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下眼眸,水锋粗短的手指轻轻地抚着座椅边的纹理,道:“北王爷难道会仅仅为了一个女人这样兴师动众,说不得还有别的。”
福海低声道:“殿下,这些奴才真的不知,当初北王爷就是这样吩咐的,奴才那时想了一下,此事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对殿下也没有什么碍处,再说奴才也知道,殿下和北王爷一直和睦,又加上奴才欠了北王爷的人情,所以……”
水锋没有作声,自言自语的道:“他的那个王妃本宫见过,虽说得上是诸人中的楚翘,但也不至于让水一涵这样,北静王府的一纸聘书,她不答应也得答应。”
轻轻敲着椅背,水锋低低的道:“水一涵,你到底想做什么。”转过头来,水锋的眼中恢复了本来的精明,道:“把长风给本宫唤来,本宫倒想知道,那个女子的背后到底有什么秘密。”
“还有,福海,你去凤藻宫和娘娘说一声,说这件事本宫自有主张。”应了一声,福海刚要离去,身后传来水锋低沉的声音:“若是再传错了话,本宫就不会姑息了。”
唯唯诺诺的应了一声,福海肥肥的脸上闪过一丝舒心的神色,又转身行了一个礼,才缓缓的退了出去。
看着福海胖胖的身子消失在门边,水锋缓缓地倚了下去,圆圆的脸上是一副莫测的神情,看着墙角处那不停晃动的钟摆,自言自语的道:“一涵,想不到你这么精明的人,还会留下这么明显的把柄,看来你的这个王妃还真的不简单。”
年关越来越近了,北府里的事也忙了起来,黛玉初次经历这些,自然有些应接不暇,多亏水程把一切基本都打理好了,黛玉只要过过目就行了,饶是这样,每日里有大半天,黛玉都是呆在议事厅里。
这日,冬阳融融,斜斜的夕阳余晖透过薄薄的纱帘耀了进来,带着冬日特有的悠闲。
要忙的事基本也已经打理的差不多了,黛玉倚在那里,正在翻看着前几日一时兴起写的几首小诗。
雪雁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对黛玉道:“王妃,刚才水管家派人送来了几样新鲜的鱼虾,说是特意远运过来的。”
黛玉轻声道:“这个时节能有这些,确实是很难得的,也不知他们是怎样马不停蹄的运过来的,你吩咐厨房他们收拾好了,等王爷回来再说。”
紫鹃悄悄的递上一碗参茶,对黛玉道:“王妃,紫鹃刚才出去碰到前院的小厮,听他说王爷已经回府了,可能是前院有事,正在忙呢。”
轻轻叹了口气,黛玉低声道:“如今朝堂上的事也够他忙的了,这些日子,我见王爷好像比前些日子瘦了。”
想了一下,黛玉忽的直起身来,对紫鹃道:“紫鹃,给我换身衣裳,我们去厨房看看。”
夜色渐渐沉了下来,水溶一抬头,见书房四周早已灯火通亮,揉了揉有些麻木的清眸,水溶道:“阿九,如今是什么时辰了。”
阿九道:“王爷,快交二更了。”立起身来,水溶道:“这么晚了,你怎么不提醒我一下,王妃那里恐怕还等着我用膳呢。”
阿九为难的道:“小的见王爷忙着,故……”看了阿九一眼,水溶道:“算了,快过来服侍我更衣吧。”
阿九轻松的应了一声,手脚麻利的去拿过长衣,正要给水溶穿时,却听外面传来侍剑的声音:“王爷,王妃来了。”
主仆两人一愣,随后水溶道:“把长衣拿开吧。”一时,黛玉带着紫鹃走了进来,紫鹃还小心翼翼的提着一个食盒。
迎了上去,水溶道:“外面天寒地冻的,你怎么过来了,我正要回去呢。”黛玉轻声道:“听他们说你很忙,等了一会儿也不见你回去,于是我就吩咐厨房做了几样小菜,先垫一下肚子。”
宠溺的笑了一下,水溶低低的挪揄道:“颦儿,我发现你越来越贤惠了。”娇嗔的白了水溶一眼,黛玉反讥道:“那王爷是说我以前不贤惠。”
呵呵笑了一下,水溶道:“好了,我没说,来,我们一起吃,说实话,忙了这一阵子,还真有些饿了。”
吩咐着紫鹃将食盒里的东西拿了出来,最后一盅清汤,还没打开盖子,清淡鲜美的香气已经飘了出来。
紫鹃将盅往前推了推,低声道:“王爷,这是王妃亲自做的,为这,连手都……”“紫鹃,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先下去吧。”黛玉轻声道。
看了紫鹃一眼,水溶一把拉过黛玉的手,果见纤长白皙的手背上有几点殷红的印迹,在灯光下有些刺目。
轻轻抚了一下,水溶柔声道:“还疼吗。”黛玉缓缓地想把手抽回来,嘴里淡然的道:“一开始也没有疼,别听紫鹃大惊小怪的。”
紧紧握住黛玉的手,水溶凝重的道:“以后别这样了,有什么事让她们去做,你只吩咐一声就行了,弄成这样,让我也跟着担心。”
黛玉低声道:“我也只不过是一时兴起,以后不做了就是。”见黛玉肯说软话,水溶浅浅一笑,道:“你明白就行,好了,让我尝尝颦儿的手艺。”
眯眼轻轻一嗅,水溶道:“一定很好,闻着香味就让人胃口大开。”吩咐紫鹃盛上汤,黛玉有些得意地道:“一涵,你尝一下,水管家吩咐人送来几样新鲜的鱼虾,我特意放了几个在里面,要不哪能有这么鲜美的香味呢。”
水溶端着汤的手微微一僵,转瞬恢复了原来的自如和优雅,轻轻的笑了一下,道:“难怪呢,我觉得今天这汤的香味与平日不同,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