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者有段兢业的心思,又要有段潇洒的趣味,若一味饮束清苦,是有秋杀无春生,何以发育万物。
一个做学问的人,思考要细密行为要谨慎,同时又要有潇洒脱欲的高超胸怀,凡事都不拘泥细节,如此才能保持生活中的情趣。反之,假如只知一味克制自己,使自己过极端清苦的生活,就会感到暮气沉沉而毫无生机,这就如同大自然中只有落叶的秋天,而没有奉煦阳光照射下的春天,这又怎能培育万物的成长而至开花结果呢?
一个读书人为了求得高深的学问,每天都兢兢业业地苦读,这种奋发上进的精神固然很好,但是也不可以忽略了读书之外的“潇洒趣味”,用现代话来说就是:不要忽略正当的“消遣活动”,也就是要德、智、体、能、美五育并重,否则就会变成一个“只知读书,不会做事”的书呆子。
尤其是现今在工商业社会,生活就等于是一种战斗,处在这种生存竞争激烈的环境中,如果不多保留一点生活情趣,很可能会患精神分裂症或神经衰弱症。
李四光说过:“书是死的,自然是活的。读书是间接的求学,读自然书乃是直接的求学。只读书不知道自然的人是书呆子。”
一个孩童,如果他比较顽皮贪玩,我们会说他活泼可爱;对于一个成人来说,如果还是这样,甚至认识不到自己现在身上的担子有多重,那么他完了。懂得了这些,我们不会整天去扔篮球、打游戏、谈情说爱,我们会去做真正该去做的事。我们不是差一点,而是差许多。我们不做花花公子,亦不做书呆子,我们要做的是成为真正的人才。
青春是一次性资源,活着,就要为生命搏取一方蓝天,不要犹豫、不要徘徊,把信心留给自己。我们是生活中的强者,也是人生路上的强者,一心向着自己的目标奋勇前进的人,一切困难都会为他让步,整个世界都会为他瞩目。
假设有些人生下来就住在地下的洞穴里,他们背向洞口,坐在地上,手脚都被捆绑着,因此他们只能看到洞穴的后壁。他们身后是一堵墙,墙后面有一些人形的生物走过,手中举着各种不同形状的人偶,由于人偶高过墙头,同时墙与洞穴之间还有一把火炬,于是它们在洞穴后壁上投下了明明灭灭的影子。于是洞穴里的居民就认为,世界一定就是这样的了。他们应该是被捆绑的。而他们的身后和他们的面前,就是他们所看到的一切。
然而有一个人却不这么想,他设法挣脱了绳子,他想知道面前的影子从何而来,于是他回过头去看。当然他就发现了墙,发现了墙上的生物。然而他还是不满足,于是他一跃而起,要看看墙后面到底有什么。他想方设法绕过火把,翻越了那堵高墙。结果他发现了墙的后面是一个色彩斑斓、充满生机的世界,有绿树蓝天,有花香鸟鸣。他深深地被这造物的神奇所打动着。现在他可以从此奔入这个世界,永不回头了。但他没有这么做,他心里仍然想着那些留在洞穴里的人们,于是他回到洞中,试图说服其他的穴居人,使他们相信在他们的身后有一个更加美好的世界。然而他们不相信他,并指着洞壁说,除了他们所见到的影子之外,世间根本没有其他事物了。
这个人是一个哲学家,柏拉图说。
这个故事很像那个有关铁屋子的故事。不同的是,当铁屋子外的人大声喊叫而屋内无人理会的时候,故事就戛然而止了。于是我常常想铁屋子的人大概也只有两条路可以走,因为很显然他试图在窗外唤醒屋里人的企图是不可取的。那么他就只能放弃,转身奔向更加广阔的天地。孤独的徜徉在属于他一个人的广阔却也空荡的世界里,直到死为止。或者他干脆回到铁屋子里去,做更进一步的尝试。柏拉图的故事很显然是后一种选择,并且他给了我们一个很明确的结局。
在我们的生活中,不单是吃东西要保持均衡,还包括不偏重唯心,也不偏重唯物;不偏重内在,也不偏重外在;不偏重于靠人,也不偏于独立。有人说,我凡事都不求人,什么事都靠自己,那你没有开纺织厂,你总要穿衣服吧?你没有种田,你还不是要吃饭!所以说,人要各尽所能,各取所需,我们能贡献什么,就贡献什么;我们需要什么而自己办不到的,就请求别人支援,这才是平衡之道,也就是生活理念的中道。
人生要有梦想,要有为之奋斗的目标和追求。有了它,才会有人生的意义,也才会有人生的动力。在这个基础上,不能忘记,人生亦是一种过程,不要只顾向目标奔跑,而忘了生活的本意。在现实生活中,后者更容易为人所忽视。
有这样一则寓言。
苏格拉底和拉克苏相约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游览一座大山,据说,那里风景如画,人们到了那里,会产生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许多年以后,两人相遇了。他们都发现,那座山太遥远。他们就是走一辈子,也不可能到达那个令人神往的地方。
拉克苏颓丧地说:“我竭尽精力奔跑过来,结果什么都不能看到,真太叫人伤心了!”
苏格拉底掸了掸了长袍上的灰尘说:“这一路有许许多美美妙的风景,难道你都没有注意到?”
拉克苏一脸的尴尬神色:“我只顾朝着遥远的目标奔跑,哪有心思欣赏沿途的风最啊!”
“那就太遗憾了。”苏格拉底说,“当我们追求一个目标时,切莫忘记,旅途处处有美景!”
人生是一种目标,同时也是一种过程,在向目标奔跑的过程中,别忘了欣赏旅途的风景,这样的人生即使有不能达到目标的缺憾,但也胜于虽达目的却无充实内容的完美。
有些人注重内在的修养,不注重外在的小节,例如30年前的嬉皮,现在都销声匿迹了,因为他不合乎中道,生存不下去,就只好自生自灭了。这些人之所以会被淘汰,是因为他们太强调内在,反价值、反传统,结果妨碍了别人。他们一进饭店,别的客人就不进去了;他要想住旅馆,旅馆也不收容,因为他身上的味道太难闻,久而久之,被社会所摒弃,也就自然消失了。
中国也不是说没有这种嬉皮禅,说句很罪过的话,济公活佛就有点嬉皮的味道,裤裆破了也不缝一缝。有一天皇太后听说济公是活佛,就去问他:我下辈子是男人还是女人?济公也不答话,就在她面前表演翻筋斗,旁边的武士大惊失色,要把他斩首示众,皇太后却说:不要抓他,给他金子,他明明告诉我下辈是男的嘛!当然,济公是圣人,虽然他违反了淑世主义,但他当时的做法也不能算错,因为那个时候正流行石霜禅,不说法、不念经、不参禅,只管打坐,于是有人讽刺它是枯木椿,太呆板了。所以济公就来点生动活泼的给大家看看,说明这也是修行,他是来矫正当时已显得僵化了的禅林。
如今我们活在社会上,就必须要内外兼顾,一方面自己修行,一方面也要做到淑世主义,要和光同尘,这样才是符合中道的生活理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