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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这一生还是你最好

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出场了。

他没有穿五颜六色的孔雀衣,而是背一个孔雀的机械造型。背景音乐缓缓响起。他打开开关,闪着五彩灯光的“孔雀”慢慢开屏了。他没有像杨丽萍那样翩翩起舞,也没有像孔雀那样千娇百媚,可能他根本就不会跳舞,说句不好听的话,他是在台上晃悠,“舞步”实在很笨拙、难看,甚至与音乐都不合拍,才跳了几分钟,高晓松、伊能静和周立波三个评委不约而同地按亮了手中的“NO”,这就表明他没有再跳下去的必要,更没有晋级的希望了。

这是东方卫视的“海飞丝·中国达人秀”的选秀现场。

他叫姜仁瑞,来自内蒙古呼伦贝尔大草原。看到三个评委都给自己亮起了红灯。一时间,他显得很拘谨,很尴尬,双手不停地摩挲着衣服,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评委们开始点评了。

高晓松直击要害,说选手只是在表演他的制作手艺,而不是才艺本身。

伊能静不客气地说,把所有的器械发明装到一个俊男美女的身上,或许效果会更好。

周立波也开玩笑地说,跳孔雀舞的都是女人,如果男人跳,那是在现实生活当中……今天你的表演有点孔雀开屏——自作多情啊。

现场立时响起一片的嘲笑,甚至发出一些不友好的议论。

姜仁瑞更显得手足无措,看看评委,看看观众,楚楚可怜,很无助的样子。按理说,他应该知趣地退场才是。但是,他没有,似乎他没有表演完。

为了不至于冷场,周立波用一贯的口气问他,说孔雀开屏用来求偶,吸引雌孔雀的注意。你为什么要跳孔雀舞呢?是什么东西让你想起用一个器械去展示孔雀?

姜仁瑞张了张嘴,结结巴巴地说道,为了哄我老婆开心,我老婆瘫痪在床三年了,为了逗我老婆开心,我发明了这个东西。

全场静了片刻,转而掌声雷动,经久不息。

在主持人的邀请下,姜仁瑞的正在上大学的女儿介绍了父亲的艰辛:她的母亲无法行动,也不能说话。为了让她母亲开心,父亲南腔北调地唱歌,学各种动物叫,想方设法让母亲开心,可是,母亲都没一点反应。后来,父亲就利用自己的手艺,发明了这个孔雀,每次戴上这个一闪一闪的孔雀,母亲就会笑起来。每天,当父亲干完地里的活,做完家务,给母亲喂了饭后,就不顾疲惫对母亲说:二嫂,二哥给你跳一支孔雀舞好不好?这时候,母亲会很高兴地点头。父亲跳的时候,母亲的脸上就会露出笑容……姜仁瑞的女儿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伊能静强忍住眼里的泪,请姜仁瑞面对摄像机镜头向全世界观众说句他最想说的话。

姜仁瑞想了想,一字一顿,沙哑地说道:“亲爱的老婆大人,不论你什么样,我会一生一世地爱你,伺候你。这是我一个男人应该做的,我也能做到,我向你保证,我会把女儿带大,不会让你为我担心。”

全场再次掌声雷动!好多人都情不自禁留下了眼泪。

接下来,姜仁瑞向观众展示了他为妻子做的“爱的小屋”,虽然只是个木头做成的模型,但是卧室、厨房、小花园功能齐全。姜仁瑞说,这个小屋模型是他到上海后才起早贪黑动手做的,这个“幸福小屋”他们走到哪里就会推到哪里。周立波问他:“那你们原来的房子怎么办呢?”他说:“原来的房子我想卖了,凑钱给老婆在上海治病!”姜仁瑞的答案又一次让全场动容。

导演打破常规,让姜仁瑞再表演一次,让他再一次为病床上的妻子跳一段孔雀舞。

《这一生还是你最好》的音乐响起来了。姜仁瑞开始跳了,依然没有婀娜的身姿,没有飘逸的技巧,还是那么笨拙,还是那样不合节拍……大屏幕里,一个躺在病床上的女人的脸上开着如花的笑容。

现场的观众们都齐刷刷站了起来,使劲为姜仁瑞拍手叫好,为他加油鼓劲。

这一次,三位评委不约而同改变了初衷,又一次为姜仁瑞打了满分。高晓松也一改他往日诙谐幽默的风格,动情地对姜仁瑞说:“你是全天下最棒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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