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牧羊犬是独属草原的生灵,伴随着蒙古民族从莽莽丛林进入丰美的草原,与游牧民族一起辗转游牧于草原长廊,又随着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征战四方,从草原走向世界,可以说,这个与草原息息相关的犬种见证了整个蒙古民族的荣辱兴衰。
在如今这个人们已经习惯于用标价而不是价值来衡量一切的世界里,有些精神层面上的东西是无论支付多少金钱也买不到的。
因为它们能够唤起人们某种心灵深处的情感。
而蒙古牧羊犬就可以让我想起自己的童年,无边的草原,向前奔淌的河流,毡包上升起的炊烟。
那才是永恒的。
我们保护它们,让它们一直在草原上生活,这可以作为我们未来世界到来时参考的记录,可以作为衡量环境改变的一个基准,人们可以通过它们看到牧场退化之前那无边草场的辉煌过去。
当我们试图重建草原的辉煌时,如果它消失了,人类也就失去了宝贵的资产。
美国著名的自然生物学家乔治·夏勒先生说过:“每一个国家都应该维持部分的自然资产不受破坏,这点非常重要,这样未来才有参考的记录、衡量环境改变才有一个基准,大家也才能看到土地遭破坏前人类所拥有的光辉过去。有朝一日要重建栖地时,我们也需要知道过去的模样。”
我永远不期待有朝一日蒙古牧羊犬被炒作成像藏獒一样无所不能的神犬,出现相应的蒙古牧羊犬神教,蒙古牧羊犬也从不拥有弑虎杀熊的能力,它们仅仅是一种伴随草原游牧民族的护卫犬而已。对于草原上的牧民和更多的人来说,它们的存在除了现实的意义,还有更多眷恋的情感在里面。
不能想象多年以后再次走向一个草原上的营地时,那熟悉的毡包和炊烟间看不到它们狂啸而来的巨硕身影。
那无疑是一种黯然消逝的莫大悲哀,自成吉思汗时代以来一直辉煌于万顷草场之上的古典游牧文化的悄然没落。
那将不再是草原。
第二天,白宝音格图仍然没有看到草坡上的鬼起身,它就一直趴在那里,一动不动。远远地望去,鬼那一身银灰色的被毛,就像夏日草原上突兀出现的一团白雪,久久不愿融化。
在瑟瑟的风中,白色的长毛轻轻地拂动。
那个草坡,就是当年阿尔斯楞发现鬼的地方。
当冬天到来时,他们就迁出了夏营地。
第二年,白宝音格图的夏营地选在乌尔逊河的另一侧。
阿尔斯楞夏天回来度暑假时,骑着马涉过河水,到那个旧营盘去过。
远远地望去,那片草坡上已经什么也没有了。
但是,在那片草坡上,却生出一丛更高大的牧草,比周围的草原更加青翠茂盛。
——引自我的长篇小说《鬼狗》
此书是我为了纪念童年时母子两代伴我度过草原生活的两头蒙古牧羊犬而作,这应该是一头草原牧羊犬命定的归宿,生于草原,并最终融入草原。
这是一张非常意外得到的照片。
当时我乘车过草原,奔波一天之后,路过这个营地,开车的师傅和营地的主人是朋友,下车去打招呼,我也顺便下车活动一下筋骨。
那时正是黄昏,营地上的牧羊犬在最初的狂吠扑咬被主人喝退之后,已经对我失去了兴趣,走到一边。
我拍下了这几张照片,在黄昏金色的光线下,获得了一种无法想象的效果。但愿我们看到的不是蒙古牧羊犬最后的背影。
2010年3月16日,第一稿。
昨天夜里,乳白色小中亚长贵腹胀,无法排泄。揉腹一夜,喂给酸奶加酵母,终于在凌晨排便,恢复正常。
2010年3月23日凌晨,改完二稿。
四头小中亚非常强壮,已经打完第二针。
2010年7月15日,完成第三稿及一些图片的补充。日前刚刚将两头蒙古牧羊犬幼犬送到大兴安岭的鄂温克驯鹿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