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0693200000054

第54章 弃儿(2)

晚间当芹和英夫人坐在屋里的时候,英夫人摇着头,脸上表演着不统一的笑,尽量的把声音委婉,向芹不知说了些什么。

大概是白天被非看到芹和蓓力在中央大街走的事情。

芹和蓓力照样在街上绕了一周,蓓力还是和每天一样要挽着她跑。芹不知为了什么两条腿不愿意活动,心又不耐烦!两星期前住在旅馆的心情又将萌动起来,她心上的烟雾刚退去不久又像给罩上了。她手玩弄着蓓力的衣扣,眼睛垂着,头低下去:“我真不知这是什么意思,我们衣裳褴褛,就连在街上走的资格也没有了!”

蓓力不明白这话是对谁发的,他迟钝而又灵巧地问:“怎么?”

芹在学话说:“英说——你们不要在街上走去,在家里可以随便,街上的人太多,很不好看呢!人家讲究着很不好呢。你们不知道吗?在这街上我们认识许多朋友,谁都知道你们是住在我家的,假设你们若是不住在我家,好看与不好看,我都不管的。”芹在玩弄着衣扣。

蓓力的眼睛又在放射金钢石般的光,他的心就像被玩弄着的衣扣一样,在焦烦着。他把拳头捏得紧紧的,向着自己的头部打去。芹给他揉。蓓力的脸红了,他的心忏悔。

“富人穷人,穷人不许恋爱?”

方才他们心中的焦烦退去了,坐在街头的木凳上。她若感到凉,只有一个方法,她把头埋在蓓力上衣的前襟里。

公园被水淹没以后,只有一个红电灯在那个无人的地方自己燃烧。秋天的夜里,红灯在密结的树梢下面,树梢沉沉的,好像在静止的海上面发现了萤火虫似的,他们笑着,跳着,拍着手,每夜都是来向着这萤火虫在叫跳一回……她现在不拍手了,只是按着肚子,蓓力把她扶回去。当上楼梯的时候,她的眼泪被抛在黑暗里。

非对芹和蓓力有点两样,上次英夫人的讲话,可以证明是非说的。

非搬走了,这里的房子留给他岳母住,被褥全拿走了。芹在土炕上,枕着包袱睡。在土炕上睡了仅仅两夜,她肚子疼得厉害。

她卧在土炕上,蓓力也不上街了,他蹲在地板上,下颏枕炕沿,守着她。这是两个雏鸽,两个被折了巢窠的雏鸽。只有这两个鸽子才会互相了解,真的帮助,因为饥寒迫在他们身上是同样的份量。

芹肚子疼得更厉害了,在土炕上滚成个泥人了。蓓力没有戴帽子,跑下楼去,外边是落着阴冷的秋雨。两点钟过了蓓力不见回来,芹在土炕上继续自己滚的工作。外边的雨落得大了。三点钟也过了,蓓力还是不回来,芹只想撕破自己的肚子,外面的雨声她听不到了。

蓓力在小树下跑,雨在天空跑,铺着石头的路,雨的线在上面翻飞,雨就像要把石头压碎似的,石头又非反抗到底不可。

穿过一条街,又一条街,穿过一片雨又一片雨,他衣袋里仍然是空着,被雨淋得他就和水鸡同样。

走进大门了,他的心飞上楼去,在抚慰着芹,这是谁也看不见的事。芹野兽疯狂般的尖叫声,从窗口射下来,经过成排的雨线,压倒雨的响声,却实实在在,牢牢固固,箭般地插在蓓力的心上了。

蓓力带着这只箭追上楼去,他以为芹是完了,是在发着最后的嘶叫。芹肚子疼得半昏了,她无知觉地拉住蓓力的手,她在土炕抓的泥土,和蓓力带的雨水相合。

蓓力的脸色惨白,他又把方才向非借的一元车钱送芹入医院的影子想了一遍:“慢慢有办法,过几天,不忙。”他又想:“这是朋友应该说的话吗?我明白了,我和非经济不平等,不能算是朋友。”

任是芹怎样嚎叫,他最终离开她下楼去,雨是淘天地落下来。

十 一

芹肚子痛得不知人事,在土炕上滚得不成人样了,脸和白纸一个样,痛得稍轻些,她爬下地来,想喝一杯水。茶杯刚拿在手里,又痛得不能耐了,杯子摔在地板上。杯子碎了,那个黄脸大眼睛非的岳母跟着声响走进来,嘴里罗嗦着:“也太不成样子了,我们这里倒不是开的旅馆,随便谁都住在这里。”

芹听不清谁在说话,把肚子压在炕上,要把小物件从肚皮挤出来,这种痛法简直是绞着肠子,她的肠子像被抽断一样。她流着汗,也流着泪。

十 二

芹像鬼一个样,在马车上囚着,经过公园,经过公园的马戏场,走黑暗的途径。蓓力紧抱住她。现在她对蓓力只有厌烦,对于街上的每个行人都只有厌烦,她扯着头发,在蓓力的怀中挣扎。她恨不能一步飞到医院,但是,马却不愿意前进,在水中一劲打旋转。蓓力开始惊惶,他说话的声音和平时两样:“这里的水特别深呵,走下阴沟去会危险。”他跳下水去,拉住马勒,在水里前进着。

芹十分无能地卧在车里,好像一个龃龉的包袱或是一个垃圾箱。

一幅沉痛的悲壮的受压迫的人物映画在明月下,在秋光里,渲染得更加悲壮,更加沉痛了。

铁栏栅的门关着,门口没有电灯,黑森森的,大概医院是关了门了。蓓力前去打门,芹的心希望和失望在绞跳着。

十 三

马车又把她载回来了,又经过公园,又经过马戏场,芹肚子痛得像轻了一点。她看到马戏场的大象,笨重地在玩着自己的鼻子,分明清晰的她又有心思向蓓力寻话说:“你看见大象笨得多乖。”

蓓力一天没得吃饭,现在他看芹像小孩子似的开着心,他心里又是笑又是气。

车回到原处了,蓓力尽他所有借到的五角钱给了车夫。蓓力就象疾风暴雨里的白菜一样,风雨过了,他又扶着芹踏上楼梯,他心里想着得一月后才到日子吗?那时候一定能想法借到15元住院费。蓓力才想起来给芹把破被子铺在炕上。她倒在被上,手指在整着蓬乱的头发。蓓力要脱下湿透的鞋子,吻了她一下,到外房去了。

又有一阵呻吟声蓓力听到了,赶到内房去,蓓力第一条视线射到芹的身上,芹的脸已是惨白得和铅锅一样。他明白她的肚子不痛是心理作用,尽力相信方才医生谈的,再过一个月那也说不准。

十 四

他不借,也不打算,他明白现代的一切事情惟有蛮横,用不到讲道理,所以第二次他把芹送到医院的时候,虽然他是没有住院费,芹结果是强住到医院里。

在三等产妇室,芹迷沉地睡了两天了,总是梦着马车在水里打转的事情。半夜醒来的时候,急得汗水染透了衾枕。她身体过于疲乏。精神也随之疲乏,对于什么事情都不大关心。对于蓓力,对于全世界的一切,全是一样,蓓力来时,坐在小凳上谈几句不关紧要的话。他一走,芹又合拢起眼睛来。

三天了,芹夜间不能睡着,奶子胀得硬,里面像盛满了什么似的,只听她嚷着奶子痛,但没听她询问过关于孩子的话。

产妇室里摆着五张大床,睡着三个产妇,那边空着五张小床。

看护妇给推过一个来,靠近挨着窗口的那个产妇,又一个挨近别一个产妇。她们听到推小床的声音,把头露出被子外面,脸上都带着同样的不可抑止、新奇的笑容,就好像看到自己的小娃娃在床里睡着的小脸一样。她们并不向看护妇问一句话,怕羞似的脸红着,只是默默地在预备热情,期待她们亲手造成的小动物与自己第一次见面。

第三个床看护妇推向芹的方向走来,芹的心开始跳动,就像个意外的消息传了来。手在摇动:“不要!不……不要……我不要呀!”她的声音里母子之情就像一条不能折断的钢丝被她折断了,她满身在抖颤。

十 五

满墙泻着秋夜的月光,夜深,人静,只是隔壁小孩子在哭着。

孩子生下来哭了五天了躺在冰凉的板桌上,涨水后的蚊虫成群片地从气窗挤进来,在小孩的脸上身上爬行。他全身冰冰,他整天整夜的哭。冷吗?饿吗?生下来就没有妈妈的孩子谁去管她呢?

月光照了满墙,墙上闪着一个影子,影子抖颤着。芹挨下床去,脸伏在有月光的墙上——小宝宝,不要哭了妈妈不是来抱你吗?冻得这样冰呵,我可怜的孩子!

孩子咳嗽的声音,把芹伏在壁上的脸移动了,她跳上床去,她扯着自己的头发,用拳头痛打自己的头盖。真个自私的东西,成千成万的小孩在哭怎么就听不见呢?成千成万的小孩饿死了,怎么看不见呢?比小孩更有用的大人也都饿死了,自己也快饿死了,这都看不见,真是个自私的东西!

睡熟的芹在梦里又活动着,芹梦着蓓力到床边抱起她,就跑了,跳过墙壁,院费也没交,孩子也不要了。听说后来小孩给院长当了丫环,被院长打死了。孩子在隔壁还是哭着,哭得时间太长了,那孩子作呕,芹被惊醒,慌张地迷惑地赶下床去。她以为院长在杀害她的孩子,只见影子在壁上一闪,她昏倒了。

秋天的夜在寂寞地流,每个房间泻着雪白的月光,墙壁这边地板上倒着妈妈的身体。那边的孩子在哭着妈妈,只隔一道墙壁,母子之情就永久相隔了。

十 六

身穿白长衫30多岁的女人,她黄脸上涂着白粉,粉下隐现黄黑的斑点,坐在芹的床沿。女人烦絮地向芹问些琐碎的话,别的产妇凄然地在静听。

芹一看见她们这种脸,就像针一样在突刺着自己的心。“请抱去吧,不要再说别的话了。”她把头用被蒙起,她再不能抑止,这是什么眼泪呢?在被里横流。

两个产妇受了感动似的也用手揉着眼睛,坐在床沿的女人说:“谁的孩子,谁也舍不得,我不能做这母子两离的事。”女人的身子扭了一扭。

芹像被什么人要挟似的,把头上的被掀开,面上笑着,眼泪和笑容凝结的笑着:“我舍得,小孩子没有用处,你把她抱去吧。”

小孩子在隔壁睡,一点都不知道,亲生他的妈妈把他给别人了。

那个女人站起来到隔壁去了,看护妇向那个女人在讲,一面流泪:“小孩子生下来六天了,连妈妈的面都没得见,整天整夜地哭,喂他牛奶他不吃,他妈妈的奶胀得痛都挤扔了。唉,不知为什么,听说孩子的爸爸还很有钱呢!这个女人真怪,连有钱的丈夫都不愿嫁。”

那个女人同情着。看护妇说:“这小脸多么冷清,真是个生下来就招人可怜的孩子。”小孩子被她们摸索醒了,他的面贴到别人的手掌,以为是妈妈的手掌,他撒怨地哭了起来。

过了半个钟头,小孩子将来的妈妈,挟着红包袱满脸欢喜地踏上医院的石阶。

包袱里的小被褥给孩子包好,经过穿道,经过产妇室的门前,经过产妇室的妈妈,小孩跟着生人走了,走下石阶了。

产妇室里的妈妈什么也没看见,只听见一阵噪杂的声音啊!

十 七

当芹告诉蓓力孩子给人家抱去了的时候,她刚强的沉毅的眼睛把蓓力给怔住了,他只是安定地听着:“这回我们没有挂碍了,丢掉一个小孩是有多数小孩要获救的目的达到了。现在当前的问题就是住院费。”

蓓力握紧芹的手,他想——芹是个时代的女人,真想得开,一定是我将来忠实的伙伴!他的血在沸腾。

每天当蓓力走出医院时,庶务都是向他索院费,蓓力早就放下没有院费的决心了,所以他第二次又挟着那件制服到当铺去,预备芹出院的车钱。

他的制服早就被老鼠在床下给咬破了,现在就连这件可希望的制服,也没有希望了。

蓓力为了五角钱,开始奔波。

十 八

芹住在医院快是三个星期了!同室的产妇,来一个住一个星期抱着小孩走了,现在仅留她一个人在产妇室里,院长不向她要院费了,只希望她出院好了。但是她出院没有车钱没有夹衣,最要紧的她没有钱租房子。

芹一个人住在产妇室里,整夜的幽静,只有她一个人享受窗上大树招摇细碎的月影,满墙走着,满地走着。她想起来母亲死去的时候,自己还是小孩子,睡在祖父的身旁,不也是看着夜里窗口的树影么?现在祖父走进坟墓去了,自己离家乡已三年了,时间一过什么事情都消灭了。

窗外的树风唱着幽静的曲子,芹听到隔院的鸡鸣声了。

十 九

产妇们都是抱着小孩坐着汽车或是马车一个个出院了,现在芹也是出院了。她没有小孩也没有汽车,只有眼前的一条大街要她走,就像一片荒田要她开拔一样。

蓓力好像个助手似的在眼前引导着。

他们这一双影子,一双刚强的影子,又开始向人林里去迈进。

1933.4.18哈尔滨。

(署名悄吟刊于1933年5月6日至17日长春《大同报》副刊《大同俱乐部》)

同类推荐
  • 王国维文选

    王国维文选

    本书收录了王国维著作中的精华篇章,展示了王国维在中国古典文学研究中所表达的独立意志,在历史研究中的严谨深厚,在教育研究方面的自由思想等等。
  • 心灵甘泉·草叶集

    心灵甘泉·草叶集

    本书是长满美国大地的芳草,永远生气蓬勃并散发着诱人的芳香。它是惠特曼一生创作的总汇,也是美国诗歌史上一座灿烂的里程碑,开创了美国民族诗歌的新时代。读它,会引导我们对环境、历史、生命进行思索和咏叹,并指引我们的民主不断向前。
  • 世界屋脊之书

    世界屋脊之书

    散文与个人生活的关系尤为密切,它是个人生活情感思想和行踪最真实的记录,它是最纪实的文体。《世界屋脊之书》就是作者在世界屋脊生活和旅行的片段,是作者在那高海拔群山中行走时留在记忆中的点滴之美。在日常生活中,我们一般很少想起这些群山,正如法国作家克莱齐奥所说,遥远的美人不能触摸,如夜空中的星辰或如晨曦,它到达了路的尽头,越过了有限世界的门槛,进入不可逾越的区域。
  • 风沙漫笔

    风沙漫笔

    徐刚作品集,内容包括:黄土高原、大地史书、黄河兰州、夕照敦煌、西行路上左公柳、古浪褶皱、八步沙之梦、再访民勤、明月有约、消失的古城、新疆古道、大漠之水、寻找艾丁湖、废墟与坎儿井等。
  • 桐城派散文

    桐城派散文

    金开诚、刘永鑫编著的《桐城派散文》讲述了:桐城派又称桐城古文派 ,是清代最大的一个文学流派。它始创于戴名世、方苞,经刘大槐发扬而影 响渐渐增大,到姚鼐时发展到了鼎盏时期。方苞、刘大槐、姚鼐被后人称为 “桐城三祖”。《桐城派散文》中桐城派的发展几乎与清王朝的国运相始终 ,一直延续到五四新文化运动时期才彻底消亡,时间跨度前后共二百多年, 桐城派的影响之久、流播之广、声势之显赫,在中国文学史、中国文学批评 史上都是罕见的。
热门推荐
  • 魔本武道

    魔本武道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世代乃六道为尊!逆转乾坤,逆天成魔,今起魔武乃大道!他!一世魔神,杀上九天神殿,破苍穹!他!一生枭雄,斩下九幽冥域,灭乾坤!身已死,魂不灭,他日重现,吾要逆天,自创大道!
  • 飘动的白幡

    飘动的白幡

    在徐淮市工作的侯大川和妻子李素梅回乡探望年迈的父母,谁曾想次日吃早饭的时候,父亲侯继续突发脑益血病故,侯大川夫妇让儿子侯思源先拿出十万块钱垫付丧事费用。在整个治丧期间,侯家弟兄之间、姊妹之间、婆媳之间、妯娌之间、舅甥之间矛盾迭出,演绎出现代人不同的品德,复杂的秉性,尽显人生百态……侯大川决定退休后回家乡支援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并把剩余的六万元钱全部捐献给了家乡。
  • 网游之狗血神话

    网游之狗血神话

    没有最狗血,只有更狗血。不一样的狗血,带给你不一样的享受。
  • 豪门盛宠:爹地的宝贝妈咪

    豪门盛宠:爹地的宝贝妈咪

    顾北辰捧着苏熙沫的脸,深情的望着她:“嫁给我,我会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苏熙沫歪着头眨眨眼睛。“即便你要天上的星星,我都会毫不犹豫的摘下来给你。”苏熙沫揪着他的衣领:“那如果我爱宝宝多过爱你呢?”“我会加倍爱你,老婆为我生儿育女,很辛苦呢!”……“娶到你,是我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决定。”“嫁给你,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 上古冒险之旅

    上古冒险之旅

    相距上古大战过去已经100多年,各大种族之间的战争已经慢慢停歇下来。大家都进入了生养休息的时候,东西大陆开始恢复宁静……除了那一片封印在人们记忆之中的大陆,正在苏醒……而它,又将给好不容易平和下来的世界带来怎样的影响呢?兽灵、哈里兰、诺亚、精灵又将会发生什么呢?
  • 将军,请下休书

    将军,请下休书

    娶她,是为了破掉他克妻的命数,然后能把自己心中的美娇娘娶进门。嫁他,只是为她在京城的客栈界发展铺平道路。这是一个不是一家人却进了一家门的故事。
  • 狠狠爱:首席总裁枕上宠

    狠狠爱:首席总裁枕上宠

    结婚三年,心爱的丈夫对她不闻不问,在外绯闻漫天。她默默承受,咬牙坚持,只为有朝一日能够唤起他的一丝动容。然而,等待她的,却是他一次次的变本加厉,“受不了吗?那就离婚,我随时恭候。”心死成灰,她酒吧堕落,却被人送到另外一个男人的身边。十八岁,他为了夺回原本的锦绣前程,将她毅然抛弃。二十五岁,他成为庞大的TK集团股份最高的继承人,人人趋之若鹜的权贵,在商界只手遮天。七年隐忍,只想予她一场盛世之宠。
  • 半笙

    半笙

    他(半笙)是力量无穷的人神之子,却为了仇人堕魔屠神。她是暗恋半笙的小师妹,却因另一人疯癫成痴。她是凡人方韵宁,却要为前世的虐恋付出代价,赴黄泉。他们都是半笙最重要的人,最后却只能看着彩虹下的他们逐一老去,亦或油尽灯枯。“笑话!玄冰都有化作暖流之日,我堂堂石头岂能就此罢休?”“你这小姑娘!外貌玲珑惹人怜,竟不知这口中还有一番乾坤!”“这位……姑娘,好高啊!”“阿笙,你是故乡,我不再流浪。”“我早已为你倾倒,你我不必再战!”“半生哥哥,回…空灵谷~”
  • 武炼苍穹

    武炼苍穹

    神武大陆,宗门林立,武道修行,强者为尊。少年叶默,得佛道武宗师传承。踏九道,破天锁,走上漫长而传奇的武道之路。无敌魔兽,域外生物,世界牢笼,神魔战场,这只是开始。……
  • 人猿变

    人猿变

    一种病毒,让人类进入地下。为了生存,走进征途。当真相揭晓一切都成为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