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圆满结束了,毛克利昂首挺胸,站在地上,将披肩长发拢在脑后,用手摸了一把额头的汗珠,脸上露出无限的欣喜。他长长吐了一口气,望着身后的深谷说:
“阿克拉!灰狼大哥!我们胜利了!……走吧,进去瞧瞧!”
两只狼答应一声,跟在毛克利身后,返回深谷。
瘸虎邪汉已死过多时,尸体静静地躺在谷底。
“阿拉克!灰狼大哥!别看这家伙平时目空四海,刚才却连还手的能力都没有,这就是它可耻的下场。我曾经多次说过,一定要剥下它的皮,垫在会场中首领的座位上。今天,这个愿望终于实现了。”
说完,解下挂在脖子上的匕首,动起手来。
普通人类的孩子,绝对不可能剥下瘸虎这么大的虎皮。
可毛克利在丛林中生活了十多年,剥下的动物皮不计其数,根本不把这种事情放在眼中。
虽然这样,像瘸虎这么大的兽皮要一个人剥下来,也得费一番周折。
阿克拉和灰狼一边喘气,一边看毛克利干活。偶尔,按照毛克利的吩咐,过去提提虎腿或扶扶虎头,帮他干一些简单的工作。
毛克利正聚精会神地剥着虎皮,忽然肩膀被什么撞了一下,站起身来,见巴尔道手持火药枪,站在自己身边。
原来,巴尔道听说毛克利领着水牛跑到丛林中,心中大怒,急匆匆赶来,要教训教训他。可来到跟前,见毛克利双手沾满鲜血,正在剥虎皮时,吓得浑身发抖。他强作镇定,恶狠狠地责问:
“哼!小东西,你干什么呢?”
毛克利将匕首在虎皮上蹭了两下,四处一望,不见了阿克拉和灰狼,大概躲到什么地方去了。
“嘿嘿!小笨蛋,你要是剥下虎皮,太阳就从西边出来了。嗯,水牛把老虎踢死了吧?”
巴尔道一边耻笑毛克利,一边低下头,想看个明白。
“啊!这老虎是吃人的那一只啊!”巴尔道惊叫一声,跌坐在地上。
巴尔道始终认为这只老虎身上附有布兰大斯的鬼魂,另外,邪汉经常来村子里伤害小孩和牲畜,给人们的生命和财产带来很大威胁,因此国家悬赏一百卢比来捉拿它。
由于以上两个原因,巴尔道又惊又喜,一百卢比啊!一辈子也挣不回来。
“毛克利,你站到一边,我来剥!我不怪你了,而且,你还可以获得一卢比的奖励。”
巴尔道想要老虎皮,花言巧语地哄毛克利。说完,推开毛克利,打着火石,向虎须烧去。当地的人认为:如果烧掉老虎的胡子,附在它身上的鬼魂就消失了。
“别动!不能烧!”毛克利伸手拦住他说,“老大爷,我不要什么奖金,你也别动我的虎皮,这皮是属于我的!”
“嗨!这小子,在大人面前,一点规矩都不懂!老虎凭什么属于你?分明是水牛踢死的。你想骗我吗?胆子不小啊!看到一只死老虎就想据为己有,真是岂有此理。这么说,你一卢比也别想得到,站一边去!”巴尔道强词夺理说。
毛克利没理他,蹲下身子,继续去剥虎皮,嘴里嘟囔着说:
“哼!老家伙,这么不讲理!嗨!阿克拉!这老家伙要抢我的虎皮!”
“什么?你居然敢骂我老家伙,这么没教养,我要好好教训教训你。”
说着,满脸怒容的巴尔道向毛克利扑过来。忽然觉得眼前一闪,胸口被猛地一推,四仰八叉摔倒在地。巴尔道定睛一看,一只老狼站在眼前,两只前脚踏在自己的胸口上。
“啊!”吓得他尖叫起来,声音都变了调。巴尔道扭动身子,想爬起来,但使出浑身力气,也挣脱不开。
毛克利心中暗笑,不去理会,低下头接着剥虎皮。
“嗨!巴尔道!这老虎与我为敌十多年了,今天终于分出了高低,虎皮有别的用处,我可不想去换什么奖金。”
巴尔道见老狼并没有伤害自己的意思,心里稍微平息了一点,听了毛克利的话,又害怕起来。以前,他认为毛克利只是在丛林中长大而已,并无其它特殊的地方,听说这大老虎与他为敌十多年了,心中当然害怕。
“嗯!毛克利不是一般的孩子,这么凶恶的狼,居然服从他的命令……”
想到这里,巴尔道吓得两眼发直,意识朦胧,仿佛眼前站的不是毛克利,而是一只可怕的老虎。嘴里哆哆嗦嗦地说:
“大王……大王……”
“哈哈!大王?这个称呼真有意思!”毛克利哈哈大笑,继续自己手中的工作。
“大王!仁慈的大王!饶了我吧!我是一个无知的废物,不该抢你的虎皮,实在对不起,放我走吧!”巴尔道小声央求说。
毛克利听他说的可怜,心中不忍,对他说:“这一次饶了你,你走吧!如果你还要欺侮我的话,就让你吃更大的苦头。阿克拉,放开他!”
阿克拉听了,抬起双腿,巴尔道匆匆忙忙爬起身,往前跑去。可一迈腿,便觉疼痛难忍,大概是脚扭伤了,只好拄着火枪,歪歪斜斜地往村里跑去。
巴尔道回到村里,喘了口气,定了定神,放开喉咙大声叫喊:
“哎哟!我的天哪!毛克利不是凡人,他是妖怪,他是妖怪啊!”
村里的人听了,一个个吓得面如土色。老和尚一脸庄重,用严肃的表情说:
“我们必须提高警惕,这不是一件小事!”
就在村里的人们窃窃私语时,毛克利费了好大力气,把邪汉的皮完完整整地剥下来。此时,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远处的天边,映出片片晚霞。
毛克利坐在地上,满意地欣赏着眼前的杰作——邪汉的虎皮。阿克拉和灰狼站在身旁,与他分享着胜利的喜悦。
“总算消灭了敌人!”毛克利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说。时间不早了,他必须将水牛赶回去,否则的话,现在就想将虎皮垫在会场中首领的座位上。
大哥灰狼抬起头,用询问的目光看着毛克利,意思是:这张虎皮该怎么办?
毛克利低头想了一会儿说:
“先放在这里。大哥,请你帮我照看一下。”
灰狼点点头答应了。
毛克利和阿克拉赶着水牛往回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