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看了一眼闭目不动的黛玉,那人道:“如果王爷肯舍得,那让这个北静王妃陪着,我们也是不枉此生了。”
水溶犀利的眸子微微一睁,一道寒气森然的目光凌空射了过来,前面的那人不觉心里一寒,随后却见水溶的脸色缓了下来,若有所悟的冷冷道:“原来竟是熟人,连本王以前的事都知道,看来今日之事更是故意针对本王了。”
缓缓的向前走了几步,水溶道:“历来和本王做对的人,下场只有一个,想必你们也听说了,不过今日本王却很有兴趣,想听听这到底是何人与本王过不去,只要你说一下,说不定本王一时心软,饶了你们也不无可能。”
那人看来也不是素常人,讥讽的一笑,道:“王爷口口声声说不顾惜王妃的性命,那为何却一而再,再而三的不下令呢,原来不过也是舍不得,哈哈,看来今天的这步棋还算走对了。”
长鞭一扬,那人对同伴道:“我再数三下,若是王爷再不下令,那大不了大家同归于尽。”看着水溶,那人道:“北王爷,小人也是迫不得已,毕竟性命要紧,得罪了。”
说完,响亮的喊了一声:“一”水溶没有做声,只是侧耳凝神的向北望了一眼,随后神色平静的朗声道:“给本王守住城门。”
回头看了黛玉一眼,那人狠狠地迁怒道:“北静王妃,这只能怨你命太薄了,对人家来说,你连一句话都比不上。”
黛玉轻轻地讥讽道:“阁下的命岂不更薄,本以为抓住了救命稻草,谁知却是一文不值得弱女子,即使走到阎王跟前,也是抬不起头的小人罢了。”
那人紧了紧手中的匕首,狠狠的瞪了黛玉一眼,本以为黛玉会高声呼救,乱了水溶的心神,谁知黛玉非但没有呼救,还冷冷的反唇相讥,一句话,字字锋利,乱的又岂是水溶,而是自己了。
有些后悔自己自作聪明的举动,那人迁怒的道:“北王爷,我最后说一遍,若是王爷再不下令,那只好对不起王妃了。”
干笑了一下,水溶的脸上涌现出胸有成竹的的神色,缓缓的道:“本王还是第一次受人威胁,这对本王来说,可是奇耻大辱,你们也真想得出,不过……”
一阵马蹄声忽的传了过来,打断了水溶的话,侍剑见到水溶本来有些僵硬的神色一下缓了下来,轻轻的抬眸一笑,竟有种惊艳的神采。
直起身来,水溶缓缓的道:“话既然已经到了这份上,多说也是无益,能让本王的王妃陪了你们这么些时候,你们也该知足了。”
不容他们反应过来,一时之间清脆的马蹄声已是近在眼前,正在众人一愣神的时候,水溶忽的对着黛玉轻轻的一笑,深邃的目光里是一抹会意的神色,随后刚刚还笑着的俊面一下沉了下来,水溶忽的转头对着策马而来的苏德一示意,左手一挥,依然是三年前的那种语气:“给本王拿下。”
蒙古的骑术天下无双,蒙古的套绳绝技更是无人能及,更何况是高人一筹的苏德,黛玉依然像三年前那样,微微一低头,只觉得身子一松,情不自禁的向后歪了下去,本来劫持着自己的那人早已被一个紧紧的绳套拖出了几丈之外。
身后紫鹃慌忙的扶着黛玉倒下来的身子,没有睁眼,黛玉忽觉得自己的小腹无由的疼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跳上来的水溶抱在了怀里,低低的道:“颦儿,别害怕,已经没事了。”
睁开眼看了水溶一眼,黛玉忽的低声道:“一涵,刚才的那些话不是你的真心话,是不是。”紧紧地抱着黛玉,水溶连声道:“傻瓜,那都是假的,假的。”
缓缓地闭上眼,黛玉喃喃的道:“我相信你,一涵,我的肚子有点疼……”说着,黛玉觉得自己似乎一下耗尽了所有的力气,沉沉的晕了过去。
一下回过身去,水溶声嘶竭力的喊道:“快去请太医。”
等黛玉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房里幽幽的日光斜斜的映了进来,映得帐幔影影绰绰的,轻轻动了动自己的手指,黛玉一下想起之前的事,不由伸手去扶自己的小腹,低声道:“孩子。”
听到动静的紫鹃慌忙的转过身来,轻声劝道:“王妃不要担心,孩子没事,胡太医说了,当时多亏王爷抱着你赶回来,若是自己坐车的话,恐怕就……”
缓缓的松了口气,黛玉才发觉自己刚才已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紫鹃细心的帮黛玉拭了拭汗,道:“王爷进宫了,临走时嘱咐紫鹃一定等王妃醒了后喝上药,王爷还让紫鹃告诉王妃,当初迫不得已说的那些话王妃千万不要当真,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一定不会这样做的,大不了放了他们,只要王妃能没事就行。”
黛玉娇嗔的道:“我不是说过已经相信了吗,他还说这些做吗。”上前按住黛玉要坐起来的身子,紫鹃道:“王妃躺着吧,太医嘱咐过了,这次真是侥幸,王妃一定要小心些,多养几天,若是再有什么,恐怕连太医也……”
抬眼看了紫鹃一眼,黛玉道:“想不到这次竟然多亏了蒙王爷。”紫鹃兴奋地道:“是啊,别看平日蒙王爷豪爽粗狂的,但当时就像天神一样,我还没眨眼,那绳套就像长了眼睛一样,一下子把那人套了个结结实实,还是王爷高明,想到了请蒙王爷帮忙。”
瞥了紫鹃一眼,黛玉低声道:“好了,一醒过来就听着你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也不嫌累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