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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伯颜:智略过人,挥军自如

伯颜(公元1237~1295年),蒙古族巴邻部人,元朝大将。历任元朝左丞相、右丞相。以深略善断著称,总领元军主力攻南宋,顺利渡江,下临安,俘宋帝。后又参加忽必烈平诸王之乱,为元朝的统一和稳定作出了重大贡献。

随父西征,学识高深

伯颜出身于蒙古族贵族家庭。祖父和叔祖父都是佐成吉思汗立国的功臣。伯颜的父亲晓古台,袭父职,成为蒙古朝廷的重臣。

伯颜出生于这一名门望族之家,从小受着良好的教育。对蒙、汉及周边国家的文化尽皆吸收。这些为伯颜后来成为一个出色的政治家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伯颜稍长大一些,即随父出征,转战欧亚,在征战中,他不仅亲历了复杂激烈残酷的战争,而且在父亲的教诲下,研读兵书,提高军事理论修养。这为伯颜后来成为杰出的军事统帅创造了条件。伯颜父子随宗王旭烈征服了里海西南部和地中海东部地区,在那里建立起了伊儿汗国。之后,随旭烈王在伊儿汗国理事,深得旭烈王信任。

公元1264年,伯颜奉旭烈王之命入朝奏事。元世祖忽必烈见伯颜相貌堂堂,举止大度,就引起了兴趣,当堂问对,发现伯颜学识高深,才智超群且知识渊博,便下令:“这样的人才怎么能留在诸侯王的手下任职,应该留下来辅佐朕。”从此,伯颜被忽必烈留在元朝廷任事,每有大事,忽必烈必与伯颜商量,伯颜话语不多,每次仅一两句话就把要害言明;出谋划策也不争先发言,而是待其他大臣意尽词穷他才开口,或忽必烈点到头上时他才说话,但话一出口就比别人的意见高明,因此,元世祖忽必烈把伯颜视为亲信。有书称他“与谋国事,恒出廷臣右,世祖益贤之。”在留用朝廷的第二年,就被任用为光禄大夫、中书左丞相。伯颜此后长期任元朝重臣和军事统帅,他深略善断,情忠义切。理朝政,政令进步开明;任统帅,将士敬仰,挥军自如。成为元世祖的可靠支柱。

智勇渡江,料敌如神

公元1274年,忽必烈决定渡过长江,攻灭南宋,在选派大将时,经过反复比较,最终选定伯颜。临行前,忽必烈对伯颜说:“昔曹彬以不嗜杀而平江南,你应体朕心,为朕之曹彬。”同年9月,伯颜为主将,阿术为副帅,率20万蒙军南进。伯颜与阿术率军由汉江逼近郢州(在今湖北钟祥),先锋武秀在行进中遇到漫天大水,泽连成片,没有找到船,不能过水。伯颜见先锋遇水而止,十分恼火,他说:“我们的任务是打到江南去,如果连个水泽都过不去,怎么能渡过长江呢?”他亲自召来一名壮士,让他为先导,涉水前行,伯颜随壮士走在大军前列,将士见状,无人再言,全军涉水而过。

蒙军到达郢州以北20里处,探子来报,郢州为石头城,城高如山。为防备蒙军,宋军早已另建一座新郢城,扼守汉水两岸,在水中打下许多木桩。宋军用铁索把数十艘舰船连成一体,横放水面,用来阻挡蒙军。南宋还在郢州驻有10万主力步骑兵和000多艘战船,蒙军见城坚、阵严,面露难色。伯颜没有下令强攻,而是令人四面侦察,发现离郢州不远处有个黄家湾堡,在此沟西边有条宽沟,水深数丈,此沟通往藤湖,连接汉江。伯颜决定,拿下防守薄弱的黄家湾堡,由此沟入汉江。有些将领觉得这样危险,应先攻下郢州,再入汉江。伯颜对他们说:“用兵缓急,我自知之,攻城,下策也,过江,出师目的也,岂能为此一城而误军!”蒙军绕过郢州,直入汉江,攻下沙洋城,从南向北攻郢州,宋将慌乱,两将投降,守备削弱,蒙军强攻,很快拿下郢州城。随后,蒙军进逼汉口。

蒙军准备在阳罗堡(今湖北黄冈)过江。南宋都统王达派重兵守阳罗堡,京湖宣抚朱祖孙率游击军扼江中流,夏贵率精兵屯于沙芜口。蒙军不得进。伯颜采用声东击西战术,分军包围汉阳,声言从汉口过江。宋将夏贵中计,移兵援汉阳。伯颜派阿刺罕率兵阻击沙芜口宋军,监视阳罗堡,然后率先锋经沙芜口入江。军中来了个相士对伯颜说:“天道难行,大江必渡,夜观金、木二星相犯,若二星交过,则江可渡,否则,不可渡。”伯颜驳斥道:“征战之事,战胜攻取,在将之策划。天道幽远,怎么能有准!”在伯颜率先锋渡江之时,北岸尚有蒙军10余万之众。伯颜对将士们说,沙芜南岸,宋军船只多,正好为我所用。副帅阿术,逆江而上40里,寻宋军防守空虚之处,越江而过,闯入宋军船队血战一场,擒宋将高邦显,击伤都统程鹏飞,夺得战船千艘。蒙军主力利用南宋军舰渡过大江。阳罗堡守军惊慌,宋将夏贵闻蒙军已渡过长江,率000余名亲信逃跑了,军无战心,蒙军乘机攻阳罗堡。几十万宋军立即土崩瓦解。夏贵逃跑时伯颜已知,有人建议立即追杀,伯颜制止,他说:“有一位宋军大将主动回去吓唬宋主和沿途宋军,不是在帮我们的忙吗?”他知道宋将爱面子,自己逃回来而把军队丢了,必定给自己找些借口,最好的借口是蒙军强大,不可战胜。果然,经夏贵一路宣传,南宋各处守军都惊慌畏敌。真可谓伯颜知兵,料敌如神。

所向披靡,俘虏宋主

伯颜过江之后率军南下,沿江宋军望风而降。至元十二年(公元1275年)二月,元军进入池州。南宋朝野震惊,倾全部主力出军抵抗。宋丞相贾似道率兵7万驻芜湖,指挥使孙虎臣率兵7万驻池阳附近的丁家洲,夏贵率战船500艘横区江中,各路散军数十万驻长江南岸。伯颜决定以丁家洲为重点,打此战役。在敌众己寡的形势下,伯颜采用智取与强攻相结合的方式。先命造大船10艘,船上装满干柴,声言用于烧宋军战船。宋水军听到后立即惧战。伯颜命蒙军大炮连续轰击宋船,炮声震天,宋军将士闻之胆寒。又令骑兵夹江列队而行,造出万马奔腾之势。夏贵早已被吓破了胆,他率先不战而败逃。在路过贾似道的队伍时,也不忘告诉丞相一声:“彼众我寡,势不可支!”宋丞相贾似道跟随逃跑而去,蒙军将士大呼,宋军败了,将领逃跑啦!宋军大溃,伯颜挥军追杀。宋军死伤无数。蒙军缴获战船000余艘,追杀宋军150余里。

伯颜率大军奋勇追击,一路攻下太平、和州、无为,直逼临安。正当伯颜乘胜进军,准备一举夺下临安消灭南宋之际,元世祖忽必烈却要他撤军。伯颜并不盲从,他担心这大好的军事形势稍纵即逝,于是,对忽必烈陈述利害,坚持乘胜进兵。忽必烈认为伯颜言之在理,就说:“将在军,不从中制,兵法也。宜从丞相言。”伯颜获准后,继续向临安进兵。在攻打江南重镇常州城时,城坚墙高,宋军固守,月余未下。伯颜来到阵前,发起冲锋之后,他率先登上常州城头。蒙军将士见状皆大呼:“丞相登上去了,我们上不去有何脸面做人?”于是,奋勇攻城,不久即克。

伯颜率军,克镇江、下常州、据无锡,所向披靡,锐不可当。然后分兵下太湖,水陆并进,直逼临安。不足四个月,蒙军攻入临安城。俘虏了谢太后和南宋最后一个皇帝赵显。南宋小朝廷终告灭亡。在灭临安之战中,伯颜判断准确,用兵得当,多次以少击众,或出奇兵,或用奇计,或靠奇勇,或造声势,结果,一路南下,攻必克,战必胜。最终达到了攻克南宋都城,俘虏宋室宗族,统一江南重镇的目的。

至元十三年(公元1276年)四月,伯颜奉诏,把俘虏的宋主、皇太后及宗族宫属数千人北送上都(今内蒙古正蓝旗东北)。元世祖忽必烈见到伯颜后给予高度赞扬,拜他为左丞相同知枢密院。

王者之师,清正廉洁

伯颜一直牢记世祖的嘱咐,在战争期间,正逢疫病流行,老百姓贫病交加,饥饿难耐。伯颜下令开仓赈粮,发药治病。百姓们大为感激,都称颂伯颜的军队为王者之师。

临安城是南宋的都城,繁华富足,金玉珍异,应有尽有,但伯颜从不为所动。进入临安后,他首先下令封存府库,登记钱谷;又命令将士一律不得擅自进城,敢于暴掠者,军法从事。因而闹市商业区热闹如故,生意照常进行。两个月后,伯颜将宋皇宫中的祭器、仪仗、图书等全数北运,宋皇室成员押解至上都。忽必烈大喜,要嘉奖伯颜,伯颜却谦虚地说:这是陛下英明决断,将士们英勇拼杀,我没有什么功劳。

在欢迎伯颜凯旋的路上,权臣阿合马为了讨好伯颜,第一个向他道贺。为表示谢意,伯颜就解下佩带的玉钩带送给阿合马,并说:宋皇宫中的宝贝确实不少,可我什么也没拿,希望你不会嫌我的礼薄。阿合马不相信伯颜的话,以为伯颜看不起自己,怀恨在心,就在皇帝面前诬陷伯颜私藏宋室宝玉桃盏。世祖派人调查,因为没有证据而不了了之。阿合马死后,有人献玉桃盏,忽必烈愕然道:差一点冤屈了忠良。

治理朝政,平叛诸王

忽必烈继汗位引起了蒙古族诸王的不满,他们纠集成伙,要么自立为汗,要么举兵反叛。忽必烈为消灭割据、完成统一之业花了30余年时间。在此期间,伯颜不管是治理朝政还是出兵平息叛乱,都为忽必烈做了大量工作。在关键时刻,忽必烈总是让伯颜出马。

公元1277年,宪宗之子昔里吉奉命与北平王木罕和右丞相安童一起平定窝阔台之孙海都发动的叛乱。不料昔里吉中途倒戈,劫持皇子木罕和右丞相安童,响应海都对忽必烈的反叛。忽必烈闻报大惊,命伯颜率军往救。伯颜知道这次出征任务艰巨,既要胜敌,又要救人。他慎重迎战,与敌军在阿鲁坤河(今蒙古国抗爱山东麓)相遇。伯颜下令,与敌人隔河列阵。伯颜军严阵以待,勒军甚严,无人敢于懈怠。相持终日,敌军出现疲惫松散之状,队伍自乱,阵形不整。伯颜兵分两路,突发击敌,并派出最精锐的勇士直插敌人中营帐,力救皇子和丞相。经突击,敌军大败,敢死队救出皇子和丞相,伯颜命收降和追击并用,大多数将士归降,昔里吉兵败逃亡,死于途中。

伯颜料事如神,而且善于抓住人心。公元1287年,传闻宗王乃颜要联合西北地区的一些王爷造反。忽必烈召伯颜商议对策。伯颜说,如果宗王与西北诸王联合谋反,将是国无宁日。不如乘他还没有起事就派使者宣抚,或使其打消念头,或察看其动静。世祖忽必烈问让谁去,伯颜愿意自己去。获准,伯颜出发时带着几车皮衣,每到一个驿站就给驿吏每人一件上等的皮衣,驿吏无不感激称谢。到了乃颜的营地,宗王乃颜设宴招待伯颜,伯颜发现杀机四伏,知道用语言已经无法说服乃颜叛乱,于是,连夜潜逃。乃颜派兵追赶,可是,驿吏见伯颜争献最好的马给他骑,使乃颜无法追上。伯颜返朝,面奏忽必烈,立即发兵剿乃颜。伯颜推荐汉将李庭等人,运用汉军战法,使西北诸王未及响应,就把乃颜生擒,收降其部众,消除了场人祸。

公元1289年,忽必烈为防止海都叛乱,命伯颜率军出镇和林(今蒙古国乌兰巴托西南)。海都知伯颜用兵如神,治军有方,自知难胜伯颜,长期不敢动。后唆使铁木儿进攻和林,被伯颜击败,又多次出军偷袭,均被伯颜击败。伯颜协助忽必烈平息了多次内乱,维护了元政权的统一。

伯颜无论在治军思想还是在个人修养方面,都称得上是元代的佼佼者。

“点评”

伯颜智略过人,深明大义,用兵筹谋,出神入化。自始至终秉持清正廉洁之风,在南征北战中从不取一钱一物,攻破临安,对南宋大批珍贵财物都一一登记,送往大都。在带兵、用兵、治军方面都有值得兵家称道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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