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沉陌说不出话来,只能看见那很是坚毅的下巴微微的收紧,似乎有一簇簇的火焰在燃烧着。从下向上看,北唐渊的下巴如同水洗过的鹅卵石,樱红色的唇浅淡而轻薄,鼻梁高挺,眼睫毛齐刷刷的如羽扇。这样的男人,从这个方向看,完全不会过于柔弱,甚至有几分冷酷和凌厉。
北唐渊低头,只是狠狠的瞪了一眼莲沉陌。
“王爷……”千夜往前一步要制止,却被一边的白朵扯了一下袖子。
莲沉陌有口不能言,只能任由北唐渊抱着她进了所谓的洞房。
北唐渊看似修长无力的身体此刻竟然也能将莲沉陌直接扔到喜床上,只听见碰的一声响,莲沉陌的头硬生生的撞到木头上。
“看来你很喜欢羞辱本王,那么今夜本王就陪你个够。”坐在桌子边上的北唐渊兀自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葱白的手指划过那莹白的酒杯,全身上下透着一股邪气,而非平日所见的无能和轻浮。
莲沉陌想要动动手脚,却无奈自己在这个时代受制与人,点穴神马鬼东西她自然不懂。光是这一点,她就明显的吃亏了一大截。
喜庆的日子,十四王爷的府上毫无喜庆的气氛。纵然是有着十四王爷的名号,也很少有人来庆贺,就算能来的人,也都是些三教九流的闲杂人。
北唐渊品着口中的酒,一只手轻轻的敲击着桌面。他远远的望着床上的女人,觉得她今日还真是玩的过火了。这桩父皇钦赐的婚事,对他而言可有可无,就算是一个卖猪肉的女子,他也会遵命娶回来。只是眼前的这个女人,身份是何等的尊贵和卑贱,挂着莲家的姓,也不过是莲家的一个耻辱。若按照常理,她这样的女子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孤老终身,一生都只能是别人引以为戒的罪人。
不知坐了多久,北唐渊手中的酒一杯接着一杯,将事情来来回回的想了几遍。这时,床上的莲沉陌穴道终于开了。她动了一下身体,却也惊动了思考的北唐渊。
“给我一杯酒。”莲沉陌开口问北唐渊要酒,仿若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般。
北唐渊捏着酒杯的手收紧了一下,他唇角荡漾起春夜的调笑“说出一个理由,我便将酒赏给你。”
“理由,理由还用说吗?”莲沉陌乌黑的瞳孔闪出点恨“我好歹也是十四王爷的王妃,谁知道我又能在你府上活多久,难道我不应该喝一杯府上的酒吗?”
“你觉得你自己能活多久?”北唐渊对于那些谣言秽语早就见怪不怪,他是有过很多女人,在他怀中死去的也有不少。不过从来还没有一个女人当着他的面熟说自己活不了多久的,因为她们都觉得那刻是幸福的。
莲沉陌眯起眼,从床上慢慢的走下来。她来到桌子前,也不管北唐渊是否已经同意,便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
“谁知道呢?也许现在,也许以后,只要你想我死,除非我自己想死,要不然我这样的贱命还能活的很长久。”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莲沉陌心里自然知晓府中死人绝对跟这个男人脱不了关系。
北唐渊看看莲沉陌手中的那杯酒,再看看那酒壶,他唇角荡起一抹死神的邪笑。
“也许真被你自己说中了,不过要你死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
“什么……”什么意思,这话莲沉陌还没有说清楚,就觉得胸口陡然的沉闷起来,甚至阵阵绞痛。她不敢相信的看看那壶酒,然后又看了一眼北唐渊。她此刻才明白他说现在死的含义,那壶酒中有毒。
“你……”莲沉陌身体中心不稳,直接跌坐在地面上,她用手抓住自己的胸口,痛的直抽气。
北唐渊淡淡的笑了,眉眼间却夹杂着苦涩。他将自己手中的酒一饮而尽,笑看着地面上的莲沉陌“不要这么看我,那毒并不是我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