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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长裕川茶庄

祁县城内的渠家,是清末民初祁县赫赫有名的渠、何、乔、孙四大财东中首屈一指的大户,也是晋商巨族中声誉卓著、名震遐迩的一家。渠家所经营的商业虽然行业繁多,经营的地域范围亦颇广,但其主要还是以茶庄、票号为著。茶庄中,长裕川茶庄是其历史最久、规模最大的一个商号。

长裕川茶庄的前身叫做长顺川,大约开办于清乾嘉年间,地点就在祁县城内段家巷,东家就是城内渠家。长裕川在渠家“源”字辈时还是由源潮和源祯弟兄二人合资经营,但由于老号的院子非常狭小简陋,买卖连年亏损,很不景气。后来到了光绪年间,由源潮主管号事,遂更名为长裕川,还是以经营茶叶为主。由于经营有方,买卖日渐兴旺发达起来,生意兴隆,蒸蒸日上,财源滚滚。长裕川共有20股,其中身股、财股各10股,每逢开股分红,渠家除其财股之外还要另加身股两三股,在其最兴盛时,每股可开白银七八千两,折合银元1万余元。

长裕川最初以经营茶叶为主,主要是砖茶,后来由于俄国十月革命的影响停办了茶叶,而改为经营盐业,不过主要是运销,即由海州一带的食盐产地运往湖南、湖北等地销售。再后来又改为经营夏布。

在湖北、湖南两省,长裕川占有羊楼洞、羊楼司、咸宁3座茶山。每年四五月间,正当采收茶叶之际,长裕川便派出店员四五名或七八名去买茶叶。收买后又雇用当地的茶农(以女孩子为主)就地加工。经过日晒、笼蒸、挤压等几道工序之后,便制作成为砖茶,接着用纸张包裹装入竹箱。每个竹箱内装有36片砖茶,也有装39片或42片的。前者主要行销察哈尔一带,后者主要行销绥远一带。货物发运到这两地之后,主要是批发给当地的商人(以山西人居多),由他们再转销至蒙古、新疆、恰克图等地。

长裕川茶庄的分号几乎遍及大半个中国,主要有长沙、汉口、张家口、绥远、天津等几处,1926年以后,由于国内军阀混战,交通受阻,商业萧条,民不聊生,整个国民经济处于衰败境地。长裕川茶庄也同全国的经济形势一样,每况愈下,很不景气。到了1931年以后更是日薄西山维持不下去了,于是就改办食盐和夏布。夏布从四川的成都、重庆、隆昌、荣昌等地进货,然后运往上海、北京、青岛等地行销,甚至还远销朝鲜等国。此时,长裕川尚有店员30多人,每处都有3~5人。

到了“七·七事变”前的三四年,长裕川在各地的分庄便开始相继收庄。如张家口分号于1933~1934年收庄,绥远分号于1936~1937年收庄,1936年南昌分号也撤销。1937年“七·七事变”后,日军大举入侵中国,到了次年,因交通阻隔,水陆不通,长裕川的盐业也停办,所有分号从此全部撤销,曾经显赫一时的渠家商业从此也就彻底走向没落。

大德通票号

大德通票号是由祁县乔家堡乔氏在中堂创办,其前身是大德兴茶庄,约在咸丰时已兼营汇兑,同治初年专营汇兑,光绪十年(1884年)四月正式改名为大德通票号,总号设在祁县城内小东街,1937年“七·七事变”后,总号迁北京。

总号设有总经理、协理。下有坐柜一人,会计、文牍、外勤各三四人,另有学徒二三十人。总经理高钰,祁县子洪人;协理高章甫,祁县西六支村人。最初资本六万两,中期增至12万两,最后增至35万两。在北京、天津、张家口、石家庄、沈阳、营口、呼和浩特、包头、济南、周村、周家口、正阳关、三原、上海、汉口、沙市、开封、常德、重庆、苏州等地设有分号。各分号工作人员不多,一般为六七人,到20世纪30年代改为银号后,分号人数才增至二三十人。

大德通票号营业范围有存款、放款、汇兑三项。存款又分往来存款与定期存款二种:前者是商家浮存,随市面之变化,临时定日利,但存款利率较市面利率为小;后者则有定期一年者,亦有定期一、二、三、四、五、六月者,存户如在存款未到期提取利息,须立一借据。存款利息比较低,利率一般是二三厘,最多四五厘。放款又分信用放款与抵押放款两种:前者于放款时须立一字据,亦有随市面习惯办理者。其日利随市面而定,定期者较高,活期者较低;后者抵押货物,须订立合同,执其凭单,验明货物,押品如系不动产,则须执其红契,并立字据,由承还保人垫还。大德通票号对放款对象调查的很仔细,诸如用款项目等都了解的很详细。放款期限很少有一年的,大多是几个月。汇兑有以下六种情况:(1)同业对交。各凭各信,不立字据,汇水随市面松紧,临时酌定。(2)迟票。除以兑期应加汇水外,所占之期,按月估算递加之。(3)兑条。手续于定汇之后,立一对条,齐中剪为二纸,汇款者持上半页,承汇者将下半页寄往所汇之地点验兑交付之,即不找保立收据亦可。(4)信汇。各凭各信,字号对字号,收款人凭汇款人信,持信向汇入地票号取款,票号如接到交款通知,即行付给,汇水(汇费)随行市。(5)汇票汇款。凭票给付,汇水随行市。(6)电汇。如用明电,见电后找殷实承保户担保后取款。如系各家之密电,取款手续亦与明电同,电费均由汇款者负担。汇费并没有固定数额,一般因人而异,由票号与顾客面商而定。大致在交通方便地方汇费为2‰~3‰,交通不便地方汇资可达20‰~30‰,甚至70‰~80‰。电汇费用又高于票汇、信汇。

大德通票号与官场交往甚密,经理高钰与户部尚书赵尔巽堪称密友,票号在财政上支持赵,赵也给票号许多方便之处。陕西巡抚端方,曾派兵为大德通护送镖车。高钰与雁平道恩大任、朔州知事徐葆生称兄道弟。庚子事变,慈禧太后逃往西安,途经祁县,行宫就设在大德通票号。

大德通票号号规十分严格。较好地保证了号内工作秩序。

辛亥革命推翻了清朝政府统治,大德通票号已不能适应形势的变化,业务每况愈下,勉力维持。既而民国政府冻结白银,改革币制,汇兑业都被官办银行夺走,商办票号已难以吸收存款,遂于20世纪30年代改组为银号,又改为钱庄,一直惨淡经营到1949年。

评析

大德通票号的前身大德兴,是经营茶叶生意的,因其东家的审时度势,及时转型为更适应市场需要、更有竞争力的票号,而取得了巨额财富;与同样经营茶叶生意的长裕川茶庄相比,大德兴转为大德通票号是先行一步,也是成功的,但是大德通票号与其他票号一样,后期在新的形势下,没有及时转变为现代银行而衰亡。大德通票号的产生、发展和衰亡的命运在很大程度上表明了企业要想保持长久的生命力就要不断地创新。

(案例撰稿人陶宏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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