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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勤能补拙是良训”——“笔译人生”的赵广远

赵广远,1946年出生,内蒙古包头雪鹿啤酒股份公司退休职工,九三学社社员。优秀的聋人笔译家。1984年从事科技资料翻译工作至今,共译出英文资料220万字,德文资料90余万字。独立翻译40余万字的德文版《癌症的治疗方法》,并在内蒙古科学技术出版社出版,同时出版了专著《我是怎样学外语的》。曾获第二届感动内蒙古候选人。

“我的耳际是一个鸦雀无声的世界,我的眼前却是一个五彩缤纷的家园,我愿为之奋斗不息。”

这是身残志坚的赵广远老人时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他用一支笔谱写了翻译世界的一篇奇妙华章:一个从来没有听到过外语发音的人,却能够自学英语和德语,考取了笔译执照,翻译了德文版的医学著作……想一想,笔译世界人才无数,他为什么能脱颖而出,创造这样的奇迹?

幸福的童年里赵广远咽下了一杯苦酒。6岁那年,他不幸感染了结核病,虽然注射链霉素特效药让他的病情得到了有效控制,但是药品的副作用破坏了他的听觉神经。后来,全家随父亲支援钢城包头的建设落户美丽的大草原,他的耳朵渐渐失聪。尽管父亲一直没有放弃用针灸为他治疗,可是奇迹并没有如期出现。上学的时候,他饱尝了这杯难以下咽的苦酒:听不清老师在讲什么,周围的同学在嘲笑他,有的悄悄写小纸条:“赵聋子,真聋假聋,真聋上天,假聋回家。”他感到莫大的痛苦和绝望,有一天,拿着一把菜刀溜出家门,钻到昆都仑河附近的大水泥管中不出来,想以此了结生命。第二天,家里人终于找到了他,好说歹说把他劝了回来。父亲给他写了一行字:“孩子,只要你好好学习,长大了就会成为对国家有用的人。”班主任老师也鼓励他:“广远同学,你很聪明,只要好好学习,将来一定能够成为有用的人。”亲人的关怀、老师的温暖,终于感动了他,使他走过了人生的严冬。但真正让他坚强起来的还是《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这本书,主人公保尔·柯察金的形象让飘浮在他心头的乌云渐渐散去。

在无声的世界里迈出自学第一步。1958年国家颁布了新的《汉语拼音方案》,他贪婪地读着声母表、韵母表、声调符号……无数次地读、写、记,他终于掌握了用汉语拼音识字、发音、阅读的技巧。就在这寂寞的世界里,他竟然学会了读书和说话,直到读完中专。然后,他开始自学英语,购买了《袖珍英汉词典》、《基础英语》、《英语语音读音规则》等书籍。父亲启发说:“虽然不能听英语、说英语,但是可以写英语、笔译英语。”赵广远先从国际音标学起,将元音当成汉语拼音中的韵母,辅音当成声母,都注上与其发音接近的汉字,通过反复地写、背来学习。无论是在包头市社会福利综合厂工作时,还是在包头市玛钢件厂工作时,他一直都没有放弃英语的学习。每天早晨从5点学到7点,中午在厂里还要学习半个小时左右,晚上做完家务坚持学习到11点。这样,他每天都能挤出3到4个小时。出差时他也不放过在火车上、旅馆里的一切时间,抄写词汇、课文,默写背诵单词。从1980年起,他开始订阅《中国翻译》(当时名称为《翻译通讯》)等译界书刊,使他的翻译水平有了质的飞跃。

笔译让生命绽放奇光异彩。1983年,赵广远所在的包头市玛钢件厂转产成为包头市啤酒厂,英文函电、合同、技术资料等逐渐增多,急需翻译成中文。当时,厂里的总工程师严文溥精通英语,也是内蒙古地区唯一的高级酿酒专家,由于扩建工程的需要,他第一个想到了自学成才的赵广远,把一份英文材料交给了他,请他翻译出来。英语功底深厚的赵广远轻松地完成了这项任务,深得总工程师的赏识,随即把他从生产车间调到办公室专门从事英语翻译工作,从此他步入了翻译人生的轨道。随着他的笔,一台台大型设备装置及部件的英文资料变成了大家熟悉的中文,被顺利地运用到了工作和生产中,他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找到了生命的价值。四年中,他独立翻译的英文电函、合同和技术资料达到100万字。1988年,赵广远发现很多从西德引进的设备中,部分资料是用德文写的,42岁的他又开始自学德文。10年后,他把德文版的《癌症的治疗方法》翻译成中文,并在包头市的医院中进行临床试验。翻译这部医学专著的时候,他已经内退在家,年过半百,患有严重的颈椎病,左颈部主动脉出现一肿块压迫动脉血管,常伴有头痛、心脏不适等症状。后来,他不得不住院治疗,但是他还坚持左手打点滴,右手翻书页,不顾一切地抢时间工作着。按照常规,翻译这本42万字的医疗著述需要3年时间,而他仅用1年零8个月。

“勤能补拙是良训,一分辛苦一分才。”失聪的赵广远以坚忍不拔的毅力破土而出,终于成为笔译世界里的一朵奇葩。

怎样解读赵广远笔译人生的奥秘?《癌症的治疗方法》序文中有一段话值得品味:“赵广远同志凭借着无比顽强的毅力和韧性,怀着一颗关爱事业的赤子之心,勇于挑战自身精力和体力的不济,战胜了无数翻译工作本身的困难,终于完成了全书的翻译、修改、定稿工作。这是赵广远同志的成功,也是社会大力弘扬残疾人自强不息精神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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