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弄清李竹脚趾甲上写的字到底是不是我的名字,我想仔细看她的脚。起了床后,我给李竹兑好了洗脚水,送到她的跟前:“妹子,今儿姐夫也伺候你一把,洗洗脚吧。”“干什么呀?大清早的洗什么脚?”“这才叫讲卫生嘛!小姑娘家的脚最少一天得洗三回,要不然脚臭烘烘的,以后怎么嫁得出去呀。”“我的脚臭吗?我怎么没闻到。”“你要是闻到了,就晚了,好好洗洗吧你。”“洗就洗,还怕一盆洗脚水。”李竹洗脚时,我拿出一张报纸来看,时不时往她脚上瞟两眼,想看清脚趾甲上到底写的是什么。李竹见我十分可疑,边洗边提防着我,在我又一次瞟向她的脚后,突然问:“姐夫,你不会有小脚癖吧。”我是进行一种调查取证工作,她,竟然认为我有小脚癖。小脚癖能是随便有的?丢人啊。我又不是《赵飞燕外传》里的成帝。李竹对自己的脚防范太严了,让我的阴谋一点没有得逞。不过,我还有机会。李竹午睡时,我便偷偷溜进了她的房间。她睡得像死猪似的,正利于我开展行动。我见她穿着袜子,想脱下来,但一动手,差点把她弄醒了,几乎坏了我的大事。我便灵机一动,拿了个小剪子过来,将她袜子上位于两个大脚趾甲的部位给剪去了。两个窟窿露了出来,果然是写着我的名字。我气极了,立志进行报复。我就用毛笔蘸上墨汁在李竹嘴上画了两撇胡子。回到自己房里后,我又在臭烘烘的脚趾甲上写上了李竹的名字。半个小时后,李竹睡醒了,戴着胡子,穿着两个窟窿的袜子晃荡到客厅里看电视。我夸张地抠起脚丫子,边抠边咏起李商隐的诗:“浣花溪纸桃花色,好好题诗咏玉钩”,李竹还没有上钩,我又咏起李白的诗“履上足如霜,不著鸦头袜”。李竹无意识地看了一下脚,突然大叫起来,乱跺着脚:“呀,我的袜子,我的袜子。 ”
我说:“发什么神经呢,袜子怎么了?”
李竹说:“睡前,它还好好的,怎么会出现了两个洞,会不会是让老鼠咬的!”我说:“有可能,昨天我还听见咱屋里有老鼠磨牙的声音呢。”李竹更慌了:“老鼠敢咬袜子,会不会也咬鼻子、耳朵呀。”我忍住笑说:“那你可得小心了,我脸上的皮厚,老鼠不好咬,我不怕。可你的脸就难说了,是吧。”长胡子的李竹本就十分滑稽,又一慌神,更加可笑。她赶紧把袜子脱下来,用手拎着往洗手间的废纸篓里扔。人刚进去,就听见“啊——”一声怪叫从洗手间里传来。紧接着又是一声:“姐夫,我长胡子了,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