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儿,嫁给我吧!我会用我一生去爱你护你疼你的。”
好啊!可为什么新婚当夜,你就让我穿着嫁衣看你跟别的女人在我们的婚床上翻云覆雨……
“小云,不要怕!所谓诅咒不过是迷信,21世纪的科学足以打破一切迷信。你看,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也没见我出什么事,是吧?”
是啊!可为什么第二天,你的头就被山口组挂在了高天原的街头……
“你注定孤独一生,即便周围都是亲朋。你的爱情不被祝福,你的友情无法长久,你的亲情全是假象!爱你的人,在你面前接连死去,你爱的人,交织在平行时空。云家的女人,注定永远得不到幸福!”
……
火光照亮云霓的侧脸,流畅的线条犹如古希腊的石膏像,每一分每一寸都是艺术的结晶。她掏出怀里的扁酒壶猛灌一口伏特加,那些如同跗骨之蛆般的冰冷记忆终于被蔓延到四肢百骸的暖意融化。
爆破的声音在百米开外不断连响,云霓表情淡淡地喝着酒,那种云淡风轻的模样,完全看不出来她就是这个在山口组地下基地引爆了上万枚TNT的地下佣兵之王——SKII。
“任癸,我来给你报仇了!”目视前方的火光,云霓淡淡地说。
“我叫任癸,我的名字比较难写,一般人都会写成‘人鬼’,但其实我不是人的人,也不是鬼的鬼。大多数时候,我不是人也不是鬼,嘿嘿,你叫什么名字啊?”——说了半天,她还是不知道她的名字怎么写。可这就是她们的初次相逢。
没有人知道,恶名昭著令各国政要闻风丧胆的黑暗佣兵SKII居然是两人组合!
一直以来,云霓也不清楚为什么一向独来独往的自己会在初次见到任癸的时候,就同意她的伴随。明明她那么讨厌整天BB叨的她,明明她一个人也能轻而易举地完成任务,明明她不介意,却每天都要跟她斗嘴SKII里,谁是superking,谁是那个“二”……
这个世界有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不可思议到你总认为平淡无奇理所当然,直到那个人再也不能在你的生命中BB叨一个字,心底的孤独才让你意识到它的不可思议。
火光中有人浑身是火哀嚎着跑了出来,云霓的眼神越发冰冷,看着他们痛苦地在地上打滚呻吟,心底那种佣兵的嗜血居然就这样被激发了出来。
袖管里一抹冰凉紧贴皮肤,火光中一抹金色闪亮了起来。那是一把手指粗细三寸长的柳叶刀,薄如蝉翼,锋刃寒芒四溢,刀尖翘起的弧度极致完美,正如她此刻的笑容。
只听一声轻微的声响,仿佛微风拂过女孩的裙裾,你以为有什么春色满园,最终却只看到死神的微笑。
噗——地上哀嚎的人颈部血液喷涌,已经彻底解脱。
人们从来都不知道SKII的兵器是什么,因为所有见过她兵器的人都已经死得不能再死。可在这个核武器、枪支弹药盛行的热兵器时代,还能凭借一把锋刃稳坐佣兵之首的位置,说出去也是一件神话!
可偏偏她——云霓——就是做到了!
云霓知道山口组的地下基地防火防弹,还有错综复杂的地下通道可供紧急逃生,从一开始她就没有指望那10000枚TNT能够将他们一网打尽。
在这个靠颜值生存的世界里,她很庆幸自己还有一张人神共妒的脸。靠着这张脸,只要她笑着勾勾手指,数不尽的情报就会源源不绝。三年了,终于让她找到也摸透了这个山口组首脑、骨干、精英集中的地下基地,今天正是一年一度的家长会晤。
脚下泥土松动,土拨鼠终于要冒出头了么?云霓的嘴角扬起一抹嗜血的弧度,自动悄悄地让开了路。
只听哗的一声,三名黑色西装的男人率先跳了上来,四处戒备。看他们起跳落地的姿势动作,有一种幕府时代日本武士的味道在里面。
云霓的嘴角越发上扬,大BOSS来了!手中柳叶翻飞,金光如日,照亮她寒冽的双眼,所到之处,一瞬绝杀,三人还来不及看清楚是什么便已经倒在了血泊中。
空气一片死寂。
风吹起云霓的衣角,她总爱穿白色的衣裙,风一来,裙裾翻飞如天上的云彩,在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慑住了他的魂魄。
“还不出来吗?山口组的大家长,伊藤武藏阁下。”云霓的语气充满了嘲讽和冰寒,“我的丈、夫。”
“明明是个杀手佣兵,你却从不穿战服,总是这一身白裙。你就像天边的云彩,看得到却摸不着。云霓,我们在一起六年,我从来没有看透过你。”
伊藤武藏缓缓从阴影中走了出来,云霓看着这张总是带着温柔笑意的脸,熟悉至极,今天却又陌生至极。今天的他并没有如往常那六年的每一天一样,穿上那些修身合体却又稍显拘谨的西装,而是穿着和服,脚踏木屐,胸前系着白色的雏菊,腰间挂着长长的武士刀——一副标准的日本武士模样。
这样的伊藤武藏是云霓没有见过的,在一起的六年里,两人都没有暴露过自己的身份。他是邻家哥哥,她是纯情软妹,他们逛街唱K约会接吻,做一切情侣都会做的事情,看上去就是天作之合金童玉女。可就是这样一对组合,一个是地下佣兵之王,一个山口组老大。
强强相遇,必定伤人伤己!
于是,任癸死了,山口组的地下基地没有了。
“废话少说吧!”金色的刀刃指向伊藤武藏,云霓的战意十分明显。
伊藤武藏苦笑着叹了口气,拔出自己的佩刀,雪亮的刀身映着远处的火光,通体泛红,仿佛被鲜血浸泡过一般。
“也好,我已经很久没有动过刀了,也想看看鬼牙切和金蝉,究竟谁更厉害。”伊藤武藏的声音喑哑好听,却再也迷惑不了云霓的心。
一招金蝉脱壳,云霓率先发动。她步履如风如云,缥缈间仿佛从四面八方有无数个她一齐袭来,金光漫越,人眼根本辨不出她在哪里。
伊藤武藏不动如山,索性闭上眼。鬼牙切横挡胸前,做出武士道的迎战动作,只听铿铿两声,竟是将云霓的一击完全格挡下来。这是他将中国武术与武士道融会贯通后自创的鬼牙切刀法。
只见伊藤武藏手腕飞快绕动,刀尖上似有樱花开落。云霓点刃相对,刃锋上也有金色波澜。这二人都是世上少见的真气修炼者,这一番拼命起来都是用上了自己全部的能耐。
金波与樱花相碰,一瞬间炸开无数,金辉散落间,樱花曼舞,白色的衣裙、黑色的和服交织,男人与女人的脚步重叠,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场贵族宴会上的华尔兹。只是这一场舞来得太不是时候。
瞬息之间,两人已过百余招,看去不分上下,云霓的手却已有些发麻。她心知这场恶战的结果,可想到任癸的死状,眼眶不由红了起来,两行清泪顿时簌簌流下。
伊藤武藏睁眼的一瞬间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心底的深潭像被丢入了石子,一瞬荡漾出万千涟漪,手中的鬼牙切也不由自主地放了下来。
可就在这一刻,只见金光一闪,伊藤武藏突然就笑了起来。那种笑不同于他平日里的温润,也不同于他身为大家长时的威严,是一种解脱般的释然。一如前面的无数人一样,他的脖颈喷射出滚烫的鲜红。
那一瞬间,他看着眼前泪流满面的少女,突然扔掉了鬼牙切,微笑着走上去,用那一双沾满了他血液的双手轻轻擦拭着她的脸庞。
“为什么要杀任癸?为什么是你?为什么不躲开?”云霓哭着吼道。
“中了你的毒,再怎么躲还不都那样……”伊藤武藏笑道,他的声音细弱游丝,云霓感觉得到他的生命正在流逝。
“对不起!”他突然说着,“其实我对你是真心的,一直都是……那天晚上那个人不是我,真的,是当时还是大家长的我的父亲,我们很像……还有任癸……她在夏威夷……活着……我爱你……”
云霓的瞳孔突然缩紧,可那个给了她无数震撼的男人却从她脸上无力地撤回了他温暖的双手。泪水填满了她的双眼,脑海中那些跗骨之蛆般的诅咒再次浮现出来。
你注定孤独一生,即便周围都是亲朋。你的爱情不被祝福,你的友情无法长久,你的亲情全是假象!爱你的人,在你面前接连死去,你爱的人,交织在平行时空。云家的女人,注定永远得不到幸福……
她抱紧了伊藤武藏的尸体。地底深处,山口组地下基地的自我毁灭程序倒数至“0”。
火光冲天,淹没这相拥的男女。
阿藏,任癸,希望下辈子我们再也不见……