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不能顺着正路做到不平凡,可千万不能为了做到不平凡而去走歪门邪道!——狄更斯
1838年,是狄更斯最为繁忙的一年。他在写作《雾都孤儿》和《尼古拉斯·尼克尔贝》的同时,还在润色另一部著作——《格里马尔迪回忆录》,还要为查普曼和霍尔写大量的随笔,编辑《本特利杂志》并为它撰稿,简直忙得不可开交。
尤其是在10月,他收到信后3个星期也没有时间拆开看,而且手头变得非常紧,欠下的医药费不得不一直拖到年底才还。狄更斯为此向医生写信道歉,他幽默地写道:
我刚刚冒出头来,登上陆地,向《雾都孤儿》猛冲过去,两个月的繁重工作就如巨浪扑来,把我卷回到手稿的汪洋大海中去。
他有一段被《雾都孤儿》弄得大伤脑筋,一筹莫展,多少天都一点收获没有。
狄更斯实在忍无可忍,就乘了一艘轮船前往布洛涅,在那里干脆找了一家小店住下来埋头写作,直至写完了《雾都孤儿》和《尼古拉斯·尼克尔贝》的最后一部分,这才算松了一口气。
狄更斯轻松地赶回家,正好赶上当月杂志的出版。他拿到手上,还没来得及好好欣赏一下自己的作品,就有一位热爱写作并非常崇拜他的妇女,拿着自己的作品来向他征求意见。
狄更斯先没看作品,他深有感触地告诫那位妇女说:“你选择写作这个职业,就是自找麻烦,自讨苦吃,其程度是你所想象不到的。”
那位崇拜者大惑不解地问:“狄更斯先生,你是后悔了?”
狄更斯回答说:“没有,这毕竟是我自己选择的工作,我决不后悔。一切有志于艺术的人,必须完全献身于它,并在其中得到补偿。”
“那么,狄更斯先生,您的作品是你经过深思熟虑的产物吗?”
狄更斯站起身来,在客厅里来回走着,一边回答说:“不会,作品在更大程度上是激动振奋而非深思熟虑的产物,我必须为之倾注整个身心,如同一名演员进入了角色那样和作品中的人物同呼吸共命运,并到达如痴如狂的程度。因此,除非我振奋起来,除非我为自己的主题激动不已,以至无法平静下来,否则我是无法写出感人肺腑的作品来的,至于严肃的创作,就更谈不上了。”
工作虽然是繁重的,但狄更斯很注重劳逸结合。1836年至1840年,每到夏季,狄更斯都会在彼德沙姆的榆木小屋或特威克南的艾尔萨公园别墅区4号,享受工作与消遣。狄更斯与他的许多好朋友和凯特的家人,都在这两个地方接连几天或几个星期地一起游戏、郊游或参加当地的活动。
他习惯于早餐后用整个上午不停歇地写作,午后则到野外长时间地散步或骑马,以解除疲劳。而他更享受晚上一个人漫步在伦敦街头的感觉,这是他在苦难童年时借以抚慰心灵痛苦、寻求乐趣而养成的习惯,不管是雾天、雨天还是雪天,他都不在乎。他在独自夜行中,往往到最陌生的地带漫游着,观察和感受着百姓们的生活百态。
有时,他把路上听到的一句半句话记下来;他常常在一家店铺门前倾听着各种人物的对话,又窥探着另一家店铺里古怪的设备;有时,他则去神秘地偷听一对热恋中的情人的窃窃私语;有时他甚至会悄悄地跟踪一对年轻的骗子。
每当这样的夜游之后,他与本来已非常熟悉的伦敦更加接近,第二天早上起来工作就更加顺手了。
狄更斯在神秘和美妙的夜晚,撷取了多少生活的灵感啊!他为了赶稿子,一整夜一整夜不睡。而当稿件如期完成后,他就会把自己像小鸟一样放逐于广阔的田野。
这一刻,狄更斯仿佛又变成了那活泼顽皮的小查尔斯。
而在英国,狄更斯在婚后7年中最爱去的是布罗德斯太尔斯,当他们一家人住在那的时候,他拼命工作,奋力步行,经常游泳,精神抖擞地款待客人。
闲下来的时候,他就一个人静静地眺望大海。
狄更斯真想找个知心朋友与他共享大自然给人类的赐予。1839年9月,他写信给福斯特说:
我多么希望你能见到这一切!这些天来,它的涛声如万炮齐鸣。昨天晚上,那是怎样的一片汪洋大海啊!我摇摇晃晃地奔到码头上,爬到一艘搁浅了的大船的背风处,看着大海奔腾咆哮,将近一个小时。不用说,我回来时已经变成落汤鸡了。
由于许多出版商都渴望出版他的著作,因此狄更斯身边经常有一个印刷工人在等候着他脱手的文稿。当他一旦得到摆脱掉这些印刷工人的机会时,就要放自己一天假。
这时候,他的好朋友福斯特就会接到他的一张纸条:
这样明媚的早晨到乡间去散步是多么妙啊!你难道不能、不该、不会动心吗?来吧,来吧,来吧,到绿巷中散步去。这一来,你整个礼拜工作起来将更有劲了。
在这样的日子里,除了到户外去,人还有什么用场呢?来吧,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