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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精髓 (2)

George哈哈笑了足足半分钟方回道:“我有什么好怕的啊?也许我正想勾搭你呢,你怕不怕?”

我忙正色道:“当然不怕。我勾搭你,吃亏的是你;你勾搭我,吃亏的还是你。”

“为什么这么说?”

“别揣着明白装糊涂啊,以你堂堂‘皇太子’的身份谁跟你在一起都是占了天大的便宜,当然包赚不赔。”

“那你愿意同我在一起吗?”

George漫不经心的一问倒叫我大吃一惊,我若当了真怕是连饭碗也丢了,遂诚惶诚恐地回:“不愿意。”

“这又是为什么?”

“第一,因为你是开我玩笑。”

“呵,那第二呢?”

“第二,因为我没那个福气。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中国古时有一大文豪叫汤显祖,有一女孩子读了他的剧作感动得不得了,发誓要嫁给这位大才子。她几经波折终于找到了这位作家,可是她看到的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家,最后的结局是这个女孩子失望地投河自杀了。”

“你想用这个故事告诉我什么呢?”

“距离产生美啊。我就好比那个小女孩儿,你在我心里高不可攀,也不能攀,否则会摔得很惨。”

George笑笑,道:“偏你想得奇怪。走吧,看你拿什么好吃的谢我。”

回到家同贾小野谈及与George的这场对话,这厮停了两秒钟后拍桌子叫骂:“你他妈的这么就把‘皇太子’拒了?那可是万人仰望的钻石王老五啊!你管它是真是假呢,只要应下来这就算万里长征迈出了第一步。”

我苦笑道:“这哪儿跟哪儿啊?我就觉得这事不靠谱,总不能人家给个棒槌就认作针。你看我天天看韩剧,里面讲的尽是些灰姑娘与王子百年好合的故事,看得我那个心潮澎湃,可这不代表我就没有判断力了。凭什么我就这么好命,一步登天?我还没疯呢。”

贾小野指着我半天说不出话,末了来了一句:“你是没疯,你整个一傻子!”之后就懒得再教育我。

我想我是被男人甩出后遗症了,什么情呀爱呀都不抵一个饭碗来得踏实,如果为着我和George一点暧昧而再次浪迹天涯那多划不来。

贾小野真要结婚了,同那个有钱的外国老头子。我想幸福有很多种吧,至少贾小野装得很幸福。“嗨,宵小,给我当伴娘怎么样?这可是一露脸的好机会啊,全多伦多的名流都会出席。这回让你知道我家老头子的身家地位。”她双手举过头,两眼望天花板作一步登天的打算。

我忙捧场道:“明白明白,这一去就是做娘娘了。我做伴娘没意见,不过伴郎是谁呀?”

贾小野收回双手暂时回归地球,冲着我神秘地道:“这个就得看你的面子有多大了,你去邀邀‘皇太子’怎么样?你要是不成再让我家老菲出面。如何?”

可怜的金融界头把交椅Philip退化成妇女口中的老菲了,我诚心诚意地道:“放心,别人我不敢说,我的忙‘皇太子’一定会帮的。”说完自己才纳闷,他凭什么帮我?

贾小野抿嘴笑。

第二天见到George我忙扮上一脸的媚笑,端茶递水地围着他转。George笑道:“你上次教我的成语怎么说的来着?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你肯定有事求我啦。”

“真聪明!”我拍手赞道,“今天我总算见到美貌与智慧并存的人了。你记得我的室友贾小野不?就是那次你去我家做客,我给你唱歌,旁边有一个把你当花直围着你转的那个美女……”

经我动情的描述,George的记忆被唤醒,点头道:“我想起来了,说话跟演戏似的,她怎么了?”

“她可了不得了,勾到一个,不不不,找到一个特有钱有地位的人,就是金融界响当当的投资人Philip……”

“是么?Philip与我见过几次,是个有名望的人。怎么,他与你的朋友要结婚?”

“正是!我们是好朋友,她结婚我自然要当伴娘,贾小野虽人嫁给外国佬可心系祖国,想着找个东方面孔的男人给我做伴,我认识的人中你最优秀了,给不给这个面子?”再悄悄道,“听说当伴郎伴娘都有红包拿呢!”

George撑不住笑道:“那反倒是我该谢谢你了。好,我答应你。一会儿我们去看礼服。”

我一边跟着走一边小声嘟囔:“那这礼服钱谁出呀?”

枷锁

贾小野的婚礼真让我大开眼界。认识的,不认识的,一色的ARMANI、PRADA,都装得很上流。男人们不知怎么样,反正女人们都是真心来贺喜,这个肉欲加兽欲的女人的家庭回归卸掉了多少女人心头沉重的枷锁。

张楠挺着肚子随夫君来贺喜,满脸准妈妈的慈爱。露露风风火火地赶到,百忙之中莅临也不忘发名片拉客户,简直成了铁娘子。Day也西装革履地现身,我拉着他见人就吹嘘这是我弟弟,未来的大画家。

Day把我拉到一边道:“‘皇太子’对你有意思,他看你的眼光就同别人不一样。姐,加把劲。”我佯怒道:“哪儿跟哪儿啊,别在这瞎起哄。”回头看George,脸上红霞飞。

George的眼光真不赖,一袭粉纱衬得我如凌波仙子,在一望无边的露天花园里几欲翩翩起舞了。“George,你帮我个忙好不好?”终是信了Day的话,厚着脸皮求欢:“就今天,陪在我身边,装成好像特在乎我似的,让那些女人羡慕死。完事我请你。”

“好啊,”George配合地拉起了我的手,“那这就开始吧。”他手心里的热传到我手心,再由手直通向脸颊,一时间竟涌起了这么个词儿——幸福。

幸福是短暂的。正当我们忙着回应某某大亨、某某总裁时,杨轩同Shirley一步步向我们走来,幸福就一点点被他们的脚步声震碎了。

Shirley道:“林小姐的礼服好漂亮呀。”

我道:“彼此,彼此。”

杨轩道:“看来两位的关系已经确定了?”

我忙否认:“演戏而已。”

George忽道:“演戏也是需要热情的啊。”

然后四人默默无语。演戏真的是需要热情的,热情耗光了,每一句台词都味同嚼蜡。

婚礼庆典开始了。Philip同小野闪亮登场。小野自不必说,金钗银饰,活脱脱一副娘娘王妃的排场;Philip却不同,黑色西装很低调,可是站在众男子之中,你就是没办法不去看他。一比之下,富贵的显得庸俗,精明的显得市侩,年轻的显得轻佻。对,他的老似乎都成了优势,成了味道。再说得明白点,他们的排场一个是扮出来的,一个是与生俱来的。

我向George低语:“起先我还为小野叫屈,毕竟是一大了她三十岁的老头,可现在看看倒是小野有些配不上他呢。”

George回道:“婚姻没有配不配,只有合不合。你看他们笑得多和谐。”

可爱的George总是这么贴心,我恭维道:“等你六十岁的时候一定同Philip一样万人仰慕。”

“那时候我可不许你同小野一样给珠宝行作代理。Beyond is as wrong as falling short。(过犹不及。)”

我抗议:“你简直是骂人,我这人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有品位。”然后低头盘算把那些珠宝当了换钱多实在。

婚礼拖泥带水地向前推进,发誓,互换钻戒,终于到了我露脸的时刻。给了Philip和小野一人一个拥抱方走到麦克风前道:“有这样四个中国姑娘,她们千里迢迢飞渡重洋寻找梦想。有过迷茫,有过失望,可依然兴致勃勃地生活。现在一个身怀六甲,一个学成创业,一个嫁入豪门。只有我仍然一无所有,可有句老话不是说吗,nothing

to have, nothing to lose.是什么给了我们披荆斩棘的勇气?答案只有一个——爱。爱生活,爱他人,爱自己。一首The Power Of

Love献给在座的所有人,祝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然后伴着深情的乐曲我缓缓唱起:

The whispers in the morning

The power of love

Of lovers sleeping tight.

Are rolling like thunder now

As I look in your eyes.

I hold on to your body

And feel each move you make.

Your voice is warm and tender

A love that I could not forsake.

Cause I am your lady

And you are my man.

Whenever you reach for me

I'll do all that I can.

We're heading for something

Somewhere I've never been.

Sometimes I am frightened but

I'm ready to learn

Of the power of love.

The power of love

唯情动天,无远弗届。当我走下台的时候,George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我也毫不客气地紧紧抱住了他。及时行乐,有多久没有被男人拥抱过了?

依稀有人低语:“这位小姐是谁?”“难道George也要大喜了?”“房地产的千金还求着我引荐呢!”我不动声色地笑纳所有的关注,最重要的是好戏上场的时候杨轩也在场。像垃圾一样把我丢掉的时候,他可曾想过有一日我会成为众人眼中的宝贝?

George在我耳边低语:“明天上班时先到我办公室,我有话要对你说。”

我也把嘴凑近他的耳朵:“有什么话现在不能说吗?”

“不行,人太多了。”

瞧,人生多可爱。我不再讲话,眯着眼睛等待飞上枝头变凤凰的五彩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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