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外工作经验在那里只能被算作一种个人装饰,根本不能指望它能对当事人的事业之旅起到任何作用。反而,在你获得这种装饰品的这段时间中,由于你不在公司,还丧失了不少其他机会。但是这种现象不只出现在小公司:即便是在多样定位的大公司,没有一位主管或经理有长期的国外工作经验的现象也是司空见惯。所以也就不要白费劲了--要想从这些人那里得到对你国外经验的肯定,可能性是不存在的。
如果你所在的公司符合以上任何一种情况,那你最好不要去试图长期出国工作。无论别人怎么劝你去,你都不要加以理会!但是,假如,你是在一家大型的国际企业工作,那么国外工作经验在那里就很有用。但问题是,什么时候才是你出国工作的最佳时机呢?
怎样选择恰当时机,有一条原则:最好的时机,就是对你个人来说最不适宜的时机。换句话说,就是想去的时候千万不能去!永远不要想通过出国得到什么技能训练。现在这把年纪,你能在一个陌生的国家学到什么?无非是在这个国家怎么吃饭、喝水、说话,还有就是那边的决策层是怎么领导的、怎么做事的。
上面所说的这些当然都很重要,所以希望你能在实习或进修期间掌握它们,但再怎么样都不能够补偿你远离公司的权力中心所蒙受的损失。
有一种情况,国外工作经验还是会有用的。当你必须通过出国,学习一点对将来的职位大有裨益的东西,即如何领导有国外文化背景的人。但前提是你必须已经具备了本国管理的经验。当然如果你还是单身,或者生活状态还相对比较自由,就不是出国的好时机。
好时机是在你已经买了房子,有了能够相互照应的固定朋友圈子,孩子在上学,妻子处于主要家长地位或者也有自己喜欢的工作。这时,就像前面提到的一样,就是最不适和你个人情况的时候。往前太早,再往后的话孩子们就该成年,搬出去自己住,又太迟了。因为到了那时你可能已经年纪大了,失去了升迁的可能性,也可能是你已经取得了不小的成绩(即便没有国外工作经验),已经不可能长时间远离权力中心了。近10年来,能在从国外的分公司回来之后立即升上顶层宝座的经理,在德国境内寥寥无几。
你不妨这样打算,在事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出国。如果出去的时候是组长,回来之后很可能就会成为部门主管或主要部门主管。要是出去的时候已经是主要部门主管的话,那你回来之后就有希望升至机构主管甚至进入领导层。假如你原来已经是机构主管了,那你回国后不是继续做主管做到最后,就是--这个可能性更大--回来之后因为你已经变成了一个无法融入原先环境的异类,公司会要求和你签一份还算合理的劳动解约合同。
要出国工作经验用来干什么呢?用来为你的公司做更大的贡献,很少用来让自己感觉更舒服。每次你本能地回答说“好的”的时候,你都应该再次好好考虑一番。一般来讲,如果去那种“大众化”的国家,比如美国、澳大利亚、新加坡或者英国,那儿设施会比较齐全,环境也不是太难适应。但有些国家,即公司在那边创不出多高的营业额的国家,就不值得去--你花心思在那边建下个人社交网,个人势力圈,却不会得到什么回报。如果,或者恰好,你想学习一门全新的语言的话,亚洲国家和南美国家会比一些“西方”(这里的西方国家是针对德国而言的--编者注)国家更适合。
在国外期间,你要充分利用时间,为公司在当地这个重要市场内建起一个社交网,当然这个社交网不仅仅指在公司内部,也指和客户或供货商以及政治上的社交网。到你回国后谋求升职机会的时候,这些社交网就可以帮得上忙了。
除了这条“让自己将来在公司变得更重要”的准则之外,还有另一个准则,即最有潜力的老板继承人是在哪个国家工作过的,你就去哪个国家。为什么?因为在那里,你将会认识他熟悉的人,在他去过的饭店吃饭,碰到他曾经碰到的问题。所有的这些都能奏响你和这位重要人物之间良好关系的最初乐章。通常,相同的背景比相同的经历更能拉近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因为你和他有相同的背景,就意味着你也经历了他经历过的,希望彻底忘记的一段艰难时光,这一点是相同经历无法达到的。
要在国外待多久呢?几年就够了,具体多久应该在开始的时候就弄清楚。最大的危险是,你在国外待得时间长了,完全忘了出国本来只是你谋求事业成功的一个步骤。有些人觉得在国外过得挺不错,比原来在家还要舒服,还要开心,于是就在外面待很长的时间,比计划的要长的多。另一些人则是因为别人的夸奖,说也只有他能解决得了这样的难题,于是头脑发热,心甘情愿地在外面再待几年。
这两种情况,往往都是公司内部的竞争者为了自身利益操纵的结果!这些人拼命地夸奖你,就是想让你永远停留在那个生长胡椒的地方(德国的谚语,意指遥远而偏僻的地方--编者注)。直到有一天你不适合回来工作,只能一直被挂在国外的那个职位上。当然,那样你也能有所收获,但肯定与成就事业毫无关联。
谁在国外待得太久,就会面临这样的风险:他原先在公司总部建立的社交网,有可能不存在了。这可能是由于原来的上司退休了,或者是因为自己疏于维护与本部同事的感情。
你不在本部,就无法知道别人是不是会提到你,是不是还有人在维护你。你需要在总部有些耳目,用来知道总部有什么动向;你需要喉舌,在适当的时候帮助你提醒大家你的存在--比如有了一个新空缺。因此,任何时候你都不能疏忽了你在原驻地的社交网,得在上面多用点儿心思。
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巴洛斯基走的每一步都跟这条准则严丝合缝。因此他也就不觉得有这个必要,在布鲁塞尔长期地待下去。
等洛克斯里知道了我这个建议--在欧洲建一个总部,来掌管欧洲分部,他一定会很高兴。而且,我觉得巴洛斯基也不会反对。这个建议一旦通过,我就会一下子拥有两位强有力的朋友了。再者,目前布鲁塞尔正处在最远离“权力中心”的地方。所以说并不是久留之地。如果说我暂时去不了那个权力中心,那我何不把它搬到我身边来呢?想到这儿,我兴奋不已,立刻给美国方面打电话,好在洛克斯里的秘书那边先约个日期。这将对特遣部队的发展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三天后,我得到了那边的答复。
这次我决定,无论如何要事先跟韦塞尔通个电话商量一下,免得又稀里糊涂地让人把自己推到悬崖边上。另外还有些其他的事情一直在内心折磨着我。要是我提议裁减掉所有的二把手的话,那就会牵涉到库恩。我有一种感觉,洛克斯里不会伤及保利。当初他派保利参与特遣部队这件事情就是明证。尽管他在尽可能地限制保利的权力,但看样子也不会简简单单就把保利轰走。可是库恩曾是我的恩人,唯一一位在我起步的时候帮助过我的人。
我真是满腹的顾虑。当然,洛克斯里不一定就会采纳我的建议--我越往深处考虑,越觉得这样提议太冒险。但万一……我觉得浑身别扭。两个月没犯的胃痛,又慢慢地现出了原形。我绞尽脑汁地想了几天,看能不能为现在的状况找出一个合适的解决办法。但是我实在想不出来。于是拨通了韦塞尔的电话。
“韦塞尔先生,我需要你的建议。”“噢,”他很惊奇,“听起来情况很紧急。”我承认:“是啊,有件事,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接着把前面两个月所发生的一切,以及我自己的计划告诉了他,“我现在的问题是,如果我的建议被采纳,我就会害得库恩丢饭碗。可是上个月他还帮过我很大的忙。”
“我能理解,”韦塞尔说,“做这种事确实会心里不好受,至少第一次的时候免不了。要是两个月前你跟赫更作了了断的话,有些东西你现在就能明白了。”
“你的意思是?”他看起来不像是在帮我想办法解决问题。“我的意思是,你应该毫无顾忌地去做。你要想成就事业,就不能再有任何的同情心或是人道主义立场。你还是要成就一番事业的吧?”
“当然。”我机械地回答道。这个问题他已经问过我太多次了,“好的,我明白了。但是还有一个问题。即便撇开同情心不提,还存在着一个讲不讲义气的问题。把称得上是自己人的那些人的台面给拆了,岂不是很荒唐?”
“恰恰相反,”韦塞尔反驳道,“觉得一定要对自己人讲义气讲人情的那种迷信,才是荒唐的事情。所谓义气,不过是人们口头流传的一种定义罢了。谁想继续发展,就最好别相信什么义气。这是一条很重要的准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