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西兰的首都奥克兰有一所很有名气的寄宿学校叫查曼寄宿学校,有一百多个学生,都是当地有权有势人家的孩子,当地的毛利族人的孩子不能在奥克兰的学校上学。查曼学校里的学生都是一些英国人、法国人、美国人、德意志人的子弟,在这里,他们接受的是与本国完全相同的上等教育。
新西兰是一个四面环海的岛国。岛上风景秀丽无比。1860年2月15日午后,查曼学校的学生,跟随着父母,快乐、兴奋地离开了学校。
学校开始放假了,假期是两个月,在这两个月里,学生们又将自由自在,随意玩耍了。
这些学生,准备利用假期去航海旅行,查曼学校也一直有这样的计划,乘坐大帆船斯拉乌吉号,沿新西兰海岸航行。这该是多么令人兴奋的事情呀!
学校跟学生家长借来了漂亮的斯拉乌吉号,安排了六周的航行计划。船主即原船长叫做威利阿姆·H·格内托,是位十分讲究信用的人。孩子们的家长都非常支持他们,孩子们的航海旅行将是安全、快乐的。少年们高兴极了,在休假的数周内,能有此机会出海航行,真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
英国人的寄宿学校同法国人的寄宿学校的教育方法大相径庭。学生在学校里非常自由,对学生将来产生的影响很大,与法国人相比会更早使学生变得成熟,他们教授学生正确的礼仪,讲究服装整洁,即使在惩罚学生时,也十分的公正。
学校根据学生年龄的大小把学生编成班,查曼学校共有5个班。
在给学生充分自由的同时,惩罚也是非常严厉的,惩罚学生时,在不应该使用鞭子却被鞭打了的情况下,英国学生会感到人格受到了侮辱,如果做了坏事,学生绝对服从惩罚,从不争辩。
众所周知,英国人不管是在个人生活还是社会生活中,都十分注重传统。高年级学生给低年级学生以无私的帮助,同时,低年级学生必须尊重高年级学生。他们同法国学生不同,非常遵守校纪校规。
参与斯拉乌吉号航海的学生,是查曼学校在各班严格挑选出来的,选出8岁到14岁的少年共15名。这15名少年,一踏上斯拉乌吉号就开始了惊心动魄的冒险旅程。
首先必须应该详细介绍一下这些少年的名字、年龄、能力、本质、家庭状况,放假前在学校的相互关系等等。
在15人中,有12个人是英国人,布里安及弟弟是法国人,戈顿是美国人。
多尼范和库劳斯,他们的父亲都是英国殖民地新西兰的大地主,两个人同岁,都是13岁,是表兄弟,都读五年级。多尼范穿着讲究,非常爱打扮,他聪明好学,爱钻研学问,很好强,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但他喜欢装腔作势,爱压制别人。他与布里安一直以来就不和,因为布里安的声望比他高,所以两人关系变得更加紧张。库劳斯是个很普通的学生,对表兄多尼范佩服得五体投地,言听计从。
同班的巴库斯塔也是13岁,稳重、喜欢帮助别人,心灵手巧,他的父亲是一个小商人。
威普和威尔考库斯都是12岁,四年级学生,学习成绩不是很好,也不是很差,争强好胜,爱打架,不太听高年级学生的话,家境富裕,他们的父亲都是大法官。
三年级的格内托和萨布斯都只有12岁。格内托的父亲是退役的海军将领,萨布斯的父亲是一个大商人,两家都住在威地马拉港的北岸,他们两家的关系非常的好,因此两个人总是形影不离,相处得很好,讨厌劳动,一劳动起来就不停地埋怨人。格内托非常崇拜英国小说家丹尼尔·笛福,一有时间就读他的书,并把书带到了斯拉乌吉号上。萨布斯,是一个调皮的孩子,一心想着要去做冒险旅行,非常喜欢《鲁滨逊漂流记》和《瑞士的鲁滨逊》这类书。
詹金斯和阿依瓦森都只有9岁,詹金斯是新西兰科学协会会长的儿子。
阿依瓦森的父亲是莫特罗波里坦教会的牧师。两个人分别是三年级生和二年级生,学习成绩都非常的好。
8岁的道尔和科斯塔,他们的父亲都在新西兰陆军将校,离奥克兰6英里的一个叫做乌钦加的地方,他们是真正的小孩子,道尔爱耍小脾气,科斯塔贪吃,除此之外,他们在其他方面表现得不错。因为是一年级学生,虽说成绩不算好,但能读能写,他们对自己的表现很满意。
以上这些孩子,都是定居在新西兰的体面家庭的孩子。
乘坐斯拉乌吉号的十五位少年里另外三位——两个法国人和一个美国人。
美国人戈顿,14岁,是一个非常稳重的孩子,处事公道,动作有些迟缓,在五年级学生当中,他是最沉稳的,他头脑像多尼范一样,不是很聪明,却有正义感和随机应变的能力,现在他已经显示出了这方面的才能,他观察能力很强,沉稳镇定,做事认真,谨小慎微,考虑问题首先在头脑中分析成形,如同摆放到桌上的物品必须通过账面分类记录好一样,因此,同年级学生尊重他,都愿意跟他相处,尽管他不是英国人,但很受同学们的欢迎。他出生于美国的波士顿,因为父母过早去世,所以寄养在亲属家,只有监护人,监护人是原驻新西兰领事,现在是一个大富翁,他们住在圣约翰山村附近一个环境很好的别墅里。
布里安和杰克是法国人。三年半前,布里安的父亲作为伊卡·纳·马乌依中央沼泽地的大型排水开垦工程的著名工程师来到新西兰,兄弟两个也跟随来到了这里。布里安的年龄不大,只有13岁,特别聪明,但学习成绩不好,读五年级时曾有过考试成绩排在倒数第一名的时候,虽然如此,他仍是非常出色的,这也是最令多尼范无法忍受的,多尼范不能容忍布里安比他出色,在查曼学校时两人就经常有些磕磕碰碰的小事发生,结果造成两个人在斯拉乌吉号上的口角之争。
布里安勇敢,热衷冒险,爱好体育运动,身体健壮,为人和气,他一丁点儿也不像多尼范那样好装腔作势,也不爱穿着打扮,是个勇敢、机智的少年。因此,他与其他的同党关系也相当亲密,他还爱打抱不平,经常打架,从来没有输过,大家都很崇拜他,即使他在斯拉乌吉号上做指挥时也是如此,大伙儿都以他马首是瞻。从欧洲到新西兰,更加增长了他的航海经验。
弟弟杰克,是查曼学校出了名的淘气鬼。他爱做一些恶作剧,戏弄他的同学,为此他多次受到学校的处罚。可是,自从他乘上了斯拉乌吉号,不知为什么整个人都变了,很难找到他从前的影子。
由于风暴的原因,漂流到太平洋这块不知名的陆地上的少年们,就是由这样一些孩子组成的。
斯拉乌吉号沿新西兰的海岸作数周的航行,这艘帆船的指挥即船主,也就是格内托的父亲,他原是澳大利亚最勇敢的水手之一,这艘帆船到过新喀里多尼亚、澳大利亚、摩尔卡、菲律宾,塞列贝斯附近的海域,有过很多次的成功航行,斯拉乌吉号也曾出入过异常危险的海域。这艘帆船十分坚固,遇到风暴时也不必担心。
乘务人员,有水手长、水手六人、厨师,另外还有一个见习水手——12岁的黑人少年麦克。麦克的家人很早以前就到了新西兰,给富贵人家当佣人。船上还有一条美国种的狗,一只漂亮的猎犬,它是戈顿的,整日陪伴在主人身边。
斯拉乌吉号选定在2月15日出航。
2月14日夜晚,重要的船员还没有上船的时候,少年们就先上船了。
格内托船长要到快开船时才会出现,跟随他的有水手长和见习水手,其他水手还在岸上把酒言欢。这时,少年们已经睡着了,于是水手长也上岸和水手们一起畅饮去了。水手们喝过了头,直到深夜也没有上船,只有见习水手麦克一人躺在船员室。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其中的原因可能永远都是个谜,总之,是船绳自然松开了呢,还是谁故意把船绳解开的呢……反正船上的人什么都不知道。
海港四周十分寂静,一切活动都停止了,这个时候港口刮起了大风,斯拉乌吉号被海潮推着,向海面上漂去。
当见习水手麦克睁开眼睛时,立即感觉情况不妙,帆船正在大海里摇晃不定,麦克急忙跑到甲板上一看……哎呀!斯拉乌吉号正在海面上漂流着。
麦克的惊叫声吵醒了船上安睡的孩子们,戈顿、布里安、多尼范急忙从床上跳下来,冲到了升降口外边,他们想请求援救。但是四周看不到街区和港口,帆船已经在海上漂了将近一个小时了。
起初,布里安和见习水手意见一致,少年们把帆扯起,想要借风重新回到港口,但糟糕的是,由于逆风行船,船帆太沉重,又刮着西风,本意想往回走,但没有想到事与愿违,船离港口越来越远,斯拉乌吉号绕过科尔威尔海域,越过海峡,离新西兰已经很远了。
情况非常不妙。布里安他们获得来自岸上的援救机会几乎不存在了,他们花费了很长时间寻找从港湾驶出来的船只,但是就算到了早晨,像这样在大海上漂泊的小船怎么能够被发现呢?如果说靠自己的力量去援救,船上却又全都是些孩子,这是很难做到的,如果风向不变,那么船回到港口的希望就破灭了。
当然,希望还是有的,那就是如果能碰到驶往新西兰的船只,虽然这种情况出现的可能性不大,这种机会几乎等于零,但是麦克不愿错过这个机会,他在前桅的顶端挂起了信号灯。
船上年纪比较小的孩子,就是在这种慌乱的情况下,眼睛也没有睁开,他们睡得很香,最好还是让他们在睡梦中吧,孩子们要是醒来,肯定会非常恐慌,船内会乱成一团的。
为了让斯拉乌吉号能回到港口,他们想了很多办法,可是不管怎样努力,船仍然急速向东漂流而去。
突然,他们看见了前方两三海里远的地方有光亮,是从桅杆顶端发出的白光——那是在海上航行的汽船的标志。没过一会儿,又看见了红、绿两种光亮,那艘船也发现了斯拉乌吉号,向斯拉乌吉号驶了过来。
少年们兴奋极了,他们终于有机会回家了,他们在船上大喊起来。波涛声、汽船的喷汽声、风声同时作响,少年们的叫喊声立刻就被这些声音淹没了。
就算汽船上的人没有听到少年们的叫喊声,值班水手不可能也没有看到斯拉乌吉号的信号灯吧?那可是少年们最后的希望啊!
更要命的是,由于船体的剧烈晃动,绳索突然晃断了,信号灯掉到了海里,惟一显示斯拉乌吉号存在的标志都没有了,那艘汽船飞快地朝斯拉乌吉号驶来。
一眨眼的功夫,两艘船擦肩而过,假如它正好从侧边撞过来,斯拉乌吉号肯定会被撞沉,幸运的是它只是擦了一下船尾,把写有船名的船尾板撞碎了。
两艘船碰撞得并不严重,所以彼此都没有觉察,汽船抛下在风浪中摇晃的斯拉乌吉号,独自开走了。
也常有在彼此两只船相撞之后,船长为逃避责任,加速逃跑的,这是犯罪行为。汽船与这种轻型的,甚至连船形都没有看清的帆船相撞之后,就溜之大吉,也是不讲道德的。
在大海上,乘坐在靠风而行的帆船上的少年们,他们的希望彻底地破灭了。天亮了,无边无际的海面上,连一艘船也没有,太平洋海域的这一带,很少有船只通过。往返于美国和澳大利亚的船只,都是沿着正南、正北的航线航行。夜暮又一次降临,天气变得更坏,虽然风暴能平静下来,但是风仍然在继续刮着。
船上的少年们,对这种航海,再也忍受不下去了,要让斯拉乌吉号回到新西兰海岸的努力已经是徒劳的了,他们不知道如何才能使帆船改变方向,也没有力量把船帆扯起来。
就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布里安显示出了普通少年身上少有的胆识,他开始指挥大家怎样自救,多尼范也只好服从他的指挥了。虽然很难再把船开回到奥克兰的港口了,但是布里安和麦克一起运用他们掌握的不多的航海知识,竭尽全力不让帆船被大海吞噬,白天黑夜不知疲倦地寻找救援帆船的一切机会,他们不想错过任何的生存机会,并把斯拉乌吉号遇险经过用纸写下来,塞进许多小瓶子里,投入大海中,这个方法很好,他们又多了一个生存的机会。
强劲猛烈的西风仍然在刮着,推着帆船向前漂流,船上的孩子们无法让船停下来,或者使船速减慢。
如前所述,斯拉乌吉号离港数日后,海上起了风暴,持续了两周,席卷了整个海面。狂风巨浪时刻在威胁着帆船,多少次险些沉到了海里,最后,斯拉乌吉号被风暴送到了太平洋上这块无人知晓的土地上。
在海上漂流了1,000海里的孩子们,目前的命运又是怎样了呢?到底有没有生还的可能呢?
孩子们的亲人,不得不面对这样一个残酷的现实:他们都被大海吞噬了。
这并不是无稽之谈。
在新西兰的奥克兰,2月14日夜里,斯拉乌吉号失踪之后,格内托船长立刻通知了孩子们的家长,发生了如此重大事件,整个奥克兰都轰动了。
查找救援工作立刻在海港开始了,两只小型汽船,在离港湾数英里的海域,不分白天黑夜地搜寻,搜寻的船只很快就把附近的海域搜索遍了。海面上大浪滔天,早晨,当搜索船回来时,并没有找到斯拉乌吉号,搜寻员只在海里发现了被撞碎的船尾碎片,那是斯拉乌吉号与秘鲁的汽船库依顿号碰撞时,被撞碎的写有船名的船尾板。
因为船板上刻有斯拉乌吉号的船名,所以人们认为那艘帆船已经被海浪击碎,在距新西兰海岸12海里的地方被大海吞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