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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薄暮问心向

许陌涵早已预料到欧阳汐会问出这个问题,不经意地笑道:"这么说吧,我小时候父母双亡,流浪时遇到了萧家夫人,得知了我的情况后便把我收为了干女儿,此后......我就一直在萧府生活。不过原姓是没有改的,所以就自然形成了现在的情况。"

"啊?!原来......原来陌涵姐你小时候这么惨啊。"欧阳汐低了下头,轻道:"对不起啊!陌涵姐,兰青好像不该提起来的,你......不会生我气吧?"

"没事,比你们还奇怪的还有的是呢。"许陌涵似是完全不在意,仍旧笑着,坦然道:"这些事情我早就已经习惯了......至少我现在总算是有了一个很美满且能够让我作为依靠的家庭,这就足够了不是吗?"

欧阳汐脸上的笑容随着许陌涵的不在意而深起来,顾瑞在旁只是淡淡望着,听着许陌涵所说的经历是那么的似曾相识,心下不免有了一种同道而行的亲切感。

"大小姐!"三人谈话间,一个仆人快步走来,通报道:"府外有个叫司空焕的,说是大小姐的朋友......"

"哦?明皓大哥的速度很快么!"许陌涵趣笑着:"快带他过来。"

片刻后,司空焕由仆人的带领,来到了回廊中。

"司空大哥你看完朋友啦?"欧阳汐问道。"嗯!过来再看看你们情况如何!哟,这里的地方的确是很大么!"司空焕打量着萧府的布置,轻声赞叹着,神情中流露出一丝丝难以察觉到的思忆情绪。

"琰锋,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启程去北平?"许陌涵问向顾瑞。

顾瑞思考了片刻:"明天吧......下午我和师妹就出去采购些东西。"

"明天就要走啊。"欧阳汐似有些失望,司空焕在旁摆摆手:"这也没什么,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回来。"

"不如我陪你们一起去采购吧!"许陌涵抬眸道:"反正我没什么事,洛阳你们也不熟,要是迷路了多麻烦。"

司空焕沉吟道:"说得对!下午我们四个人一起去吧,这也买东西的速度能快一点,既不会耽误时间也可以空下一些时间用于休息。"

"好啊!我喜欢四个人在一起的感觉。"欧阳汐轻盈一笑,顾瑞随即应道:"好......"

下午,洛阳熙熙攘攘的集市上便出现了四个人四处采购的身影。黄昏,四个人先后回到了萧府,将采购来的东西放定,便在府后的花园里闲聊起来。

"洛阳果真是很繁华啊,想买什么就有什么!"欧阳汐笑道:"师兄,我们以后要是没事的话,常过来玩玩可以吗?"

"嗯。""嘿嘿,太好了!"欧阳汐兴高采烈地庆喜着,随即走到司空焕身边:"哎,司空大哥,那个故事还没讲完呢,现在有时间就快点给我讲完啊!"

"嘿,这么有兴趣吗?"司空焕爽然一笑:"好,我就慢慢地给你讲完。"

在司空焕给欧阳汐继续讲故事的时候,顾瑞正望天边缓缓要落下的夕阳,出神着。

"原来你喜欢眺望夕阳。"许陌涵上前一步,同望道。

"......你也很喜欢吗?"顾瑞轻轻问着,许陌涵的声音随即徐徐传入耳畔:"嗯......我,其实也差不多。"

"记得娘说过,喜欢望夕的人大多数都比较喜欢回忆往事。"许陌涵转过头,问道:"现在没什么人同样也没什么事,介意把你的回忆说来给我听听吗?"

顾瑞重复喃道:"回忆......?""对的。"

"我的回忆并没什么特别之处,只不过是觉得和你有些许的相似罢了。"顾瑞的语气很细淡:"依稀记得小时候和爹娘在一起的日子十分快乐......"

"你也是个孤儿?""嗯。""那......"许陌涵浅然望道:"你的父母,遇到了什么灾祸吗?"

"四岁的时候,村里遭遇了一场大水灾。"顾瑞凝目回忆道:"全村几百人居然......只有我一个人活了下来。"

许陌涵听着,会意点头:"然后的你,就像我当初一样......以一个也许只有四、五岁孩子的身份四处流浪,直到遇到生命中的贵人,才真正有机会顺利地继续生活下去......我应该没猜错吧?"

顾瑞静静听着许陌涵的话语,脸上泛起一丝丝的怀念:"嗯......我还清楚地记得,那是十五年前八月的一个极为普通的夜晚......"

"如此看来,我们的经历真的有不少相似的地方。"许陌涵的语调仍旧保持着她轻快的风格,浅浅问道:"琰锋,我们......算得上是朋友了对吧?"

顾瑞点点头,应道:"这个自然。""既然已经是朋友了,我们又颇有些同病相怜的意味。"许陌涵轻轻抬眸:"以后要是有什么烦恼的事情而不知道向谁倾诉的话,就跟我说吧。说不定,我比别人更容易理解你心中所想。""......如此。嗯,我会的。"顾瑞的语气虽然还是淡淡的,但已经能够察觉到他心头的一丝丝触动。

"琰锋你感激于救自己的人,所以在他们遇难后毫不犹豫地四处奔走为其复仇。"许陌涵转过头:"可......你想没想过,如若报完仇后,你又要去向何方?"

顾瑞好似在之前就已经想好了此问题的答案,在许陌涵话音刚落之时便接道:"我,应该还会继续在江湖里流荡吧?在没有找到心中所属之人前,我是不会再回去的。"

"你和兰青一起生活了那么久,难道......对她就没什么感觉?""她只是我的师妹。"顾瑞的话语很简练,却亦坚定。

"那我就祝愿你的愿望都能够一一实现了。"许陌涵轻然祝道。

"那你呢?""我......?"许陌涵浅浅笑着,耸了耸肩:"我的愿望自然就简单的多了......找到可以托付终生的那个人,然后相伴到老,这就够了。只不过......这个人不要太过保守,那种天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生活,肯定会把我闷死的!"

夕阳在两个人的一言一语间已然落下了一些。顾瑞轻轻侧首,望向边上的许陌涵。只见眼前的许陌涵正静静地眺着夕阳,脸上惯性挂着开朗的笑容。在夕光的沐浴下,顾瑞只觉许陌涵的脸庞似乎变得更加美丽,那种感觉,甚至是自己之前从未在任何人身上感受到的......

次日,顾瑞与欧阳汐收整好行李,便与许陌涵和司空焕告别,继续踏上了征途。

"师兄,现在又只剩我们两个了。"欧阳汐恋恋不舍地回望身后的洛阳城,轻问道:"北平有多远啊?"

"按陌涵拿来的地图来看的话,我们应需十几天可到。""要十几天啊......"欧阳汐挠着下巴:"我们快点到北平,应该也就会快一些得到情报,快一点回到洛阳的几率也会提高......师兄,那我们快点吧!"说着,欧阳汐欢快地加快了步伐。

顾瑞走在欧阳汐的身后,神情略有些迟疑,随即转头而望,心下思衬片刻,亦加快了步伐。

两个人顺着地图的路线走着,十一天后,已临近北平。

"唔......有点累了......"欧阳汐伸着懒腰,望向边上的一座山峰,指道:"师兄你看,这座山很高耶!"说着,便上前了几步。

"呀!"欧阳汐刚上前几步,忽然被什么东西击了一下,连忙退后了好几步。

"师妹?"顾瑞从后扶住欧阳汐,便见欧阳汐揉了揉身体,转身咕囔道:"师兄......这山也不知道有什么诡异,我刚靠近一点就莫名地被它攻击了!"

顾瑞听着欧阳汐的话语,试探性地上前,仔细一看,似乎有一层薄薄的淡黄色屏障立于身前。顾瑞用手一触,便立刻被打回。顾瑞望着自己被其攻击的手指,迟疑地思考了许久,忽然道:"师妹,快把地图拿出来看看!"

"啊?哦!"欧阳汐连忙拿出怀里的地图,铺在地上。

顾瑞两眼现光地蹲下了身子,看了两眼地图,随即用手指着地图某处,道:"师妹你看,我们现在就在这里!"

欧阳汐仔细看了看地图,便见顾瑞手指之处是座名为临缨山的山峰,再往右不远便是北平。

"临缨山......"顾瑞沉吟许久,起身沉声道:"这里......应该就是陌涵曾经跟我们说过的藏天门总堂之所在!"

"啊?我们寻觅了那么久的总堂原来就在这?!"欧阳汐随后起身,眺望高山:"哎,师兄你别说,我好像真的看到山顶有个建筑物呢!"

"可是......师兄。"欧阳汐高兴之余也着急着:"我们虽然知道了这里可能就是藏天门的总堂所在地,可是我们现在还是没法子上去啊。"

顾瑞思虑片刻,二度上前,仔细观察着那隐约可见的黄色屏障。

"师兄......这......"欧阳汐走到顾瑞的身旁。"师妹......如果我没猜错,这层屏障,就是师父讲过的结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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