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各自坚持着,让苏小小浑身上下,都在不断的发毛。
眼看家门在即,她总该有个心里准备吧,说实话,苏小小莫名消失的日子,也不只有这一次,以前就经常如此。可是自从那回她被当成抓住彻夜未归后,就再也没有那样的自由了。
突然记忆突现,灵光忽闪,苏小小迎面对视,“恶狠狠”得地着裴子寒说:“裴小孩,在瑞士那天,你说‘结婚’是什么意思?!”
这两个字,如平静的湖面,忽然被恶作剧般地扔了一颗小石子,很成功地打破了车内的怪异的沉默,裴子寒握着方向盘的手,轻微地抖了抖,很意外,他的确没有想到,苏小小会再次提起这两个字,那也只是在他极其不理智的情况下,说出的最不理智的话。不是他不想,只是,应该是不敢吧。
“你不会真是逗我玩的吧?”还是不开尊口,苏小小小宇宙开始“蹭蹭蹭”,往外释放者火力了。
“不是。”很淡漠,很轻声的两个字,淡漠到苏小小都怀疑,她是不是听错了,只是一阵风在耳边吹过。
噎了噎唾沫,再次准备出击,“那个,你对我,”措辞很成问题,可是还得继续,“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什么时候?”一种调调,估计是很难改了,苏小小彻底抓狂了。
“喂,你什么意思啊,多说两字,天会塌下来啊!”
然后不等苏小小的声音再一次扬起,车一个急转弯,绕过居民区的草坪,转眼,就是苏小小口中的“竹筒楼”,很熟悉,很古董。
“不是吧,这样子就到了?!”苏小小瘫痪在靠背上,为自己暗暗抹泪ING。
“下车。”还是那个调,只是苏小小已经没有力气再去嚷嚷了。
拉开车门,还真是清淡,去时够邋遢,回来倒是体面光鲜的,那一身早该淘汰的衣服,最终被她扔在了国外,污染坏境,当然,裴子寒也未她替那里的经济,做出应有的贡献。
“你要不要进去坐坐?“总感觉要是有个人在她身边,她会感觉安全一点,就如现在,她就很希望裴子寒在。
“进去吧。”
熟悉的楼梯,熟悉的门牌,就连门上那张超级搞笑的贴画,都是苏小小的杰作。站在门外,却不见苏小小动作,裴子寒看着她,好久,他也想知道,苏小小可以熬到什么时候,三过家门而不入,倒是有意思了。
“哎,要上断头,还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啊!”苏小小很大气地长长吁了口气,然后按了门铃,铃声很悦耳,也还是苏小小经过几天的琢磨后,改变了原有的雷同式铃音。
“敢情阿姨应该拿把菜刀,在门口迎接一下,才算轰轰烈烈!”裴子寒懒得理,直接推门而入,扔下睁大双眼,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的苏小小,她琢磨就不知道,门原来没上锁啊!
话说,很怪异,哦不,应该是说诡异,苏妈不仅没有拿菜刀恭候着,反而张罗了一桌子菜,等着他们解决温饱大事。
苏小小吃的很小心,不对啊不对,究竟哪里不对,她也说不上了,反正就是不对是了!
苏爸倒是老样子,在家完全没有一副老学究的常态,跟裴子寒杯中小酌,浅谈国家实事,远至考古文明。
苏小小一边很难的老实帮苏妈收拾餐具,却被一个猛推,苏妈的声音很适当地传来,拍醒了苏小小此刻最为脆弱的心脏,“还不去送送子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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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熟悉的场景,苏小小将人送到楼下,天色昏黄,却没有几近黑暗,不远处的广场上,是一群老人孩子尽情玩耍、锻炼的嬉闹声,“你不会跟我老妈说什么了吧?”
“替你圆了一个谎。”裴子寒脚跟垫地,知道苏小小一旦有什么自我纠结的事,就习惯低着个脑袋,不断地踢地上的石子,就算没有石子,踢踢灰尘也是好的,也曾戏言,要不让她去踩死一只只蚂蚁算了。惹得苏小小真的有一回花了整整三个小时,消灭了一个蚂蚁窝。
“我就说嘛,老妈哪能真那么容易就放过我!”苏小小破唇,松了一口气,“哎,那我回去睡觉了,你开车小心。”
很普通的一句送别语,人们可以随时可见可听,只是,从苏小小口中说出,还是蛮稀罕的。
“只要别回去再乱说就好了,免得让我再用一百个谎,补那一个洞!”在苏小小欲转身之际,裴子寒最后说了这么一句,不是没有其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那个,”几乎是同时,在裴子寒转身走向车里时,苏小小回转,对着他的背影说:“我,是喜欢慕晨枫。”
这一句话,轻易地让裴子寒宽大的肩膀,猛烈的一震。苏小小却没看不见他此刻脸上的表情,眉心三条线立即显现,眼底是承受不住的排山倒海。
“我,无法拒绝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不管是第一次遇见他的那个午后,还是后来的种种,他真的有一种让人沉溺的气质所在,高贵的,阳光的,忧郁的。”苏小小的十根手指,使劲地拉扯彼此,以此来缓解她心中的无措,“可是,我有些怀疑,难道这就是‘爱’吗?”
同样,裴子寒也看不见苏小小的迷惑,还有曾为有过的认真。有些事,她也许是没有想到,也没有真正去想过,可是真要是站在了最前线,她苏小小也不会是一个得过且过的人,要面对的,就一次性面对,拖拖拉拉,是她一直不屑的。
最后一次仰头,苏小小咬着唇,对着裴子寒高大的背影,给了一个坚定的笑容,“花姐也说我要好好珍惜身边之人,Sebrina就更是直接了。所以我说,裴小孩,就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吧,你,到底喜不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