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误会了,我只是觉得它有些熟悉罢了。如果姑娘觉得我的建议唐突,大可不必答应,只是,我要提醒姑娘一句,最近这附近可不太安生啊,万一在天黑之前姑娘没有找到落脚的地方,那可不太妙啊!”少年边说着边观察沫苒的脸色。
沫苒抬头看看天色,此时太阳正朝西落去,过不了两个时辰,天就要黑了。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投宿倒是个问题。但眼前的这个人也并非安全。想到此处,沫苒道,“你说的也有点道理,那我就在这里等着,你弄到马后赶到这边就行了。”
“姑娘不相信我?”那少年神色黯淡下来,少顷又自动恢复了,“好,既然姑娘执意如此,那就请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话毕,少年朝着来时的路赶去。
沫苒手中的血痕并未收起,反而握得更紧了。她走下官道,朝着边上的树林走去。
此时,一阵微风拂过,带着丝丝杀气。沫苒警觉地回过头,只见一抹黑影消失在视野之内,颇有熟悉之感。
沫苒下意识地朝黑影消失的方向掠去。
行不了多远,便看见一帮人马在厮杀着。
而刚刚的那个黑影,也加入了战团,那人,竟然是陶敏之!
再看他帮助的那个人,不正是那个可恶的男人吗?原来,他果真和那人有关系。
沫苒转身就走,却被一声喊叫定住身形,“姑娘,原来你过来了啊,马给你准备好了呢。”是之前那少年的声音。
沫苒缓缓转过头身,望向声源处,少年正牵了一匹健壮的栗色马朝她走来。
“沫苒,快走!”陶敏之看见沫苒,还没来得及想什么,见到那少年朝她走去,不由得喊道。
只是这声音沫苒似是没听到,反倒吟月听见了,顺着他的视线移过来,正好看到沫苒朝着那少年走去。
“敏之,现在只有她能救我们了。”吟月沉吟道。
“主子,属下拼死也会把主子救回去!”陶敏之咬紧牙,全力顶着周围一波波的攻击。
“我平日是怎么教你的?要以最小的伤亡得到最大的利益!如果她不帮忙,那我们俩今日必死无疑!”吟月似是生气了,不顾左臂上还在淌血的伤口,扎到敌人堆里疯狂地乱砍。
“主子!”陶敏之焦急地望着吟月,又看看快要离去的沫苒,犹豫良久,终是开口了,“沫苒,你救救他吧,不管你提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沫苒停住脚步,缓缓抚摸着栗色马柔顺的毛,轻柔的声音飘进那战成一团如浓粥般的人群中,“我为何要救他?”
明明是那么美好的声音,却吐出这样一句在他看来很绝情的话,陶敏之一时竟然愣住了。
“沫苒,他,他对我们陶家有恩,所以……”陶敏之终是没说下去。对啊,主子只是对陶家有恩,可沫苒并不是陶家的人,他怎么会忘了呢?
如果自己是沫苒,怕也不会出手吧。
“我可以出手,但,以后我和你再没有半点关系。”沫苒转过身,直视陶敏之。
“好。”陶敏之吐出这句话,不再看她,注意力完全集中在越来越强的攻势上。此时的吟月,动作已经相当迟缓了。
沫苒靠近少年,轻声道,“你不会阻止我吧?”
那少年连连摇头,“不会。”
“那好,剑借我一用!”不待少年回答,沫苒倏地抽出剑来,一跃上马,快速朝着战团冲去。马儿是匹好马,在极快的速度中感觉依旧相当平稳,那种被风包裹的感觉,很舒服,很想一气跑至天涯。
有长剑在手,以及那匹原属少年的栗色马,众人有所顾忌,不敢大肆上前,怕误伤了马被主子责难。
华服青年想必也想到了此处,不由得瞪了下少年,少年吐吐舌头,示意他继续观看搏斗。
不用少年提醒,华服青年便被那一抹身影吸引住了。
她稳稳地坐于栗色马上,柔软的发丝随风飘扬,手中的银剑使得出神入化,每一个试图接近她的人都被她重伤,可仔细看来,那些伤似乎都不致命。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有沫苒的助力,陶敏之很快将那数十人全数击倒,而后赶到吟月身边,察看他的伤势。
马儿快活地嘶叫一声,跑到原主人面前,舔了舔他伸出的手,似是要讨奖赏般。沫苒顺势跳下来,把长剑还给他,“剑还你,我该走了。”
“姑娘,你把我的手下打伤,什么都不说就想走么?”身后,华服青年不再关注吟月他们,纵马而来。而陶敏之趁机扶着吟月逃离这里。这一切看在华服青年眼里,只换来一声冷哼。
“只怪你的手下欺人太甚,怎么,你要为他们报仇?”沫苒瞥了他一眼。
“我才没有那份闲心呢。”华服青年大笑一声,之后突然认真起来,“你的剑法是跟谁学的?”
沫苒疑惑地望着他们俩,难道……
“这跟你有关系么?”重新镇定下来的沫苒审视着他们,如果他们真的和他有关系,那即使回不去了,自己也算报了仇了。
“虽然你的剑法掺了很多东西,变得杂乱无章,但大体上依稀可以辨别基础的招式。实不相瞒,你和我所修习的同为一脉。”似是怕她不相信,华服青年纵身下马,演习了一套最基本的。
那是那人第一次教她时展示的招式。
沫苒眼神蓦地变冷。不管是与不是,此时的她已经把他作为第一个目标。
可对于华服青年,她又何尝不是目标呢?
“你又是师承自谁?”
“血罂粟。想必,你是我的某位新进教的小师妹吧,我是月夕,他是我师弟,小宇。”
沫苒淡淡地应了声,手随意地抚着马背,以示对他们的谈话并不感兴趣。
“咳咳,小师妹,这天马上就要黑了,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客栈之类的,如果没什么事的话,随我回府,你要去哪儿等明日我亲自送你去!”月夕尽量让自己显得真诚些,脸上的笑意越发地浓烈。
“好!”沫苒没有多想,便应下了。
月夕和少年得到肯定的答复,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一抹惊奇,尤其是小宇,更是欢喜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