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纷争,难免恩怨,如何处理恩怨,是为人处世的一大课题。“以德报怨”固然是胸怀宽广者的做法,然而没有原则地把德与怨一视同仁,甚至对于为非作歹的行为逆来顺受,就成了没有是非观念的人。当然,我们绝对不主张对于怨恨采取“以牙还牙”的做法,而主张的是“以直报怨,以德报德”,这才是一个明智的人回报德与怨的理性做法。
日常生活中,他人对自己有恩,我们必然会回报,而当与自己有怨恨的人犯了过错时,不仅不究其重责,反而为之说情,这就不是一般人所能做到的,明相杨士奇就有这种“以直报怨,以德报德”的高尚风格。
杨士奇年轻时曾在湖广各地做了很多年私塾老师,建文初被荐人翰林,做了编纂官,专门负责修补《太祖实录》。永乐初年成为右谕德,杨士奇忠于职守,做事谨慎,深得成祖的信任和器重。
有一次,成祖北巡,让杨士奇留在宫中辅佐太子。当初,成祖起兵夺位的时候,汉王立下了赫赫战功,成祖曾许诺将他立为太子,后来成祖宠爱年少的赵王,没有兑现当初的承诺,所以汉王心存怨意。汉王想争夺太子之位,便离间赵王与成祖的关系,于是成祖有了更换太子的想法。成祖北巡回来,召杨士奇问太子这些天的情况,杨士奇说:“殿下天资很高,有过必知,知必改,存心爱人,没有辜负陛下的嘱托。”成祖听了很高兴,打消了更换太子的想法。
后来,成祖病逝,太子继位,史称仁宗,由于杨士奇保护有功,所以又得到仁宗的宠信。仁宗对御史舒仲成不满,想找个理由治罪他,杨士奇知道后,为舒仲成解脱说:“皇上要颁布旨意追究仲成的罪行,没有什么不行的,但是恐怕理由不充分,众人难以相信。这样一来,不就像当年的汉景帝对付待卫倌一样吗,这样恐怕不妥。”仁宗觉得有道理,就不打算惩治舒仲成了;有人上奏说大理卿虞谦言事不密,仁宗一听大怒,准备降其职,士奇为之申理说:“如果要降罪的话,从此就没有人再向皇上进言了。”仁宗听了,不仅不加罪,反而任虞谦为副都御史,并引过自责。
到宣宗即位,内阁大臣七人,有的被调外任,有的因病辞职,只有杨士奇、杨荣、杨溥三人留下任职。杨荣为人果毅,敢言敢为,他多次跟从成祖北征,知不知道守护边关的将领,才能知晓边塞的敌情是否异常,并与边将交往,时常收受一些物品和良马,而且有时候在背后诽谤杨士奇。宣宗知道后就问杨士奇,杨士奇为之说情道:“杨荣晓通边务,臣等不及,不应该以小过介意,愿陛下以容臣者容之。”宣宗也就不追查此事了,杨荣知道杨士奇为自己说情后感到惭愧,从此与杨士奇相得甚欢。
俗话说:将心比心,将心换心。你尊重别人,别人才会尊重你,你待人以爱,别人才会待你以爱。反之,你仇恨别人,别人也会仇恨你,你待人以恶,别人也会以恶来待你。杨士奇用自己的德行回报朝廷的信任,面对诽谤自己的人也能正道而行,故历仕四朝,深得人心,促进了当时的政治稳定和经济发展。
可见,这种双向互动在人际关系中是多么重要,任何一方的冷漠都有可能引起对方的寒心和无动于衷,那样,就不会出现令人感动的情谊,也不可能共同创造出辉煌的业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