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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1922年 民国十一年

1月:

1日,湖南公布本省宪法。

2日,孙中山任命陈白为中华民国银行监督。俄国远东代表阿格勒夫与北京俄事委员会会长刘镜人谈判通商事宜。

5日,关于中国代表提出之关税案,华盛顿会议(太平洋会议)决议如下:(一)值百抽五,四年再行修改,此后,每七年修改一次。(二)中外会商,废除厘金后,或值百征十二点五三。普通货物,征二点五之附税;奢侈品征值百抽五之附税。

同日,吴佩孚通电,反对梁士诒组阁,谓梁氏面允日本公使借款赎回胶济路。

7日,梁士诒声明:吴佩孚所说,与事实不符。

同日,中国新内阁完全赞成中国代表团在华盛顿会议之主张。

9日,华盛顿会议英、美、日裁兵委员会劝告中国从速裁兵。吴佩孚通电反对北京交通部以日本技师、日本电料设置沪、宁、汉长途电话。

11日,中日代表于华盛顿会外交涉,复次进行,中国代表为许世英。

13日,梁士诒通电筹款赎路,自办胶济铁路。

16日,孙中山公布《大本营条例》。关于撤退驻华外国兵案,华盛顿会议代表认为中国内战正烈,无力保护外侨,予以否决,中国代表对此提出抗议。

17日,全国商教联合会、京师总商会、农会、北京教育会、全国教育联合会、全国学生联合会,共同组织救国赎路集金会。

18日,蒋介石、戴季陶和段祺瑞代表徐树铮抵桂林,谒见孙中山。蒋与李烈钧、许崇智、胡汉民商讨北伐计划,以湖北为北伐第一目标。

同日,香港海员五千余人以要求加薪而罢工。

19日,吴佩孚与苏、鄂、鲁等省督军、省长联合通电反对梁士诒组阁;并声明不得已时,与内阁断绝关系。中英西藏交涉重开。

20日,北京国民外交团联合会与北京各界宣布梁士诒十大罪状。北京政府特任财长张弧兼币制局总裁。

24日,孙中山召开北伐军事会议,决定北伐。该会议,段系徐树铮、赣军李明扬与陈炯明、唐继尧之代表均参加。会议议决四项内容:(一)北伐联军分三路作战:第一路,李烈钧,2月初旬集中桂林,中旬向全州出发。第二路李明扬,自全州分二路进军黄沙河、永州。第三路,黄大伟,随大本营于2月底向衡州进发。(二)滇、黔各军分路入湘,于3月1日以前于衡、永会合。(三)川军于鄂西直下,与湘南各军策应。(四)各省军由本省筹备军费。

本日,北京政府特设侨务局,办理一切侨务。

25日,梁士诒请假,特任颜惠庆暂代国务总理。浙督卢永祥通电,主张继任内阁者须不借外债并公开财政。

26日,广州政府外交部长伍廷芳致电美国政府,要求承认广州合法政府。

30日,孙中山与胡汉民、蒋介石商决将大本营自桂林移设韶关,因为湖南赵恒惕反对北伐道经湖南,此由陈炯明联络赵恒惕阻止北伐而致。

张作霖电请北京政府将梁士诒于胶济路事中有无卖国行为宣示国人。

31日,北京外交部公布山东问题交涉经过。

2月:

3日,华盛顿会议中国代表声明二十一条必须完全废止,其理由如下:(一)无交换利益。(二)侵犯中国与他国所订立之条约。(三)此项条约换文与本会所通过各原则不能相容。(四)此项条约换文,已屡次发生中日间之误会,将来必因之妨害睦谊,使该次华(盛顿)会之目的不能实在达到。

同日,孙中山以大元帅名义颁发讨伐直系曹、吴动员令,令各军分路出发,又调整桂省各军为两路出征:第一路总司令李烈钧,率滇黔赣各军攻取赣南,兼取鄂东。第二路总司令为许崇智,率本部粤军,联合湘军,直趋武汉。但陈炯明不仅坚决反对北伐,而且暗中联络湖南赵恒惕,诱其反对北伐,并阻止北伐军经过湖南。

4日,中日山东问题(鲁案)交涉完全解决,正约十一条,附约八条,会议记录四条,本日在华盛顿签字。该条约规定:中国收回山东胶州湾德国租借地;日本军队撤出山东;中国收回青岛海关及山东矿山、盐场、海底电线、电台等;日本交还胶济路及其支线,并一切附属产业,但中国须以铁路产业现值实价偿付日本,当时定价为三千二百万银元,时限为十五年。在偿付以前须请日本人为该路车务长和会计长,中国收回胶州湾以后,须将此处全部开辟为商埠,准外国人自由居住,并经营工商业等。

12月10日,北京当局正式派员接受。

6日,华盛顿九国远东公约在华盛顿批准公布。

7日,王宠惠被举为国际法庭候补裁判员。香港海员罢工继续进行,并提出要求九条。

12日,张作霖代表李梦庚抵桂林拜谒孙中山。

18日,唐继尧与顾品珍又打内战,顾亦不能参加北伐。陈炯明目的达到。

20日,孙中山发表讨伐徐世昌声明曰:

“兹特起而讨贼救国,愿与国民共图之”。段祺瑞代表周善培到广州,洽商共同合作反对曹、吴大计。

23日,胶济路由国民筹款赎回,改为民办。

25日,藏人攻入川边打箭炉。

26日,吴佩孚通电北京“总统”,揭示张弧经济罪状,请立予罢黜,交付法庭惩办,以谢天下。

27日,孙中山于桂林举行北伐誓师典礼,誓词曰:

“民国存亡,同胞幸福,革命成败,自身忧乐,在此一举,救国救民,为公为私,惟有奋斗,万众一心,有进无退”。同时发布北伐文告。文告曰:

“本大元帅上体国势,下察舆情,非扫除元凶,不足以清障碍,非发扬民意,不足以应潮流。是以数月于此,筹定方略,搜集军实,本百折不回之志,作一劳永逸之图。业经成立大本营,分处办事,各专责成……誓达统一之目的,期奠国基于巩固。望尔长官、人民,共体此意,戮力同心……”

28日,中东路问题成立协定四项:(一)中东路由中国政府管理。(二)俄人所有之股份,由中国政府酌定时价,于五年内收回。(三)该路未收回前,苏俄、赤塔(远东)两政府得派代表参与该路路政。(四)中东路所负各国政府及外商债务,由中国政府完全负担。

3月:

1日,北京教育部设立筹备“庚子退款与学术委员会”,以该退款兴办中国教育事业。

3日,北京政府特派王正廷督办鲁案善后事宜。山东省长田中玉为会办。

5日,香港海员罢工解决。本日晚,资方允许加薪,其办法如下:(一)华人内河船,一律加三。(二)中国省港轮船一律加三。(三)西人省港澳轮船加二。(四)渣华出口船加二。(五)渣华太平洋新金山、欧洲各轮加一点五。(六)失业海员自1月1日起,照所加工薪数目,折半给五个半月。

8日,全面复工(共罢工五十余日)。

7日,张弧辞职,走避天津。

11日,北京“总统府”发出通电,催办第三届国会选举。

12日,北京财政次长锺世铭暂代部务。

15日,全国高教联合会发起之国是会议改名为中华民国八团体国是会议,通电各省速派代表来沪,召开正式大会。

19日,张作霖组建奉军司令部,自任总司令,率十余万人,三路进攻直系军队:津浦线为东路;京汉线为西路;永定河线为中路。并派朱庆澜、周善培到广西拜见孙中山,商谈夹攻直系计划。

20日,中德新约在北京外交部换文。唐继尧回滇,任云南善后督办,顾品珍失败退出昆明。

21日,粤军参谋长兼第一师师长邓铿因全力支持孙中山北伐,被陈炯明派人暗杀,时年三十八岁。邓铿陪奉系朱、周二人乘广九火车抵大沙头车站时遇害。邓具体筹划军饷,影响北伐至大。此时,蒋介石主张先平陈炯明,再言北伐,孙中山未纳此议。

22日,苏军炮击中国商船事件解决,苏允赔偿五万元为修理费。北京政府八年公债票重号(号码相重)三百余万,空白债票三百余万,前财长董康与财部人员均有关系,特交检查厅审查。

24日,唐继尧攻入昆明。湖南赵恒惕声明阻止北伐军入境。

26日,孙中山为陈炯明阻止北伐召开紧急会议,决定班师回粤改道赣南北伐。中日胶济路撤军协定签字。

30日,北京陆军部部员因欠薪全体罢工。

31日,上海修改进口税会议举行开幕典礼,到会者为中、英、法、日、比、巴西、丹麦、意、荷、挪威、西班牙各国代表,共计三十一人,主席为中国代表蔡廷干。蔡致词,请准予对进口税切实值百抽五。奉系第二十七师入关。

4月:

1日,湖南军界投票决定对南、北政府态度,投票结果:军界倾向南方广州政府。

2日,第一届国会议员(民二国会)连日集议,发布续行行使职权宣言,声明民国六年6月12日之解散国会令无效,应恢复旧国会职权。

3日,北京参谋部员工因欠薪而罢工。“定黔军”袁祖铭在吴佩孚帮助下驱逐黔军总司令卢焘,迎刘显世回黔。

吴佩孚召开洛阳军事会议,议决对张作霖尽力疏通,以不发生战事为目的;对孙中山北伐军取严防主义。

8日,广州政府桂林大本营人员启程向梧州移动,孙中山次日启程。北京政府准颜惠庆辞兼代国务总理职,齐耀珊辞兼代教育总长职,特任周自齐为国务总理,兼代教育总长。

12日,北伐军主力到达梧州。

13日,北京外交部与苏政府代表巴伊开斯商定恢复阿尔库次克领事馆。

14日,驻京英使艾斯顿奉本国政府训令,向北京外交部提出交还山东威海卫条件:(一)威海卫行政权归属中国。(二)威海卫之青龙岛应准英舰停泊避暑。(三)威海卫市政厅,由中、英派员组织委员会管理之。(四)外人权利之保证。(五)商定改港办法。

15日,北京财政部职员因欠薪罢工。广州各团体要求普选。

奉军出动十二万人,总司令张作霖以火车为行辕,驻军粮城(津东),分军三路:

(一)东路军:京奉、津浦线,以阚朝玺为司令;(二)中路军:永清、固安线,司令张学良;(三)西路军:京汉线,司令为张景惠。

此时直军大本营驻保定,总司令为吴佩孚,亦分军三路:右路,王承斌,张国镕,辖第二十六师、二十师一部、王承斌师一部,以及张克瑶之混成旅,驻军任邱、大城,对奉军东路;左路,孙岳,彭寿莘,驻军琉璃河、良乡之间,为第十一师、二十三师、第三师各一部,孙岳两个混成旅。阻击奉军西路;中路吴佩孚,驻涿县,集军于固安、坝州,为张福来之第二十四师、吴佩孚第三师一部、董政国第三混成旅,对奉军中路军。以上直军多为能战之师,而奉军能战之师则不过四个师左右,其地理位置。亦不如直军之就地防守,饶有供应。

16日,驻北京公使团因为奉直军事冲突,依据辛丑条约,组织海陆军分驻京、津等处。中东路局方以俄国内战时,运各国军队赴俄,积欠该路运费二千三百五十一万元,迄今未付,现请北京外交部照会有关各国公使,从速清偿债务。

18日,北京司法、内务两部职员因欠薪全体罢工。

19日,张作霖通电声明:奉军入关,希望以武力作为统一之后盾。冯玉祥通电反对奉军入关。

20日,孙中山抵肇庆,蒋介石往迎,并建议先平陈炯明,再兴师北伐。孙中山以此时直奉战争已经开始,不宜按兵不动,未接受蒋之意见。孙中山准陈炯明辞广东省长、粤军总司令职,专任陆军部长。陈炯明走惠州。

21日,蒙藏院总裁熙彦辞职,特任塔旺布理甲拉为总裁。

南方北伐军因陈炯明从中破坏,尚未进兵,直奉第一次大战开始。东路奉军直捣沧州,经一时许激战,奉军撤退。

23日,蒋介石离粤返乡。中美修改税则补充条约在美换约。

24日,北京“新国会”第二届众议院议员通电反对恢复旧国会。

26日,北京政府特任梁如浩督办接受威海卫事宜。

同日,直奉再战,至次日下午,直军派一部冒死冲锋,奉军败退。28、29两日,直军败北。30日,奉军又大败。同日,为直奉战事驻京公使团向北京政府提出要求四条:(一)京奉铁路不得驻兵和断绝交通。(二)军队不得入京。(三)战时不得在城邑掷炸弹。(四)外人生命财产如有损伤,须双方统兵官长负责赔偿。

5月:

本月初,直奉军大战于姚马渡、白洋桥,反复冲杀九次,奉军又败,丢失大城。直军进军马厂。张学良立即派援军增援马厂,激战竞日,奉军复败。直军攻克马厂,奉军东路溃不成军,又失静海,张作霖将溃军经天津运回关外。李景林亦弃杨柳青,退军北仓,复被直军重创,一部溃散,一部投降,李逃走。直军占领军粮城,东路奉军失败,残部遣散。

上月下旬至本月,中路奉军进攻固安失败,退至固安西北三十里处,复得援军反攻直军,攻克固安。吴佩孚自涿县出发,督队渡永定河,又夺回固安。旋奉军反攻,以大炮射击,发弹数千发,直军不能抵,退走新城,奉军再克固安;继克坝县。直军反攻,再次大败奉军,进占胜芳桥,继克固安,猛击田家镇奉军,奉军大败。其后直军攻克杨村、落垡,张作相逃天津。本月5日,张作霖知大势已去,带残部万余人奔滦州。

双方西路军,于长辛店地区接战。奉军死伤千余人,弃长辛店而走,旋得援军三千五百人,又反攻直军,收复长辛店,直军不支,败走六十余华里。奉军追击中遭前后夹击,败退。奉军反攻,直军大败,董政国阵亡,死伤兵士千余人。奉军亦死伤士兵千余人,旅长梁朝栋阵亡。

但本月4日,奉军又遭大败,失去长辛店。直军继占丰台。奉军分退天津、通州,余部败退京畿,5日,直军肃清西路奉军。次日,直奉第一次战争基本结束(此后尚有余波)。奉军死亡约二万人,受伤及逃亡者,约一万余人;被直军缴械者,约四万余人(奉军军费损失约三千万元),所余二万人,已不能成军。直军复由军粮城向唐山追击奉军残部。本月9日,奉军退出山海关。10日,北京政府免张作霖东三省巡阅使、奉天督军兼省长本兼各职。直军损失,远小于奉军。

1日,苏政府与外蒙订条约,北京外交部向苏政府提出抗议。

4日,孙中山以陆海军大元帅名义,再下北伐令与皖系合击曹锟、吴佩孚直军。

6日,北京政府特任高凌霨兼代交通总长。胶济路日军撤退,中国北京政府接防告竣。

同日,孙中山赴韶关大本营,誓师北伐。部署军事如下:右路军:许崇智第二军、梁鸿楷第一师、李福林军全部,由南雄进攻江西信丰,再攻赣州。中路:滇军朱培德、赣军彭程万,由南雄经梅岭进攻南安,转攻赣州。左路军:黄大伟,由仁化经长圩。向江西崇义、上饶进军,亦转攻赣州。

7日,北伐军誓师韶关。

9日,准北京陆军部总长鲍贵卿假,以次长金绍曾暂代部务。

10日,北京司法各公署,因欠薪联名向政府总辞职。

14日,吴佩孚通电主张恢复旧国会,欲以此驱逐徐世昌。次日,长江上游总司令孙传芳通电,主张恢复法统,召集旧国会。

19日,曹锟、吴佩孚等通电各省征求对旧国会、新国会或召集国民会议之意见。

24日,北京政府特任董康为财政总长,高恩洪代理交通总长。

同日,旧国会议员于天津成立第一届国会继续开会筹备处,声明恢复第一届国会。

同日,北京政府任命蔡成勋为“援赣军”总司令,对孙中山北伐军作战。

26日,北京当局特任潘昌煦暂代大理院院长。

27日,董康兼任盐务、币制局督办。

28日,孙传芳通电请南北两总统同时退位。北京当局特任王怀庆为京畿卫戍总司令。

30日,徐世昌接孙传芳通电后,表示愿意退位。

6月:

1日,近传陈炯明部不稳,孙中山留胡汉民留守韶关,回广州镇抚陈炯明部。北京政府特任徐佛苏为币制局总裁。

同日,旧国会议员吴景濂、王家襄等依附曹锟、吴佩孚,于天津集合,宣称执行旧国会职权,取消南北政府,另组合法政府。

2日,北京政府总统徐世昌通电辞职,曹锟、吴佩孚请黎元洪复职(1918年黎已满任,并未重选为大总统,因之已不是合法总统),并致电孙中山请取消广州政府。中日山东协约在北京外交部换文。

3日,黎元洪通电复职,广州非常国会通电否认民国七年以前“旧国会”,而以民国七年(1918年)广州非常国会为旧国会之继续,排除天津旧国会议员之合法资格。同日,张作霖宣布东三省独立,三省议会亦宣布独立。

6日,孙中山发表宣言,不承认广州以外之政府并要求二事:(一)惩办民国六年之罪魁。(二)实行兵工制。

黎元洪通电各省,以废督裁兵为复职条件。

同日,中华民国全国各界联合会以文书对各国公使声明:奉孙中山为中华民国唯一合法大总统;徐世昌去职,应统一于广州政府,服从孙大总统;黎元洪已经届期,已是一普通国民,非为国会选举,绝无资格再当总统,且曾解散国会,违背约法,已与徐世昌同为不合法总统。

7日,天津“旧国会”议决于本月12日移京。

8日,张学良抵秦皇岛与直军议和。

9日,鲁案条约文本,送国际联盟存案。

北伐中路军(滇军朱培德、赣军彭程万)在梅岭、黄泥港与北军接战。北军计有三个混成旅和一个师,分驻信丰、南安、赣州、新城、南康等地。驻赣州北军为第十二师和第三混成旅。本月下旬北伐军攻克南安、新城、崇义。北伐军右翼(许崇智等)攻克信丰。另有别动队攻克龙南、虔南。继之,北伐军三面围攻赣州。自此而后与北军在茅店、沙石坪、李家山、金鸡岭、潭口、黄金潭、塘江等地展开肉搏战,时进时退约十余日,北伐左翼军击退北军迫其撤退万安。北伐右翼军则完全占领赣州城。此役中,北伐军许部第八旅旅长许济获得陈炯明通敌密件。该件为北军第二旅转发之密函。其中有云:“据陈炯明部报告,北伐军阵容,以右翼最强,应以劲旅当右翼。又陈(炯明)于相当时机。可由连平、和平出兵三南,与我协同动作,夹击北伐军”等语。当即报告大本营。

10日,黎元洪通电入京,暂行“大总统”职权。黎特任颜惠庆为“国务总理”。奉直议和失败,再于山海关血战。

此次战役为民国以来空前残烈之大战,直军官兵伤亡达千余人(奉军未详)。战役中,双方部队反复冲杀,互不相让,数日后,奉军失败,向直军求和,并退至关外。

12日,北京政府特任颜惠庆兼外交总长,谭延闿为内务总长,董康、吴佩孚、李鼎新、王宠惠、黄炎培、张国淦、高恩洪为财政、陆军、海军、司法、教育、农商、交通总长。

吴佩孚密电陈炯明,促其叛变,令其攻击广州总统府。

13日,北京政府明令撤销民国六年6月12日撤销旧国会令。

15日,北京政府特任汪大燮为平政院院长,罗文干为大理院院长。北京“旧国会”电告各省,于8月1日开会。

16日,陈炯明于本日晨2时炮击总统府,孙中山避入楚豫舰,立即召集各舰长会议,决定戡乱计划。宋庆龄于本月25日化装逃离广州。经香港转赴上海。吴佩孚闻陈炯明叛变讯,惊喜过望,拍案而起说,陈炯明已入彀(圈套)中。

陈炯明(1878~1933),字竞存,广东省海丰县人,朱执信得意门生,1908年加入同盟会。曾参加黄花岗之役,但误事非浅。1917年随孙中山护法对开辟闽省根据地有一定贡献。

17日,孙中山督率永丰、永翔、楚豫等舰,讨伐陈逆叛军。旋陈炯明军攻占韶关,追击大本营人员。

18日,“海琛”、“海圻”、“肇和”三舰叛变投陈。上海党人杨庶堪等一百六十人,联名电斥陈炯明甘为叛徒。孙中山电告蒋介石来粤。

20日,广州陈炯明以陆海军名义,请孙中山下野,北伐军赣州前线接告急电,决定回粤救孙讨陈。

22日,北京政府将曹汝霖、陆宗舆、钟世英交法庭审理。

23日,孙中山移驻“永丰”舰(后改名中山舰)。

29日,蒋介石抵达广州,于永丰舰护卫孙中山。蒋于甲板上随舰护卫,挺立不动。到白鹅潭后,又负责上岸购买日用生活品,尽心尽力,深得孙中山信赖。

30日,北京当局派陆征祥、黄良荣为出席国际联盟会议代表。

7月:

2日,许崇智率广州政府北伐军返抵粤边,宣誓讨贼平乱。

10日,孙中山乘“永丰”舰经过车歪炮台,进驻白鹅潭。

15日,北京政府财政、内务、陆军、农商四部职员八百余人因索薪在国务院哄闹,财政总长董康被殴伤。

16日,美国海军总长邓碧来到北京。

本日到23日,中国共产党在上海举行第二次全国代表大会,代表共十二人,有陈独秀、蔡和森、高君宇、邓中夏、向警予、张太雷等,代表党员一百九十五名。此次代表大会明确提出反对帝国主义、反对封建主义的民主革命纲领,主张通过民主革命转向社会主义与共产主义。通过《关于民主的联合阵线的决议案》,提出以工、农为基础,联合民主派,组建民主统一阵线,与国民党合作。大会最后通过中国共产党加入第三国际案,成为第三国际之一个支部。大会选举陈独秀、李大钊、蔡和森、张国焘、高君宇为中央执行委员,邓中夏、向警予、李达为候补委员。大会还决定出版机关刊物《向导》周报,由蔡和森主编。

27日,北京政府准兼代外交总长颜惠庆辞职,以次长沈瑞麟代理部务。

28日,上海美国邮局遵约撤销。东三省议会联电北京外交部,以日本人要求修筑天图路(天宝山至图门江)、办滨口电车等有碍主权,请向日本公使严重抗议。

29日,广州政府北伐军于韶关地区堵击陈炯明叛军失利。

8月:

本月初,广州政府讨陈军许崇智部因作战不利,退入福建;江西北伐前线又失赣州。孙中山遂接受众议,决定离开广州,再回上海。

1日,第一届国会议员(民二旧国会)转依曹锟、吴佩孚,在北京开会制定宪法。邹鲁、谢持撰文,坚持应以民国七年在广州之非常国会为第一届合法国会,反对依附曹、吴之“旧国会”。

5日,北京政府特任唐绍仪为国务总理,顾维钧、田文烈、高凌霨、张绍曾、李鼎新、张耀曾、王宠惠、卢信、高恩洪为外交、内务、财政、陆军、海军、司法、教育、农商、交通总长。

上海各丝厂工人,各轮船海员,为要求增薪而全体罢工。

9日,孙中山离粤赴香港。

12日,孙中山于返沪舟中,论述中国应以县为自治单位,说:“中国各省之土地与人民,皆比世界各国为大而且多,故各省之自治,可不依附中央,而有独立之能力。中国此时所最可虑者,乃在各省借名自治,实行割据,以启分崩之兆耳。故联省自治之所以不适于今日之中国也。”孙认为中国应以县为自治之区:“至言真正民治,则当实行分县自治。盖县之范围有限,凡关于一乡一邑之利弊,其人民见闻较切,兴革必明,切其应享之权利,亦必能尽其监督与管理之责,不致如今日之省大而无实,复有府道界限之争也。分县自治,或不免仍有城乡区域之分,然其范围狭小,人民辨别较易。以其身家攸关公共事业之善否与是非,当不致为中级社会所壅蔽。且因其范围不广故其对于中央必不能独立也”。

14日,孙中山抵达上海,上海各界、各团体到码头欢迎者有数千人之众。孙继续执行总统职务,指挥北伐军许崇智部作战。在上海之国会议员,此时亦继续坚持以广州国会为合法国会,誓不妥协。

15日,孙中山发表宣言:(一)合法旧国会能够自由行使职权为达到护法目的。(二)实行兵工计划。(三)发展实业。(四)尊重全民自治,反对军阀阴行割据。此时孙之工作重点转向驱逐陈炯明和返回广东以及试探联俄容共新途径。

同日,北京政府农商次长江天铎代理部务。

19日,北京“旧国会”宪法审议会开会。

20日,苏联代表越飞在北京宣言愿交还外蒙库伦,并撤退库伦军队,但关于国境驻兵与两国通商问题,必须讨论解决。

21日,北京国务院秘书厅人员索薪罢工。

22日,驻北京外交使团向北京外交部通告:(一)中国政局纷乱已极,此时各国不能给予中国以经济上援助。(二)外交使团劝告中国统一。(三)张作霖扣留东三省盐税为违约,要求中国政府正式答复。(四)偿还届期中国外债本息。(五)各地兵变不断,各地官员负责保护外国人生命财产。

同日,越飞向中共中央转达第三国际有关决议:第三国际认为国民党是一个革命政党,该政党坚持辛亥革命使命,渴望建立一个独立的中华民国;中国共产党人为完成自己的任务,必须在国民党内部和工会中,组织从属于自己的团体,并在这些团体之外成立一个宣传机构;这一机构之建立要尽可能得到国民党的同意,但要保持自己的完全独立性。

29日,北京外交部致电国际联盟,以王景岐代王宠惠出席联盟会议。

25日,越飞派代表至沪,要求晤见孙中山。

31日,《顺天时报》发表读者投票选举总统结果(民意测验性质):孙文二〇七三票;段祺瑞二〇五九票;黎元洪一〇四一票。

9月:

1日,北京政府撤销第一届国会议员通缉令。

2日,越飞向北京政府提议进行中俄谈判。

同日,到北京之广州国会议员招待中外记者,声明保持资格,维护法统,促成统一等主张。

6日,孙中山指定丁惟汾、茅祖权、陈独秀、管鹏、覃振、田桐、张秋白、吕志伊、陈树人九人为中国国民党改组案起草人。经陈炯明叛变之祸,孙中山痛定思痛,决心接受第三国际代表马林建议,改造中国国民党。

11日,粤汉路工人因监工虐待,起而罢工。旋与军警冲突,京汉路南段工人,亦起而响应。

12日,山东人民向北京国务院请愿,要求无条件收回威海卫,拒绝英舰来附近避暑。

15日,张作霖与日本订立密约,并购买日人大批军械。

17日,胡汉民、汪精卫在杭州与卢永祥协商与奉张合作之计。

19日,北京政府特任王宠惠为国务总理,以顾维钧、孙丹林、罗文干、张绍曾、李鼎新、徐谦、汤又和、高凌霨、高恩洪分任外交、内务、陆军、海军、司法、教育、农商、交通总长。

22日,孙中山派汪精卫赴奉天进行联奉工作,与张作霖在政治方面协议六条:(一)现北京政府实不合法,不予承认。(二)将来合法政府成立,相与一致,以求和平统一。(三)合法政府成立以前,为国家障碍者,视为公敌。(四)对敌军事策略。(五)对敌和战均不单独行动。(六)扫除敌人后,成立合法政府。

26日,北京政府向比国银行借款二十万元,以充“国会”经费。

28日,上海修改税则会议闭幕,该会议议定善后章程,其中规定中国对进口货物应详细登记发货国,在正确估价等方面予以改良,估价以市价为本。

10月:

1日,朱培德北伐军自湘入桂,攻克桂林;许崇智进军福建古田。全国商约研究会在北京开会。接收威海卫中英会议在威海开会。

2日,段派系要员徐树铮在福建延平设立“建国军政制置府”,徐自任总领,尊孙中山、段祺瑞为领袖。

6日,许崇智军攻克古田,继向水口、福州前进,与闽督李厚基作战。

7日,孙中山在上海与蒋介石研究军事计划。次日,蒋向福建许崇智函告该计划如下:(一)先于福建建立根据地,然后回粤讨陈。(二)联合王永泉、臧致平二人,而联臧尤为重要。(三)陈炯明军军心涣散,精神不振。(四)先筹军饷,主要靠公债票和永兴地区特别收入。

10日,孙中山为蒋介石所写《孙大总统广州蒙难记》写序文,自言无识人之明,致遭此难,并称道蒋护卫有功,筹策多中。

11日,北京“国会”第三届会议开幕。第八届教育联合会在济南开幕。

13日,北京外交部因张作霖私购海参崴日本人军火向驻京日公使提出抗议。

14日,孙中山任命林森为福建省长。

18日,孙任命许崇智为东路讨贼军总司令,蒋介石为参谋长,并任命三个军长,准备讨伐陈炯明。

19日,唐山京奉路罢工,美国兵营派兵干预,罢工风潮扩大。

21日,厦门英人强占后海滩案交涉善后办法四条,英领事与该省交涉员签字,英国归还后海滩。

22日,孙中山所写《实业计划》于《建设》杂志连载完毕。该计划是《建国方略》之物质建设部分,包括若干计划。主要内容如下。(一)中国之经济现代化建设,其经济主权,应由中国人掌握,否则就会亡国。这是建设之关键。(二)应尽量利用外国资本,吸引外国投资,同时输入现代化科学技术。(三)中国现代化建设之中心是发展水、陆交通事业,主要是建设全国性铁路、公路交通网,建设内河各水系运输,建设北方、南方、东方等各大海港;开发资源,如开矿、冶炼等;建设发展造船事业;开发和改造国内各水系,包括长江、黄河等,利用其资源。(四)建设发展居室、行走、穿着和农产品加工等工业。(五)凡属国家经济命脉之实业,由国家经营。此外的经济部门由私人经营,国家、政府则大力扶持之,避免重税,排除一切行政障碍,以利于私人工商业之发展。此计划因战乱连年不断,一直束之高阁,未能实现。除实业计划外,《建国方略》还包括心理建设和社会建设两部分。心理建设是指国民的思想科学化。提高对客观世界的认识水平。社会建设是指以民主政治来保证中国现代化之实现。

24日,北京外交部声明:日本与奉天当局所订之天图路约未经中央同意无效。

25日,海参崴日本人否认曾供给张作霖军火。

26日,北京外交部通告外国驻京使团,磋商上海会审公堂改革办法。

同日,孙中山任命邹鲁为大总统驻港特派员,邓泽如为理财员,共同筹款,用于讨伐陈炯明。

11月:

1日,北京“众议院”议决中日二十一条协约无效,请北京政府向中外宣布,并即日移交“参议院”。

2日,北京外交部照会驻京使团:中国各省区公私各界以矿权押借之外债,不经呈部立案,均为无效。各省商会联合会在汉口开会。徐树铮之“建国军政制置府”撤销。

7日,本日夜,臧致平于厦门逐出刚被直系北京政府任命为“讨逆总司令”之李厚基,自称闽粤联军总司令。

8日,《天图路约》,由张作霖派吉林交涉员在奉天与日本领事签字,并令延吉道禁止人民反对。

北京政府“咨众议院”追认以下各条约:《中智条约》、《中瑞条约》、《中波条约》、《中德条约》、《国际法庭公约》、《国际邮政公约》、《九国间关于中国事件应通用各原则及政策条约》、《九国关于中国税则条约》、《中日解决山东悬案条约》。

本日,孙中山函促张开儒、朱培德、杨希闵自桂省协同东下,讨伐陈炯明;饷事由香港机关筹办。

10日,唐山开滦矿工为要求加薪而罢工,罢工工人,因杨以德媚外而请愿国会予以弹劾,将杨罢斥。

11日,北京外交部向苏联政府声明,希望将中东铁路无条件归还中国。

15日,孙中山召集张继等会议,审查中国国民党改组案,并推定胡汉民、汪精卫起草改组宣言。

16日,远东共和国与苏联政府合并。

18日,北京众议院议长吴景濂指称财政总长罗文干在借款中有纳贿情事,并密告“总统”,当即捕罗文干送至地方检察厅拘押。

19日,内阁议决将罗交法庭办理,实则严惩,虚则反坐,请“总统”盖印发令。吴景濂等入府干政,阻止盖印,致使总统令未下。

20日,北京“众议院”通过咨请政府查办财政总长,并宣布粤省借款无效。“众议院”并因吴景濂擅用院章,动议惩办,但因人散未决。

21日,北京国务总理王宠惠等阁员,以“众议员”屡次干政,包围“总统”,内阁已被破坏,决定罗案办完后,即行辞职。

23日,北军长江上游总司令孙传芳自鄂入赣,欲由赣攻闽,对东路讨贼军作战。

25日,王宠惠内阁辞,罗文干仍于地方检察厅看守。

27日,众议院通过查办王宠惠、顾维钧。

29日,驻桂滇军一致决议讨伐陈炯明,与东路讨贼军一起,对陈进行东西夹击。北京政府内阁改组,特任汪大燮为国务总理,王正廷、高凌霨、汪大燮(兼)、张绍曾、李鼎新、许世英、彭允彝、李根源、高恩洪依次为外交、内务、财政、陆军、海军、司法、教育、农商、交通总长。

30日,汪大燮辞国务总理职出京。

31日,孙中山函复张作霖,重申联盟如初,同时,派员再与吴佩孚联络,设法缓冲,以免吴佩孚从北方攻击讨贼军,与陈炯明呼应;西南则与唐继尧周旋,动以利害,以乱其谋;对于桂军,则与之修好,避免与战,以便全力讨伐陈炯明。同时,派孔庚赴四川与各将领接洽,于重庆设立川、陕、湘、鄂、滇、黔六省联军办事处,从事六省军事联合工作。至12月下旬,该办事处成立。

12月:

1日,鲁案第一部细目协定二十八条,附约十条,本日签字。

3日,北京政府特任邵章为平政院院长。

5日,唐继尧提出南北联合协议六条件:(一)尊重旧国会自由行使职权。(二)不抵触国宪条件下,联省自治。(三)废督裁兵。(四)宣布民国五年以后中央所借内债数目与用途。(五)宣布民国以来中央与各国所缔结密约。(六)筹备各省善后事宜。

鲁案第二部细目协定正约十八条附件七项,本日签字。其中铁路价目为日金四千万元,以国库券照票面交付,年息六厘。

同日,北京“众议院”咨请政府查办交通、财政两部所订铁路材料合同案,并声明此合同无效。

6日,孙中山任命杨仙逸为广州政府航空局长。

9日,中日邮政会议协定(三项)签字,规定除南满铁路附近属地外,中国境内一切日本邮局于12月11日以前一律撤销。

10日,北京政府根据鲁案协定接受有关地区。

11日,北京政府准国务总理汪大燮辞职,以王正廷兼代国务总理。

15日,美国公使以美国商人克门被张家口防兵枪伤致死,向北京政府外交部提出抗议。法国公使照会北京政府,法国在华邮局于12月31日前撤销。

18日,北京旧国会众议院通过张绍曾组阁。

23日,英、美、法、日公使向北京外交部抗议中国债务到期不偿,并声明外债应在关余上(关税余款)结算。

26日,湖广铁路债务本息经外国银行团严行催索,已由盐余、关余项下拨偿。

28日,驻京法使向北京外交部严索庚子赔款。

同日,苏联政府解释1919年对华宣言,并非无条件放弃在华权利,请中国政府速派代表开议。

29日,北京旧国会参议院通过张绍曾组阁。

30日,美、日、法、英、意公使照会北京外交部,照会的内容是,各国应得之庚子赔款数目,中国政府应该按月照条约进行拨付。

本月上旬,孙中山委杨希闵为滇军总司令,委刘震寰为桂军总司令。杨与朱培德、范石生、张开儒于广西白马寺召开军事会议,最后决定讨伐陈炯明,并于本月26日出兵东征。陈炯明因军心不稳,派员到上海与孙中山联络求和,以为缓兵之计。孙断然拒绝。吴佩孚则无意与孙中山缓和,派孙传芳重兵图闽;授意江苏齐燮元、江西蔡成勋协助孙传芳攻闽,必欲将闽省拿到手中,咄咄逼人,同时与陈炯明密切合作。此更促孙中山加速“放弃福建,反攻广东”之军事计划。本月28日,孙中山急命蒋介石速攻广东陈炯明。信云:“我速击陈,不独可逃生,且必可破彼之合纵,而转危为安”。旋滇、桂军攻克梧州。本月29日,孙中山促王永泉闽军攻陈炯明,以免受孙传芳攻击;杨希闵促陈炯明下野,限十二小时答复,过限以后,即通电讨陈。本月30日,孙中山勉励杨希闵、蒋光亮戮力讨陈,并告以东路讨贼军即将出兵攻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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