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门口听见屋内有弹奏古筝的声音,铮铮淙淙时而如一股清澈的小溪,缓缓流出;时而又仿佛处于山峦之间宁静、安逸,时而又似乎飞入仙境,飘渺、虚幻。
轻轻推开门,只见她跪坐在古琴前,昏黄的灯光映在她娇小的脸颊,
她穿着他今早送的白色绣着莲花的衣衫,外袭红色纱衣,逶迤红色烟罗纱衣席地。如绽放的玫瑰,娇艳、魅惑。她也没戴上指甲,只信手拨弄着七根琴弦,流畅的曲调轻悦弹出。窗外一片墨黑,月光似水,流过了人和琴,笼了一层朦胧的薄纱。
看着看着项谦不觉恍惚。
轻手轻脚的挪到她身前,她正未闭着着双眼,修长的睫毛随着琴瑟,微微颤动,一双柳眉,随着琴音,时而轻蹙,时而舒展。她似乎进入了情境,并没有察觉有人悄悄进来。
他侧坐在她旁边,看的出神,不由自主,他的指尖轻轻抚了下她那如雪般白皙的脸蛋。
她惊醒,“谁?”骤然侧脸。
她与他四目相撞,两人相距甚近,她的唇几乎印在了他的唇上。
还未看清是谁,但能感觉到他呼吸散发出的温度。心生警觉。
“流氓。”她左手用力推开身边的男人,右手飞速拿出藏在袖中的蒙汗药,朝那男子脸上撒去。
那男子一个踉跄倒在地上,还未起身,叫不出名的粉尘就打在他脸上,未等他捂住鼻子,粉尘就已吸了进去。
她定睛一看,原来刚刚的“流氓”正是项谦。
他已吸入蒙汗药,眼神迷离、恍惚。
等了他这么半天他不来,来了就色心大发。心中想着,她得意的拍了拍手上残留的蒙汗药。蹲在他旁边,学着他上次对待他的样子,用指尖勾起他的下巴,一脸的邪恶:“项大公子,没想到你这么下流,不过呢,要欺负本小姐,你还嫩了点。”说到一半,她眼珠一转:“今晚,我就把你锁在这锦瑟阁,什么时候本小姐心情好了,在放你出来。”她狂笑,起身欲走。
蒙汗药已上了劲儿,他脸上闪过一瞬不屑,断断续续的说道:“笨蛋……..你名义上是我的娘子,…….我若要欺负你……何不直接……..直接到你房……”话还未说完,他已没了力气,昏睡了过去。
花凝想着他未说完的话,大概就是:他若要欺负她,大可不必等到今日,反正她早就他的妻子。
她仔细一想,确实如此,她是他的妻子,这名正言顺。他力气又肯定比她大。他如果有兴趣,大可硬来,又何必等到现在。
“或许我是错怪你了吧,算了,本小姐发发善心,不让你睡在冰凉的地上了,”可是让他睡在哪呢?想来想去,也只有去她的屋子了。
于是,她连托带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弄进了屋。
连推带扯的,把姓项的弄上了床,她已经满头大汗。
他睡在床上,她就只好睡在椅子上。
睡在椅子上无法舒展身体,还未等入睡,花凝已经被硬木搁的腰酸背痛。起身舒展一下筋骨,在看看那硬邦邦的木椅子。她全然没有了睡意。
眼看刚过子时,她只好坐在椅子上望窗外的星星。
“慧儿。”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是项谦发出来的。
以为他已经清醒,她过去,才知他还在睡梦中。
她打量起这个酣睡中的男子,墨黑色的头发软软的搭在前额,立体的五官刀刻般俊美,不浓不淡的剑眉眉长入鬓,英挺的鼻梁发着淡淡的鼻息。薄薄的嘴唇呈浅浅的红,整张脸完完全全的巧夺天工美到恰到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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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
她站在院内,迎着朝露练习那从现代学来的跆拳道。
看似娇弱的身体,多了几丝强悍。柳眉幽眸之间竟然透露出一股英气,秀美柔弱的脸上一股绝不妥协的气势散发出来。
“好~~~~.”一招下来,背后有人拍手叫好。不用想,肯定是那个姓项的醒过来了。
收招,转身,项谦也从门口走了过来。
“没想到,我娘子不仅会吟诗,还练得一手好拳法。“他墨黑色的头发,随风清飘,脸上带着戏谑。
“你知道就好,我可不是好惹的。”她说着挥了挥拳头,才想起还有事情没问:“对了,你还没告诉我那玉扇是在哪里买的?”
“玉扇。”他自语道,刚刚那戏谑的眼神化作一抹忧伤,缓缓开口:“那羽扇是你的姐姐送我的。”
是上官慧送他的?她心一沉,看来只有上官慧才能知道这玉扇的出处,可是姐姐不是已经逃婚了么,天下这么大若要找到她可就难了。她心中刚刚燃起的期望瞬间破灭。
“哦,对了。昨日本想送你个东西,没成想却被你迷倒了。“他笑着,话里另有深意。拿出一枚简单的梅花簪,递到她手上。
她当然知道他口中“迷倒”的意思,无非就是说她用下三滥的蒙汗药,把他迷晕罢了。不过看在那梅花簪的面子上,她并未还口。笑纳了簪子。
“带上。”他看着她捏在手中的梅花簪。那看似不经意说出的话中似乎有着不可抗拒的强硬。
花凝并未理会。他以为她是谁,准备回屋把那梅花簪放到匣子里。
他夺过梅花簪,把簪子插在了云鬓,他这才满意的笑笑。
她一撇眼,伸手要摘下那簪。
项谦摸了摸鼻翼,脸上散着一股孩子气。“摘吧,然后我在帮你带上。”
扑哧,她看着他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出来。从来见他都好似个冰块人,刚刚那一瞬竟透着孩子气。
“算了,没你那么幼稚。”她没在摘那簪,手捂着嘴,努力止着笑。
“好了,时候不早了,我还有事,先走了。”他忽然像想起了什么,面色凝重,没等花凝答话,就往院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