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这算是主席最有名的词了。
这天儿,还是冬天了。
在家里过完年之后,就准备去学校了。前两个星期,学校BJ工业大学的学生群里面,还通知学生们查成绩。而我的班级群里面,所有的学生,都在感叹,放假了,自由了,在家里多好。而此刻,我的班级群里面,全都刷新着这样的文字:什么时候上学啊!在家里都待懒散了,还是在学校有意思!
其实在家里时间呆长了,什么事情都不做,一个快要20岁的成年人,父母看着是不是有点“不顺眼”。
在十个指头间,数着指头过日子。明天就是开学的日子,我收拾好行囊,明天的高铁票,准备明天去学校。我的一身行头,包括黑色背包,黑色电脑包,里面装着一个黑色的Dell电脑,其实我是一个十足的颜色迷,我爱着这样一种颜色——经典黑。
第二天,我带着一身行囊,坐上了去往火车站的公交车。公交车上,我看着窗外,看到了我以前读过的高中校园。学校门口的墙上的红红的大大的文字,学校的巨大树木,学校的标志性建筑图书馆,不由得映入我的眼里。
我突然想起,高考前那几天,我看到学校的老旧图书馆破败凋零,成群结对的鸽子飞向我不知道的地方,我看到校园里的同学,拿着白色蓝色相间的校服,互相签下那或深或浅的黑色笔迹,而我突然想起了,拍毕业照那天,我站在夏彤彤的身后,她和其她女生相比较,略微高高的身子,她侧脸,那喂喂带着婴儿肥的脸。而我也在摄像机面前,露出那张我面对学校的最后一张笑脸,那天太阳在学校的西边,好红好红!
走过长长的一条街,街上人头攒动,毕竟是BJ,来往游人如织。走过这一条长长的街道过后,把这街上车如流水马如龙的风景抛弃在脑后之后,就来到了火车站了。我手中拿着火车票,看着火车票上的时间,大概一个多小时后,就可以到达学校了。
宽敞的火车站,让人心里也宽敞起来。驻足在火车站入口,也就是整个火车站的咽喉之处,我不禁长长地望了一眼。顿感火车站的人流之多,人口密度之大,大概是没有任何地方可以比拟。火车站里各色人都有,孩子有,富人有,穷人乞丐有,情侣有,学生有,老人也有。身在其中,才知道每个人都自己的一个世界,别人难以知道,难以进入。如果你是一个感性的人,你一定会陷入其中,感觉人生,恍如隔世。你会想那个没有见过世界的贾宝玉一样,出了红砖绿瓦的大宅院,离了天天锦衣玉食的公子小姐,一天骑着高头大马,来到了农家田园,看到了一个箪食壶浆的少女,他便觉得恍如隔世,想下了马,跟了那女生上去。
过了安检,查了火车票,我便上了火车。坐在火车上,闲来无事,看着手机新闻,朋友的空间消息。我被一条“刘亦菲拍新戏,被人咸猪手”的新闻吸引住了,我眼睛死死盯着手机,背都是有点弓着的。
一条新闻看罢,我回转过眼睛,隔着过道,邻座的一个姑娘把我震惊了。仔细去看,一双温柔如水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大屏iPad,她端端庄庄坐着,头上带着一定鲜红色的毛线帽子,帽子上顶端,有白色的线花儿。一件鲜黄色的羽绒服,一件牛仔裤。小嘴红唇,眉目俊秀的很,鼻子让人看了很舒服,却最让我心动的是,她那一撮带着黄的头发,捋在帽子沿儿下,耳朵一边。仔细看着她放在火车坐上的腿,毫无疑问,是大长腿的美女了。
火车慢慢地启动了,我才想起,我包里面,妈妈给我放了两瓶水。我拿去一瓶水,心中嘀咕万遍,我用颤抖的手递给隔着过道的邻座女生,说的话有两个字都是沙哑的:“给,喝水。我是去北工大的,我看你和我差不多大,我们今天开学,我猜你也是去北工大的。”我为了避免尴尬,还故意把手中拿了两瓶水,示意那个姑娘,我正好有两瓶水,多了一瓶,才想到给姑娘你的。
姑娘侧过头看着我,那一双温柔似水的眸子,离得我更加地近了。她接过水,很有礼貌说:“谢谢!正巧,我也是去BJ工业大学的,但是我不是那里的学生。”
她说完,把水放在火车的一边的小桌子上,碰巧她身边的一个男士咳嗽一声,咳嗽的声音夹杂着刺痛心的声音,这男士怕是患了什么病。她便立马帮助那个男生拍了拍胸脯,男士抬头望了姑娘一眼,不知怎么的,那男士一双眼睛盯着姑娘的眼睛时,才感到了满足和欣慰,那男士的咳嗽声音也消失了。
姑娘用纸巾擦拭了男士咳嗽的口水,把纸巾放在了专门放垃圾的地方。
过后,姑娘才正过身,她那鲜红色的带着白色线花儿的帽子,给我一种圣母的感觉,但是她穿着恰到好处的牛仔裤,勾勒出她少女的腿型,我知道,她只是一个平凡普通的女孩而已。她继续看着她的掌上iPad,我这个时候可以确定,她看的是电子书,因为她在iPad里面浏览的是文字。
突然姑娘的手机响起来了,她接通手机,是一款粉红色的智能机。猜得出,是她的妈妈打来的。
姑娘:“真的吗,弟弟也回来了吗?”
妈妈:“是啊,昨天回来了,一回来就问你去哪里了,你去陪你爸爸看病了,顺便去那里看看你的同学。”
姑娘:“弟弟他好吗?长变了吗?我记得他以前贪玩儿,晒得很黑,不知道现在变白了一些没有!”
妈妈:“他好啊!黑还是黑,变不过来了。不过就是瘦了,瘦了不少!”
姑娘:“他都听爸爸的话,书都不念了,就知道去瞎混,你跟她说,让他别犟脾气了,要不爸爸回来又打他!”
姑娘说完这一句话,旁边带着病的男士,眼睛里的光闪耀了一下。
妈妈:“你现在可得给你爸爸说说,让他千万别打你弟弟,要不你弟弟又逃走了,这走了,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说这,也是作孽啊!”
姑娘:“嗯嗯,我一定会说的!妈,你帮我好好看着弟弟,弟弟这么小就出去,肯定受了不少苦!要不然,他怎么会这么瘦!”
妈妈:“好了,好了,都知道了,反正你们快要回家了,就到家里面再说。这打电话,还不是浪费钱嘛!”
姑娘:“哦哦,那好!”
姑娘挂了电话,把手机放在身边我刚才给她一杯水的旁边的包包里。旁边的男士,不知怎么的,又咳嗽了一声。姑娘照样细心地一丝不苟地帮助男士整理衣物。她仿佛有一种温柔女性必备的特质——那种谁也学不来老天赐给她的东西。那就是,男士颈部的围巾松动的时候,在要掉下来又没有掉下来的瞬间,姑娘总能够去整理好男士的围巾。
这个时候,男士的眼神依然很满足和欣慰,特别是在看着姑娘的眼睛的时候。而此刻的我,去看这件事情,也有了完全不同的感觉。因为我从刚才姑娘的电话了,听出了两个信息,第一个是,旁边的男士是她的爸爸,第二个是,她还有一个是没上学的弟弟。
姑娘的美开始蔓延了,不光是她那一双水汪汪、温柔似水的眼睛,还有她侧边精致的脸蛋,也开始美丽起来了。此刻,她更加青春阳光了,冬天的末尾潜伏着春天的时间里,那天空中的阳光照到了火车里,姑娘的鲜红色帽子,鲜艳了,黄色羽绒服,明亮了,牛仔裤也更加修身了。
我送给姑娘一瓶水后,就再也没有和女生有言语上的交集。
姑娘很端庄,继续看着iPad。
我把今年过年临走前,刘欢送给我的ForeverLove-zippo打火机拿出来玩。这个打火机可是好几百块,刘欢是想着我和他分别,又不知什么时候相聚,他舍不得打火机,更加舍不得我,于是一狠心,就在我走之前,把打火机送给我了。打火机是不锈钢材质,可以反射光,当小镜子使用。
想着隔着过道的邻座姑娘,我的心却有些暗流涌动,因为她真的有一种独特的气质。我在心里也暗暗想,自己这样做到底对不对呢?不得不说,这里面,有一个非常值得辩论的道德问题。因为我喜欢的人,是夏彤彤,我日思夜想,做梦都会梦到的人,真的是夏彤彤,此刻我见到一个迷人的、魅惑我心灵的姑娘,我动心了,到底对不对?我道德上的压力,强迫着我意识到这是不对的。
但是,我理智上也有一个声音。大家都很年轻,应该广泛交朋友,扩大自己的社交范围,这有什么不对。况且,我对这个女生,我有追求她吗?我只是想和她,确切地说,我只是想和她,做一个普通的普通而已。
我想着想着,暗暗地一惊。我看着ForeverLove-zippo打火机里面,却反射出隔着过道的邻座姑娘的脸,却原来是姑娘看书看累了,把眼光往我这边扫了一下。由于她脸正好对着不锈钢金属地打火机,所有脸就照进了打火机里。
姑娘还是把脸又偏过去了。但是我却对着这个能够反光的打火机着了迷。我用手摆弄着打火机,调整者打火机的各种角度,这样斜着放着,那样斜着放着,这样正着放着,那样正着放着,再斜一点,再正一点,最后都会在打火机里照出姑娘的身子在打火机里。但是,我最苦恼的就是,不能把姑娘的脸照进打火机里。
最后,姑娘还是给了我机会,她看书看得累了。便斜了斜身子,用手腕撑着脸蛋儿。我猛地愕然了,因为我没怎么动打火机,姑娘的半张脸,就正好印在了打火机里,她的眼睛实际上看着过道,或者其它地方,然而她的眼睛,那一双水晶一般温柔似水的眼睛,此刻正好是看着我的。我对着打火机,难以割舍,就想这样静静地看着这个年轻有气质的姑娘,姑娘也静静地坐在我的打火机里面。
不知不觉,火车外的天空也发生了变化。
火车咕哝咕哝地开着,开离了一座座高高房屋,却来到了一片旷野,旷野的一旁有一座高山。此时,不知是我忘记了时间,还是真的是我进入老人那个恍如隔世的世界,天空下起了漫天大雪了。刚刚我进火车站,还是记得昨天下了点小雪,早上并没有下雪,怎么才进入了火车站,坐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的火车,就下起了大雪。当我目光,更加细细地看着窗外的雪的时候,那天空的雪花,也越发下得紧了。
看那一片旷野旁的高山,山上也布满了雪花了。好似一个发了富的老头,不过这个老头得是个巨人,躺在了地上,老天给了这个巨人惩罚,让他当作山,躺在下着雪的天空下。
我回过头看打火机的时候,打火机里的姑娘的脸蛋消失了。我却失落了起来,我恨起了刚才的雪花美景,在窗外吸引了我的目光,让我不能多看这女孩的眼睛一番。
此刻,我又更加失落了起来,原来这火车,马上就要到站了。一个多小时的火车旅程,马上就要结束了。
火车到站了。
我余光看着姑娘有什么难处,毕竟她带着一个生病的父亲。果不其然,她还是有难处的,因为她的父亲生病,还很虚弱。
我走到姑娘的身边说:“叔叔还很虚弱,要不我扶着他吧,我和你们同路,我是北工大的学生,下了火车,就往北工大去呢!”
那个男士发话了,他的话语中有了底气,眼里也更加有了神,他说:“你是北工大的学生啊,那真的是和我同路,我是北工大的教授呢?请问,你是那个学院的!”
“我是经济贸易的!”我靠近叔叔,手里唯一多余的东西,就是一个Dell的电脑背包,“叔叔,我来背你吧!”
“哦,那你还真的不是我的学院的,我是数计学院的教授!”那男士微微站起了身,嘴里还想说点什么,“谢谢你啊,你这学生,却也懂事。对了,我是数计学院的何文凯教授,你就叫我何老师,叫我何叔叔也行,亲切!”
姑娘见状,就帮我拿了电脑包,我腾出手,扶起了何叔叔。
原来何叔叔是北工大的教授,这个姑娘是她的女儿,叫做何燕燕。何燕燕却不在北工大读书,在济南大学学医学。正因为学医学,所以陪父亲去看病,这次陪父亲回到家,她也马上就去上学了。
我小心翼翼,扶着何叔叔到达了他北工大的家里。他一家人怎么也要留我吃顿饭,很热情,我真的是盛情难却,我心里也真的感到,却之不恭。
在何叔叔家吃完一顿饭之后,我就主动提出来告辞。
“不吃了吗?还可以玩一玩啊,今天你可帮了我家大忙,我这何燕燕一个女儿,怎么说也是一个弱女子,没有你今天的帮助,回来还有点难呢!”何叔叔的妻子说道。
一旁一个男生,虽然皮肤有点黝黑,但是看得出很稚嫩,在一旁玩儿着手机,看得出就是何燕燕的弟弟了。
我学校还有事儿,执意要走,就说:“助人为乐嘛,帮人家是人之常情。我学校还有事情,我就先走了。”
何叔叔作为一家之主,说话有绝对权威,他说:“人家毕竟刚到学校,肯定有很多事情,咱们就别留了。”
一旁的何燕燕就把我的Dell电脑包给我了,我背起我放在一旁的双肩包,我说:“那叔叔,阿姨,我就先走了!”我回过头,就准备出门走了。
何叔叔补充说道:“燕燕,你还不出去送他一下!”
我忙说:“不用!”
何燕燕还是跟在我的身后,我们一起出得门外。学校里,已经下了非常大的雪了,大雪给整个校园盖了一床非常厚的被子。我和何燕燕的脚步,落在地上,每一步都能踩出“沙沙”雪声!
走到离何叔叔家百米远,在一个花坛围着的一棵巨大的树的一旁,我开口了:“就到这里吧!不送了!”
我刚说完这句话,那花坛里围着的巨大的树上,落了一个雪球下来,正好到了我后颈部里,雪花落进去,把我给冰的啊,冰得痛,但是旁边有女生,我不能叫,只得是哑巴吃黄连,有口难言。
那旁边的高高瘦瘦、清纯无比的何燕燕,嘴巴里埋住了微笑,站在一旁,像是等待,像是有话要说。
我赶紧伸出了手,去后背把雪团从后背里拿了出来,可是部分雪已经进入了后背里面了,好冰!
我心里感受这天气,好冷,后背又进了雪,好冰。我头脑里所有下意识的东西,都在提醒我,好冷啊!
于是我手里拿着雪球,傻站在哪里,嘴里说道:“这天气,好冷啊!”
何燕燕赶紧走上前,靠近我一步,伸出双手,一只手拖住我拿着雪球的手的后背,一只手把我手中的雪球拿住扔掉了,然后说:“你傻啊,这么冷,还拿着雪球。”
此刻我愣住了,面对着一个离我这么近,还在雪天握着我手的女何燕燕。
“很冷吗?”何燕燕也许也感受到了这点,突然感到尴尬起来,也许是为了化解尴尬,她立马双手把我一只手攒得紧紧的,给我暖手,“很冷吗,我手冷的时候,差点冻僵了,我的奶奶就就帮我这么暖手的!”
何燕燕说完,双手攒着我的手。然后一起送到嘴边,吹了一口暖气后,缓缓地松我的手,把我的手送到半空,彻底松开说:“现在不能了吧!”
我点点头,望着这么青春靓丽的女孩子,我却幻想着,她双手托起我一直手,一起贴到她在雪天里懂得微微红的脸旁,我另外一只手,划过她这在雪天里冻过的头发,心里一定会感叹:“哇,好冷啊,这就BJ的冬天吗?”
然而想象停止,我挥手和何燕燕告别,消失在学校的雪花飘落出。
我回到学校寝室,整理了自己的衣物,换了床上自己的被子;买了新的牙膏牙刷,买了一个印着Emoji漫画的白色的水杯,开始了我大一下半年的生活。
……
十多年后,当我把这件事情讲给青春期的孩子们听的时候,他们有的摇着头,表示不信,有的信了,感叹不已。
他们问:“在最后,为什么不要个电话号码什么的?”
我说:“有两个“一半”,其实我全程都在想要电话号码,这个占“一半”,我心里还真是有人了,这个占“一半”。”
他们问:“南方妹子美,还是北方妹子美?”
我说:“还用问么!当然是北方妹子美。”
他们问:“是假的吧!就瞎编!”
我说:“不是!”
突然有个机灵的小孩子起来大声问道:“那个后面的”一半“是谁?”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