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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1915年 民国四年

1月:

1日,袁世凯授徐世昌为上卿,杨士奇等为中卿(袭用先秦官制)。颁布《附乱自首特赦令》以瓦解革命势力。北京政府重申重视国民教育,从整顿师范编订教材开始。通令全国实施民国二年12月24日所颁布《盐税条例》。青海行政公署在西宁成立,长官廉兴,下设总务处与司务、行政、调查三科。福建省金门县正式成立。

2日至24日,孙中山委任梁宗汉为湖北革命军司令长官,李萁为广东革命军游击队司令,卢师谛为四川革命军司令长官,夏尔玙为浙江革命军司令长官。

4日,《中美解纷条约》在美国签订,规定由两国共组之“永久国际公会”解决两国纠纷。中俄蒙恰克图会议第二十二次会议通过两项条款:(一)承认外蒙有办理内政及订立工商条约权。(二)中俄不干涉外蒙自治内政。

5日,孙中山委刘光山为山东支部长。北京政府内务部发通告访求岳飞画像。

6日,北京政府批准教育部拟订忠孝节义实施方法,并拟准将《孟子》、《论语》分别列为初等、高等小学教材。

北京政府公布《权度法》,与万国权度同制。

7日,北京政府外交部照会英、日二国驻华公使,声明取消前划定之山东特别行政区。北京政府申令查禁革命书籍。

8日,革命党人张拱辰等在南通筹划举义反袁,但因事泄未成。中俄恰克图会议第二十三次会议通过两项条款:(一)中国驻库伦大员卫队不超过二百名,佐理专员分驻各地卫队不超过五十名。(二)俄国驻库伦领事卫队不超过一百五十名。将来如添设领事署、副署,则每处卫队不超过五十名。

9日,北京政府裁撤上海中立办事处。

10日,日本政府拒绝自山东撤走日军。

同日,孙中山委任刘大同为东三省支部长,何荫三为仰光支部长。蒙古与俄国订立《银行条约》。南浔铁路竣工(南昌至九江)。

11日,孙中山委任覃振为湖南支部长。

12日,北京政府申令以全国水利局(张謇为总裁)司全国农田水利,各省设分局。

13日,孙中山委任沈鸿柏为麻六甲支部长。本溪煤铁公司制铁厂开工。袁世凯所建立之私人武装“模范团”于关岳庙宣誓效忠袁世凯。

14日,北京政府财政部订定《印花税法罚金执行规则》,通行办理。补订《契税施行细则》,一体遵行。

15日,财政部调查各省滥发钞票情形。日本政府坚持将关东州租借地列为日本邮政区,中国政府以关东州租借地为中国领土,不予承认。夏诒霆筹备加入欧战议和大会事宜。

16日,袁世凯特任蔡锷督办经界局事务。上海太古招商等十七家轮船公司堆装工人要求增加工资,六百余工人举行同盟罢工。

17日,财政部制定之《勘报灾歉条例》,奉准通行办理。

18日,日本驻华公使日置益,谒见袁世凯,面提二十一条要求。该二十一条主要内容为:

山东部分:(一)德国所有在山东权利之处分,由日德间进行协定,中华民国概行承认。(二)中国建造烟台或龙口连接胶济线之铁路时。优先向日本借款。(三)中华民国为外国人居住贸易起见,开放山东省内合宜地方为商埠。(四)山东各地概不让于外国。

东北蒙古部分:(一)旅顺、大连租借期限,并南满、安奉两铁路归还期限均展至九十九年。(二)日本在东三省南部有租借地,限期三十年,但可无条件续租。(三)日本人在东三省南部有居住、往来、营业之自由。(四)日本有领事裁判权。(五)吉长铁路借款适用于对最惠国之条约。(六)日本人在东三省南部有对矿山勘探及开采权。(七)东三省南部需聘用外国人为教官、顾问时,尽先聘用日本人。(八)东三省南部及内蒙古之铁路借款和以各种税课作抵押之借款,优先向日本商借。(九)开放东部内蒙古合宜地方为商埠,允准日本和中国人合办农业随附工业。

汉冶萍公司部分:允准中日合办,不归国有,不借日本以外之外国资本。

福建部分:不允许外国或外资建设军事设施——造船厂、军用蓄煤所、海军基地等。

胶州湾部分:(一)开放胶州湾全部租借地为商埠。(二)设一日本租界区(此部可归于山东部分)。

以上各部分条款,是为袁世凯所接受者。此外还有第五号内容袁未敢接受。第五号内容是:中国政府请日本人为政治、财政、军事顾问;中国内地日本医院、寺院、学校享有土地所有权;若干地方警务由中日合办或多聘日本人承担之;中国军械半数以上,由日本购买,或聘日本人为技师,购买日本材料,中日合办军械厂;武昌至南昌,南昌至杭州,南昌至潮州铁路建造权让于日本。日本人在中国内地有传教权;中国在福建筑路、开矿、修港时,日本有优先借款权。

中俄蒙恰克图会议第二十五次会议讨论外蒙混合诉讼问题。北京政府申令《修正关于人事凭证贴用印花税条例》。

20日,日置益向中国外交部补递二十一条要求。农商部公布《工业品化验处简章》。梁启超主编之《大中华》杂志在上海创刊。蓝公武于该杂志发表批判袁世凯复古文章,文云:“比者国内复古大盛,皇皇策令,无非维系礼教……政府既提倡于上,社会复应于下,孔教会遍布于国中……夫中国之礼教,所谓忠孝节义者,无一不与近世国家之文化相背反”。

同日,孙中山指示豫、鲁地区反袁军事。

21日,外交部订定之《领事官职务条例》,奉准施行;司法部订定之《刑事诉讼审限规定》奉准通行办理。

同日,孙中山批准《中华革命军委任通则》。

22日,北京政府执行《县知事甄别章程》。内务部订定之《警察传习所章程》,奉准通行。

25日,北京政府平政院审理程德全、应德闳贪利忘国案,此案为袁世凯以私愤所构陷之冤案。国税厅调查全国田赋。

26日,日本台湾总督解散台湾同化会。

27日,北京政府特任陆征祥为外交总长,孙宝琦继李经羲为审计院院长。袁授陆征祥等十二人为中卿。

中华革命党制定第三次革命事前筹饷章程并组建筹饷局。其章陧:(一)照第一次办法,两倍赔偿,限革命成功后,三年内与第一次之款一律还清。(二)凡资助万元以上者,记大功一次,凡得大功者,政府成立后,从优认为代表,参与政事,组织国会。(三)凡资助千元以上者,记功一次,凡得功者,将来归国经营矿山及各种实业,享有优先权。(四)资助百元以上者,虽未入党,亦得有公民资格(当指入外籍者?)。又规定凡出资五十万元者,政府成立后,除享有一等功章应享特权外,于出资者本籍省城、县城交通繁盛公地,政府为建铜像。凡出资至百万元者,政府成立后,给予殊勋,于出资者本籍省、县城与国都、人民游息之城,政府为建铜像,并以其名命名公园,以为民国再造之纪念。

28日,陕西宜君县开办石油。

31日,孙中山委庞三杰为豫鲁淮游击队司令官。北京政府订定四年度预算办法,各省照行。

孙中山委林森为美洲支部长,冯自由副之。

中国科学社创刊《科学》杂志于上海。该刊以传播世界最新科学知识为宗旨。

2月:

1日,中华革命党通告党员,严防袁氏离间之计,以求第三次革命之真正成功。峄县中兴煤矿火灾,死亡四百九十九人。中俄蒙第二十八次会议(恰克图),讨论税则问题。

2日,中日举行首次会议交涉“二十一条”。

3日,江西南浔铁路通车。

4日,袁氏《教育纲要》发交教育部,其宗旨为:“崇奉古贤为法师;尊孔以端其基,尚孟以致其用”。

5日,中日二十一条交涉举行第二次会议。北京政府订定《新闻电报章程》。

8日,徐世昌拟定直鲁豫鄂移民内蒙办法。

10日,中华革命党人吴藻华向孙中山面陈经营江南计划。北京政府财政部申命禁止滥发纸币。

12日,中日二十一条交涉,中国政府提出第一次修正案。中国驻日公使陆宗舆向日本外相加藤高明声明:严重侵害中国主权之第五号内容,万难商议。

同日,孙中山委张人杰为财政部长(中华革命党),廖仲恺副之。北京政府公布《国籍法施行细则》。

16日,日本阁议通过“二十一条要求新修正案”。中俄蒙恰克图第三十一次会议,中国政府坚持在外蒙之中国商民不交任何捐税之权。

20日,北京政府公布《知事办学考成条例》。

22日,北京政府电各海关,自3月1日起免征通行花边等五宗出口税及有关进口各税。中日二十一条交涉举行第三次会议。

25日,北京政府谕令裁汰冗员。《民事管辖办法》通行之。台湾当局公布《中国劳工取缔规则》,限制大陆人赴台劳作。中日二十一条交涉举行第四次会议。

28日,中日二十一条交涉举行第五次会议。

本月,陈其美奉命返沪策动反袁军事。北京政府颁布教育宗旨:爱国、尚武、崇实、法孔孟、重自治、戒贪争、戒躁进。

中华医学会于上海成立。

3月:

1日,《新疆通志》编纂完成。北京政府颁行《发给关于国籍之许可执照简章》。

2日,上海各界成立“对日同志会”,反对二十一条之要挟。

3日,孙中山委许崇智、何天炯、叶夏声为南洋特派员,谭根为航空队司令长官。中日二十一条交涉举行第六次会议。

4日,前四川民政长张培爵,于京津筹谋反袁起义,事泄被杀。

5日,北京政府特任周自齐代理农商总长。

6日,中日二十一条交涉举行第七次会议。

8日,中俄蒙举行恰克图第三十五次会议,通过外蒙界线条文。

9日,北京政府以皖省巡按使韩国钧会办皖北赈事。立法院议员选举法第一章公布施行。中日二十一条交涉举行第八次会议。美国旧金山万国博览会中国馆开馆。

10日,孙中山揭发二十一条交涉真相,并通告党员,积极讨袁。山西撤消清源、平顺、马邑三县。日本政府决定向中国出兵,强迫中国完全接受二十一条。英国政府对日本在中国建造铁路条款表示异议。

11日,中日二十一条交涉举行第九次会议。

12日,北京政府公布《国民会议组织法》。

14日,北京政府电令冯国璋枪决江北巨匪千里驹。“约法会议”决定于3月18日闭会。

15日,北京政府公布《国民会议事务局官制》。

16日,上海劝用国货会开成立大会,公推虞洽卿、黄少岩为正、副会长。中日二十一条交涉举行第十一次会议。

18日,上海三、四万市民举行反日大会,抗议日本二十一条之要求,并议决排斥日货,储金救国。会议决议六项:(一)致电北京政府及各省。(二)设办事处。(三)派人到各省发动成立分会。(四)提倡国货。(五)创办白话报。(六)设公民捐输处。

19日,北京政府前西藏办事长官锺颖因结纳乱兵,被判处死刑。中俄蒙恰克图会议举行第三十八次会议,税则问题未达成协议。国民对日同志会等致电袁世凯反对对日妥协云:“民等宁为战败忠魂,不作亡国奴隶,务乞速作战备,捍卫国家,人民誓死以赴国难。”

23日,中日二十一条举行第十三次会议。北京政府电告各省中日交涉情形。美国对日本对华提出之二十一条表示不予干涉。

24日,北京政府财政部设立交换货币机关。

25日,北京政府申令:禁止排斥日货。

26日,盐业银行在京开张。

28日,台湾志士杨临,密谋抗日,事泄殉国。

30日,北京政府“明垂四诫,永作官箴”:一戒偷惰,二戒瞻徇,三戒奢糜,四戒嬉游。北京政府公布《水上警察厅官制》。

31日,孙中山致函黄兴,概论二次革命失败原因,批评黄兴之失并劝黄兴回国共同讨袁。

4月:

1日,北京政府发行国内公债二千四百万元,并制定四年度公债条例施行。奉天设官地清丈局,清丈官地。

5日,北京政府通令各省防范中华革命党。中俄蒙恰克图会议第四十一次会议通过税则条款:中国商民入外蒙只交外蒙人民所应交之内地货捐等,不交关税;外蒙商民到内地亦如之。

9日,北京政府令赈四川旱灾。上海人民自动储金救国,目标五千万元,以设立兵工厂、训练陆海军和振兴民族工业为主要用途,并于上海设立事务所,至5月9日,北京亦设储金事务所。北京政府外交部呈请制定《国乐》,以导扬国民精神,袁批示由政事堂速拟呈核。司法部通令:民事案件审理期限已逾半年者,应于月报表内注明理由。

10日,中日二十一条交涉举行第二十一次会议。

11日,北京总商会于中央公园举行救国储金大会,到会者约为二三十万人,捐储金一百万元;5月23日,举行第2次大会,到会者十万人,捐出储金八十万元。该会议宣传爱国自强,提倡国货。

12日,孙中山委任魏诚为江西筹款局长。北京政府命李士伟为中国银行总裁,并指定汇丰、中国、交通三银行为四年度国内公债发行机关。美国在长沙设领事馆。

14日,北京政府公布《地方自治试行条例施行规则》。

17日,中日二十一条交涉举行第二十四次会议。中俄恰克图会议停止。山东济宁官吏强征印花税,商人二千余家罢市。

18日,北京政府公布《电讯条例》,规定该项事业由国家经营。

20日,北京政府第四期知事试验开始举行,主试委员长章宗祥。

21日,北京政府审计院试办审计官吏贮金,奉准施行,于各员年俸中取十分之一储存,按年计息,退职时发还。文官高等惩戒委员会呈准变通文官惩戒法草案及县知事惩戒条例办法。北京政府派员勘察伊犁边界。

23日,全国各省教育会第一次联会,在天津开幕,建议教育部八项,主要为改三学期为二学期、修改师范课程、设教育讲演会、实业教育进行计划、军国民教育实行方法、社会教育进行计划等。

吉林省设立土地清丈局,清丈全省土地。

26日,孙中山委任夏重民为加拿大联络委员,伍云坡代广东支部长,龙光任四川支部长。中日二十一条交涉停止。日本向中国提出最后修正案,修正案共二十四条,原第五号内容改为照会方式,取消第三款之合办警察与第二款之日本办医院、寺院、学校之土地所有权,其余均维持日方本来要求。

27日,北京政府特任周自齐为农商总长,周学熙为财政总长。江苏呈准兴修宝山海塘。任命张謇为参政院参政。

28日,免缓江苏宿迁等二十四县本年钱漕;北京政府设立全国烟酒公卖局,以钮传善为总办。

29日,北京政府申令整饬司法。

30日,《义务教育施行程序》奉准实施。《中国银行货币交换所暂行条例》施行。

本月,中华革命党将中日二十一条交涉真相揭示于国人,并号召国人推翻袁政府。

本月下旬,梁启超致函袁世凯,进行劝谏云:国体问题,已类骑虎……启超诚愿我大总统以一身而开中国将来新英雄之纪年,不愿我大总统以一身作过去旧奸雄之结局。

5月:

1日,中国政府对日本二十一条最后修正案予以答复,对第五号福建问题允为声明;东蒙四款承认三款,对南满裁判权要求日方再为让步;第一号第一款,仍坚持2月12日修正文,声明胶澳归还中国,中国加入和会。日本对此表示不满。

7日,日本政府令其驻华公使向中国政府提出最后通牒,限二十四小时内对二十一条最后修正案予以满意之答复,至5月9日午后6时为止。北京政府为此发表宣言,通告全国。

8日,北京政府召集会议,宣布承认日本最后通牒之要求(不包括第五号要求)。

9日,袁世凯复文,接受日本最后通牒要求,是为“五九”国耻。

国民对日同志会、中华国民请愿会、外交后援会、女子救国储金会四团体反对日本提出最后通牒,有四、五万人在上海法租界举行国民大会,并致电袁世凯:“恳政府,本国民之决心,背城一战,民等愿毁家捐躯,后援政府”。全国掀起抵制日货高潮。

10日,孙中山致函邓泽如等,指出袁将称帝,从此中华民国名义,亦将归于消灭。内地不平之声甚烈,即袁所部冯、段辈亦表示反对。必须发动反袁之战。

13日,北京政府为履行中日交涉二十一条诺言。申令此后中国沿海岛屿。概不租让。

14日,袁世凯密谕百官忍辱负重,努力图强,以洗今日之耻辱。并认为损失权利已多,为之痛心疾首,惟有痛定思痛,力图振作。

15日,第二届远东运动会在上海举行,会长为伍廷芳,参加者有中国、日本、菲律宾。

18日,北京政府准湖南民国三年被灾田亩正赋分别免缓;被冲废田永免正赋租课。

20日,陈其美于上海创刊《五七报》,抨击袁世凯,旋被封闭。以方硕甫为两淮盐运使,姚煌为两广盐运使。

22日,第二届远东运动会闭幕。

23日,北京政府制定国乐乐章。其词曰:

“中国雄立宇宙间,廓八埏,华胄来从昆仑颠,江河浩荡山绵连,勋华揖让开尧天,亿万年。”

25日,中日“二十一条”签字。

26日,长江汉阳段因风雨决口六处。

29日,北京政府参政院呈请制定《惩办国贼专条》。

中日二十一条签字后,国人反应颇出孙中山之意外。国人并未起而反袁,而是高唱一致对外,黄兴等亦早已主张一致对日,不提反袁。北京大学学生甚至致函孙中山,要求放弃革命,一致对外。孙中山于本月特复信学生们进行说明:袁氏以求僭帝位之故,甘心卖国而不辞。祸首罪魁……传曰:

‘国必自灭而后人灭之’。故有国者,恒自爱其国……而大盗在室,乃如取如携,祸本不清,遑言捍外……新室王莽与拿破仑第三故事,不久将复现,呜呼,区区民国之名,吾国民以无量之牺牲博得之者,亦归于澌灭,尚何言哉!尚何言哉!

6月:

1日,北京政府开浦口为商埠。

2日,北京政府批准中日条约(二十一条)。

3日,上海储蓄银行开业。

5日,四川重修《四川通志》。

7日,中俄蒙协约签订,共二十二条,外蒙承认中国对外蒙之宗主权。中华革命党湖南南路总指挥胡昌坤在新田遇害。

8日,北京政府农商部成立劝业委员会,专事发展实业。

9日,外蒙古宣布取消独立。

11日,革命党人王金发在杭州遇害。

14日,北京政府于政事堂设立筹办全国生计委员会,以改善平民生计。北京政府申令以桂林为广西省会。

15日,粤汉铁路完工通车。

16日,北京政府以陈篆为驻库伦办事大臣。

17日,上海大德纱厂开工,纱锭万枚,工人五百人。

19日,北京政府派夏曾佑筹设京师图书馆。

20日,北京政府司法部呈准重刊《法院编制法》共一百六十四条。

21日,北京政府教育部订于8月10日举行全国师范学校校长会议,会期两周,制定“会规”十二条。熊希龄宣布停止陕西延长宜君县井工。

22日,北京政府公布《惩办国贼条例》,用以镇压人民反抗与革命党。应德闳案免诉。

23日,北京政府特任陈宦为毅威将军。

27日,自称皇帝之朱复明于四川被获,并予以处决。

28日,北京政府外交部参事顾维钧奉命与英使朱尔典协商西藏问题。中国坚持对西藏之宗主权,协商停顿。

29日,北京政府申令禁止抵制日货。台湾爱国志士余清芳、江定举抗日,旋失败。

30日,北京政府公布《森林法施行细则》、《造林奖励条例》。

本月上旬,开封至徐州段铁路完工通车。

7月:

1日,北京政府申令参政院组织宪法起草委员会。

2日,黄河濮阳决口处合龙。

6日,中日交涉中,日本答应助袁世凯称帝。袁氏暗中积极进行帝制活动,社会为之风传不已,冯国璋与梁启超即入京见袁,语及帝制消息,袁则一口否定,大义凛然,且示有去国归田之志,冯即为之辟谣。北京政府推举李家驹、汪荣宝、达寿、梁启超、施愚、杨度、严复、马良、王世澄、曾彝进为宪法起草委员。

7日,山东灾民千人,移居黑龙江垦荒。

8日,筹办全国生计委员会成立。

10日,湖南中华革命党北伐军总司令熊镜生、旅长王玉林、敢死队长梁有元等在湘被捕遇害。

11日,北京政府委徐恩元暂代审计院院长。

13日,广州西关大火,烧铺户二千余家。

14日,广东三江水漫,灾情惨重,前所未有。

17日,北京政府拨银二十万元汇赈广东水灾。

18日,北京政府令各省设立法政讲习所,修业二年。

21日,北京政府订定律师应守义务五款,奉令执行。此五款主要是公正、保密、负责等自律性内容。

23日,北京政府公布国立、公立、私立大学及专门学校名称。

27日,江苏濒海各县飓风为灾。

31日,北京政府公布《国民学校令》、《高等小学校令》。委夏曾佑为京师图书馆馆长。

本月,冯自由自美国抵日本,谒见孙中山请示促进党内团结与讨袁方略。中央观象台编辑之《观象丛报》在北京创刊。

8月:

1日,北京政府议准贵州省发行实业公债一百万元。

2日,黑龙江省增设克山县。

3日,袁世凯宪法顾问美国古德诺博士所撰《共和与君主论》一文,在北京《亚细亚报》发表,主张中国以恢复帝制为宜,文云:“中国如用君主制,较共和制为宜”,因为中国当时民智低下,不具备实行共和制之条件,不能与欧美各国国民相比,惟有广设学校,提高国民智慧,待条件成熟后再实行共和制。袁即以此为其复辟帝制理论根据,进行复辟帝制活动。段祺瑞发表通电。为袁世凯帝制运动“辟谣”。

4日,广西巡按使张鸣岐请准广西人民自由开采砩(锑?)矿。黄河决口濮阳。

6日,张鸣岐请准南宁道属九土司归流,设置都安、隆山、果德三县。

9日,北京政府公布《所得税第一期施行细则》。政府拨库银十万元赈济江苏风灾。

12日,奉天、河南水灾。

13日,杨度、孙毓筠、严复、李燮和、刘师培、胡瑛等六人在北京发起成立筹安会,为复辟帝制广为宣传,并印发古德诺论文。

15日,北京政府令被灾各省筹设水利机关。

17日,《京报》记者访问梁启超时谓他(记者)本人曾访问古德诺,古氏并无帝制必行于中国之意,并就此问梁启超古氏是否就此与之谈及此事,梁同意记者之言。

23日,北京政府赈黑龙江水灾。

25日,袁世凯特任陈宦为成武将军,督理四川军务。特任胡景伊为伊威将军。

26日,任张怀芝为察哈尔都统。杨度发表君宪救国论,鼓吹帝制。

28日,北京政府公布国民会议议员初选施行令,及立法院议员选举法第六章初选施行细则。北京政府外交部订定聘用洋员合同条例。

29日,中华革命党李萁、李海云、叶夏声等请孙中山指派胡汉民赴香港主持讨袁工作。

30日,段芝贵、梁士诒、朱启钤等十人密电各省将军、督、抚,促其以民意为名,上请愿书要求复辟帝制。每省各具一份请愿书,将本省绅商名字亦列入书中。

本月,胡汉民在东京致书杨度,历数其参与推动帝制运动之罪状。湖南叶德辉在长沙成立“经学会”,宣扬尊孔读经,与袁世凯复辟帝制运动相呼应,并以湖南教育会名义上书袁世凯要求明定读经程序,主张小学读论语、孝经,高小读《大学》、《孟子》,中学读《尚书》、《左传》。12月16日,袁批示交教育部议复。

中华农学会成立,以张謇为名誉会长。其宗旨在谋中国农业之发展。

9月:

1日,北京政府参政院代行立法院开会。本日,参政院收到各省人士请愿书八件,均是请求建立君主立宪国体,是为袁帝制运动之进一步发展。张绥铁路大同、丰镇段通车。

同日,留日学界与侨商集会,声讨袁氏帝制运动,到会者千余人,推李执中为主席。会议中文群、覃振、戴天仇(戴传贤)、陈家鼐、田桐、吕复、荆嗣佑、李根源、杨庶堪先后发表演说,抨击袁世凯背叛共和,呼吁诛除袁逆。大会并发出通电,谴责筹安会背叛民国,呼吁国人对其大张挞伐,同时发表宣言(文群起草)曰:

袁世凯破坏国会,殃及约法,仇视政党,蔑视司法,今欲行帝制而谎言君主立宪,如此朝三暮四之人,万难相信。且既行共和,何以又返回已抛弃之君宪?君宪者,以民与王争权而致。今则中国已无君主,权归国民,亦无民与王争权之事,何以再立君主送权与一人,然后再争而分得余脔?人纵不肖,何以至此!追念此民权得之不易,景怀先烈,岂不痛心!

倡言帝制者又谓民国元首更替之日,争乱蜂起。此其为说,宜若耸听,但试问法美竞争总统,应否范以法律?抑悉取决兵刃?依法竞争,是否涂炭生灵?君宪之国,总理仍是竞争,何以竞争总统即足招祸,而竞争总理独不贻害?欧美各国竞选总统而无兵祸,中国几千年之帝制,则战乱不已,万一渔人乘危,山河易色,更何以堪?惟有民主之国元首与人民同受一法,最能完善宪政,发扬国力。

4日,烟台避风海坝竣工,工程费二百七十万两,湖北蝗灾复起,有蝗飞过武昌,面积三里宽,遮天蔽日。

5日,北京政府公布国民会议议员单选、互选选举日期,及筹备期限令,令云:议员单选于民国四年10月20日举行,互选于10月30日举行。同日公布国民会议议员复选日期及筹备限期令,复选日期为民国四年11月20日。

10日,北京政府以章宗祥兼代教育总长。命朱深暂兼代总检察厅检察长。

同日,俄人在外蒙开矿,中国政府依法与俄人交涉,要俄人按中国矿业条例办理。

11日,督理云南军务唐继尧在昆明秘密召集其部属会议,准备起兵反袁。唐对部属曰:

“袁氏不安总统之位,早已见诸形迹。今杨度等公然设筹安会,大倡君宪救国之说。顾吾辈以无量数黑铁赤血换来之民国,此一旦为彼独夫夺而私之。是可忍孰不可忍。尧虽不敏,愿与天下英雄歼此国贼。诸君其有意乎?”各军官皆奋然曰:

“将军尚能牺牲一切权利,以为国为民,吾曹部下,又安敢不倾诚听命,执戈致死!”唐与各军官约定三事:(一)积极提倡部下爱国精神。(二)整理武装,准备作战。(三)严守秘密。

15日,陈独秀于上海创办《青年》杂志提出民主与科学之新文化观。陈独秀于《青年》杂志上首发《敬告青年》一文,提出新青年之六大标准:(一)自由的而非奴隶的。(二)进步的而非保守的。(三)进取的而非退隐的。(四)世界的而非锁国的。(五)实利的而非虚文的。(六)科学的而非想像的。此六大标准中,第一条为民主,第六条为科学,特别提出民主与科学二义。把德先生(民主)和赛先生(科学)请到中国来,批判中国旧政治和旧文化。

继之他说:“国人如羞为浅化之民,应急起直追,当以科学与人权并重”,此与孙中山之民权、民生二主义完全一致,只是孙中山未以民主与科学口号提出,而以三民主义旗帜传播于社会。

关于民主,陈独秀以人权为代表。他说:人权是以“自身为本位”,保持“个人独立平等之人格”与“自由主义之人格”。此系指对一般国民信仰而言,刑犯不在此例。陈独秀(1880~1942),字仲甫,安徽省怀宁县人,早年留学日本。与邹容为友。

19日,北京帝制派成立请愿联合会,此会发动者为梁士诒,继以沈云霈为会长,该机构联合各请愿团体,进行统一请愿活动。“都肃政使”庄蕴宽等,请将筹安会克日取消,以杜观望而靖人心。

20日,北京政府公布立法院议员及国民会议议员选举有关施行细则、施行令十种。

22日,崇陵(光绪陵)竣工,核支经费四百零七万九千八百元。

23日,孙中山委胡汉民、朱振、杨庶堪为菲律宾筹饷特派员。中国驻美公使夏偕复出席美国万国水利会议。

26日,北京政府任命王达为京兆尹(北京市市长)。

同日,北京政府参政院,“据各地方人民团体之变更国体请愿书”,咨请政府召集国民会议,恢复帝制。袁世凯咨复于11月20日召集国民会议。

29日,北京政府参政院发表收到变更国体请愿书目录,此后一个月内,有热河、四川、湖北、山西、安徽、陕西、吉林、京兆、黑龙江、满洲(奉天)、福建、广东、蒙古、河南、察哈尔、青海、直隶、贵州、新疆、浙江、江西、山东共计四十四件请愿书,请愿人二千七百八十五名。再加上商务总会、商联会二百十五人,总数约为三千人。

同日,福建增设东山县。

同日,祁暄发明中国汉字打字机,农商部准予专利五年。祁暄,山东人,留学美国。

30日,北京政府制定各项考试令、任用令、任用程序令、任用施行令,通令此后无论何项文职,均以考试或甄用合格者,为进身之正轨。北京政府公布文官高等考试令、外交官领事官考试令、司法官考试令、外交文官高等考试典试令、文官普通考试典试令,以考取合格者任官,一般考试程序分三次或四次考试,有笔试与口试。

本月,亲袁人物江凤瀛上书,力斥帝制,视死如归,言帝制有七不可:(一)袁已誓言保存共和国体,言犹在耳,礼也,义也,孔子曰,民无信不立。果使袁大总统任内恢复君主政体,则失信于天下,悖礼伤义,动摇国本。(二)民国二年孙、黄起兵反袁时因国人确信袁大总统之誓言,“故群目孙、黄为乱贼”。今忽有君主制之讨论,则天下将皆服孙、黄辈有先见之明,而长其身价,增其信用,不啻代孙黄洗其谋乱之罪,令死灰得以复燃。(三)数千万华侨,醉心于欧美民主制,民国成立,欣欣向内,一旦帝制复见于中华,则大失数千万同胞之心,不啻推而出之,使为孙、黄之外府,隐助以无限之资财。(四)今有清帝尚存,不容一城而有二帝,如削清帝名号,满人寒心,贻人口实,天下从此多事。(五)民国增税,其用在公,商民无话可说,如改为帝制,则增税为帝王之家,人民积怨,如积薪之蕴火,如有人鼓而煽之,则一发而不可收拾。(六)在朝大员,皆清室遗臣,以为民国服务而不辞,如改为君主国,则稍知自爱之人,名节所关,天良难昧,势必洁身引退。其留而不去者,皆为贪荣势利,寡廉鲜耻之徒。此辈视仕宦为投机,势盛则争先推戴,势衰则出力排挤,彼且不爱其身,尚何爱于国,更何爱于君。使当国者与此辈为伍,不独无望,且危险实多。(七)中国衰弱,于变更国体时,外国人会乘机渔利,厚外人而损中国。中国人对此等帝制行为,果能满意乎?且国体变更之际,地方稍有不靖,外人以兵力相加,则人心向背,正未可知。书上后,袁未加怪罪,但也绝不纳其言。

同日,贺振雄上书北京政府肃政厅,措辞激烈,请将倡言帝制之杨度等明正典刑。肃政厅未予批答。

日本首相大隈重信发表袁世凯可以当皇帝而无愧之言论,驻日英使葛林,批评此言论为不负责任的发言。而帝制派则以为有日本赞助,帝制运动一定成功,袁亦喜在心头。

本月,美国教会在南京成立之金陵女子大学开学;通惠实业股份有限公司在北京成立,资本五百万元。

蔡锷于月末致函黄兴,讨论国内形势,并云即赴西南发难。

10月:

1日,孙中山委派吴铁城为檀香山筹饷局局长,林日强为书记,负责筹饷工作。

同日,国货展览会在北京举行,目的在鼓励国货之生产。展品有十万件,十八省和二特别行政区均参加,设二馆展出,第一馆为金银器、景泰蓝、矿产、化学制造、药品、棉麻织物、手工品(如雕刻、漆器、丝品、美术、陶瓷)、林产、牧产、水产、农产品、铜锡器、毡类、木器等。第二馆为权度、各种仪器、文具、印刷、机械等项。会期二十天,每日参观者,不下万人,旬日之间,卖出货品三分之一。

4日,北京政府教育部咨行各省区请饬各学校注重体育,组织课外运动部,并在省城设置公众运动场。

5日,北京政府教育总长汤化龙就制国歌事与诸人意见相左因以辞职,北京政府特任张一磨为教育总长。北京政府财政部批准中美银行立案。

7日,蒙古哲里木、卓索图、昭乌达、乌兰察布等盟长,海军总长刘冠雄、陆军总长王士珍、京师警察总监吴炳湘等,先后纠约蒙藏部落,全国陆军、海军、各省行政长官、水陆警察长官等,联名呈请袁世凯变更国体,实行君主立宪制。

同日,唐继尧于昆明秘密召集第二次反袁会议,对众曰:

“世凯盗国已成事实,吾辈卫国天职,各界信服,若不急起图维,不惟无以对国民,即内亦无以对良心”。闻者感动,遂议定四条起义时机:(一)中部各省中,有一省可望响应时;(二)黔、桂、川三省中有一省可望响应时;(三)海外华侨或民党接济饷糈时;(四)如以上三项时机均归无效,则本省为争国民人格计,亦孤注一掷,宣告独立。

8日,北京政府宣布国民代表大会成立,并公布其组织法,以此代表大会取代未来召开之国民会议,提前议决国体。

北京政府财政部公布《农工银行条例》。

9日,北京政府批令枪决贪赃枉法之前河南巡防营统领马云卿。令曰:

该犯诬良为匪,勒罚婪索,合计所得赃款六万两之多,贪婪渎职,不法已极,著追夺勋章,按法即行枪决,以昭炯戒。

10日,谷锺秀、杨永泰、张炽章(季鸾)等创刊《中华新报》于上海,宣传反对帝制。

11日,旅美华侨丁义华撰文警告中国政府与国人,指出帝制派以少数人之私意,诈称全国人民之公意,力求速成帝制,于大局决无益处,宜从长计议为妥,并云其心爱中国,深感中国人智力高于欧美,如果政府国人一心,何患中国不达上乘。

12日,北京政府财政部改订常关税则。

14日,北京政府搜查经界局督办蔡锷在北京之住宅。蔡氏本列名拥护帝制,亦曾屡电西南各省拥护帝制,后因袁探知云南不稳,遂怀疑蔡锷,蔡始有赴西南反袁之想。继之于是日袁搜其宅(但无所获)激怒蔡锷,蔡遂决心反袁,密离京师,假道日本于本年12月返抵昆明,与唐继尧、李烈钧等共同发动护国之役。

15日,推行帝制之筹安会,改名宪政协进会,但推行帝制宗旨未变。

陈独秀于《青年》杂志一卷二号发表《今日教育方针》,于文中提出四大主义:一、现实主义取代理想主义。二、惟民主义、民主主义取代专制主义。三、职业主义取代伦理说教。四、顺性率真之自然主义(原文称之为兽性主义)。

北京政府公布《司法官惩戒法》、《审计官惩戒法》,对司法官、审理官、审计官违法者,均予惩戒之。中美邮船公司成立。

17日,筹安会东京支部骨干人物蒋士立被一青年枪击,胸腹部中弹。货币交换事宜归并中国银行办理。

同日,日本政府在中国东北长春擅设警察分所,中国当地警官,立即将其匾额摘下,经日本领事与吉长道尹郭宗羲交涉,又将匾额送还,日本人复又将匾额挂上,郭宗羲见况立即备文日本领事,要其将匾额撤去,日本领事竞不予理睬。

19日,中华革命党希炉(南洋地名)筹饷局局长黎协被刺身亡。

20日,北京政府订定《取缔纸币条例》,规定凡新设之银行钱号,或现已设立而尚未发行纸币者,概不得发行;准发行者,须有五成现款。准备兑换。

上海《字林西报》发表社论《戏剧欤,抑滑稽剧欤》,驳斥帝制派,指其帝制运动形同儿戏。

22日,北京政府公布《土地收用法》,凡得收用之土地,分为国有、公有、民有三种。

23日,北京政府所定之《社会教育各项规程》遵照通行。因辽宁省之锦县非南满地区,中国地方政府拒绝日本人至此杂居。

24日,平政院院长周树模病辞,以钱能训代理之。北京政府令财政部会商浙江巡按使,筹款修复浙江海宁塘。

北京政府令:华侨回国,应由该省巡按使督饬所属,妥为保护。

25日,日本侨民深夜结群运载鸦片、手枪、制钱等违禁物品,由济南出境,拒绝中国警察检查,并开枪行凶,击伤警察七名,济南道尹兼特派交涉员杨庆及省警察厅长官宫毅向日本驻济南领事交涉,日本领事允将行凶日侨依法惩办。

26日,北京政府财、农二部请准发行有奖实业债券五百万元,以备国内重要实业之需。

27日,北京政府以徐世昌因病续假,特任陆征祥兼代国务卿(相当于原国务总理,但无其实权)。

28日,日、英、俄三国驻华公使至北京政府外交部,劝告中国政府暂缓变更国体,以免中国发生内乱,影响及于国际。外交部陆总长则答复云:中国帝制之主张,历时已久,我国人民所以主张帝制者,其理由大致为:中国幅员广大,五族异俗,而人情浮动,教育浅薄,按共和国体,元首常易,必为绝大乱源,别国新近发生的事,便是鉴戒。不但本国人民生命财产,颇多危险,即各友邦侨民事业,亦难稳固。我民国成立,已历四年,而殷户巨商,不肯投资,人民营业,官吏行政,皆不能为长久计划。人心不定,治理困难,国民主张改革国体之理由,实因于此也。政府为维持国体起见,无不随时驳拒,乃近来国民主张者,日见增加,国中有实力者,亦多数在内,风潮愈烈,结合愈众,如专力压制,不但违拂民意,实在恐于治安大有妨碍,政府不敢负此重责,惟有尊重民意,公布代行立法院通过之法案,组织国民代表大会,共同议决此根本问题而已……政府本不赞成此举,更无急谋变更国体之意,本国约法主权,本于国民全体,国体问题何等重大,政府自不得不听诸民众之公决……大多数国民意愿,现既以共和为不适宜于中国,而问题又既付国民代表大会之公决,此时国是业经动摇,人心各生观望,政治即受影响,商务已行停滞,奸人乘隙造谣,尤易惊扰人心,倘因国是迁延不决,酿成事端,本国国人不免受害,即各友邦侨民,亦难免恐慌。国体既付议决,一日不定,人心一日不安,即有一日之危险,此显而易见者也……贵国政府,此项友谊劝告,决非干涉中国内政,此项嘉意,本政府自当重视……以上各节,即希转达贵国政府为荷。

31日,北京政府责成中国、交通二行为推行币制、公债之辅助机构。

本月,中华革命党总理孙中山发表讨袁宣言,大意为:民国初年国民为避免兵祸之惨,允许清室旧臣自新,并诚心以临时总统付袁世凯,四海之内,莫不奔走相告曰:

息兵安民,以事建设。这是大仁大义之事,但袁氏今天用以回报民众的是什么?

袁背弃前盟,暴行帝制,解散自治会,使民不安;解散国会,使国不正;滥用公款,谋杀人才,陷国家于危险之地位;假民党狱,善良弱者无辜受害。有此四者,国无不亡,国亡则国民成为奴隶。既忘共和,即称民贼,我等当初既以大仁大义,铸此巨错,又焉敢不犯难誓死,戮此民贼以拯吾民。

宣言最后说,一旦义旗起呼,义动天地,当以秦陇一军出关北指,川楚一军规划中原,闽粤旌旗横海,合齐鲁以捣京左。三军既兴,我将与诸君子扼扬子江口,定苏浙以树东南之威,犁庭捣穴,共戮国贼,期可指日待焉。书曰:

“民为邦本,本固邦宁”;又曰:

“纣有臣亿万,惟亿万心;予有臣三千,惟一心”。正义所至,何坚不破,愿与爱国之豪俊共图之。

本月,孔子七十六代孙孔令贻电复宪政协会,赞成袁世凯称帝。

11月:

1日,北京政府以钱能训任司法官惩戒委员会委员长。

直隶等二十五省、区举办“国民代表”选举,并分别决定各省“代表”议决国体日期,均在10月28日到11月22日之间。法国驻华公使康德至北京政府外交部劝缓更国体。山东龙口开埠。天津《益世报》创刊。

3日,唐继尧于昆明召集第三次秘密反袁会议。自其召开第二次秘密会议后,唐已密派刘云峰等往江苏,赵伸、吴忠桂等往广西,李植生等往四川,杨秀灵等往湖南,吕志伊等往南洋,与各该地同志联络;贵州、广东则事先派有人员联络。袁世凯也已派人到滇,运动各界赞成帝制,近来侦得唐继尧有反袁之志,遂密电袁世凯事先防备之,并阴谋破坏云南义举。唐氏知之,即于本日密召各军官会议曰:

“世凯盗国,天人共愤。本省举义布置,近亦大有头绪,但此举关系重大,于未发表以前,内虽有积极进行之准备,外仍须示消极镇静之态度,并须严防奸细煽惑军心,庶不至有差忒”。

4日,孙中山派胡汉民、杨庶堪、宋亚藩赴菲律宾筹款。北京政府任命朱深为总检察厅检察长。日本公使再至北京政府外交部,要求解释国体问题。

6日,孙中山致函吉隆坡同志接济款项,以大举反袁。中俄订立呼伦贝尔条约:(一)呼伦贝尔自治厅承认中国宗主权。(二)从前之俄国与呼伦贝尔之条约,中国政府予以承认之。(三)呼伦自治厅所收款项专供本地自治之用,不可移于自治区以外之地方。

7日,北京政府以董康等三十人为全国选举资格审查委员,并特派董康为该审查会会长,为帝制运动效力。北京政府公布《著作权法》、《司法官惩戒法第三章惩戒委员会施行令》。

英、俄二国公使访问梁士诒,欲借款与中国,助中国扩建兵工厂,但要求中国加入协约国联盟,对德作战,协助英、俄。其条件为:完全废除德国在华特权;中国作为交战国一员,将以协约国身份平等出席战后和平会议。梁即见袁劝说中国政府加入联盟,但袁似无意于此。

同日,江西革命军司令长官夏之麒在沪被刺身亡。

10日,革命党人王晓峰、王明山于上海击毙袁世凯爪牙上海镇守使郑汝成,后杨善德接任郑职。

11日,蔡锷化装秘密离开北京。走前,曾于政事堂打电话与小凤仙邀饭,摆脱监视,遂自政事堂出西苑门乘三等车赴津。蔡走后,侦探即因邀饭电话,盘查小凤仙不已,并以小凤仙坐骡车护送蔡赴丰台上报,蔡之友人为脱嫌疑,亦宣扬小凤仙护送蔡之侠行,以掩人耳目;次日,小凤仙救蔡锷之美谈,传播全城。

中国外交部邀见日英俄法四国公使,声明延缓帝制,并云如有仓促之变发生,中国政府完全有应付之力。

12日,北京政府公布《民业铁路法》,规定由人民集资修建之铁路,为民业铁路。袁世凯称中华革命党为乱党,并查禁革命宣传文件。

15日,孙中山致书各地华侨,告知讨袁之事,并请协力筹款相助。北京政府批准柳江煤矿铁路公司立业。

同日,陈独秀于《青年》杂志第一卷第三号发表《抵抗力》一文,痛批中国封建专制主义政治,文云:中国之所以衰弱,有三大原因:一曰学说之害;二曰专制主义之流毒。“生死予夺,惟一人之意是从。人格丧失,异议杜绝……而民德民志民气,扫地尽矣。”三曰统一之害,政权统一,民贼独夫益无忌惮。

16日,北京政府下令封爵,暂照前清办法办理。

18日,北京政府批准《禁止私放蒙荒通则》(禁止荒地私自处理)。

20日,孙中山致函荷马李夫人(荷马李已去世),叙述中国革命近况,并表示为推翻袁贼统治,作压倒之一举,不成功便成仁。

21日,北京政府办理国民会议事务局第二次通告:依法于各省、区举行的决定国体投票,自10月29日至11月8日,已有二十处报到投票票数,共一千二百六十七票,均一致赞成君主立宪制。自11月8日至11月21日,陆续报到投票数为五百九十二票,亦均一致赞成君主立宪制,总计为一千八百五十九票。

同日,梁启超辞北京参政院参政之职。

22日,驻日英法俄三公使,向日本政府提出要求,希望日本赞同中国对德参战。

24日,北京政府特任龚心湛代理督办经界局事务。

25日,北京政府“办理国民会议事务局”通电各省,公布各省“国民代表”决定国体投票结果:“一律赞成君主立宪”。

本月,中和煤矿股份有限公司成立,总事务所设在天津,办事处设于河北省,资本总额为六十万元,主产烟煤、焦炭。

12月:

2日,督理安徽军务倪嗣冲、安徽巡按使李兆珍,呈准将诬良为匪,枉杀人命之国防分局长程培贤等,依军法予以枪决。《中巴修订条约》签字。上海人力车夫八千人为反对华、洋各公司增加租车价钱举行同盟罢工。

3日,前吉林巡按使孟宪彝因赌博挟妓失于检点,被交付文官高等惩戒委员会依法惩戒。袁世凯命程克任副都统,充任阿尔泰办事长官。次日,北京政府向英商借款二百一十万两白银。

西藏拉萨以东地区发生强地震。

5日,陈其美、蒋介石发动上海反袁起义,旋失败。

6日,日本政府拒绝英法俄望日本赞同中国参战提议。

7日,黄河濮阳决口合龙。

10日,国民代表选举“监宣布特种代表”(监督唱票)当选名单,主要是满蒙八旗、全国商会、有勋劳者、硕学通儒等。

11日,上午9时,北京政府举行“全国国民代表大会”解决国体之总开票,秘书长报告全国“国民代表”人数为一千九百九十三人,一千九百九十三票,全体一致赞成君主立宪,继经杨度、孙毓筠提议,草成推戴书,朗读通过,即呈总统府,推袁世凯为皇帝。袁世凯假意推让,并谓:“民国初建,本大总统曾经向参议院宣誓,愿竭能力,发扬共和,今若帝制自为,则背弃誓言,此于信义无可自解者也……尚望……另行推戴,以固国基”。

12日,参政院代行立法院二度上推戴书,袁世凯立即接受帝位,并通电全国周知。

13日,袁世凯严命查访反对帝制之革命党人,并在居仁堂受百官“朝贺”。此次朝贺,段祺瑞拒绝参加。袁公布明令曰:

“大任在身,永无息肩之日。故皇帝实为忧勤惕厉之地位,决不可以安富尊荣视之”。

14日,黄兴电美国驻华公使,劝其切勿赞成帝制。北京政府令参政院推荐宪法起草人员。美国致公堂会长唐琼昌上书美国总统威尔逊,表明反对袁世凯废灭共和,实行帝制态度,并请其对袁称帝不予承认,以保人权。

15日,日本驻华公使日置益偕英、俄、法、日四国公使至北京政府外交部,声明对帝制之事持静观态度。

16日,北京政府财政部呈报:民国二年至本年6月全国常关实征税款6828544元。计增收110万余元。北京政府令从速筹备立法院议员选举,于来年以内召集。通令整饬厘金。修改政事堂组织令,以政事堂国务卿听命于大总统,大总统发布之命令,由国务卿副属之。北京政府特任溥伦为参政院院长。

17日,中日订立四郑铁路(四平街至郑家屯)借款合同,借日金五万万元,年利五厘,限期四十年偿还。

同日,唐继尧派其弟唐继虞至老开往迎来滇之李烈钧、陈泽霈、吴吉甫、周世英、熊克武、方声涛、龚振鹏等。

18日,梁启超潜离天津赴沪,参加倒袁运动。袁世凯电唐继尧,令其便宜行事,处治谋乱行为。

19日,袁封黎元洪为武义亲王,黎不受。北京政府申令修改法令,并令于明年5月以前举行全国学绩试验,考选人才,12月以前,举行文官普通考试。兼代国务卿外交总长陆征祥奏准筹设大典筹备处。

同日,蔡锷抵达昆明。

20日,北京政府令:以徐世昌、赵尔巽、李经羲、张謇为嵩山四友(有“德望”之四老人,犹之于汉初刘邦所封之商山四友)。

21日,唐继尧、蔡锷、李烈钧、任可澄等会商电达袁世凯,请其取消帝制,并杀杨度等十三人,以谢天下,限二十四小时答复。如届时不答复,或答复无圆满之结果,即以武力求最后之解决;继之商议组织临时政府及各种军事计划。同日,唐拘禁袁世凯代表何佩文。

同日,北京政府特任陆征祥为国务卿,仍兼外交总长。

同日,北京政府“办理国民会议事务局”电告各省,请各省将所指示选举之密电一律查明焚毁,以免落入国人和革命党人手中。

22日,夜10时,唐继尧召集军事会议,由上校以上军官参加。全体共同宣誓:“拥护共和,我辈之责。兴师起义,誓灭国贼。成败利钝,与同休戚。万苦干难,舍命不渝。凡我同人,坚持定力。有渝此盟,神明必击”。誓毕,各书姓名,歃血为盟,并三呼万岁。随即恢复都督府官署。

黄兴致书陆荣廷,劝其兴师讨袁。

袁世凯令革除太监,其内廷供役,尽用女官。

北京政府教育部请准试办注音字母传习所,字母三十九个,派王璞为所长。

23日,唐继尧、任可澄会商决定电请袁世凯以内乱罪杀杨度等,并限于25日答复。

24日,蔡锷、戴戡电请袁世凯立即将段芝贵诸人明正典刑,并发布明令,永除帝制。

同日,北京环城铁路竣工。

25日,唐继尧、蔡锷、李烈钧、任可澄、刘显世、戴戡等通电反袁,宣告云南独立。电文曰:

天祸中国,元首谋逆,蔑弃约法,背食誓言,拂逆舆情,自为帝制。卒召外侮,警告迭来。干涉之形既成,保护之局将定。尧等……,与国休戚,不忍艰难缔造之邦,从此沦胥,更惧绳继神明之胄,夷为皂圉(奴隶监狱),连日致电袁氏,劝戢(收敛)野心,更要求惩治罪魁,以谢天下。所有原电迭经通告,想承查察,何图彼昏,曾不悔过,狡拒忠告……大总统者……既为背叛民国之罪人,当然丧失元首之资格,尧等身受国恩,义不从贼,今已严拒伪命,奠定滇黔诸地方,为国婴(百折不挠)守,并檄四方,声罪致讨……。

唐继尧(1881~1927),云南省会泽县人。日本士官学校毕业。1905年参加同盟会,协助李根源创办《云南杂志》。回国后,任云贵总督府参谋、云南讲武堂堂长。1911年武昌举义成功后,与蔡锷等发动云南起义。此次策动云南护国起义,有首义之功。

同日,云南军政府电告各国:保护各友邦人民生命财产,并承认起义前之一切中外条约。

北京政府令:所有政事堂各局、各部、蒙藏院、盐务署参事、司长、厅长各职,一律改为简任。

北京政府令革除挑选宫女之例。民国实业银行更名为中国实业银行。

同日,唐继尧电告黄兴,希望共同举兵反袁。

26日,云南成立护国军,公推蔡锷、李烈钧、唐继尧分任第一、二、三军总司令,进兵讨袁。第一军进攻四川,第二军进攻广西,第三军出师武汉,唐继尧坐镇昆明,并通电各方,敦促共襄(助)义举,戮力同心,铲除帝制。

同日,孙中山致电旧金山中华革命党人,告以各省讨袁近况,并特指出:“云南确布独立,苏赣沪鄂皆备即发”。

北京政事堂、统率办事处会电云南,驳唐继尧等23日通电。

27日,唐继尧、蔡锷、李烈钧等通电讨袁:“天祸中国,实生妖孽,袁氏以子孙帝王之私,致亿兆生灵之祸,怙终不反,愎谏无亲。既自绝于国民,义不同其履戴,敢声其罪与众讨之……”

著名报人黄远庸,因反对帝制,不就《亚细亚报》分社总撰述职位,避居美国,是日,于美国旧金山市遇刺身亡。

北京政府参政院奏请训示制定宪法程序;北京政府司法部订定高等以下各级审检厅任用学习生章程。

28日,孙中山指示上海中华革命党人待机发动反袁之役,务期一动而握重要之势力。北京参政院因云南反对国体变更,对政府外交事件提出质询。

29日,北京政府下令夺唐继尧、任可澄、蔡锷官职,听候查办,并任命张子贞暂代唐职与爵位官勋。以刘祖武暂代任氏职。但张、刘未为所用,并且准备出兵讨袁。北京政府特任龚心谌督办经界局事务。

同日,北京正阳门修葺竣工。吉林五常县受灾甚巨,近复清丈土地,饥民于本日聚众反抗,旋被镇压。

30日,云南公民赵藩、罗佩全通电公举唐继尧为云南都督。

31日,唐继尧、蔡锷、李烈钧等,再次通电讨袁,并发布政见四项:(一)拥护共和国体。(二)划定中央、地方权限。(三)建设名实相副之共和立宪政体。(四)以诚意巩固邦交。

同日,北京政府申令:明年改为洪宪元年。

本月:唐继尧、蔡锷、李烈钧誓以四义倒袁救国:(一)建设之事当让贤能。(二)地无分南北,通力合作,决不参以地域观念,自启分裂。(三)所有党派,以讨袁为同一目标,过去之分歧,当然融消。(四)不分种族,同此共和,共同讨袁。

云南护国军政府宣告各国,代表中华民国,执行一切外交关系;唐等致驻外公使,望其效忠民国,同申讨袁之志;亦致电华侨,陈述讨袁起义实际情形。

北京政府封杨度为“文宪公”,以彰其推动帝制之“功”。

本月,袁世凯批准推行注音字母。此事经王璞于11月呈请,至本月,袁世凯批准成立注音字母传习所,并附设注音报社,出版注音《百家姓》、《干字文》,并发行刊物《注音字母报》,于全国推行注音字母。

本年:李石曾、李广安、张秀波、齐云卿在法国发起留法勤工俭学会,主张以工兼学。1917年与法华教育会合办《华工杂志》半月刊,宣传留法勤工俭学。本年,安源煤矿工人为抗议德籍工程师殴打工人,相率罢工。后遭军警镇压,工人领袖人物牺牲。

日本商人乘欧战爆发,在中国各地收买制钱,运销欧洲,牟取暴利。

直隶模范纱厂在天津创办,资本25万元。1918年与恒源帆布厂合并,建成恒源纺织有限公司。

中华书局出版《中华学生界》、《中华妇女界》、《中华大字典》(康熙字典);商务印书馆出版《妇女杂志》、《英文杂志》、《辞源》等书刊。清华学校创刊《清华学报》(季刊)。

钱润清创办蒙古制碱股份有限公司,资本20万元,本店设张家口,分店设北京。吉林延吉天宝山银铜矿开办,资本55万元,名为中日合办,实日商之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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