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侍的宫女们一起跪了下来谢恩,太后道:“罢了,这些日子出了这么多的事,希望借着今日的喜气,冲冲晦气。”
收拾好了,冯嬷嬷便陪着太后说话,便看了一旁有些心不在焉的月菱一眼,道:“月菱,你今日是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看。”
月菱掩饰的道:“昨夜里睡的晚了些。”太后缓缓的道:“哀家这些日子晚上睡不好,恐怕你们也睡不稳。”
冯嬷嬷忙道:“这些都是奴婢们应该的。”看了一眼有些冷清的院子,太后自言自语的道:“他们怎么还没来呢。”
冯嬷嬷安慰道:“或许是等皇上一起过来,那样才隆重、热闹。”忽然外面隐隐约约的传来一阵阵嘈杂声,夹杂着听不清的声音,太后对冯嬷嬷道:“阿狸,你出去看一看,这是怎么了,哀家怎样听得外宫乱乱的。”
冯嬷嬷对月菱道:“月菱,你照看着太后,我出去打听一下。”月菱神色异样的应了一声,冯嬷嬷也不以为意,匆匆的走了出去。
太后觉得咽下有点痒,忍不住咳了几声,见月菱没有动,不由指指杯子,道:“给哀家端杯水来。”
月菱还没做声,却见从后面走出两个宫女,太后抬头觉得陌生,不由道:“你们是哪宫的。”只见其中的一个冷冷一笑,道:“奴婢是哪宫的不重要,不过今日是太后大喜的日子,奴婢们怎么样也要来给太后请安。”
太后也是见过世面的,脸色不由一沉,厉声道:“大胆,一个奴才竟敢这样跟哀家说话,来人……”
不容太后说完,那个宫女一步抢过去,一把掩住了太后已经张开的嘴,狠狠地道:“若想活命,太后还是乖乖的才是上策。”
冷眼看着一边神色紧张的月菱,太后细长的眸子里是愤怒的目光,在太后的注视下,月菱忍不住跪了下来,低声道:“太后,奴婢也是万般无奈,奴婢早就是靖王爷的人了,为了他,奴婢什么都会做的。”
缓缓地看了一眼身旁两个眼色狠鸷的宫女,再想起刚才外面的声音,太后低低的道:“他想篡位。”
一个宫女冷冷地道:“这些太后不用担心,王爷自有打算。”太后冷冷地讥笑了一下,道:“你们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皇上又岂会坐以待毙,也难怪今日他们都没来。”
宫女得意地道:“我们不是还有太后吗。”没有做声,太后轻轻抬眼看了看月菱,随后神色平静地道:“月菱,哀家渴了,给哀家倒杯水。”
月菱正在犹豫,却听一个宫女对太后道:“你别想玩什么花样,如今谁也救不了你。”轻轻咳了几声,太后道:“以哀家这个样子,难道还能跑了不成。”
盯着月菱,太后自有一番威严,道:“月菱,你还不去。”月菱想了一下,便转过身倒了杯水,递给太后,心虚的道:“月菱知道太后对月菱好,但是尘王爷再好,也不是月菱心中所愿,月菱自随了靖王爷后,他便是月菱的天,只要他让月菱做的事,月菱绝不会拒绝。”
太后神色平静的用指甲敲了敲杯子,又轻轻地摇晃了一下,缓缓地道:“这件事恐怕有些日子了吧,哀家真是糊涂,想不到在后宫周旋了一辈子,最后竟然栽在了身边的人手里。”
说完,举起杯子一饮而尽,不慌不忙的将杯子放在一边,抬起帕子拭了拭嘴角,低声道:“江山是皇上的江山,谁也夺不去,哀家又岂会让你们得逞。”
静心堂里除了整整齐齐的经书,便是墙壁上的几幅手卷,闲来无事,黛玉便学着临摹,也总强过无所事事。
杂乱的声音隐隐的传过来,雪雁不由自主的走出去,明知道看不到,却依然固执的向外望着,房里黛玉平静地道:“雪雁,你慌里慌张的做什么。”
雪雁转身回到房里,对黛玉道:“王妃,今日不是太后的寿辰吗,我怎么刚才听到外面乱乱的,好像不是鼓乐声。”
一滴墨情不自禁的滴了下来,浸湿了案上的卷纸,黛玉转头看着雪雁,低声道:“雪雁,我们去院子里看看。”
站在院子里,倾耳听着那时隐时响的声音,雪雁竟发现黛玉纤瘦的身子在微微的颤抖,疑惑的看了黛玉一眼,雪雁道:“王妃,你怎么了。”
没有做声,黛玉只是望着远处那重鸾巍峨的宫宇殿阁,轻灵娇艳的脸上却是一副肃重的神情。
过了一会儿,就在雪雁要提醒黛玉时,却见黛玉轻轻叹了口气,神色平静的转过身来,侧身进了房。
有些疑惑的看着黛玉的背影,雪雁摇了摇头,却听房里黛玉淡淡的声音道:“雪雁,给我洗梳一下。”
雪雁走进房来,见黛玉正静静地坐在菱花镜前,神色安然的看着镜中的自己,纤瘦白皙的手正缓缓地解着发髻。
走上去,雪雁低声道:“王妃,我们要出去了吗。”没有看雪雁,黛玉轻轻地道:“不知道。”“那王妃……”
静静地抬起清眸,黛玉淡淡的一笑,道:“你也知道我是个要强的人,所以不管是生是死,我都要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
只听啪的一声,雪雁手中的梳子一下掉在了地上,慌乱的捡起梳子,雪雁急声道:“王妃这是说什么,好好地又哪来的生呀死呀。”
转头嫣然一笑,黛玉低声道:“好了,我也只是随口说说,快给我洗漱吧。”
一上午雪雁看着娴静如水,神色淡然的黛玉,心里却情不自禁的忐忑起来,外面的声音还不时的传来,黛玉却没有再出去,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抄经书,如花的脸上淡然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