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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破碎的拿破仑像

雷斯垂德先生喜欢晚上来我们这儿坐坐,这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事了。一天晚上雷斯垂德谈过天气和报纸后,便沉默不语,不停地抽雪茄。

“手头有什么不寻常的案子吗?”福尔摩斯先生急切地问。

“没,没有,普通的案子罢了。”

“我能听听吗?”

雷斯垂德笑了笑说:“好吧,福尔摩斯先生,确实没有必要否认我心里有事。可是是件很荒诞的事情,所以我并不太想麻烦您。从另一方面说来,事情虽小,就是奇怪得很。我当然知道您对于一切不寻常的事都有兴趣,不过和我们相比,这件案子和华生医生的关系更大点。”

“疾病?”我问。

“疯病,一种很奇怪的疯病。你能想到有这样的事吗?生活在今天的人却非常仇恨拿破仑,连他的像都要砸碎。”

“这不是我的事。”福尔摩斯仰身靠在椅子上说。

“是的。但是,当这个人破门而入去打碎别人的拿破仑像的时候,这就是犯法了。”

“抢劫?这倒很有意思了。请你讲讲详细情况。”福尔摩斯先生又坐直了身子说。

雷斯垂德为免遗漏,拿出他的工作日志打开看了看说:“四天以前有人来报了第一个案子。事情发生在冒斯·贺得逊的商店,他在康宁顿街有个分店出售图片和塑像。店员刚刚离开柜台一会儿,他就听到什么东西互相撞击的声音,便立刻跑到店铺的前面,发现一座和其他艺术品一起摆在柜台上的拿破仑像已经被打得粉碎。他冲到街上,虽然有几个过路人说他们看到有一个人跑出商店,但是他没有找到这个人,而且也没认出这个流氓。这像是件时常发生的毫无意义的流氓行为。事情如实地报告了巡警。然而这是件很小的事情,根本不值得侦查。但是昨天晚上发生的这件事情比这严重多了。有一位叫巴尔尼柯的大夫住在康宁顿街离冒斯·贺得逊的商店二三百码远的地方,泰晤士河南岸一带有很多人常去找他看病。他的住宅和主要诊疗所是在康宁顿街,但是在两英里外的下布列克斯顿街还有一个分诊所和药房。这位巴尔尼柯大夫由衷地崇拜拿破仑,他的家里满是有关这位法国皇帝的书籍、绘画以及遗物。不久以前他从贺得逊的商店买了两座拿破仑半身像的复制品,这个头像很有名,是法国著名的雕刻家笛万的作品。一座他放在康宁顿街住宅的大厅里,一座放在下布列克斯顿街诊所的壁炉架上。好,今天早晨巴尔尼柯大夫一下楼,他大吃一惊,发现夜里曾有人闯入他的住宅,不过除去大厅里的石膏头像外,并没有拿走什么别的东西,而是石膏像被砸得粉碎。”

“这确实很新奇。”福尔摩斯先生边搓着手边说。

“我知道你会对这个感兴趣。但是,我还没有说完。巴尔尼柯大夫十二点来到他的诊所,他一到就发现窗户已被打开了,屋内满地是另一个拿破仑半身像的碎片,你可以想见他是多么吃惊。半身像的底座也打成细小的碎块。两处全没有任何迹象可以使我们查到制造这个恶作剧的罪犯,或者说是疯子。以上就是事情的经过。”

“事情是很奇怪,当然也很荒诞。”福尔摩斯先生说,“请问在巴尔尼柯大夫的家里和诊所里打碎的两个半身像和在贺得逊商店打碎的那个是一模一样的吗?”

“是的。”

“看来这个人打碎半身像并不是因为痛恨拿破仑的缘故。我们知道,整个伦敦市内有几万个这位皇帝的塑像,那些反对偶像崇拜的人,无论是谁,都不可能只从这三个复制品入手表示反对。所以这种观点是偏激的。”

“我曾经像您这样想过。”雷斯垂德说,“可是,冒斯·贺得逊是伦敦那一个区唯一的塑像供应者,这三座像在他的商店里放了很长时间。所以,尽管像您所说的在伦敦有几万个塑像,不过很有可能这三个是那一区仅有的。所以,这个地区的疯子就从这三个着手。你是怎么看的呢,华生大夫?”

“有些偏激者的疯狂是常人无法想象的。”我回答说,“有这样的情况,也就是被当代法国心理学家称作为‘偏执的意念’,意思是只在一件细微的事上固执,而在其他各个方面却完全清醒。一个人拿破仑的事迹读得太多了,印象太深了,或是他的家庭遗传给他的因为当时战争所造成的某种心理缺陷,便完全可以形成一种‘偏执的意念’。而在这种意念的作用下,他简直可以狂怒。”

“不能这样解释,华生。”福尔摩斯摇摇头说,“因为不管‘偏执的意念’产生怎样的影响,这些偏执狂也不会寻找头像究竟在什么地方。”

“那您是如何解释的呢?”

“我不想解释。我只是观察到这位绅士采取这些怪癖行动时是遵循一定方法的。例如,在巴尔尼柯大夫的大厅里,一点声音可以惊醒全家,半身像是先拿到外面再打碎的,而在诊疗所,没有惊动别人的危险,半身像在原地就打碎了。这像是无关紧要的细节,但是经验告诉我不该把任何事情轻易看成是琐碎无关的。华生,你还记得阿巴涅特家的那件烦人的事情是怎样引起我注意的吗?不过是由于看出在热天放到黄油里的芹菜会沉多深罢了。雷斯垂德,所以我不能对于你的三个破碎的半身像一笑置之,如果你有什么新发现的话,还请你及时告诉我。”

事情的发展出乎意料得快,而且很严重。第二天清晨我正在卧室穿衣服,刚听到敲门声,福尔摩斯先生便过来了,手里拿着一封电报。上面写着:

立刻到肯辛顿彼特街131号来。

雷斯垂德

“出什么事了?”我问。

“还不清楚。不过我猜想是半身像故事的继续。要是这样的话,我们这位打塑像的朋友已经在伦敦的其他区开始活动了。你把桌上那杯咖啡赶紧喝了,我已经备好马车了!”

半小时后我们就到了彼特街,这是一条死气沉沉的小巷,位于伦敦一个最繁华地区的附近。131号是一排整齐漂亮的房屋中的一座,这些房屋也很实用。我们的马车刚到,便看见房子前的栅栏外挤满了好奇的人们。福尔摩斯先生口里发出嘘嘘声才穿过人群。“天啊!少说这也是谋杀。这下子伦敦的报童可要被团团围住了。瞧,死者蜷缩着肩膀,伸长了脖子,不是暴力行为又是什么呢?华生,这是怎么一回事?上面的台阶冲洗过,而其他的台阶是干的?哦,脚印倒是不少!喏,就在前面窗口那儿。用不了多长时间我们就能知道答案了。”

雷斯垂德领我们去了一间居室。只见一位衣着邋遢的长者,身穿法兰绒晨衣,正在颤巍巍地来回踱步。雷斯垂德给我们介绍说,他就是这座房子的主人,中央报刊辛迪加的贺拉斯·哈克先生。

“福尔摩斯先生,又是拿破仑半身像的事。”雷斯垂德说,“昨天晚上你好像对它很感兴趣,所以我想你来这儿会高兴的。如今情况变得很糟糕了。”

“为何这样说?”

“已经发展到谋杀了。哈克先生,你给这二位先生讲讲吧。”

“这件事很不寻常。”哈克先生说,“我的一生全是在收集别人的新闻,而现在却在我的身上发生一件真正的新闻,于是我糊涂了,心情不安,一个字都写不出来了。如果我是以记者身份来到这里的话,那么我就得自己会见自己,还要在晚报上写出两栏报道。事实上,由于工作的关系,我也确实对许多不同的人都做过重要的报道,可是今天我自己实在无能为力了。夏洛克·福尔摩斯先生,我听到过您的名字,如果您能解释这件事,那我很乐意讲给大家。”

福尔摩斯先生坐下来听主人讲这个事件的经过。

“整个事情是从拿破仑半身像开始的。那是我四个月以前从高地街驿站旁边的第二家商店,也就是哈定兄弟商店买来的,价钱很便宜,买来后就一直把它放在这间屋子里。我一般是在夜里写稿常常要写到清晨,今天也是这样。大约三点我正在楼上的书房里,忽然听到楼下传来什么声音。我就注意地听着,可是,声音又没有了。于是我想声音一定是从外面传来的。然后,又过了五分钟,突然传来一声非常凄惨的吼叫,福尔摩斯先生,声音可怕极了,只要我活着,它就会永远萦绕在我耳边。我当时吓呆了,直愣愣地坐了一两分钟,后来就走下楼去。我走进这间屋子,一眼就看到窗户大开着,壁炉架上的半身像不见了,并不值钱的东西呀。这个强盗是从窗户跨到台阶上去的,所以我就打开门,摸黑走出去,不料差一点被一个死人绊倒,尸体就横在那儿。我赶忙回来拿灯,这才看到那个可怜的人躺在地上,脖子上有个大洞,周围是一大摊血。他脸朝天躺着,膝盖弯曲,嘴大张着,样子实在吓人。呵,我一定还会梦见他的。后来,我赶忙吹了一下警哨,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我被吓晕了,等我醒过来的时候,这位警察已经在我身边了。”

“被害者是谁呢?”福尔摩斯先生问。

“身份难以辨别。”雷斯垂德说,“你要看尸体可以到殡仪馆去,可是直到目前我们没有从尸体上查出任何线索。他身高体壮,脸色晒得发黑,年龄超不过三十岁,穿得很不像样子,不过又不像是工人。有一把牛角柄的折刀扔在他身旁的一摊血里。我不知道这把刀究竟是杀人犯的凶器,还是死者的遗物。死者的衣服上没有名字,衣服的口袋里只有一个苹果、一根绳子、一张值一先令的伦敦地图,还有一张照片。请看。”

照片上的人神情机智,眉毛很浓,口鼻都很凸出,而且凸出得很特别,像是狒狒的面孔。

“那座半身像怎么样了?”福尔摩斯先生仔细地看过照片以后问。

“这是您来之前刚得到的消息,塑像在堪姆顿街一所空房子的花园里找到了,已经被打得粉碎。我正打算去,您去吗?”

“我必须去。”福尔摩斯先生检查了地毯和窗户,他说,“这个人不是腿很长,便是动作很灵活。窗下地势很低,跳上窗台并且打开窗户要很灵巧才行。可是跳出去是相当容易的。哈克先生,你要和我们一同去吗?”

他情绪低沉地坐到写字台旁,说:“虽然我相信今天的第一批晚报已经发行了,上面会有这事的详情,但是我还是要尽力把这件事写一下。我的命运就是这样!您还记得顿卡斯特的看台坍倒的事吗?我是那个看台上唯一的记者,我的报纸也是没有登载此事的唯一一家报纸,因为我受的震动太大,不能写了,就算写也太晚了。”

不过他还是写了。打碎半身像的地方离这所房子仅仅二三百码远。半身像已经被打得粉碎,细小的碎片散落在草地上。可想而知砸像人心中的仇恨是多么强烈和难以控制。我们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位伟大皇帝落到这种地步。福尔摩斯先生捡起几块碎片仔细检查。显然他已经有线索了。

“有什么发现吗?”雷斯垂德问。

“我们要做的事虽然还很多,”福尔摩斯先生耸了耸肩说,“不过我们已经掌握了一些事实,可以作为行动的依据。对于这个犯人说来,半身像比人的生命值钱得多,这是一点。还有,这人弄到半身像只为了打碎它,未免有些奇怪,而他为什么不在屋内打碎而选择了院子?”

“可能他的偷盗被人发现了,慌乱之中便动了刀子。”

“有这种可能。不过我要请你特别注意这栋房子的位置,塑像是在这栋房子的花园里被打碎的。”

“这是一座空房子。”雷斯垂德向四周看了看,说,“所以他知道在花园里没有人打搅他。”

“可是这栋房子在那栋空房子之后啊。为什么他偏偏选择了这栋空房子?”

“我很难回答。”雷斯垂德说。

“在这儿他能看得见,”福尔摩斯指着我们头上的路灯,说,“在那儿却不能,就是这个理由。”

“哎呀,确实是这样。”这位侦探说,“我想起来了,巴尔尼柯大夫买的半身像是在离灯光不远的地方打碎的。福尔摩斯先生,您打算怎么办呢?”

“当然是记录它了。以后我们也许会碰上与此事有关的情况。雷斯垂德,你认为下一步该怎么做?”

“侦查的前提是弄清这个死者的身份,这是不难的。这样,我们便会有个很好的开端,从而可以进一步弄清昨天晚上死者在彼特街做什么,以及谁在哈克先生门前的台阶上遇见他并且杀了他。您觉得呢?”

“没错。但是我还有自己的处理方法。”

“您的方法是什么呢?”

“我不想你受我的影响。我建议你做你的,我做我的。以后我们可以交换意见,这样能取长补短。”

“也好。”雷斯垂德说。

“要是你见到哈克先生,请替我告诉他,我认为可以肯定,昨晚来他家的是一个杀人狂,而且有仇视拿破仑的疯病。也许这对他的报道有用。”

“这并不是您的真实意见吧?”雷斯垂德凝视着他。

“不是吗?也许我不这样看。”福尔摩斯先生笑了,说,“但是,我敢说这会使哈克先生以及中央报刊辛迪加的订户感兴趣。华生,我们今天还有很多、很复杂的工作要做。雷斯垂德,我希望你能在今晚六点钟到贝克街来和我们见面。我想先用一下这张死人口袋里的照片,到晚上再给你。要是我的判断没有错误的话,或许要请你在半夜出去一趟协助我们。晚上见!”

夏洛克·福尔摩斯先生和我一起来到卖半身像的哈定兄弟商店。一个年轻的店员告诉我们哈定先生下午才来,他自己是个新手,不了解情况。福尔摩斯先生流露出失望和烦恼的表情说:“好吧,既然如此,我们只好改变计划了。看来哈定先生上午不会来了,我们只好下午再来找他。华生,你一定已经猜到,我为什么要追究这些半身像的来源,为的就是要看看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以便正确解释这些像被砸的原因。现在,我们去找贺得逊先生,也许他能给我们一点启发。”

一小时后我们便到了这家商店。贺得逊身材不高,脸色红润,身体强壮,但是态度显得急躁:“是的,先生,塑像就是在我这个柜台上打碎的。哼!太不像话了!既然强盗可以随心所欲,那我们纳税还有什么用呢?不错,先生,是我卖给巴尔尼柯大夫两座像。这种事情肯定是无政府主义者干的——我就是这样看。只有无政府主义者才会到处去打碎塑像。我从哪儿弄到这些塑像?我看不出这和那件事有什么关系。不过,你实在想要知道,我就告诉你,是从斯捷班尼区教堂街盖尔得尔公司弄来的。这个公司近二十年来在石膏雕塑行业中一直是有名的。我买了多少?三个,第一次是两个,第二次是一个,共三个。卖给巴尔尼柯大夫两个,还有一个在光天化日之下就在柜台上被打碎了。至于照片上这个人吗?不,我不认识。哦,不,也可以说我认识。这不就是倍波吗?他是个意大利人,干零活的,他在这里干过活儿。他会点雕刻,会镀金,会做框子,总之会做些零活。这家伙是上星期走的,从那以后没有人提到过他。我不知道他从哪儿来的,也不知道他上哪儿去了。他在这儿的时候,干得不错。他走的两天后才发生的这事。”

“我们从冒斯·贺得逊这儿只能了解这么多了。”出了商店,福尔摩斯先生对我说,“弄清了在康宁顿街和肯辛顿的两个案件里全有倍波,就凭这一点,我们走了十英里是值得的。华生,我们去斯捷班尼区的盖尔得尔公司,这些半身像是在那儿制作的,很可能在那儿还会得到更多的线索。”

我们很快便来到了我们要找的工厂。里面有一间很大的房屋,屋内有五十个工人正在干活。经理是位身材高大、皮肤白皙的德国人,他很有礼貌地接待了我们,对于福尔摩斯先生提的问题一一做出清楚的回答。经查账得知,用笛万的大理石拿破仑头像复制了几百座石膏像,大约一年前卖给冒斯·贺得逊的三座和另外的三座是一批货,另外三座卖给了肯辛顿的哈定兄弟公司。这六座像和其他的任何一座不可能有什么不同。他不能解释有人想要毁坏这些塑像的原因——实际上,他讥笑所谓“偏执狂”的解释。塑像的批发价是六先令,但零售商可以卖到十二个先令以上。复制品是从大理石头像的前后分别做出模片,再把两个半面模片连在一起,便构成一个完整的头像。这种工作常由意大利人担当,他们就在这间屋内工作,然后把半身像拿到过道的桌子上吹干,一一存放起来。以上就是他知道的全部了。

但是那张照片却发挥了作用。他看到照片后脸气得发红,双眉紧皱。

“啊,这个恶棍!”他大声说,“是的,我对他了解得很清楚。我们这个公司一向名声很好,只有一次警察到这儿来了,那就是因为这个家伙。那是一年多以前的事。他在街上用刀子捅了另一个意大利人,他刚到车间,紧跟着警察就来了,就是在这儿把他抓走的。他的名字叫倍波——我从来不知道他的姓。雇了这样一个品行不端正的人,我是自找倒霉。但他干起活来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他被判了什么罪?”

“他被关了一年就放了,因为被捅的人没有死。我肯定他现在不在监狱里,他没敢在这儿露面。这儿有他的一个表弟,他可能知道他的下落。”

“不,不,什么也不要对他的表弟说——我请求你一个字都不要说。”福尔摩斯先生大声说,“事情是很严重的,我越来越觉得严重。你查看你卖出这些塑像的账目时,我从旁看到卖出日期是去年六月三日。倍波是什么时候被逮捕的?”

“我看一下工资账就可以告诉你大概的日期。”这位经理回答道,他翻过几页后继续说,“是的,最后一次发给他工钱是在五月二十号。”

“谢谢你。我们该走了,还有给他的表弟什么都别说。”福尔摩斯再次嘱咐经理不要把我们的调查说出去,我们便起身往回走了。

一直忙到下午四五点钟,我们才吃了午饭。在饭馆门口,报童呼叫着:“肯辛顿凶杀案,疯子杀人。”这条新闻说明,哈克先生的报道终于被刊登了。报道占了两栏,文章使人震惊并且词句漂亮。福尔摩斯先生把报纸立在调味品架上一边吃一边看。

是应该这样写,华生,你听这一段:

“令我们高兴的是在这个案件上没有分歧意见,因为经验丰富的官方侦探雷斯垂德先生和著名的咨询侦探家福尔摩斯先生均得出同一结论,以杀人告终的这一系列的荒诞事件,全是出于精神失常而不是蓄意谋杀。所以只能用心理失常来解释整个案件。报纸是我们生活中一种很重要的工具。你要是吃完了,我们就回到肯辛顿,哈定兄弟公司的经理应该有话告诉我们。”

这个大商店的创建人是一个消瘦的小个子,但是精明强干,头脑清醒,很会讲话。他说:“是的,先生,我已经看过晚报上的报道。哈克先生是我们的顾客。几个月前我们卖给了他那座塑像。我们从斯捷班尼区的盖尔得尔公司订了三座那种塑像。现在全卖出去了。卖给谁了?查一查我们的卖货账,便可以立刻告诉你。噢,这几笔账在这儿。你看,第一个卖给哈克先生,第二个卖给齐兹威克区拉布诺姆街的卓兹雅·布朗先生,第三个卖给瑞丁区下丛林街的珊德福特先生。你给我看的照片上的这个人,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是不容易忘记的,因为他长得太丑了。你问我们的店员中有没有意大利人吗?有的,在工人和清洁工中有几个。他们要想偷看售货账是很容易的。我想没有什么必要把账本特别保护起来。啊,是的,那是一件怪事。你想知道些什么,只要我知道都会毫无不留地说出来。”

福尔摩斯先生记下了哈定先生说的一些情况。随后我们便赶回去和雷斯垂德见面了。

“有收获吗,福尔摩斯先生?”他问。

“我们今天很忙,而且没有白过。”我的朋友解释道,“零售商和批发制造商我们全见到了。可以说每个塑像的来源我都了解了。”

“半身像!”雷斯垂德喊道,“好,福尔摩斯先生,您有您的方法,我不应该反对,但是我认为我这一天比您干得好。”

“是吗?”

“查出了死者的身份,并且查出了犯罪的原因。”

“太好了。”

“我有个同事叫萨弗仑·希尔,他专门负责意大利区。死者的脖子上挂着天主像,加上他皮肤的颜色,使我认为他是从欧洲南部来的。侦探希尔一看见尸体,便认出了他。他的名字是彼埃拙·万努齐,从那不勒斯来的。他是伦敦有名的强盗。他和黑手党有联系。你知道黑手党是个秘密政治组织,想要通过暗杀实现他们的信条。现在看来,事情逐渐清楚了。另外那个人可能也是个意大利人,并且也是黑手党。他大概是违犯了黑手党某一方面的纪律。彼埃拙是在跟踪他。彼埃拙口袋中的照片可能就是另外那个人的,带照片是为了弄准。他尾随着这个人,看见他进了一栋房子,就在外面等着,后来在扭打中他受了致命伤。先生,您觉得这个解释如何?”

“好极了,雷斯垂德,好极了!”福尔摩斯赞赏地拍着手喊道,“不过我还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要打碎半身像。”

“半身像算什么啊,小偷小摸,最多关六个月监狱。而我们要调查的是凶杀,可以肯定地说我已经掌握了全部线索。”

“下一步做何打算呢?”

“我和希尔到意大利区,按照照片找人,以凶杀罪逮捕他。你也要去吗?”

“不,我想我们可以更容易地达到目的。我不能说准,这全看——全看一个我们根本不能控制的因素。但是希望很大,可以说有三分之二的把握。如果你和我们一同去的话,我们就能帮助你逮捕他。”

“在意大利区?”

“不,很可能会在齐兹威克区。雷斯垂德,你如果今天晚上和我一同去齐兹威克区,那么明天晚上我一定陪你去意大利区,耽误一个晚上不会碍事的。我看我们现在先得睡几个小时才好,因为要晚上十一点以后出去,大概天亮才能回来。雷斯垂德,你和我们一起吃饭,然后在沙发上休息。华生,你帮我叫一下紧急通讯员,我有一封很要紧的信必须立刻送出去。”说完,福尔摩斯先生就走上阁楼,去翻阅旧报纸的合订本。过了很长时间,他才走下楼来,眼睛里流露出胜利的目光,不过他对我们两个人什么也没说。

这个案子很复杂,我一步一步地注视着福尔摩斯先生侦缉中所采取的方法。虽然我还不能看清我们要达到的目的,可是我十分清楚福尔摩斯先生在等待这个荒诞的罪犯去毁坏另外两座半身像。我记得其中有一个是在齐兹威克区。毫无疑问,我们此行的目的就是要当场抓到他。所以,我很赞赏我的朋友的机智,他在晚报上塞进了一个错误的线索,使得这个人以为他可以继续作案而不受惩罚。因此,福尔摩斯先生让我带上手枪的时候,我并不感到吃惊。他自己拿了他最喜欢的装了子弹的猎枪。

我们到达汉莫斯密斯桥时是十一点钟。下车后,我们告诉马车夫在那儿等候,然后继续向前走,不久就来到一条平静的大路上,路旁有一排齐整的房子,每一所房前全有自己的花园。借着路灯的微光,我们找到了写有“拉布诺姆别墅”的门牌。主人显然已经休息了,因为在花园的小道上,除了从门楣窗里透出的一圈模糊的光亮之外,周围全是一片黑暗。我们在木栅栏的黑影下藏着。

“看来我们得等很久了。”福尔摩斯先生低声说,“谢谢老天爷,今晚没下雨。我们不能在这儿抽烟,这样消磨时间可不安全。不过你们放心,事情已有三分之二的把握,所以吃这点苦也很值了。”

然而我们没等多久就听见有动静了。事先没有一点声音预示有人到来,大门就一下子被推开了,一个灵活的黑色人影像猴子一样迅速而又敏捷地冲到花园的小路上。我们看见这个人影急速穿过门楣窗映在地上的灯光,便消失在房子的黑影中。这时四周完全寂静无声,我们屏住了呼吸。一会儿工夫,忽然听到轻微的嘎吱一声,窗户已经打开了。声音消逝了,接着又是长时间的静寂。估计这个人正在设法潜入室内。

“去那个开着的窗户那儿。”雷斯垂德低声说,“他一爬出来,我们就能立即抓住他。”

然而我们还未动那个人又出现了。当他走到小路上那块闪烁着微光的地方的时候,我们看到他腋下夹着一件白色的东西。他鬼鬼祟祟地四下张望着。寂静无声的街道给他壮了几分胆。他转过身去,背向我们,放下这件东西,跟着是很响的“啪嗒”一声,接着又是“咯咯”的连续响声。他干得很专心,所以当我们悄悄地穿过一块草地时,他并没有听见我们的脚步声。于是福尔摩斯先生猛虎般地扑向他的背后,雷斯垂德和我立即抓住他的手腕并且给他戴上了手铐。当我们把他扭转过来时,我看到一副两颊深陷、奇丑无比的面孔,他的眼睛怒视着我们,他的面孔在抽搐,我这才认出他正是照片上的那个人。

可是,福尔摩斯先生却没看这个人反而将注意力集中在台阶上的东西上。这是一座拿破仑的半身像,和我们那天早晨查看这个人时从屋里拿到的一样,并且也是同样被打成小碎片。福尔摩斯先生把碎片拿到亮光下认真地检查,没有看出这些石膏碎片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他刚刚检查完,屋内的主人出来并站在了我们面前。

“我想你是卓兹雅·布朗先生吧?”福尔摩斯先生说。

“是的,先生,您准是福尔摩斯先生吧?我收到通讯员送来的急信,便完全按照您所说的做了。我们把每扇门全从里面锁上,等待事情的发展。我很高兴你们抓到了这个流氓,大家进来休息一下吧。”

我们没有进去,因为雷斯垂德急于把犯人送到安全的地方,所以没有几分钟便叫来马车,我们四个人动身去伦敦了。犯人一句话也不说,他的眼睛从乱蓬蓬的头发阴影里恶狠狠地看着我们,有一次我的手离他较近,他便像饿狼一样地猛抓过来。我们在警察局对他进行了搜查,他身上除去几个先令和一把刀身很长的带血迹的刀子之外,什么也没有。

分手的时候,雷斯垂德说:“事情就是这样。希尔很了解这些流氓,他会给他定罪的。你看,我用黑手党来解释并没有错。不过,福尔摩斯先生,我还没弄明白您这巧计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太晚了有空再解释吧。”福尔摩斯先生说,“另外,还有一两件小事没有弄清楚,这个案件是应该搞彻底的。要是你明天晚上六点钟到我家来,我会给你说明直到现在你还没有完全了解的这个案件的意义。总的说来,这个案件确实有独特的地方。华生,这个案子一定会使你的记录簿增色不少。”

第二天晚上我们又见面了,雷斯垂德给我们讲了这个犯人的详细情况。我们已经知道犯人名字叫倍波,但姓氏不详,他在意大利人聚集的地方是个出名的坏蛋。他很会制造塑像,一度老老实实地过日子,可是后来他走上了歪道,两次被捕,一次是因为偷了一点东西,另一次是因为刺伤了他的一个同乡。他英语讲得很好。他毁坏这些塑像的原因还不清楚,他拒绝回答这方面的问题。可是警察发现这些塑像可能是他亲手做的,因为他在盖尔得尔公司的时候是做这种工作的。对于这些我们已经知道的情况,福尔摩斯先生只是有礼貌地听着,但是我明确地感到——因为我很了解他——他的思想是在别处。我觉察到,在他惯有的面部表情下,交织着不安和期待。最后,他从椅子上站起来了,他的眼睛闪闪发光。这时门铃响了。一会儿我们听到楼梯上有脚步声,仆人领进来一位面色红润、长着灰白色连鬓胡的老年人。

“请问夏洛克·福尔摩斯先生在这儿吗?”

“我想你是瑞丁区的珊德福特先生吧?”我的朋友点了点头,并且微笑一下说。

“是的,火车晚点了,所以我才晚到了一会儿。我是收到您给我写信并谈到我买的半身像才来的。”

“是的。”

“这是信。您说:‘我想要一座仿笛万塑的拿破仑像,对于你的那座我愿意付十镑。’是这样吗?”

“没错。”

“我很好奇您怎么会知道我有这塑像。”

“很简单。哈定公司的哈定先生说,他们把最后的一座卖给了你,并且把你的地址告诉了我。”

“噢,他没说我花了多少钱买的吗?”

“他没说。”

“老实说我只用了十五个先令。”

“珊德福特先生,既然我已经定了这个价钱,我就会遵守诺言的。”

“福尔摩斯先生,按照您的要求,我带来了这座像。这就是!”他解开袋子。于是,我们总算看到了一座完整的拿破仑像。因为之前看到的都是碎片。

“珊德福特先生,”福尔摩斯先生从衣袋中取出一张纸条和一张十镑的纸币放到桌子上,他说,“请你当着这几位证人在这张条子上签名。这只是表明,你对于这座塑像的占有权和有关的一切权利全部转让给我。我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人,一个人永远无法预见将来会出什么事。谢谢你,珊德福特先生,这是你的钱,再见。”

客人走了以后,福尔摩斯先生从抽屉里拿出一块白布,铺在桌子上,又把新买来的半身像放在白布中间。他的举动让我感到好奇。然后他端起猎枪,猛地往拿破仑像的头顶上放了一枪,于是像立刻变成了碎片。福尔摩斯先生弯下腰来,急切地察看着这些分散的碎片。不一会儿,我看到他手里高举着一块碎片,碎片上嵌着一颗深色的东西,就像布丁上的葡萄干一样,他得意地叫喊着:“先生们,让我把著名的包格斯黑珍珠介绍给你们吧!”

雷斯垂德和我极度的惊叹使我们突然鼓起掌来,好像看戏看到了最精彩的关键部分。福尔摩斯先生苍白的面孔泛出红晕,他向我们鞠了一躬,就像著名的剧作家在答谢观众的盛情。只是在这样的时刻,他才暂时中断理性的思考,而流露出喜欢受到赞扬的人之常情。我们的惊奇和赞扬竟然深深地打动了这样一个蔑视世俗的荣誉、性格独特、沉默寡言的人。

“先生们,这是世界上现有的最著名的珠宝,”他说,“我是很幸运的,能够依照一系列的归纳法,从这颗珍珠遗失的地方——科隆那王子在达柯尔旅馆的卧室开始,追查到斯捷班尼地区的盖尔得尔公司所造的六个拿破仑像之一。雷斯垂德,你还记得吧,这颗无价的珍宝遗失之后造成了多么大的震动,当时伦敦的警察徒劳无功。在这件案子上,他们询问过我的意见,但是我提不出任何办法。怀疑过王妃的女仆,她是个意大利人,当局查明她有一个兄弟在伦敦,但是我们没有弄清他们之间有无联系,女仆的名字叫芦克芮什雅·万努齐。我想两天以前被杀害的彼埃拙便是她的兄弟。我查看过报上的日期,珍珠是在倍波被捕前两天遗失的。逮捕倍波是因为他打伤了人,在盖尔得尔公司抓的,那时他正做这些塑像。你们现在可以完全明白事情发生的顺序了,当然,我思考的时候,思路与这些事件的顺序正好相反。倍波确实拿到了珍珠。他可能是从彼埃拙那儿偷来的,他也可能就是彼埃拙的同谋,还有可能是彼埃拙和他妹妹的中间人。这些和我们破案并无什么关系。有关系的是正当他身上带着这颗珍珠的时候,警察来追捕他。他跑到他工作的工厂,他知道他只有几分钟的时间了,但是必须把这颗无价之宝藏好,否则便会在搜身的时候被警察搜出。当时六座拿破仑的石膏像正放在过道吹干,一座还是软的。倍波是一个熟练工人,所以立刻在湿石膏上挖了一个小洞,把珍珠放到里面,然后又抹了几下,把小洞抹平。石膏像是个理想的外壳,没有人会想到在那里能找到这颗珍珠。倍波被关了一年,同时他的六座石膏像被卖到伦敦各处。他不知道哪座像里有那颗珍珠。摇晃石膏像是不起作用的,因为珍珠会粘在湿石膏上,因此,只有把石膏像打碎才能找到它。倍波并没有失望,他很机灵又有毅力,便继续寻找。通过一个在盖尔得尔公司工作的堂兄弟,他弄清了买这些像的是哪几家零售公司。于是他设法在冒斯·贺得逊公司得到雇用,这样他查明了三座塑像的去处。珍珠不在这三座里。然后在其他意大利雇工的帮助下,他又弄清另外三座塑像的去处。一座是在哈克先生家。在那儿,他和他的同谋因为珍珠搏斗,这样他就刺死了他的同谋。”

“如果是同谋,为什么还带着他的照片?”我问。

“照片可以帮助他问其他人倍波的下落。这个道理是很明显的。我想倍波在杀人以后,行动会加快,而不会延迟。他怕警察发现他的秘密,所以他要在警察追捕他之前加速行动。当然,我不能肯定地说,他在哈克买的半身像中没有找到那颗珍珠。我甚至不能断定石膏像里藏的是珍珠,但是我很清楚他是在找什么东西,因为他把半身像拿出去,走过几栋房屋,在有灯的花园里才把它打碎。既然哈克买的半身像是三个里面的一个,那么也就证明了我告诉你们的,珍珠在里面的可能性是三分之一。还有两个半身像,很显然他要先找在伦敦的那一个。我警告房子的主人,以避免发生第二次惨案,然后我们便行动了,并且取得了最好的成绩。当然,只是在这个时候,我才明确地知道我们要找的是包格斯的珍珠。被害者的姓名使我把两个事件联系起来。那么只剩下一个半身像——在瑞丁区的那座了——而且珍珠必定在那个像里面,所以我才买了这座半身像。”

“福尔摩斯先生,我看您处理过许多案件,”雷斯垂德说,“但是都不像处理这个案件那样巧妙。我们苏格兰场的人不是嫉妒您,不是的,先生,而是引以为荣。如果明天您能去的话,我们的人都会向您表示祝贺的。”

“谢谢你!谢谢你!”福尔摩斯先生说,这时他转过脸去。我从来没有见到过他由于人类的温暖感情而像现在这样激动。过了一会儿,他又冷静地投入了新的思考。他说:“华生,把珍珠放到保险柜里。把康克·辛格尔顿伪造案件的文件拿出来。再见,雷斯垂德。以后如果需要我的话,我会随叫随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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