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3.11(周日)
一
这一冬天,就连春节放假还得加班工作,连冰镩也没摸过一下,真成了过冬闲的人了。
上周三下午下班途中,忽感天气暖和起来了,给浮山的杨村长打电话,得知水库岸边的冰已开始消融,于是,我与小孙和阿男联系南行钓一回。
相约周六早6点出发。5点半我一出楼门就愣住了,连续几日艳阳,今早却忽然变了脸,气温骤然下降,院里昏暗的灯光浮影,托着空中静静飘下的雪花。
怎么办?我分别给他俩拨去电话,这天气,即使冰不封冻,鱼也肯定不会开口的。这俩伙计,商量好似的回答,都已经起来了,那就踏踏雪去吧!
钓与不钓并不重要,关键是我们又来浮山了。踏上纷扬撒落雪花的水库垣梁,我们深一脚浅一脚地下到沟底,走近了又被封冻的湖边,再沿着陡峭的山势,艰辛地从泥泞和荆棘丛中连攀带爬,终于登上了垣梁,在白雪覆盖的冰湖下,留着一个下一次来垂钓的梦。
二
上周又是连续几日的晴朗天气,上网查天气预报天气都不错,阿男有事去不成,我和小孙准备周末再踏浮山。
周六一早出门,我又被惊呆了,夜幕中大雪纷扬,院落和车顶车窗上都覆着厚厚的雪。分明,一起床就上网查过,全省部分地区有小到中雪,但浮山是晴天的!
我和小孙又通话,最后决定还是去看看。小心翼翼地驱车七八公里,到了高速路入口,因雪全线封闭,我们只好打道回府。
路上依稀来往的车辆,车轮压着吱吱作响的积雪,6点半多了,天幕依然漆黑,四周寂籁,城市里的人们还在熟睡着吧?
三
这周前三四天还是连续的晴天,但天公却似有意地和钓鱼人过不去,周四晚上突然又是一夜骤然降温。
这一次,小孙有事,我和阿男还是毅然地决定要再踏浮山。小孙不无遗憾地对我俩讲,他这次去不成,但我俩肯定会有收获的。
太阳快升高时,我俩下了高速,在通往浮山的公路边小摊儿,一人吃了一碗热乎乎的稍子汤面。
一路上,我们一直拿不定主意在何处选定钓位——南北朝向的沟汊背风向阳水浅草多,水温升高快水中溶氧多食物多躲避性强,鲫鱼肯定相对密集,但太容易挂底,不好施钓;去年在东西朝向大水面垂钓的钓位,水相对深得半米多,但鱼个体较大,也相对避风向阳。最后考虑到下到沟壑底相对好点,我们先选择了后者。
临岸碧波,心情即刻荡漾起来。拿铁锹先整修钓位,然后开饵组装钓具。修钓位时,挖出几条蚯蚓,顺手放入饵料盒里。当调漂下钩时,整10点钟,快到鱼开饭的时候了。对面山上的老树叉巢里的雌鸡咕咕地叫着,细长尾巴的灰山雀飞来窜去叽喳地唱着,它们似乎在向今春最早到这里的客人问候着。
这个季节在这个地方的水库垂钓,一般上鱼时间在上午11点到下午3点。如果不是前夜的降温,像今天的气候能稳定几日,这天儿鱼口应该是不错的。我一边抛竿一边向阿男讲些早春钓鱼的体会。但快到12点了,这里都没有口。我们俩商量一番,背起沉重的钓箱沿着湖边向最初考虑的沟汊转移。
果不出所料,到了沟汊后,阿男把挂上蚯蚓的钩抛向了草窝,还没调好漂时,就有动作,双飞上了一对小鲫,随后又上了一尾小鲤。当我也支好钓位抛竿时,确实有口,但扬竿就挂底,连切了三副子线,而阿男也随之频频挂底。一簇簇草根枝杈被拽出水面,搅和得声响水混的,这哪能让鱼不惊恐而逃的。
中午1点钟,我俩人吃了点东西,就又返回到最初的钓位,至少那里扬竿舒畅,水面开阔,能掌控着不挂底不卖钩子的。
下午整两点,重返上午钓位抛竿过去足半个多小时,我面前的浮漂终于慢慢上顶起两目,随之稳稳的一目下顿,我随之扬竿,手里找到了久违的感觉,一尾二两多重的野生鲫鱼被拉出了水面——这是今年的开竿鱼,一尾来之不易的开竿鱼。
这尾野生鲫鱼让我开心不已,足足兴奋了许久!
这尾鱼上来后,我和阿男等了一个小时都没等来吃口的漂相。
气温开始下降了,下午3点我们收了竿。
四
几次来浮山,不是夜里到就是直奔水库,还真不知县城里是个啥模样。今天心情感觉很好,我们决定先找地方住下,到县城转转,早点休息,第二天再去试钓。
许久没有过的这种悠闲。单位忙了整整一年,我的垂钓事业也受到了整整一年的影响,每天工作、加班,节假日几乎都没休息过。
今天,心情是那样的轻松,一切看着都那样的亲切。
这座不算大也不算富裕,但却历史悠久的古老小县城,到处充斥着一种纯朴的民俗民风。
我忽然想起需要理个发——这些日子忙得连剃头的时间都快挤不出来了。我和阿男左打听右询问,在一个小巷子找到一家快打烊的小理发店。店里只有一个老板娘兼理发师,约摸三十六七岁的样子,见有客人来了,她赶紧把准备出门带上的挎包挂在墙上,热情地招呼我们进门。理发中,中年女人主动与我搭讪,问我是不是第一次来浮山理发,又介绍,她婆家包括她经营的这个店,她家在县城里开了四家理发店,如果我觉得理得还满意,欢迎下次再光临。
见我不大说话,中年女人就主动问我们来浮山干什么的。出于礼貌,我顺口瞎诌了一句是来种地的。见我俩上身都穿着马甲,又满身泥泞,中年女人倒也有些相信,但又有些疑惑,然后肯定地说,那你们一定是人们请来的技术员。
呵呵,从理发店出来,倍觉轻松许多,清心气爽。在这个小县城理个发,感觉真好。
我和阿男一边慢慢驱车,一边浏览县城街道。不经意上了县城东西走向的最宽的一条大道。路,顶到东面一座高高的山,山脚下,正在修建一个六七层楼高的暗红色门楼,门楼后的山顶上耸立起一坐高大的塑像。那塑像便是尧王像。那山当地称之为尧王山。
水高山高,水低山低,山浮于水。当地至今流传着尧王当年到此地视察洪水泛滥的故事。
那尧王山便是今日浮山县的起源。
五
夜色降临,小县城陆续亮起闪烁的灯光。寂静下来的路边小巷,又开始了一天中最后一次繁忙——突然出现了许多夜市小摊小贩。我和阿男环顾了几家,最后把车停在了马路边,在一个支起大棚布的摊位里,准备吃一顿地道的地方晚饭。
棚子里摆放着四张小桌,门口支着锅灶和面案。看似中年两口子和一个打杂帮工正有条不紊地忙碌着,和面、炒菜、洗碗、端菜,收钱,吆喝着、招呼着,迎来送往的。阿男和我分别要了一大一小碗酸菜玉米面,一个水煮猪蹄。就座后,女店主在桌上摆了两个碗,然后从锅里舀了一瓢滚开的面汤给我们倒上,又转身将和好的面再架在锅上的床上开始压面。
酸菜特别爽口,面汤也特别鲜美。我请阿男帮我专门要上一碗酸菜面汤。结账时,一大一小碗面十二元,多半碗酸菜加面汤老板说没这样卖过,收了一元钱。
和过路行人、县城市民在摊上吃了一顿如此美餐,真爽,痛快!
六
在县城吃过早饭退房后,我和阿男直奔水库。
今早风较大,天冷飕飕的,云层也较厚。9点钟到达昨天的沟汊口选好钓位时,太阳还懒洋洋地躲在云后面,不愿意出来。但今天的口却明显好于昨日,挖了几根蚯蚓,分别和红虫穿在双钩上,不久,我和阿男就有了收获。
阿男对我讲,听我们单位同事说,去年体检就我这个老翁不缺钙,大家认为是我经常垂钓晒太阳的结果。我对阿男说,垂钓的好处不仅这一点,风吹、雨淋、跋山、涉水,融于天地之间,承接万物之气,吐故纳新,返璞归真,益处无穷。
快11点过后,鱼口突然消遁。见对岸草丛旁的湖面不时有水腥,阿男持竿游钓过去,果然,下竿就是一个双飞小鲫,而且不是很挂底。于是,我也背起钓箱,绕到对岸布新钓点。
下午1点多,阿男和小孙通电话,小孙开口就说,肯定钓上了,他一有事去不成我们就准能钓得不错。阿男通报,今天虽然风大天冷,但口反而比昨天好些,现在每人都钓了十几条鲫鱼了。小孙遗憾并羡慕地说,这季节能有口就不错了,能钓上十条就很满意了。
下午3点准时收竿,我和阿男差不多每人钓获都有三十多尾野生鲫鱼。收拾好钓具,我们要负重绕过潮湿的草滩,从没有路径的、长满荆棘的、陡峭的山梁攀爬上去,登上垣梁,准备返回。
这是最后一道严峻考验。钓箱钓具足有三四十斤重,穿着又厚笨,我和阿男几乎是连攀带爬,挪挪歇歇,用了三十多分钟的时间才大喘着气地上了山梁。坐在钓箱上,俯瞰着环绕沟底的玉带般湖面,我似乎再没有一丝气力站起身来了。
歇息了片刻,阿男喘着粗气对我说,这一攀爬,强迫性的剧烈运动,通身的血液加速地流动,使肺叶全部张开了,让如此清新的空气将腑脏彻底地清洗了一次,这将是这次垂钓的又一大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