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清远沉重地叹口气,站起来慢慢踱至沙发边。看一眼放荡不羁的宁牧尘,又叹口气,重新坐回桌案旁的椅子上。
“把脚放下来——还有,是父亲找你谈话,不是让你去公司例行公事般坐一坐就了事!以后全都给我改过来!”
“哟,不错嘛,还记得你是我父亲——我以为你早已忘记了我们还有这一层父子关系呢!”
宁牧尘这一句不紧不慢的话杀伤力太大。宁清远瞳孔紧缩,看着宁牧尘久久不言语。闷闷地点燃雪茄,他猛抽几口,目光始终落在窗边翻飞的窗帘上。
宁牧尘极不耐烦地动了动,慢慢把脚放下来,冷哼一声。
“今天你是不是跟一个女孩儿一起?”
宁清远又猛抽一口雪茄,目光终于落到宁牧尘身上。他从来没有预想到,某一天自己的亲生儿子竟然会跟自己冷淡疏离到这种地步!心脏病复发,这么大的事情他竟然都不跟自己说!
宁牧尘懒懒地打了个呵欠,然后正视宁清远。为什么父亲的神情那么奇怪?似乎,有伤痛,有气愤,有那样忽明忽灭的心痛——这些,以前都不曾见过。
他在气愤什么?为什么而伤痛?又在恨些什么?
“有,”宁牧尘勾起一丝笑容,“不过不止一个,而是……一大群!你儿子我的魅力还用说吗?肯定是找遍全城也仅此一个——”
宁清远站起来慢慢地来回走动。“我是说,一个令你心脏病险些复发的女孩子!”
该死的七夜,可耻的告密者,看我怎么收拾你!
宁牧尘故作奇怪地托着下巴考虑,努力从记忆中搜索的样子,良久才把手放下来说:“没有。你觉得,当你用卑劣的手段将她带离我的世界之后,还有谁值得我放弃生命吗?”
那个她,自然是法国那女孩儿。
宁清远没有理会宁牧尘的质问。只是没想到宁牧尘会坚决否认这件事。他的否认,意味着对自己这个做父亲的不信任不不在乎。
“你确定?”宁清远的双眸隐约闪动着怒火!
“我有理由骗你吗?”宁牧尘懒懒的瞥一眼他。
宁清远所有的心痛于一瞬间化为泡影。他掐灭雪茄,目光似明亮的火焰被雨水浇透后般绝望。宁牧尘丝毫不为之所动,轻轻扭头望向夜空中的繁星。
“为什么现在连实话都不肯跟我说了!!以前你即使犯了再大的错也不会隐瞒我半个字,总是以高高在上的姿态跟我说话!现在受了伤,竟然不愿意跟我说吗?”宁清远一下子扔掉雪茄,在宁牧尘面前异常大声地质问。而且,他的身体竟然有了微微的颤抖……
“跟你说了有用吗?从妈和姐的去世我已经看懂了,靠你,还不如等死呢!”宁牧尘轻佻的笑容换做一脸冰霜,眼底还有一丝受伤的脆弱。他抿紧唇片,仍旧让目光停留在夜空中。可是,眼前却一片模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