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巫,两兵尚未交战,你就敢在这里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你,可知罪?”戏谑的挑着唇,冷凤狂一字一顿,抑扬顿挫地说。
然而这节奏分明的话听在南巫的耳中,分明就似催命的符咒!
南巫本要出口的话,生生咽了回去,神色一僵,扑通一声跪倒,冷汗一时浸满脊背,一脸错愕地辩解道:“属下,绝无此意,绝无此意!”吞吞吐吐的语言,透着胆怯。五太保说,可“知罪?”上次一个该罚,谢飞宇就丢了小命,这一个知罪,只怕自己死得会比谢飞宇还要难看。唉,现在,想要回护夏将军,只怕是不能了。
“没有这个意思,最好。”冷凤狂毫无笑意地眯眯眼睛,微微轻笑,皓齿丹唇,看似全没半分发怒的迹象。
而南巫却是被她折磨的神经到了崩溃的边缘,牙齿打颤结结巴巴道:“如今情势,五太保如何裁断,属下,也好,也好安排防务。”小心翼翼地抬起袖子擦了擦鬓角的冷汗,南巫奓着胆子又问。
冷凤狂低低一笑:“刚才不是说了么,让夏将军迎敌,其他的事,等夏将军与敌军交手之后,再论!”夏程远啊夏程远,你可不能怪我赶尽杀绝,怪只怪你,不该,先给我下马威!
南巫这次学乖了很多,连滚带爬从地上爬起来,点头如捣蒜:“属下明白,这就去办,这就去办!”话说完带着几个将领一溜烟的出了酒馆。
“主子,我们这样做,是不是,有些,不妥……”冷风影迟疑了一下,终于决定不怕死的开口。毕竟主子现在人单势孤,若夏程远真得心生不服想要暗算主子,这机会可是多如牛毛。
“没什么不妥,我只是在行使一个守城之主的权力,仅此而已。”冷凤狂幽然一笑,似乎看透了冷风影的心思,眉眼间全是一片了然与淡定。莫世峰既然派自己来守城,自己自然要把这城给他守好了,只是,守好的前提是,自己必须能在这里说一不二。夏程远,不是一个安分的人,从见他第一面,她就知道,而她向来不容许任何不安定的因素存在在自己身边。除掉他,是必须的!
听着冷凤狂的话,冷风影默然垂首,不再多言。不知为何,他的心里对这比自己小几岁的少年没来由的信任,哪怕这个少年做得事情是那么的荒唐!那么的——轻狂!
眸光清冷,扫过在一旁缩成一团的小二,冷凤狂温声道:“小二哥,你不必惊慌,我不会为难你。”语调清冷像是泉水沁人心脾。小二本来惊恐的心绪,在冷凤狂这句话后,慢慢平复下来。
静静倚着酒馆高高的柜台,小二眼神迷茫地望着俊美含笑、一身优雅从容的莫城五太保,竟是傻傻的笑了。
“小二,一壶女儿红,一碟牛肉干,一盘酱琵琶骨……”一道无比动听的声音在酒馆响起,一个华服的小小少年随之跨进了酒馆。
冷凤狂只觉眼前一晃,那人便已站到了自己桌前,抬起眸子,定定打量着他,眼中便有了几分惊艳之色!是的,惊艳!冷凤狂从来不知道,一个男孩居然能够生得这么美,这么惹人遐思……
这男孩大约只有十一二岁的样子,生得粉雕玉琢,俊美无俦,两只黝黑明亮的眸子堪比夏夜朗星,浓密的睫毛密而长,细嫩的肌肤,似乎吹弹可破,漂亮的像是观音娘娘座下的善财童子。
紫色流苏的衣袖高贵华美,泛着上等丝绸的光泽,一头披散的柔顺的发随风扬起在他线条优美的两肩,如黑色的瀑布。阳光恰恰在他的身后折射过来,映衬着他妖魅蛊惑的琉璃双眸,映衬着他颠倒众生的——绝世姿容。
小二望着进来的这个华服少年,半晌没有回过神来。若说方才进来的五太保是绝色美男子,这个男子,便是美男中的极品!
五太保虽美,可他总觉得缺少男子该有的英气与豪放,倒是面前的华服少年,皮肤细腻到让人嫉妒,眼眸妖媚到勾人心魂,那随风而舞的发,随风而动的衫,飘飘然间,便让人迷失在了他的绝代风华之中。
华服少年浅笑吟吟,微微一偏头看着小二,好看的眉毛轻轻一拧,柔声道:“小二,我的话,你没听到?”语调说不出的慵懒魅惑,像极了痞气的某人。
小二从惊艳中回过神来,口齿有些不伶俐地道:“听,听,听到了,客官稍坐,小的这就去。”咽了口唾沫,小二心中直感叹造物主对这少年的竟是如此眷顾,直生得让女人都要艳羡几分。
眉眼一偏,少年好看的黑眸含着笑意望向兀自喝着小酒的冷凤狂,眼神中露出几分好奇,美得让人眩晕的俊脸就那么毫不避嫌地凑到了冷凤狂的跟前,无比潇洒地一掀袍角,一屁股就坐到了她的身边。
冷凤狂眉头不着痕迹地皱了皱,此人生得贵气逼人,料也不是寻常之辈,在这非常时刻出现在落日城,会不会和敌袭有些干系?
脑中灵光一闪,冷凤狂慢条斯理地又品了口酒,眼神一斜,似笑非笑望着那华服的小小少年:“这酒馆虽小,却也不缺你一张桌子,你和我凑到一处,作何?”认认真真打量着身旁之人,冷凤狂一双好看的眸子弯成了两弯月牙,时有暗光浮动,有那么一瞬,小小少年的眼中有了恍惚与失神。
少顷,少年娇艳欲滴的红唇一勾,笑得春风骀荡,一双麋鹿般的大眼睛忽闪着望着冷凤狂:“我对你,好奇。”简单直白的话,没有任何的遮拦,大大方方,一派坦荡,倒也给这少年添了几分率性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