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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国民党重点内战火

大反攻陈谢过黄河1946年7月至11日,国民党蒋介石集团以围攻中原解放区为起点,掀起全面内战。毛泽东和周恩来等中央领导果断决定暂时放弃延安,依靠陕北有利的地形与敌周旋,寻机歼敌。

在上述方针指引下,毛泽东在陕北王家湾发出致刘邓、陈谢、陈粟并彭习电,提出准备派遣刘邓大军南渡黄河的战略构想,这实际上是挺进大别山的最早预案。电报是这样写的:“刘邓军经冀鲁豫出中原,以豫皖苏边区及冀鲁豫边区为根据地,以长江以北,黄河以南,潼关、南阳之线以东,津浦路以西为机动地区,或打郑汉,或打汴徐,或打伏牛山,或打大别山,均可因时制宜,往来机动,并与陈粟密切配合行动;凡有共同作战之处陈粟军受刘邓指挥。”5月8日,毛泽东致电刘邓,指出:刘邓军6月10日前渡河,向冀鲁豫区与豫皖苏区之敌进击,第二步向中原进击。5月9日,毛泽东再次致电刘邓,发出“全党全军首先要面向蒋管区,把战争引向更远的敌后”的号令。毛泽东的战略意图非常明确,就是要求刘邓大军尽早结束内线作战,渡过黄河,挺进中原,以调动陕北、山东敌人回援,彻底粉碎敌人的重点进攻,将战争由解放区引向国民党统治区,使全国各地战场转入战略反攻,同时也考虑让陈谢兵团挺进豫西。

1947年8月1日,毛泽东及中央纵队在追兵逼迫、雷雨泥泞中,毛泽东在给各野战军电报中开始不断提示这样一个明确的战略目标“打到蒋管区去!”这是挺进中原逐渐清晰下来的一个具体方向。此时,刘邓大军正在千里跃进大别山的途中;西北野战军正在艰苦地攻击榆林城防;陈谢兵团正在秘密集结于茅津渡,准备进军豫西。8月30日,刘邓向毛泽东报告:“我军已胜利完成渡过淮河、进入大别山之跃进任务,敌人追击计划完全失败。”刘邓大军于1947年6月30日夜,从鲁西南强渡黄河,歼灭敌人,挥师东进,挺进大别山。打乱了国民党军战略部署,揭开了人民解放军转入战略进攻的序幕。

在国民党大举进攻解放区的时候,中共中央决定陈谢大军挺进豫西。毛泽东专门作了重要指示:刘邓大军主力挺进大别山,搞得敌人手忙脚乱,到处调兵去堵。胡宗南又被牵在陕北,陷入绝境。豫西敌军不多,是个空子,师出豫西是有战略意义的。进去以后应当放手发展,东向配合刘邓、陈粟,西向配合陕北,东西机动作战,大量歼灭敌人,开辟豫陕鄂根据地。毛泽东还专门向陈赓讲了“破釜沉舟”的故事,鼓励陈赓以“破釜沉舟”的决心,打到豫西去。于是陈赓兵团出发了,他们要强渡黄河,挺进豫西。

陈赓出发之后,毛泽东仍然不放心,又在电文中要求陈赓纵队及其配属部队,务必“于20天内完成一切政治、军事、经费、干部等项准备,8月9日以前渡黄河。”毛泽东还起草了一封致刘邓、陈粟和华北、中原前线领导同志的电报。电报指出:“陈谢兵团照原计划于八月出潼关、洛阳,切断陇海,调动胡宗南一部增援,相机歼灭之,以配合陕北之作战。该部亦与太岳、太行保持后方接济。该部是否远出伏牛、桐柏,依情况决定,有利则远出,不利则缩回河北。现陕北情况甚为困难(已面告陈赓)。如陈谢及刘邓不能在两个月内以自己有效行动调动胡宗南一部,协助陕北打开局面,致陕北不能支援,则两个月后胡军主力可能东调,你们困难亦将增加。”尔后,在发给以上领导同志的又一封电报中指出:“陈谢出豫西后,胡宗南对陕北攻势必被破坏。除现已东调10师两个旅、79师一个旅及骑1旅外,必再调至少六七个旅使用于潼关、商洛方面。估计一个月内,胡宗南很难对我举行有力进攻。

当时战争形势瞬息万变,陈谢大军8万人要强渡黄河的的时间有所推迟。1947年8月22日,风雨交加,电闪雷鸣,这种天气持续了一天。守护河防的国民党官兵看着暴涨的河水,喜出望外。在他们看来,豫西黄河沿岸牢固,地势凶险,水流湍急,这本来就是“天然屏障”,又逢天降大雨,河水暴涨,解放军面对波涛汹涌的黄河是无论如何也渡不了船的,可保“万无一失”。恶劣的天气的确给陈谢大军强渡带来了困难,可是因此而思想麻痹的国民党军队也恰恰给了陈谢大军以机会。夜晚,陈谢大军渡河突击队冒雨抬着油布包到黄河岸边,几十架油包布首尾相接,活像一条金色巨龙,一字排开,准备渡河。随着旅部一声令下,第一批渡河的十几架油布包载着100多名突击队战士,一个个像脱疆的野马,飞向河心。老艄公稳稳掌舵,战士们镇定自若,迎着风浪,奋勇前进。伫立在北岸的指战员和将要跟进的各个梯队,沉静而又焦急地等待着对岸的消息。过了十几分钟,只见南岸登陆地带火光闪闪,紧接着传来了枪炮声和手榴弹的爆炸声。不一会儿,我军即突破敌军河防阵地,占领南岸,并向纵深发展,突击队员立刻在三门峡西边的马家河底山包上,燃起三堆熊熊大火,这是渡河胜利的信号。北岸渡河大军在一片欢呼声中,一队接一队渡过黄河,直逼陕州城。当陈谢大军一举突破黄河天险、占领南岸时,陕州河防队才如梦方醒,不过很快就成了解放军的俘虏。继西线勇士渡河之后,东线左纵队各部也在23日拂晓从垣曲至济源间各渡口渡过黄河,进入新安县。至此,人民解放军已在东起洛阳、西至陕州的300里地段,全部渡过黄河,并向纵深发展。它像一把钢刀,直插蒋介石集团在豫西的战略要地,洛阳已经成为一座孤城。陈赓兵团兵临洛阳,旅长们个个要求先打下洛阳,杀一杀蒋介石中原固守的嚣张气焰。陈赓命令部队先从洛阳外围开刀,人民解放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西起灵宝,东至临汝镇,往返作战,浴血争夺,攻克豫西多座县城,歼敌新一旅,一、三、五、二十七、六十四旅等部队四万四千余人,控制了洛阳西部、南部、形成了对洛阳的战略包围。而在洛阳外围作战也不是每个县城的解放都是十分顺利的,只有1947年9月5日解放军攻打伊川县城的时候,出现了意想不到的麻烦。侦察兵在侦察的时候,侦察到伊川县城并没有多少兵力,可是在傍晚的时候县城又突然增加了一个营的地方反动武装,这些情况解放军的侦查员没有发现,指挥员也不知道。入夜时分,解放军开始进攻,很快就把伊川县城团团围住,开始攻城,可是敌人的抵抗火力十分猛烈。伊川县城又城高墙厚,城外壕沟又深,敌人设在城垛子上的火力很猛,步兵攻坚困难很大。一个炮兵排长与战士们一起携迫击炮逼近城墙,力图压制对方火力,配合步兵架梯上墙。为取得更大更精准的打击效果,战士们将炮推进至距城墙正面约50米处,打平射炮。果然,接连几发炮弹准确地砸在了城墙上,其中一发呼啸着钻进了城垛间,敌人的一个火力点立马哑了。可是敌人设在城墙侧面的机关枪仍然向攻城的解放军战士猛烈扫射,当时枪林弹雨,很多战士从攻城的梯子跌落下来,有的身负重伤,有的流尽了最后一滴热血,光荣牺牲,可是连一个名字也没有留下。为了减少伤亡,指挥员果断下令停止攻城,部队迅速撤出战斗……之后的9月12日,解放军4纵11、12旅攻克灵宝,10月11日解放洛宁,到12日解放军再次围攻伊川县城的时候,反动守军早已望风溃退,伊川县城的再次解放几乎是不费一枪一弹了,而在第一次解放伊川的时候解放军却付出了血的代价,因此毛主席对伊川第一次解放失利的事情都做过指示,要解放军广大指战员一定要记住这个血的教训,陈赓也对解放伊川的不顺利进行了认真总结……毛泽东审时度势,从大局出发,给陈赓连发4份电报,说:“洛阳是敌所必争,不应使用主力,主力应当向西。”当时有些指战员还不理解,陈赓说:“毛主席站得高,看得远,听毛主席的没有错!洛阳就先放这里,它跑不了,到适当的时候解放洛阳,就手到擒拿了。”

而此时蒋介石发现洛阳危机,立即调兵遣将,派第5兵团司令李铁军率领几十万重兵云集洛阳周围,后续兵力还源源不断地运来。解放军指战员得到情报后,无不概括:“毛主席用兵真如神啊!”

解放军不攻洛阳,蒋介石却从尾追刘邓的部队中抽调大量兵力,组成第五兵团,准备东西夹击陈赓兵团于豫西。陈赓兵团南渡黄河挺进豫西后,在中原东西南北驰骋,发挥大进大退的游击优势,游刃有余,对大别山尾追刘邓主力和胡宗南两部相应的战略牵制作用完全达到了。并为刘邓、陈粟和陈谢三部逐鹿中原创造了条件。

10月20日,中央军委指示陈谢兵团除留一部分在陇海线牵制敌人和一部向陕南发展外,主力应越过陇海线南下,向南召、方城、舞阳以北展开,歼灭豫西各县反动武装,开辟豫西根据地。接到指示后,陈谢兵团立即作了相应部署。10月29日,兵团前委决定发起伏牛山东麓战役。从11月1日至4日,接连解放临汝、宝丰、鲁山、登封、叶县、郏县6座县城。进军之神速,使各县守备之敌闻风丧胆,望风而逃。连反动的国民党《河南民报》也惊呼解放军“攻城陷池,如入无人之境”。

为摆脱敌人夹击,特别是李铁军的尾追,陈赓于10月30日在河南伊川召集各旅旅长开会,决定用一个旅连续奔袭由民团驻守而战略位置又相当重要的临汝和郏县,将李铁军的注意力引向汝河以东,掩护主力秘下鲁山、南召,到伏牛山区开辟根据地。

1947年11月4日上午,在河南郏县,国民党第5兵团司令官李铁军正与整编第15师中将师长武庭麟通话:“庭麟兄,我的先头部队已经进至三十里堡。你再挺一挺,援军马上就到!”武庭麟此刻正在郏县一座半地下碉堡里。放下话筒,他对部下说:“听见了吧?李长官的先头部队一会儿就来了。咱们现在主动了,是他共军该想法跑了。当年老子在洛阳,面对日本鬼子狂轰滥炸都不害怕,难道还怕共军?”

几乎与此同时,离武庭麟工事200米左右,陈赓正在作攻坚的部署。侦察员飞马来报:“李铁军先头部队进至三十里堡!”陈赓镇静地往地图上看着,头也没抬应声道:“知道了。”侦察员一离开,一向有大将风度的陈赓也有些坐不住了。他来回踱着步,嘴里反复念叨着:“三十里,三十里……”由于牵挂着歼灭武庭麟部的行动,他已经连续两天没有休息。他知道武庭麟是个不容易对付的国民党将领,就问作战科长有没有武庭麟那里的消息。科长提醒他,按照保持无线电静默的约定,任何人现在不会主动联络。前有武庭麟,后有李铁军,敌我力量对比太悬殊了,有人建议,最好命令围攻武庭麟的部队撤下来。陈赓停住脚步,摇摇头:“不要!让围攻武庭麟的指战员自己决定吧,我们不要去干扰他们。”沉思片刻,陈赓下令,让一个旅向宝丰以东运动,去接应一下。11月1日,陈赓部袭取临汝,轻松得手。但随后攻打郏县却遇到了意想不到的情况。3日上午,赶到郏县城外的部队率先从西关攻城。两个小时后陈赓觉得情况不对:守军火力很强,重机枪、迫击炮等重武器样样都有,打得也有章法。这哪里是民团?城内肯定有敌人的正规军!陈赓周立即下令停止攻击,派人潜入城内侦察,重新部署攻城方案。敌情很快摸清了:国民党整编第15师师长武庭麟于2日晚率5000余人窜来郏县。同时得知:李铁军大军已进至伊川以南,其整编第3师前锋距郏县只有60余公里。好家伙!面前的武庭麟兵力与我相当,算上身后的李铁军,敌人兵力10倍于我。是撤还是继续打?撤退,理由很充分:敌情变化太大。不过那样一来,敌人很快就会发现我主力位置,陈赓的计划就会落空,党中央关于刘邓、陈粟、陈谢3路大军鼎足中原的战略决策就难以实现。保全自己,输掉大局,这种事不是陈赓的作风!陈赓分析着,李铁军已在我军后面跟了多日,总是保持一定距离。此人谨慎有余,魄力不足,害怕我们围点打援,不会用自己赖以起家的整编3师舍命来救武庭麟。即便他全力来援,也得一天时间才能赶到。一天时间,我们拿下郏县是能够作到的。万一不行,那就宁可我们被吃掉,也要保证中央决策的实现。于是陈赓果断决定:“打,按原计划不变!”

4日凌晨,攻击开始。先由一部再次从西门打响,虽是佯攻,打得却很凶。就在敌人急忙向西门增兵时,旅工兵连炸开了东门外城门。担任主攻的官兵乘势登城,很快突进去一个营。随即全团跟进,向西发展,并以一部兵力占领南门。凌晨3点,一部突破西门。与此同时,陈赓留下一个营在城外作预备队,其余两个营则如饿虎扑食般从东门至北门之间突入城内,并将敌少将副师长杨天民活捉抓。拂晓前,陈赓部一个旅主力全部突入城内。天亮后,城内大部分阵地已尽在我方掌握之中。武庭麟收拢残部1500余人龟缩到城西北一个叫作“高寺”的寺院内,作名副其实的“负隅顽抗”。这个地方地势高院墙也高,俨然是城中之城。据被俘的杨天民交代,这里的工事是武庭麟早就修好的,是其“狡兔三窟”中之一“窟”。陈赓的指挥所进了城,设在离“高寺”约200米处。正在他部署攻坚之际,派去监视李铁军动向的侦察员来报:“李铁军先头部队进至三十里堡。”

陈赓思索着,城内顽敌未歼,城外大兵压境。走,武庭麟会破裤子缠腿,把你死死地缠住。打,敌援兵眨眼就到。情势之危远甚于攻城之前。然而,陈赓毕竟是陈赓,情势越是紧张复杂他越是心明如镜。他明白当下惟有干净彻底地吃掉武庭麟,李铁军才不敢死逼不放。“坚决歼灭武庭麟!”陈赓尽量平静地分析了眼前敌我态势,对大家说。接着,他连发几道命令:令善守的一部跑步赶往西关外十五里堡构筑临时阵地,交替掩护,迟滞援敌进军速度;令一部速赴城西5里处担任阻击第二梯队;令一部为预备队,位于城西南,防止敌人切断我南撤之路;令直属队一部先将伤员、辎重和一批俘虏秘密撤往汝河以西,向鲁山方向运动。留下攻坚的是部队由陈赓亲自指挥。3个小时,阻击部队只要争取到3个小时就够了。陈赓嘴里布置着,眼睛看着手表。部署停当,众人以为他要下达总攻命令了。谁知他大声说:“开饭!”

什么?开饭?众人一时惊呆了,怀疑自己耳朵是否听错了,疑惑地望着陈赓。陈赓环视众人,十分肯定地说:“对,开饭!”随后把目光转向周希汉说:“老周,你想想办法,主攻部队最好能喝上热汤,半小时可以吧?”周希汉点头会意,转身便走。陈赓这时斩钉截铁地对大家说:“同志们,李铁军有饭吃,武庭麟有饭吃,我们不能饿着肚子去会他们。李铁军最快得3个小时才能赶到。我们有时间。你们就放心地吃吧!吃饱了有劲,吃饱了胆壮,吃饱了心不慌脑筋也会更好用!”

时针指着下午1点。3发信号弹腾空而起。陈赓部对残敌发起了总攻。炮兵将山炮推到“高寺”正面抵近射击。各攻击点火炮同时开火。“高寺”顿时被炮火和浓烟覆盖了,护墙被轰倒了,院墙被炸豁了,工事被掀翻了。“火力转移,步兵上!”陈赓一声令下,冲锋号吹响了。战士们呐喊着从各个攻击点发起冲锋。一个战士在连长和爆破手负伤的情况下,顶着敌人密集的子弹用手榴弹和炸药包连续炸塌院墙数处,指挥全连突入了“高寺”。在浓烟粉尘里,敌人伸出了投降的白旗。在突击队员们喝令下,两名“国军”中将,整编15师师长武庭麟和他的副师长姚北辰高举双手钻出了碉堡。

武庭麟站在陈赓面前说:“日本鬼子我武庭麟都不怕,可是我真的不如你们共军,我佩服你们!”

陈赓笑一笑说:“武将军打的洛阳保卫战我也佩服,那个仗是正义的因此我佩服,今天的仗我是代表共产党的,是正义的,才会胜利;你是代表国民党不正义的,因此你失败了,才会佩服我。”

武庭麟是个比较顽固的人,他和陈赓辩论道:“陈将军,有一个问题我不同意你的观点。两党之争,争夺天下,很难说共产党正义,国民党就不正义,只能说毛泽东能力大,蒋委员长用兵不及毛泽东。”武庭麟在陈赓面前提到委员长时仍然立即两脚并拢。

陈赓笑道:“在我看来共产党就是正义的,国民党就是不正义的。”

武庭麟摇摇头说:“共产党是党,国民党也是党,如果说到正义与非正义,我的认识是腐败无能的政党就不正义,清正廉洁的政党就正义,新生的政权没有复杂背景,能够推诚布公,就正义,老政权盘根错节,人心不齐就不正义,面对新政权,老百姓还没有看到他的毛病,认为它是能够代表人民利益的,就正义,老政权关系复杂,代表的是一部分人的利益,人们看到它很多的不足,就认为它不正义。”

陈赓哈哈一笑说:“武将军,咱们现在不争论这个,历史会给予我们正确答案的。”武庭麟低着头被押走了。

武庭麟当年在洛阳保卫战中打得是相当顽强的,但是在1944年7月蒋介石把第十四集团军撤销后,该军担任河南警备。1946年5月十五军整编为15师,由原军长武庭麟任师长。该师1947年秋前隶属第四集团军,1947年3月该集团军番号撤销。归陆军总司令部郑州指挥所,后拨隶西安绥靖公署。15师现在在豫西被解放军重创,师长武庭麟、旅长李纪云被俘。

解放军在城内干掉了武庭麟的15师,城外十五里堡的阻击部队已经同李铁军整编3师的前锋接上了火。不过,这伙敌人攻而不猛,动作迟疑。缴获的步话机里传出李铁军连连呼叫武庭麟不应而变得越来越急切的喊声。陈赓命令周希汉突击审讯了武庭麟,发现武根本不相信只是周希汉一个旅打下了他的郏县,认定陈赓的主力就在附近。周希汉笑了:果如所料,敌军首领直到现在仍不明共军虚实,陈赓在,不一定主力就在。眼下武庭麟没了声息,李铁军就更不敢轻进了。好,为了不暴露解放军的意图,那就继续利用李铁军的多疑和犹豫,让一部积极阻击,大部队索性拖到黄昏之后再撤退。黄昏前,陈赓命令周希汉先派旅卫生队政委带一个战斗班将武庭麟等几个重要战俘押往鲁山。待李铁军的整3师过了十里堡,他才指挥部队分路快速撤出。

4日午夜已过,李铁军的部队方抵达郏县城下,但仍然犹犹豫豫,不敢进城。整编3师的炮火很是盲射了一阵,进城后才发现早已不见“共军”踪影,李铁军不禁连呼“上当!”

此后,陈赓派来接应周希汉的部队担负起了“牵牛”的任务,牵着李铁军这头“牛”在伏牛山里转悠。11月5日,陈赓部兵临方城城下,敌人望风而逃。方城县城不攻而克,解放军战士进城后,纪律严明,秋毫无犯,还帮助群众挑水、扫地,以实际行动戳穿了国民党的欺骗宣传。伏牛山东麓战役的展开,震惊了蒋介石和国民党军事当局,遂急令李铁军率部火速追赶陈谢主力。面对气势汹汹扑上来的李铁军部,11月8日,陈谢兵团召开扩大会议,制订了“豫西牵牛”的作战计划。随后,陈谢兵团根据前委扩大会议精神,以一部兵力伪装主力,吸引尾追而来的敌军主力西向宛西,而主力则继续在伏牛山东麓展开。为了歼灭敌人的有生力量,攻克南召、方城的解放军先后撤离这两个县城。11日,陈赓部在伏牛山东麓穿插迂回直奔方城县城,守敌再度惊慌逃窜,方城县城又一次获得解放。21日晚,陈赓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至南召县城城下,并发起攻击。南召联防队两个连及南阳保安团一个连悉数被歼,南召县城第二次获得解放。

在豫西平汉战役,陈赓与他的黄埔一期同窗、蒋军第五兵团司令官李铁军对阵,李兵团3万余人滚成个疙瘩始终不敢分散,但始终咬住陈赓不放。于是陈赓令一部分部队伪装主力,拖着李铁军这条“大牛”在豫西大山里转悠。谁知道李铁军对陈大哥也十分熟悉,走着走着,他就不走了,只派一个旅的兵力尾随。陈赓立即命令部队攻打镇平,果然李铁军率主力来救镇平,等他赶到镇平,“牵牛”的部队又开始西进。李铁军以为陈赓怕他,他在报话机中用明语说:“我知道陈赓会听到我讲的话,我一定要追击你,彻底歼灭你的部队,让中原成为你陈赓的坟墓!”

陈赓也不示弱,想办法告诉李铁军:“你们在晋南战场上有八个旅6万多部队,我们在这里只有三个主力旅和一个地方旅,兵力上你们四五倍于我,武器上你们全是美械化装备,而我们只是消灭小日本时缴获的武器。我们怎么和你们相比啊?惭愧,惭愧啊!不过我就是拿一根烧火棍也不许你将部队展开!不服气是不是?你们发动的这场战争是不得人心的,注定要失败的,不信咱们拭目以待吧!”

到后来,所牵的“牛”肥的拖瘦,瘦的拖死,李铁军被牵得大发暴性,扔掉辎重、大炮,而陈赓见歼敌时机已经成熟,李兵团已经被解放军彻底拖散。这时,平汉线解放军大捷,李铁军如梦方醒,星夜驰援平汉线,陈赓变“牵牛”为“赶牛”,追击命令一经下达,部队像山洪下泻,一昼夜猛追200多里。12月下旬,在西平、遂平之间,陈赓布置下了“宰牛场”,全歼李兵团部及整编第三师,活捉了这个兵团部黄埔五期毕业的少将参谋长李英才和师长路可贞,李铁军仅带领少数人逃脱,这个时候他才说:“看来我李铁军是没法和陈赓相提并论的!”

被活捉的李英才也哀叹:“陈大哥的拖肥牛战术真是了得,你们都是铁腿马,我们好像是瘸腿牛,被你们拉着走了一个大圈子,结果肥牛拖成疲牛,瘦牛成了瘸腿牛,不被你们杀掉才怪。”

至此,伏牛山东麓战役以解放18座县城,歼灭国民党正规军和地方团队1万余人的辉煌战绩胜利结束。伏牛山东麓战役,不仅打开了豫西的局面,粉碎了洛阳敌人西进之阴谋,使豫陕鄂解放区的面积进一步扩大,而且有力地策应了刘邓大军在大别山的斗争。

洛阳是中原战略要地,扼秦、晋、豫三省要冲,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有九朝古都之誉,国民党曾把这里定为“陪都”,在政治、文化、交通等方面都具有相当重要的地位,蒋介石还在此居住过。1945年,蒋介石利用青年们的单纯爱国热情,收容了甘、宁、青、陕、豫等省的失业知识青年,名为“十万知识青年从军”。日本投降后,其中一部青年军驻守在洛阳,番号206师,师长肖劲。1948年2月下旬,平汉路战役后,刘邓大军的主力跳出大别山,进到沙河、淮河之间休整,这样鄂豫皖、豫皖苏、豫西三个解放区已基本连成一片。

1948年3月,蒋介石面对中原形势变化,钦点中将师长邱行湘接替肖劲出任206师师长驻守洛阳。邱行湘是江苏溧阳人,黄埔军校第5期步科毕业。1946年6月任第94军5师师长,1947年11月调任青年军整编第205师师长。洛阳守军国民党青年军206师拥有5个团、中央炮兵4个连和独立汽车第一营,另有骑兵队、工兵营等,连同孟津、偃师、洛阳县的保安团,共2万余人。师长肖劲花天酒地,不堪大任,而205师师长邱行湘是一个既有作战经验又效忠蒋介石的反动分子,因此蒋介石让邱行湘代替了肖劲出让206师师长。邱行湘也信誓旦旦地表示,愿意用胜利的火花来点燃“行宪国大”大门上的红灯。由于邱行湘带领的这支部队是蒋介石亲手培植起来的,军官在政治上唯蒋是从,在军事上作战勇敢,士兵也经受了长期的法西斯训练和教育,实际上成为蒋介石反共的法西斯党卫军。206师内部还实行严密的特务统治,战时有特务督战队严密监视,平时有特务严密监视一切需要监视的人,发现苗头即向邱行湘报告。因此驻防洛阳之后,邱行湘对洛阳的防务自诩为“金城汤池”。事实上也确是这样,洛阳城周围群山环抱,城高壕深,土质坚硬,易守难攻。邱行湘利用洛阳城的地形特点,筑起了许多永久性的低平隐蔽工事,堑壕内还有“倒打火”,不易被炮火摧毁,爆破起来十分困难,守军除青年军206师的5个整团外,还有中央炮兵4个连和独立汽车第5营,共约2万人。206师全部为美械装备,火力较强,技术水平较高。蒋介石把青年军206师安排在这里固守洛阳,毛人凤也给关向良发来电报,要他积极协助邱行湘搞好洛阳的防务,清除洛阳境内的一切共产党地下组织,不能成功,便要成仁。因为关向良受妻子王洛梅的影响,内心倾向于共产党,加上他的内弟王洛生就是共产党,因此迟迟没有对洛阳的地下共产党进行清洗,刘淑娟在重庆受训是加入国民党,受军统思想洗脑,成为名符其实的军统特务。她一边仰慕关向良的帅气和才华,一边对关向良消极对付共产党的情况秘密电告毛人凤。于是毛人凤决定近期让关向良和刘淑娟到南京去当面汇报洛阳情报站的工作。

在洛阳以东到郑州,以西至潼关370余公里的沿线上只剩下据守在洛阳的国民党青年军206师,别无其他国民党正规部队,实际上邱行湘是一股陷入孤立的国民党军队,为共产党解放军攻打洛阳创造了良好的机会,毛泽东断然决定解放洛阳,并且电告陈赓要随机应变。为了配合西北野战军作战和掩护刘邓大军休整,陈赓兵团按照毛泽东的战略意图,决定集中华野三纵、八纵和陈赓兵团的四纵、九纵,由陈士榘、唐亮指挥组织解放洛阳的战役。战前,陈赓和陈士榘在襄城召集准备参战的各纵队司令员、政委开会,研究解放洛阳事宜,强调党中央毛主席在等待着解放洛阳的好消息。

王洛生等人当初受皮司令委派秘密潜伏在洛阳,开初并没有发挥什么作用,只是暗中把洛阳的各条街道和国民党军队布防情况详细绘制了一张地图,就是没有到过洛阳的人,只有一看地图,对洛阳就会一目了然。现在解放军兵临城下,地下党派人给王洛生送来电报密码和密令,命令他们开始工作,并且做好三件事情,一是启用电台,搜集情报,为陈赓兵团解放洛阳做准备,并有力配合之;二是大力除奸,朱成材和谢得胜过去投靠日本人罪恶累累,现在投靠邱行湘无恶不作,他们对洛阳的情况熟悉,对解放军解放洛阳不利,必须择机铲除;三是动员一切可以动员的力量,在洛阳举行起义,配合解放军攻城。王洛生给地下党的交通员一张洛阳地图,让他秘密带出城去,想办法交给陈赓司令员。为防万一,王洛生又以送一个亲戚为名,让王文灿开着关向良的车送交通员出城,出城的时候,洛阳城门戒备森严,但是关向良大车有特别通行证,可以畅通无阻。因为陈赓司令员的大军是从南而北进攻洛阳的,王文灿和王洛生把交通员秘密送到龙门山南,让他潜伏在王山寨等待陈赓兵团的消息,一有消息马上去寻找陈赓。

在回来的路上,王洛生问王文灿:“文灿,现在解放军兵临城下,洛阳马上就要解放了,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王文灿说:“洛生,看来爷爷当初让我在国民党里干事是错了,不仅他后悔,我也后悔啊。在白沙上学的时候,咱们的老师是共产党员,他动员我和张思贤加入共产党,我征求爷爷的意见,他老人家说还是什么党都不加入比较好,共产党势单力孤成不了气候,国民党腐败无能大失人心。现在悔之晚矣!”

“那你后来不是加入国民党了吗?”王洛生问。

王文灿道:“那叫什么加入啊,当时胡宗南开会,在会议上说咱们今天开会的都是党员,不是党员的就算集体加入国民党了啊,就这样我就成国民党员了。我告诉你,有一次我曾经秘密告诉张思贤说我要加入共产党,张思贤说现在部队准备南下桐柏山,国民党又要控制洛阳地区了,你的心愿我知道,等以后有机会我就介绍你加入共产党,在我心里你王文灿早就是共产党了。现在张思贤牺牲了,我只有找你了。洛生你现在能不能介绍我加入共产党?”

王洛生摇摇头说:“你的要求总不是时候,当初张思贤南下桐柏山,哪里顾上你入党的事情?现在洛阳大战在即,你的历史背景又那么复杂,就是将来入党,组织上只怕也要在审查了你军统特务的经历之后,才能介绍你加入共产党呢。”

王文灿急了,把汽车一停说:“洛生,别人不了解我,你还不了解我?这么多年我干过对共产党不利的事情吗?哪一次不是和你们同心同德?救过张思贤和你吧,就拿今天的事情来说,我是不是和你一样……”

“别急,别急,开车吧。我知道是知道,我又不能代表组织,等洛阳解放之后我就介绍你加入共产党。”

“一言为定啊!”

“一言为定!”

王文灿看王洛生答应介绍他加入共产党,才欢天喜地开车回到洛阳,他觉得自己现在也是一个共产党员,正在为共产党工作。

王洛生接到上级指示要他启用电台和陈赓兵团取得联系,还命令他们铲除反动派朱成材和谢得胜,王洛生和葛攀树联系,看怎么铲除朱成材和谢得胜。葛攀树说:“洛生,你现在肩负着秘密任务,不要多露面,就是发报也千万当心,不要老在一个地方发报,免得敌人发现出现意外情况。除掉朱成材和谢得胜的任务我想让你大姐和二姐他们来完成,我去悄悄动员部分国民党将领起义。”

王洛生点点头,从此他很少在洛阳露面,大部分时间躲在家里,需要发报的时候,有时他让王文灿拉他到大姐洛梅家里去发报,谁也没有想到国民党情报站站长的家里会经常给共产党发报。

为了除掉朱成材和谢得胜,葛攀树带着夫人王阳梅来到洛梅家里,和洛梅商量报仇雪恨的事情,洛梅一听马上说:“我早就盼望这一天了,上次刺杀他们没有成功,让他们又多活了几年,现在也该是他们见阎王的时候了。”

葛攀树说:“除掉朱成材和谢得胜,必须同时进行,还不能在一个地方动手。现在洛阳城内邱行湘戒备森严,共产党地下组织几乎没有什么活动,朱成材和谢得胜现在非常张狂,到哪里去也只带两个护兵,没有任何防备。如果不能一次成功,等他们有了警惕性,就会又像日本鬼子占领洛阳时那样天天躲起来,我们想下手就难了。”

王洛梅说:“攀树,你说怎么办吧,我们姐妹俩听你的。”

王阳梅开玩笑说:“攀树,你现在就是我们两个的总司令,一切行动听你指挥。”

葛攀树笑道:“我现在还是洛阳情报局的副局长,就以副局长的名义请他们两个到真不同吃饭,说是布置抓捕共产党的地下组织,他们不会不来。”

“他们要是不给你面子,不来呢?”王阳梅反问。

葛攀树呵呵一笑说:“你难道还不知道在国民党里军统就是老天爷吗?谁敢得罪情报局的人啊!我现在就是请邱行湘吃饭他也给我面子。再说朱成材和谢得胜可是反共老手,一听说抓捕共产党他们肯定感兴趣。”

王洛梅问:“你是情报站的副站长,如果以你的名义请客,那人家问为什么关向良不出面,你怎么解释?这个事情让向良知道吗?”

“你还不知道,他要和邱行湘去南京拜见蒋介石,我们就趁他们准备去南京,无暇顾及洛阳的事情动手,这样更顺利。”然后葛攀树把行动计划详细告诉姐妹俩,让她们积极做好准备。葛攀树和王阳梅是来和王洛梅商量除掉朱成材和谢得胜的,葛攀树一提这个事情,洛梅说:“谢得胜早就该死了,我已经把谢得胜除掉了。”

葛攀树和王阳梅有些愕然,阳梅问:“姐,你什么时候除掉谢得胜的?我们怎么不知道,也没有人议论啊!”

“是昨天晚上的事,估计现在还没有人知道。”王洛梅慢慢讲述了她除掉谢得胜的详细经过:

王洛梅所在的学校里有个姑娘叫梅玉隽,她爹妈都是老实巴交的工厂工人,但这闺女聪明伶俐,模样俊俏,人见人爱,小时候总爱到舅舅家里玩,她舅舅的家和谢得胜是邻居,谢得胜认识梅玉隽。后来舅舅举家到外地经商,让他们家的人去看门,此时的梅玉隽已经长成16岁的大姑娘,亭亭玉立,她的身体正是发育的青春期,隆起的胸部,使得她那长相普通的脸也增添了几分姿色,让谢得胜对这个贫家女也垂涎三尺,在他这个老头子眼里,梅玉隽已经是一等一的大美女了。

解放军围攻洛阳,洛阳的学校放假,梅玉隽就在家里帮助母亲做一些家务活。谢得胜现在虽然还是个洛阳的民团司令,但是邱行湘看不起他这个草包,他几乎是在家里赋闲,无所事事。这几天梅玉隽的父母不在家,谢得胜有事没事爱找梅玉隽拉闲话,谢得胜看家里没有人,就把梅玉隽强奸了,当时梅玉隽死不肯从,谢得胜就威胁说如果她不从就杀了他们全家。

梅玉隽被强奸之后,在家里整整哭了一夜,第二天找到王洛梅说她不准备再上学了。王洛梅问她为什么,她哭哭啼啼就是不说,后来没有说一句话走了。王洛梅吃过晚饭正准备去看望梅玉隽,突然发现门口的地上丢了个纸条。她捡起来一看,原来是梅玉隽留下的一封短信:

敬爱的王老师:

玉隽要走了,将到另一个世界去,临走向王老师道一声别。也怪我太天真,相信了谢得胜这个老恶魔,他总在我父母不在家的时候去找我说闲话,借机强暴了我,我不从,他说要杀我全家。我自知无脸活在人世,我对不起父母的养育之恩,对不起老师的培育深情,色狼今天晚上肯定会到我家去,我准备和色狼同归于尽……王老师,我去了,别问我到什么地方去,耻辱和悲痛只让我一个人来承担吧!

王洛梅看完信,眼睛瞪得血红,她惦记着梅玉隽,马上打扮成黑衣人,不顾夜色黑暗冲出家门去梅玉隽的家里。

王洛梅来到梅玉隽的家里,刚刚来到梅玉隽房门口,就听到一声惨叫,好像是谢得胜的叫声,接下来就是梅玉隽的惨叫声。她正要进门,看见谢得胜跌跌撞撞,满脸鲜血地出来了,王洛梅突然双手掐住谢得胜的脖子,用力一捏,谢得胜的眼睛瞪起来了,她把昏迷的谢得胜放在地上,然后抽了他的腰带勒住他的脖子,把他拖到房间里,房间里的油灯还亮着,梅玉隽赤身裸体倒在地上,脖子已经被菜刀割断,人已经没有救了。王洛梅干脆设置了个双方搏杀的现场,然后把房门关上,悄悄离开……王阳梅听了事情经过说:“杀得好,谢得胜无恶不作,血债累累,死有余辜,只是可惜了那个姑娘!”

葛攀树说:“谢得胜欺男霸女,恶贯满盈,死了,人心大快,该死!”

三个人商量除掉朱成材的事情,葛攀树说:“事情宜早不宜迟,我现在给朱成材打电话邀他到真不同吃饭,我亲自去接他,大姐在真不同门口等候。为防万一,阳梅坐我的车到朱成材的家门口下车隐蔽起来,在朱成材上车之际开枪射击,如果计划不能得逞,等我们到真不同门口,大姐再开枪射击……”洛梅和阳梅点点头,阳梅说:“用不用认文灿帮忙?”

葛攀树说:“这个事情我不想让他知道,留他在站里值班,那里不能没有人。”计划好之后,葛攀树给朱成材打了电话:“朱县长,我是情报站的葛攀树啊!”

“哎呀,是葛站长啊,有什么吩咐?”

“是这样啊,关站长另有任用,以后我就是洛阳情报站的站长,蒋委员长可是牵挂着你的啊!”

“哎呀,没有想到,没有想到啊,蒋委员长日理万机,还能想起我朱成材,荣幸,荣幸啊!”

“委员长向毛人凤局长推荐了你,说洛阳的朱成材可堪党国复兴大任。”

“没有想到,没有想到啊,连毛人凤局长都知道我?”

“你也知道,解放军现在已经把洛阳围得水泄不通,一旦城破,你我可是都将成为共产党枪毙的对象,因此毛局长命令我们要想办法长期潜伏下来……”

“我也正为这个事情寝食不安,能有什么好办法啊?大势已去,大势已去啊!”

“毛局长当然有好办法,不然人家能够当局长?这牵涉到绝对机密,不能在电话上说,也不能在家里说,隔墙有耳啊!因此咱们还是到真不同去商量吧。”

“好,我马上就去。”

“不,你不用自己去,当心有危险,我现在去接你,你听到汽车喇叭声之后再出来,现在洛阳到处都有共军的侦察兵。”

“好,好,我一切听葛站长的安排!”

葛攀树放下电话说:“你们两个赶紧化妆,不要让人认出你们。”阳梅和洛梅进房间里化妆去了。

过了一会儿,从房间里出来两个男人,一个像一个算卦先生,一个像个捡垃圾的老头。葛攀树轻轻一拍手说:“妙,连我都认不出谁是谁,别人就更认不出来了。走,开始行动。”

三个人走出家门,王洛梅和王阳梅上了车,葛攀树开车离开洛梅的家,中途洛梅下车悄悄去真不同。葛攀树开车快到朱成材的家门口,停了一下,看四下里没有人,阳梅下了车。葛攀树来到朱成材的门口,停了车下来看没有人,把几张报纸看了一眼随手扔在地上,才按了一下喇叭。一会儿,朱家大门慢慢打开一条缝,朱成材把脑袋伸出来鬼鬼祟祟地看了看,然后出门向汽车边走来,这个时候一个捡破烂的老头也向车边走来,眼睛盯着报纸。朱成材看那个人是捡破烂的,也没有在意,当他上车的时候,那个捡破烂的也弯腰去捡报纸,说时迟,那时快,那人在弯腰的一瞬间掏出手枪,对准朱成材的脑袋就是一枪,朱成材应声倒下,一动不动。王阳梅害怕朱成材没有死,枪口对准他的胸膛又开了一枪,然后立即上车,葛攀树开车就走,因为城外不断有枪声传来,大街上根本没有人,朱成材倒在那里也没有其他人看见。

葛攀树开车来到真不同门口,看见算卦先生站在路边,向她点点头说:“先生,上车吧!”

洛梅上了车,急忙问阳梅:“顺利吗?”

阳梅说:“简直是太顺利了,超乎我们想象的顺利!”

“太好了!”姐妹俩紧紧地抱在一起,葛攀树面带笑容把车开进了一条胡同里。

解放军准备解放洛阳,邱行湘也在洛阳根据解放军活动的迹象,召开军事会议,研究对策,关向良也参加了会议。邱行湘原来踌躇满志,骄横不可一世,自以为天下无敌手。可是在山西运城、河南陕县接连被陈赓部打得大败,现在也士气低沉,深感他的黄埔学长陈赓是不好对付的,固守洛阳这场攻坚硬仗也是没有胜利把握的。

会后关向良把解放军准备攻打洛阳的军事动向汇报给毛人凤,毛人凤把这一消息告诉给蒋介石,蒋介石决定用飞机接邱行湘到南京面授机宜,固守洛阳。毛人凤也电告关向良,让他和刘淑娟趁邱行湘的飞机到南京回报洛阳情报站的工作,布置下一步工作。

1948年3月初,解放军西北野战军宜川大捷后,胡宗南为确保西安,急调陇海路洛阳附近的裴昌会兵团西援,仅留刚刚上任青年军206师师长的邱行湘驻守洛阳。3月5日,解放军各部开始向洛阳方向运动,解放洛阳战役正式开始。陈赓得到王洛生派人送来的洛阳地图,十分高兴,正在高兴,报务员又送来王洛生发来的电报,电报内容是介绍洛阳国民党206师的防御系统特点:

邱行湘洛阳布防如下:

第一,洛阳阵地选择高地要冲,利用自然地形和原有建筑为依托,构成核心守备,但又各自成为独立支撑点,既能独立坚守,又能相互策应;第二,地堡层叠,每一阵地都有诸多梅花形碉堡构成,各堡间相互连接;第三,城垣前沿筑有多层复杂的防御工事,如外壕、铁丝网、交通壕、地雷群等,号称坚如磐石,固若金汤。

陈赓根据面前的洛阳地图和电报,开始和其他将领研究部署攻打洛阳的战役。解放军的动向,很快被国民党军所觉察。蒋介石便将驻守洛阳的青年军206师师长邱行湘请到南京总统官邸,向他面授机宜。关向良回家向洛梅辞行,正好洛梅没有去学校在家里,关向良既无法让她和自己一块儿去南京,又不能说明洛阳现在危在旦夕,他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认为国民党的天下不会长久,洛阳根本守不住,他此去南京可能是福,也可能是祸,但他没有明说,只是反复交待洛梅,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要把女儿培养好。洛梅也听出弦外之音了,但是她不想把话说明,只是嘱托向良到南京后保重自己,早点回来。关向良担心的是也许他前脚走,后边洛阳就被共军占领了,城破之日,他再也回不到洛阳了。临别依依,夫妻泪眼相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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