得怎样,关臭老爸屁事?」比起森酒豪般的痛快喝法,洛白仅是含蓄地浅酌慢尝。
「我吗?就是一边想你一边过着孤单的日子啊。」森邪气十足地勾住洛白的肩膀,顺势在他耳畔挑逗地吹气:
「谁叫你一年才回来一次,害我跟不得与织女相见的牛郎一样可怜。」
洛白不为所动地推开他,赌气似的灌了一大口酒。「少恶了,为什么我是织女?况且我就是讨厌听到有人叫我继承家业,才这么少回来。」
「别这么说嘛。你真的一点也不打算继承?」森贴着墙角缓缓坐下,等洛白也跟着坐好后再说下去:
「我知道你是因为二十三年前的事,才不想跟这条路扯上关系;但弟兄们──包括我,也是因为那件事才对你这么死心塌地喔!」
洛白百般挣扎地皱皱眉头。「你既然知道原因,就别再指望我了;再说我的儿子们都还小,继承这种东西实在……」
话说到一半,他突然若有所思地怔忡闭口。发觉到异状的森反射性地关切。「怎么了?」
「……没。我只是在想,刚刚说的话是不是该改改?」想到今早儿子们在庭院练拳的情景,洛白五味杂陈地轻轻一笑:
「最近我那几个孩子变得更成熟有担当了,看起来就像个小大人……」
「是因为你的新女儿?」了然于心的森指的无非是苏家兄妹。
「你说呢?」洛白玩心大起地反问。
而森不置可否地耸耸肩。「呵!天晓得。」
焦点调回另一端,颖夜正不自觉地惊叫主人吐露的机密。「黑道──?」
「嘘!小声点!」扬皓紧张地摀住伊人张大的嘴,左顾右盼地确定洛白不在附近后低声说:「老爸最讨厌黑道和帮派等字眼,要是被他听到我们在讲这些就惨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