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听着头疼，她从来不知道莫流水也会有大哭的时候，还哭得那么的……不顾形象，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能把一个高傲不可一世的公主折磨成这样。
杨宣复杂看着哭的如同疯子一般的女人，脸色白的更加不正常了，他一直以为莫流水是强势的，执拗的，没有感情的疯子，可是现在的她却哭得那么伤心，那么凄凉，似乎失去了全世界，这样的莫流水让他震惊，他突然觉得自己从未真正了解过莫流水。
不管是莫流水还是莫言，他都不曾看透过他们，所以才会把一切搞得一团糟。
“娘亲，不要再哭了，为了这种人不值得。”冷漠的声音在这磅礴的哭声中竟然还显得那么清晰，不过却让在场所有人都皱起了眉头，腾飞的声音让人很不舒服，却又说不上是哪里不舒服。
腾飞低着头，没有人看出来他在想什么，但是莫言却敏锐的发现他袖子正在抖动，可见他是在压抑，而且他身上泛出了一股浓重的怨气，如同死灵一般的怨气，若非像她这样接受了血玉的人是感觉不出来的，所以别人才没有感觉。
莫流水的哭声戛然而止，似乎也发现了腾飞声音中的不对劲，她忽然将腾飞搂进怀里，一边抚慰一边轻声说道：“飞儿，不要，你不要生气，娘不哭了，不哭了，你不要这样，你这样娘会害怕……”
她的声音很轻，可惜莫言还是听到了，她皱起眉头，莫流水害怕腾飞生气……为什么？这太古怪了。
然而在莫流水的一番安抚下腾飞身上的煞气缓缓的降低，直到消失不见，似乎又变成了那个让人怜悯的少年，“娘亲，你别哭了，飞儿看到娘亲哭心好痛。”他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已不复之前的清脆与温和。
“好，娘亲不哭。”莫流水轻抚着少年的背，声音是如此的温柔慈爱，此刻的她哪里还有高高在上和歇斯底里，她只是个普普通通的母亲，和天下所有的母亲一样温暖慈爱。
“娘不要离开我好不好？！”腾飞的声音在颤抖，是的，任谁都可以感觉得到他在恐惧。
莫流水却沉默了，垂下的眼睑掩盖着眼中的悲凉和辛酸，“这一切已经不是我们可以决定的了，飞儿，娘这一生做了太多的坏事，国已不容，法已不容，连心都已不容，娘实在无法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你也长大了，娘不希望你看到的是娘的懦弱和逃避，做错了事就要承担，娘必须要为自己的错误承担后果，飞儿，娘希望你能明白娘的苦衷，也希望你能了解娘的意思，娘希望你不要和娘一样，你要做个好人，做个好人……”
“我早就不是好人了，娘要是离开我我就毁了一切。”他的声音变得沙哑，不像是个十六岁少年该有的，反倒像是七八十岁的老人的嗓音。
腾飞突然抬起头，双眸竟然变成了血一般的颜色，红的渗人，脸色也苍白如纸，嘴唇却红艳艳的就跟吸了血似的，真的很像是鬼。
一屋子人都跟见了鬼似的，一个漂亮的男孩突然变了一副鬼样子任谁都不能接受，再加上这种老人一样的声音，还真是……毛骨悚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