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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舍身抢救儿童的农民工——路小固

1998年12月16日下午,银川殡仪馆吊唁厅外聚集了上千人,其中有自治区和银川市的领导,还有社会各界群众,他们多数自发而来,不约而同地为一名普通的山区农村青年送行。这位深受人们敬仰、怀念的青年名叫路小固,是固原县三营镇来银川务工的农民,年仅23岁。几天前,他为救落水女童而英勇牺牲。

路小固,男,1975年出生在固原县(今固原市原州区)三营镇赵寺村一个贫困家庭。1983年进入村里的小学读书。

路小固从小就很懂事,十分体谅父母的苦衷。有一年六一儿童节,别人家都拿3元、5元给孩子零花,但路小固只拿了母亲给他的2角钱。他和同学在镇上玩了一天回到家,母亲难为情地说:“你今天买了点啥吃了?”路小固笑着回答:“妈,我买了一根葱就着馍吃了。”母亲听后,赶紧背过身子,难受得掉下了眼泪。他从一年级起,就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担任班干部直到小学毕业。在他上小学三年级那年夏季的一天,本村5岁的小男孩管存银与小伙伴们扒着清惠渠的渠堤戏水,正玩得高兴,不小心被渠水冲出去很远,其他小伙伴们吓得赶快爬出水来往家跑,路小固恰好路过这里,毫不犹豫地跳入水中,把管存银救上了岸,又把他送回了家。乡亲们对他赞不绝口。他所在的赵寺小学开展了“学习路小固”活动,六一节时,他被评为镇级“三好学生”和“优秀少先队员”。

路小固12岁那年,村民芦秀红用锄头钩拉渠口闸板给地里淌水,不小心将锄头掉入渠中,芦秀红正在着急的时候,帮妈妈给地里淌水的路小固跑了过来,当即跳入水中用脚探着帮芦秀红寻找。但因渠水流速快,锄头被冲移了原位,路小固摸了半天也未找到。他上岸后对芦秀红说:“姨,你别着急,过几天水退了我再给你寻。”三天后,渠水退了,路小固果然在渠里找到了锄头,并送到了芦秀红家中。

路小固的同学赵波,因先天畸形没有双手,生活难以自理,只能用嘴咬着笔写字。路小固见赵波的父母因农活繁忙不能经常照顾他上学,就主动接送赵波上学。不论刮风下雨,严寒酷暑,路小固每天坚持,路上帮他背书包,学校里帮他交作业,还帮他解决许多难以自理的生活问题。一天课间休息时,赵波因为拉肚子,在厕所里蹲了半个小时,路小固为了给他系裤带,也守候了半个小时。当他们返回教室时,下一堂课已经开课。老师因为不了解情况,批评了他俩。赵波见路小固没有吭声,便含泪向老师解释了迟到的原因。老师听后十分感动,当着全班同学赞扬路小固是个助人为乐的好孩子。有一天路小固所在的班和另一个班级赛篮球时,比赛到了关键时刻,突然篮球从一个队员手中飞向观众,一下子打在赵波的脸上,当即将他的鼻子打出了血。路小固见状,立即把赵波扶进教室,并为他止血,擦净脸上的血迹。因路小固是主力队员,又赛中离场,他们班输了球。赛后许多同学都埋怨他,不该为一个人丢下全班的荣誉不管。但班主任却表扬了路小固,说:虽然这场比赛因路小固的离场打输了,但我们班却在风格上赢了!同学们听罢,敬佩地鼓起掌来。

1989年,路小固以优异的成绩考入固原三营中学,但因父母供不起学费,不得已而辍学。失学后,他卖过冰棍、拣过破烂、拉过砖坯,以低微的收入接济家庭。为了进一步减轻父母的重担,1993年年底,他从山区来到银川,经哥哥引荐到一个烤羊肉串摊点打工。干了两年,他掌握了烤羊肉串的技能,便自己在银川西桥巷摆摊卖羊肉串。他自己收入并不多,除了接济家庭和亲戚,村里的人到银川打工,立足未稳时都吃住在他那里,心地善良的路小固虽然也是租房住,但他总是对乡亲们来者不拒,还帮助他们找事干。那个在幼时曾被他救过的管存银,曾三次到银川打工,每次都在路小固处吃住,而且一住就是几个月。

1998年夏季的一天,一位从暖泉来的70多岁的老大娘因找寻在银川工作的孙女迷了路,来到路小固打工的烧烤店打听。路小固看老大娘腿脚不方便又很着急,便向老板请了假,搀扶着老大娘找了一个多小时也未找到。后来,他又打“110”电话求助,民警开车接走了老大娘,他才回到了店里。

同年秋天的一个傍晚,几个痞子在东门桥围打一个农民,路小固见状后,毫无惧色上前制止,结果自己的眼角被打伤。事情平息后,他听那位农民说,身上的钱全被痞子抢走了,连回家的路费也没有了。路小固当即掏出身上仅有的十几元钱,给那人买了车票。几天后,那位农民前来还钱,路小固却笑着谢绝了。

1998年12月12日,已在银川打工五年的路小固应女朋友小李相约,与从固原来的几个同乡到中山公园游玩。走在前边的小李突然发现银湖拱形桥洞偏东处冰面陷了个窟窿,有个穿红衣服的小孩正伸着手挣扎,路小固仔细一看,毫不犹豫地第一个跑向湖面营救。由于冰面太薄,路小固也落入刺骨的冰水中。路小固几次奋力将小女孩拖出水面,跟在他后面的毛伟(固原来银的打工者),赶紧脱下皮夹克,甩出一个衣袖给他,想把路小固和孩子一起拉上来。但此时,路小固因不会游泳,加上孩子的挣扎,两人都沉到了冰下,两次浮出水面,却未能抓住生还的机会。相继跑过来的孩子的外公和学生陆开国、吴岩等随着湖面薄冰的塌陷都纷纷掉入水中。岸上的游客们边喊人边找来树枝、消防带等,宁夏消防总队战士赵健、孙如合、郊区农民温伟军拼力击打冰面,游客黄大新、公园主任张秀银等相继潜入水中救人。后来巡查的消防官兵们相继赶到,落水的人被陆续救上岸,小孩被救上岸后,很快被送往市医院急救中心。但路小固因在水下时间过长,被救上岸后昏迷不醒,他紧闭双眼,脸色苍白,脸颊上留着救人时被划破的一道道伤痕。

抢救一直持续到下午5时多,路小固未能苏醒过来。他为抢救落水儿童,献出了年仅23岁的生命。路小固牺牲后,中山公园文昌阁前搭起了祭奠英雄路小固的灵堂。落水儿童黄月在外公和妈妈的陪同下,跪在路小固灵前。黄月的妈妈颤声说:“你是为救我的孩子牺牲的,你是真正的英雄。”

自治区党委副书记任启兴,自治区党委常委、宣传部部长王正伟等领导也前来吊唁。银川市委书记陈育宁获悉这一事情后,当即召集各有关部门开会,他在会上激动地说:“当银川城里孩子落水时,是一个山区的青年第一个跳下水去,这一行为非常了不起,他带动其他人出现了一个群体性救助的感人场面!”还有许多群众主动为路小固的亲属捐款,短短几天捐款就超过数万元。

1998年12月13日,固原县委、固原地委先后作出了向见义勇为杰出青年路小固学习的决定,并开展了一系列悼念、宣传活动。12月17日,自治区团委追授路小固为“优秀共青团员”荣誉称号,并作出向优秀共青团员路小固学习的决定,同时发出关于在全区少先队组织中开展向“优秀共青团员”路小固学习活动的通知。

1999年7月13日,自治区人民政府批准路小固为革命烈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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