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能让他睡得这么甜可不简单喔。你还记得老爸说过的,关于扬皓出生的事吗?」祇旻好整以暇地翻起带来的书。
「你是说,他一出生就被丢在厕所的事?」为新的琴声并未因一边说话而中断。
「嗯。听说我和你都是有计画地被扔在孤儿院门口,所以出生没多久就给人发现了;但扬皓是被随便丢在学校的厕所,独自度过两个寒冷的晚上才被人找到。」祇旻叙事的语调极轻极柔。「老妈说或许是出生经历在心底留下阴影,婴儿时期的扬皓总是从睡梦中哭醒;到现在虽然改善不少,但他还是得花比我们更多时间才能睡着。」
「所以勒?这跟我练琴有什么直接关系?」弹完一首,为新接着弹另一支曲。
「当然有关系。弹一会儿琴就能让他睡得像死猪,这还不够厉害?」祇旻笑着拍拍兄长的肩:
「你的琴声,拥有安定人心的作用。」
为新先是愣了一下,而后些微别扭地摇摇头。「说什么蠢话……我刚学不久,弹得乱七八糟的。想安定的话用芳香精油不就好了?」
「呵,那我换个方式说吧。与其说你的琴声可以安定人心,不如说你的存在让人感到放心。」祇旻说着把头往大哥肩膀一靠。「只要待在你身边,就可以什么事都不用想……连我也想一直赖在这里了。」
感受着肩上的温度,为新倏然觉得陌生又熟悉。这真是他平日高傲冷漠的二弟?「喂,祇旻。你……你该不会是在跟我撒娇吧?」
「我是啊。」祇旻阿莎力地承认,使被撒娇的家伙大吃一惊。「这辈子从来没向任何人撒娇过的我,竟然选你当撒娇的优先对象,你该觉得荣幸。」
「你……你和扬皓都来跟我撒娇,那我要找谁撒娇?」为新已经不知该哭还该气。他的一边臂膀被祇旻压得动不了,只好改用单手弹奏。
「找老妈呀,好让她有成就感。」
「……」
当时祇旻对为新的依赖,也许就只是单纯且一时的撒娇,随时能断也不需恋栈。然而小二下学期发生的某意外,使这份依赖变为密不可分的牵绊。
那就是,在往后困扰祇旻近十年的「怪病」。
「喂,扬皓死哪去了?」事发当天的中午,祇旻走到同班的为新身畔问道。目前是三兄弟一起回家的放学时间,教室里却找不到同样也读这班的老幺。
「他说要去厕所。就叫他别喝太多饮料了嘛……」和扬皓座位较近的为新唠叨着,一面起身收拾书包。
「是吗?话说回来最近……最好不要让他单独行动,听说他在社团惹到几个高年级学长,对方正急着找他算帐呢。」祇旻受不了地叹口气。「那小子,为什么老爱搞这种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