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军渡位于靖远县城西行8公里的黄河岸边,处在营防滩与虎豹口之间的河段上,是黄河南岸丝绸之路上的重要渡口。听父辈们说,这里原名“渡口”,在史书上很有名气,现存最早的《康熙·靖远县志》就有记载。因1936年红四方面军从这里渡河西征,当地人称它“红军渡”或“渡口”。
红军渡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更是边防的险津关隘。清《康熙·靖远县志》虎豹口、营防滩为“边防要路”,一直派兵把守。可见其战略地位的重要了。
我的家乡营防就在红军渡的旁边。红军渡是我中学时代去县城读书的必经之路,我不止一次地来到红军渡,我从斜篱仄径的家乡走往红军渡,我从爷爷、奶奶、叔叔、婶婶的故事中窥知了红军渡,我从《悲壮的征程》以及洒落靖远的红军史话中认识了红军渡。
暮春时节,我驱车来到红军渡。这是一片古老而年轻的土地,无论是黄土高原的苍茫,祁连山的逶迤雄奇、还是黄河的冷峻,红军渡永远充斥着一种长久磨砺的沧桑感。他像一位饱经风霜的长者,世故而闪烁着智慧,肃穆中又显露出几分通达。站在红军渡前,凝视着眼前的红军渡,凝视着那一段历史,目睹当年红军渡的风姿,凝望红军将士留下的弹洞,听大河流珠,惊涛拍岸,令人神思飞驰,感慨万千。
1936年10月,红三十军代军长程世才、军政委李先念率领的中国工农红军来到这里,面对北岸国民党马步芳军队修筑的碉堡、战壕,天空国民党飞机的狂轰滥炸,程世才军长、李先念政委妙设疑阵巧渡黄河。他们选择了月黑风高的10月24日之夜,在木筏、门板上绑上草人、手电、马灯,草船明烛,满河而放,爆竹助阵,杀声助威,一时马家队伍惊慌失措,顺流追击,堵击河中的草人船。红军战士则神不知鬼不觉地从上游渡河,抢占了中圈子山头,击毁了碉堡。11月8日,中央批准西进计划,命陈昌浩组成西路军,由11人组成西路军前委,西路军军政委员会由陈昌浩任主席兼政治委员,徐向前任副主席兼总指挥,走向了悲壮的征程。
枪声犹在我的耳畔回响,大刀依旧在眼前闪亮。“虎豹口、红军渡,播火种、遍神州;好儿女、跟党走,干革命、壮志酬。”当年红军留下的这首歌谣又在我的耳畔响起。整整65年了,花开花落、冬去春来,红军渡,这小小的,或许只有在靖远的地图上才能找到的弹丸之地,沐雨栉风,披星戴月,凝固成一块不朽的化石,一段难忘的岁月,因为红军西征第一枪在这里打响,因为共产党的四方面军从这里走向了悲壮征程,红军渡不胫而走。
红军渡的胜利,极大地鼓舞了陇原人民的斗志,从此靖远及陇原人民革命烽火迅速燎原。
红军渡,这个仅仅只有几百米的渡口,因英雄的壮举而载入史册,驰名遐迹。2001年,《共和国主席李先念》摄制组也曾到此摄取镜头,“英雄战死在错路上”的错论早已得到了纠正。靖远县即将在此高树红军西路军渡河纪念碑,修建碑亭,张扬业绩,建设爱国主义教育基地,英雄大名将永垂千秋,万古流芳。西路军将士们有知,当含笑九泉,得以慰藉。
凝望红军渡,仿佛见到西路军无数英雄在呐喊,一腔爱国情、报国志潮水般涌上心头。
(原载2002年6月12日《白银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