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素在诗集《女神》的扉页上写了一句话:“永恒的女性引导我们向前。”
正因如此,每当我有空闲时,我就会去股票交易所偷看我和胖子在大街上关注的那个漂亮女孩子,甚至在局里统一安排的集中清查行动中,我也会溜号去探视美人儿一番。
我仔细分析了一下这其中的原因,从政治上讲这说明我深受资产阶级腐朽没落思想的侵蚀,不能用马克思主义原理指导自己的人生观。我是不对的。从人性上讲,我响应传统文化中“巧妇常伴拙夫眠”的号召而勇往直前。我又是勇敢的。所里同志的结论是:“张君啊,炒股都炒疯了。”钱钟书在《写在人生边上》一书里为太监叫屈,说他们身居如云美女之中,机会大大的,能力却小小的。面对美女,我自不甘当一个钱老笔下的太监,时时刻刻都想着主动出击。这段时间,怎样和那个女孩认识成了我最重要的工作任务。在追求女孩的道路上,要有战略家的果断,就像蒋介石一样,当年他在炸毁黄河大堤时说:不可有“妇人之仁”。我决定出击了。我想出了一个毫无创意却十分管用的主意,这还得求助于胖子,幸好胖子十分支持我的举动。
在打狗行动中,胖子弃我而去,十分不仗义,但大度的我并没有很放在心上,所以,我和胖子的友谊在经历了恶狗们严峻的考验之后,依然像丑女的贞操一样顽强地保全了下来。对胖子来说,这次帮我的忙一定有为自己赎罪的意思。
行动开始那天,我特意穿上了警服,自我感觉挺威武的。胖子也换了身脏衣服,弄乱了头发,戴上了墨镜,完全转变了形象,变得更像一个小混混了。我们选择的地点在一个小十字路口,这里人多车杂,离派出所远,还没有交警执勤。
那个女孩会于下午 1时 45分许骑自行车到达这里,那就是我们动手的时刻。我隐藏在一个电线杆后,向远处眺望。手表显示 1时 47分时,女孩远远地骑过来了。突然间女孩的车子猛地顿了一下,差点让她摔倒,原来车后轮停转了。她下车看了看,车胎里竟被塞了根铁条——胖子出手还挺准的。就在她下车察看的工夫,身后的胖子拿起她车筐里小包就飞奔而去。女孩及时觉察到了,大喊了一声:“抓小偷啊。”路人都听到了呼喊,但面对逃跑的“扒手”没有一个出手的,这完全在我的意料之中——群众的麻木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机会到了,我抬腿就追了过去。于是,人们看到一位英勇无比的警察冒着生命危险,在追击了 200米后,将一位小偷抓住,成功缴获了作案赃物。我将胖子的上衣扒下来,蒙住他的头,又用手铐把他铐了起来。胖子在衣服里骂道:
“他妈的,你轻点,弄痛我了。”
这时,女孩也赶过来了,我冲她一扬手里的包,她的眼睛里顿时对我充满了感激。
下面的事就顺理成章了,胖子和女孩都被我带到了派出所。
我终于知道了女孩的名字——李梅,一个很平常又很好记的名字。
做完笔录,李梅说感觉我有些眼熟。我说我经常去炒股,我们可能在大厅里见过,你也炒股么?李梅一下子笑了:“我不炒股,我在股票交易所上班。”
三天后,李梅给派出所打来电话,问那个小偷是怎么处理的,将来会不会报复警察和受害人。我说绝对不会,那小偷被审讯时,掏出枪来袭警,已被我当场击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